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镜花水月
慕容文雪悄悄走出白子画所住的院落，眺望四周无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迈出步子，向自己所住的别院走去。
夜已深，苍穹之上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投下，在地面上映射出银白的光华。慕容文雪静静地走在通往自己别院的小路上，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与白子画的会面，让慕容文雪对这一份遥不可及而又触手可得的恋情捉摸不透。她不明白，是什么成为了自己与师父间的隔阂。她想表达这一份情感，但当话将要出口时又生生给咽了回去。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心中有什么负担，让她对这一份恋情难以启齿。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一直放心不下呢？
“啊！”慕容文雪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不由得停下脚步，用双手捂住脑袋，猛烈的晃了几下。良久，她把手轻轻放下，索性蹲在路旁，把头深深地埋在自己手臂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该怎么办……
正当慕容文雪在内心纠结之时，他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慕容文雪抬起布满泪水的面庞，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哥哥……”慕容文雪轻轻蠕动着薄唇，声音略带哭腔。
“怎么了？”慕容文景一看见自己的妹妹哭了，内心一沉，立马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哥哥，哥哥去收拾他。”
“不是不是。”慕容文雪用衣袖悄悄拭去泪水，连忙否认道，“不是的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只是明天就要去长留了，舍不得离开爹爹、娘亲和你……”
“傻丫头，”慕容文景缓缓蹲下，用手指悄悄拭去慕容文雪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没事的，既然你要选择前往长留学艺，离别总是难免的。不要哭了，乖。即使你没有选择去长留拜师学艺，那你总是要离开这个家的。你总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吧。外面的天空很大，是雄鹰，总是要要翱翔的。”
“嗯！”慕容文雪擦干眼泪，露出满意的笑容，从慕容文景点点头。
“好了，”慕容文景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吊儿郎当的说道，“你要去长留学艺，总不能连一点功夫都不会吧。长留乃是仙界第一大派，即使是初入长留的弟子也有一定的功底了。你什么都不会，这怎么行？要是别人知道你是当朝长安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的女儿，这还不笑掉大牙……”
“你！”慕容文雪一听慕容文景这么嘲笑自己，气的不得了，冲慕容文景喊道，“喂，你说谁不行啊？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武功不行的？切！”
“喂，事实这不明摆着嘛！”慕容文景斜了一眼慕容文雪，双手抱胸，摆出一个十分欠揍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平日父亲不怎么教你武功，也不对你进行体能训练。你连跑都跑不过我，更何谈使用刀枪棍棒？”
“那好啊！”慕容文雪双手掐腰，瞪着眼睛，摆出一副十分不服气的样子，冲慕容文景吼道，“好，那我就给你演示演示，你瞪大眼睛瞧好了！”
“哎，”慕容文景微叹一声，在心中嘀咕道，“说的就是事实嘛！这个丫头，就爱登鼻子上眼！”
“拿剑来！”慕容文雪耸耸肩，向慕容文景伸出一只手，满不在乎地说道。
“什么？”慕容文景用手指掏掏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你要剑？”
“啊，怎么？不行吗？你的剑又不是什么上古神剑。”
“那好吧。”慕容文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剑从剑鞘中拿出来，递给慕容文雪，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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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会注意到的！”慕容文雪接过剑，仔细端详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道，“剑不错，就是稍微钝了点。”
“什么？”听到慕容文雪这么评价自己的剑，慕容文景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上。这把剑，可是用最好的玄铁打造，工匠也是聘请整个长安最好的铁匠。自己平日里也小心保养。竟然让这个丫头这么说……
慕容文景心中淡淡有些不爽……
“那好吧，那你就给我表演一下吧！”慕
容文景冲慕容文雪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就看好喽！”慕容文雪冲慕容文景眨了眨眼睛。
只见慕容文雪双脚轻轻点地，纵身飞离地面，施展轻功绝技，向院落中的湖面上飞去。在慕容文景还未反应过来时，慕容文雪已经伫立在湖面之上。
银白的月光倾泻而下，将湖面映射成一个银白的世界。微风静静吹过，湖面泛着点点涟漪，水面上闪耀着银色的光华。慕容文雪周身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仿佛仙女下凡。慕容文雪优美的身段外加绝世的容貌倒映在水中，美得如同梦境一般。慕容文景看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慕容文雪莞尔一笑，只见她手臂轻轻摆动，剑尖在湖面上轻轻划出一段波纹，剑尖离水，带起滴滴水珠。
慕容文雪轻轻摆动着手臂，熟悉的动作在她的脑海中一一略过。慕容文景看得出，慕容文雪一招一式，虽然动作轻柔，但每一招式中都蕴含的无限的内涵。动作虽然简练，但是每一招式中都可以随机演变出无数其他的招式。
慕容文雪手中的剑上指天，下指地。剑尖轻轻划过水面，湖中倒映的点点星光，一点点飞起，环绕在慕容文雪周围。慕容文雪把剑一收，腾空而起，静止在半空之中。陡然之间，整个世界都陷入沉寂之中。
过了一会儿，只见慕容文雪右臂猛然一甩，剑尖划过湖面。在剑尖离开水面的一刹那，湖面上忽然涌起一个巨大的水柱，直直地冲向天空，淹没了慕容文雪轻巧的身影。正当慕容文景为慕容文雪担心时，只见剑光一闪，水柱的水墙被硬生生划开，露出了慕容文雪的身影。慕容文雪手中的剑剑气一指，直入云霄的水柱立马飞花碎玉。天空中洒下阵阵水滴。
慕容文雪把剑一收，轻巧的飞回慕容文景的身旁。望着一脸惊讶的慕容文景，慕容文雪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妹……妹妹……你这套剑法……是从哪里学的？”慕容文景惊讶道说不出话来了。
“这套剑法叫镜花水月，讲究的是一个‘空’字。”慕容文雪淡淡地开口答道，模仿着前一世白子画为她讲解这套剑法时的语气，有板有眼地说道，“这套剑法不用来对敌，只用来修身和清心，对提高内力大有裨益……”
“哇！妹妹，你真厉害，这套剑法，是谁教给你的？”慕容文景不住地赞叹道。
“啊？这个……”慕容文雪本想说是白子画教她地，但是转念一想，白子画教自己镜花水月已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么说会露馅的。于是便磕磕绊绊地说道：“是……是我自己从书上看的……”
“哦？”慕容文景横眉一挑，“是什么书啊？能不能借我看看呢？”
“哎呀！”慕容文雪一听慕容文景穷问不舍，一下子慌了，“那个……那个……书暂时我不能借给你……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快点快点……”
“哎，我说，你这还有秘密吗？你把我推得这么快干什么？快要摔倒了……喂……”慕容文景被慕容文雪半推半拽地离开了湖边。
与此同时，屋顶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地望着远去的慕容文雪和慕容文景。不知不觉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这是三百年来第一次笑了……
白子画一直都在附近的房顶上静静地看着慕容文雪在演示镜花水月，不知不觉间，视野渐渐模糊，眼前浮现出前一世花千骨在江面上给他表演这同一套剑法。跟今世一样，小小的身躯灵活地穿梭于滴水之间。回想起三百年前的点点滴滴，白子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慕容文雪，虽然极力的要掩饰自己本来的身份，但在举手投足间，却不自觉地露出破绽，证明她就是花千骨。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子画思索着，极力想探究出这整个事情的所以然来。可是到最后也想不出来这到底为什么。
看来她还是放不下过去……
白子画昂起头，眼神凝望着慕容文雪消失的方向，在心中暗暗说道：
“即使她想掩盖，她不想见我，但我只要一生能守护她，陪伴她，足以。”

今天就到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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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