第二章:回城
次日一早,迎接君侯回朝的队伍就到了。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消息,天璇国的军队已经攻进了瑶光都城,啓昆帝已经已经发兵,亲自率兵讨伐天璇。
刚刚回到王城,近半个月的出巡,桌上堆积了大量的奏折。虽然有丞相监国,但天玑国深信巫仪之术,大祭司的权利几乎与丞相平级,许多决断无法无法得到大祭司所谓“天命”的认可便无法落实,因此多数事情还是要由君侯亲自处理。
蹇宾处理起堆积的奏折,我便站在一边守着。记得有一次蹇宾曾问过我,“你成日跟着本王,不累吗?”想到这儿,不禁笑了笑。那时候刚刚进宫,尚不知这个君上什么脾气,当时竟然无言以对,想想那时见我哑言,便笑到:“我逗你呢。”
或许他当时并不是在开玩笑吧。一个善于揣测人心的君王,身边无可信之人,我的出现,或者我留下,对当时的他来说就像是及时雨,但他却不能完全信任,不敢完全信任。每一句话都是有他的考量在里面。
“小齐,你看看这个。”蹇宾将一份奏折递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是丞相的奏报,如今啓昆帝去讨伐天璇,尚未立国的天玑算是钧天的附属国,是否援助啓昆帝,或者依旧作壁上观,确实得有一个明确的抉择了。
“属下以为,可静观其变。”若是重生,一切都没有变的话,啓昆帝在不久以后就会被裘振刺杀身亡,从此钧天分崩离析。
”正合我意,他们要打就去打,最后我们也好坐收渔翁之利。”
次日早朝,再次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有种隔世之感。上一世,天玑覆灭,这些大臣中或许有一部分殉国,一部分投诚,一部分逃跑了。只可惜我并未看到那一幕,也无法判断他们谁奸谁恶。
左前第一位是天玑丞相,为人稳重,老成,辅佐过天玑两代君王,是个贤臣。右手第一位站着的,我咬了咬牙,上一世,若不是他,也不会有灭国之难。
“君上,微臣听说君上遭人行刺,心念君上安危,日日向上天祈祷。”大司命好死不死的在我对他咬牙切齿的时候站出来邀功。
“大司命不必担心,还好有齐之侃相救,我无碍。”
“多谢齐侍卫护君上周全。”丞相站出来道。
我回了个礼,“分内之事,丞相言重。”
大司命见风使舵,立即附和道:“君上对齐侍卫之心,老臣明白。”
我向来不信奉迷信,事在人为,如果上天真的存在,真的能传达神意,天下不会四分五裂,天玑也不至于亡国。只不过是要以此来限制王权罢了。
既然重活一世,就绝对不会让大司命做大。
日子一天天过着,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只是上次刺客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查到。
蹇宾总是在批阅完奏折后,去花园散步。也就是散心。我觉得这样倒好,多出去走走,远离那些琐事。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跟着蹇宾下山,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但我又会想,若是我没有跟在他身边,他真的会很孤独吧。
“小齐,你最近有心事?”
思绪被打断,只见蹇宾正用勺子舀了鱼食喂池塘里的金鱼。
“没有。”
“既然不想说,便罢了。”
我竟无言以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我要说,我是重生回来的,前一世,我们天玑灭国了?
“你是不是后悔跟我下山了?”
“君上,属下从未后悔。”
“自进宫以来,就不见你笑了。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笑的很纯净。”
我愣住了,自己竟然从在察觉,总跟在君上身边,一举一动都要恪守成规,不曾逾越,自然不是想闹就闹,想笑就笑的。“属下身为臣子,本应恪尽职守,不苟言笑。”
“我在逗你玩呢,看你认真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陪我喂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