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发文

01
齐大爷出门遛弯，路过一广场，高音喇叭冲着他耳朵吼：“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
齐大爷墨镜被震得滑落到鼻梁上，捂着耳朵走了。
齐大爷迈着灵活的腿脚回到眼镜厂的小院落，门外睡着条懒狗，胖得胆固醇偏高，一点不怕人，斜着眼睛瞥了齐大爷一眼，高贵冷艳。
齐大爷于是扯着嗓子喊：“刘婶！你儿子又来我家门口晒太阳了！门前三包制度知不知道？我收费了！”
话音刚落，刘婶抵达战场。
齐大爷今年一百二十一岁高龄，看着对门刘婶他爹长大，但刘婶管他叫小齐。
“小齐！”刘婶拿着锅铲，围裙的兜里还装着手机，正在播《回家的诱惑》。
刘婶挥舞锅铲：“干嘛呀干嘛呀！你屋门前又不放东西，躺躺怎么了？”
她口袋里女主角在声嘶力竭地喊：“你把我的人生连根拔起，你真的好残忍！”
齐大爷颇为认同地点点头，躲过了险些打在他额头上的锅铲。
“刘婶，”他说，“我是为你好，我怕你儿子再在这儿呆着，冬至一到我可能忍不住要加餐。”
“你敢！”刘婶把锅铲舞得虎虎生风，在她手中，锅铲已经不是锅铲，是染血的神兵方天画戟。
刘婶使出一招流星铲，柄勺寒光闪闪，密不透风。齐大爷一个扭腰，招招躲过，刘婶眼神一凛，“好功夫，能躲过我这一铲的人这条胡同不超过八个。”
齐大爷说，“整条胡同陪你玩这个的没到八个。”
他拍拍皮衣上的浮灰，问：“刘婶，今天有人来找我吗？”
刘婶说没有。他就拿脚尖戳戳门口肥狗的屁股，肥狗不耐烦地汪了一声，支棱两条小短腿趴在***腿上。
刘婶把它抱起来，听到齐大爷说：“那麻烦您明天也帮着看看啊。”
他说着迈进了自己家的小门，刘婶问：“你说我帮你看着也快看了十年了啊，你到底在等谁啊？”
齐大爷闻言停了下来，望了望天，认真思考了一阵，“不知道哎。”
他笑着说，“等得太久了，都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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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一发短小，等我赶完稿明天可能还有一发粗长？
大概

顶一个

还有粗长？太棒了

瞎子

02
刘婶看着眼前戴墨镜的年轻人笑得轻描淡写，说：“叫你平时少吃点青椒吧？三十岁不到脑子就坏成这样了。”
黑瞎子又笑笑不说话，刘婶问：“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瞎子推推墨镜，像个神棍一样掐指一算，“快啦，还有小半年他就能出来了。”
刘婶惊讶地咂嘴：“犯事儿啦？进去啦？”
黑瞎子大笑起来，“差不多吧，比进去还惨，只能吃蘑菇。”
他又要走了，身子缩进小院红漆斑驳的门里，把门推得大敞开，空落落的院子一览无遗。
刘婶抱着狗看了一会儿，念了一句，“神神叨叨的。”
*
等待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黑瞎子比喻它是一颗药丸，最外的一层糖衣是最初的期待，饱含着对结果的希冀。但糖衣化得很快，中间的药苦得人舌头发麻，那才是等待的重头戏，能把人一点一点熬化。
傍晚，黑瞎子躺在沙发上，电视里无声地放着老电影，老旧的屏幕上飘满了雪花。
他家中不开灯，窗帘拉得密不透风，黑暗堆砌在他身边，他像一座雕像，墨镜映射出屏幕里的画面，是一部战争片，突突突，哒哒哒，砰砰砰，血肉横飞，枪林弹雨，最后男女主角杀出重围，在代表希望的初升之日下接吻，男主角说：“走吧，我们回家。”
黑瞎子快睡着了，但听到这句台词突然又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有点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他以为自己做梦了。
他其实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虽然梦到的反反复复也就是那么些东西，包括他几乎快要忘了的某些事，某个人。当初他稍微费了点劲儿把那些回忆埋在脑海深处，但是大脑一旦放松警惕，轻而易举地就又浮出来了。
比如他曾经梦到过，那个人对另一个人说，带我回家。
黑瞎子不喜欢那个梦，因为那让他有一种，奇妙的，类似被辜负的感觉。
这不是辜负。黑瞎子告诉自己，那个哑巴只是不记得了。
不记得他们也有过一个勉强算作家的地方，不记得那些或野蛮或温柔的情事，不记得他们最后抱在一起，难得温存地接了个吻，说，等我回来。
就好像真的动了情一样。
那个人什么都不记得，就显得那么无辜。仿佛在为自己开脱：不是我食言，是我不记得了。
人说梦境是现实的反射，他醒来之后脑中反复回响着“带我回家”，是他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和一些片段交织，把那些本就少得可怜的回忆割得支离破碎，就像在他和那个人算不上美好的过往里活生生插了一根钢筋，不太疼，但挺不舒服的。
黑瞎子的墨镜快滑落下去了，他伸手扶了扶，在沙发上翻个身，背对着电视又闭上了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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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在写啥.....？
一个矫情瞎（捂脸
下章放老张出来溜达

