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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房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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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2010年春,有一天,父亲对我说,想要我陪他去老房子看看,从他说话时神采奕奕的表情可以猜出,这肯定又是与他年轻时参军时有关的事,这个“老房子”,应该指的就是他的老部队吧。
我们来到了下丁家镇的一座山脚下,我猜得没错,这山顶,应该就是父亲18岁刚入伍时所在的部队,是他感情最深的一所部队,他和我讲过很多遍关于这里的故事,只是我之前从未来过。
我们开始爬山了,我显得格外兴奋,像是急待着去解开一个深藏多年的迷。父亲一边走着,一边又讲起了当年的往事:
“我18岁那年入伍,就被分到了这所部队,当时,这里哪叫部队啊,几乎没有一座囫囵房子,基本可以说,这个部队,是我们一麻袋一麻袋的水泥扛上来,一块砖一块瓦的建起来的。现在很多当兵的,都说新兵连三个月很苦,那点苦,怎么比得上我们那代人呢!只说当年我们扛水泥吧,一袋水泥将近90斤,我当时体重不到110斤,从山下,大概就是咱们刚才停车的那个地方,两个战士站在卡车上,抬起一袋水泥,搭在车下的战士背上,然后就这样背着一路小跑的上山,8里多地呢!当时有个战士半路吃不消,扔下了水泥袋子歇着,等歇过劲来,发现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重新将水泥扛到背上的,而身旁经过的战友,全都背着水泥,谁也没办法帮他,最后他在路边都急哭了。当时我们脚下的这条路也是坑坑洼洼,远不如今天平坦,不然,卡车早开上来了,还用得着全连的战士跑8里地一袋袋扛上来嘛。”


1楼2018-02-22 09:03回复
    这时,我们走到了半山腰,这里种着一片果树,脚下的路相对比较平坦,这大概是后来村里修过的吧。
    走出果林,快到山顶的时候,这才出现了这条路40多年前的原貌,说是路,又不像,几乎看不到泥土,大大小小的石块铺满了路面,踩上去感觉隔脚。这条路,有激起了父亲的回忆:
    “没错,还是老样子,这段路一点没变。当时下山,就是这么走一步,出溜一步下来的。平时还好,要是赶上了冬天下大雪,路上结一层冰,那可危险了!我们就每人人拿一把铁锹,走一步,铲一掀,下面全是石头,也铲不动啊。这也不算什么,让人憋气的是,你白天刚铲完,晚上又下雪了!好嘛,接着来吧,就当是训练了。”


    2楼2018-02-22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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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会,我们爬上了山顶,终于见到那片营房了!
      大大小小十几间房子,已经成了残垣断壁,父亲告诉我,转业后这些年,他陪不少战友来过这里,有一次,还看到了山下的村民上来取房梁,看来这些没有屋顶的房子,全是被山下的村民拆毁的。
      我们走到一排房子下面,父亲告诉我,这是他们的宿舍,我把头探进窗户,看到里面窄得很,面积和家里的卫生间差不多。便问父亲:“当时一间宿舍住几个人啊?”
      “4张上下铺,8个人。”父亲一边回答着,一边爬进了窗户!
      父亲是个爱干净的人,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失态”,当时快60岁的人了,跳进窗户后,没站稳,摔了一跤,我赶紧也爬了进去,扶起了他。
      “没事。大概在这个位置,就是我当年当战士时的床位,后来我当了排长,就搬到了隔壁的那间,一会带你去看看。”父亲指着脚下的位置,兴奋地给我讲解着,忘记了拍掉屁股上的尘土。
      我们停留了一会,爬出了窗户。经过一处室外水池,这大概就是当年取水的地方。
      还没等我问,父亲先开口了:“这就是我们的水房,说叫水房,哪里有房啊,只有一个水龙头矗在室外,搭了个水池子而已。全连的战士都用这么一个水龙头,冬天的时候,执勤的战士要很早起床,专门来烧水管,把里面的冰烧化。那个时候,战士们每天早晨排成一排来取水,等盆里的水端进宿舍,水面还能隐约能看到有些小冰碴,那时热水不足,刚刚够喝的,洗脸洗脚,就只能用这常温水了。”


      3楼2018-02-22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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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我们转了几个屋子,还有那崎岖不平的操场。然后找了一处空地,坐下来休息。
        “就是这片空地,当时是个羊圈。当年我们的连长爱吃羊肉,部队里曾养过十几只羊,可是没人懂养羊啊,再加上山顶条件不好,这波羊没下几个仔,最后没能发展壮大,全被吃光了。我当兵第一年的春节,多半的战士都回家过年了,我留在部队。初一凌晨,按老家的规矩,是要早早起床拜年的。我也早早爬了起来,没地去,就来到这羊圈旁边,铺了几把草,躺在地上,敲着二郎腿,望着星空,听着山下零星的鞭炮声,想起了家里的亲人,眼泪不知不觉就滑落下来了,那种感觉,说不清是过年的兴奋,还是孤独的惬意,或是思念的哀愁……”
        听到这里,我的鼻子也一阵酸。父亲一共在这里生活了七年多,这里曾是海军的一所雷达连,父亲当时是雷达兵。因为曾经有位伟人说过“站得高,看得远”,所以建国初期的海军雷达兵,全部驻在沿海地区的山头上,后来,实际工作中发现,雷达设在山上,会导致海面上有很多盲区,所以几年后,经君委决定,海军雷达兵全部又搬到了海岛上,这个山头就废弃了。父亲调去了长岛,升为了连长。
        父亲的军旅生涯,一共经历了4站,下丁家、长岛、蓬莱、青岛。
        他曾对我说过,下丁家是他最苦的地方,长岛是他大显身手的地方,蓬莱是他工作最愉快的地方,青岛,是他收获最多的地方。今后若是有机会,我再为大家讲讲其他几站的故事。


        4楼2018-02-22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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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趣。很少听到兵营的故事候听下文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8-02-22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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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的帖子耐看、全部看完了收获很多感动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2-22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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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念旧情,计划三年了去看看部队都没去成,种种事物耽搁了怀念部队的军号声。我家老头子当兵,孩子在部队出生的,在那生活了多年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2-23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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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张图片呀


                IP属地:海南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8-03-2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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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奏知道老房子失火……木救咧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3-24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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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新疆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3-25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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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8-03-26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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