额

老张终于要出现了！我可怜的瞎瞎

别让哑巴在忘记瞎子了

时间是我乱写的，肯定是bug，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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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故事开始于三十五年前，准确地说，是三十四年又七个月前。
那一年墨脱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德仁喇嘛拿着扫帚走向喇嘛庙的门外，吩咐庙里的僧人煮上一点酥油茶。
喇嘛在喇嘛庙的门口点起了火堆，德仁喇嘛在门外扫出一小片空地，盘腿坐了下来，合上眼，他开始捻动佛珠咏诵经文。许多在火堆边烤火取暖的僧人们见状，纷纷坐到上师的身边，与他一同诵经。
火焰似乎得到了经文的助力，火堆燃得非常高，火焰在群山皑皑之中跳跃，仿佛指引归航的灯塔，招摇却缥缈。
火堆边的动静吸引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神秘的年轻人，他在喇嘛庙住了有一段日子，每天哪里也不去，只是拿着凿子和锤子，在一个院子里对着石头敲敲打打。
这个年轻人叫张起灵，他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喇嘛庙永远静谧祥和，很少有可以称得上热闹的事，因此这一天显得格外不同。张起灵在院子里听到了诵经的声音，不同于喇嘛们定时的早课晚课，这是随性的一场经会，他听出喇嘛们吟诵的是祝福的经文，好像在迎接什么，让他难得燃起了一点可被称为好奇的情绪。
但更多是对异常情况的警觉，他反手握住凿子和锤子，这几日来第一次踏出了那个小院。
他虽然不经常出去，但对整个喇嘛庙非常熟悉。他驾轻就熟地穿过迷宫一样的房间，来到门前的火堆，四周枯燥的白色之中，这是唯一的亮色。
张起灵慢慢地走向门外，喇嘛庙建在一座山上，门外就是一条长长的石阶，现在落满了雪，只有最后一阶被扫了个干净，露出一块石色。
在这一条白色的雪道尽头，一个小黑点正在慢慢地移动。张起灵一下警惕起来，极目望去，也只看得出那是一个人。
这很反常，冬季的墨脱几乎与世隔绝，那时不是旅游业发达的现在，几乎不会有人冒着可能被风雪盖住的危险跑进这样的小镇，这里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小卖部只卖打火机和蜡烛。
而这明显是一个外来的人，他慢慢接近，张起灵能够看清他身上黑色的登山服，他穿着一双看上去很笨重的靴子，那是一种登山装备，靴底有钉子，能够稳稳地抓牢冰面。那个人还背着一个很大的包，大概是他的帐篷；他戴着一个黑乎乎的风镜，让张起灵看不清他的脸。
他像是一个普通的背包客，只是出现在了一个比较少见的地方。但张起灵很快看到他的腰间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蒙刀，没有刀鞘，用背包带子大大方方地绑在腰上，随着那个人的脚步轻轻晃动。那把刀一定饮过很多人的血，张起灵几乎能闻到铁锈一样的腥气。
他表面不动，但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而那个人终于爬上了最后一台台阶，走到了他的面前。扫净了雪的台阶很滑，那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看到张起灵和喇嘛们，那个人慢慢笑了，擦了一下风镜上的雪。他说：有吃的吗？我饿死了。
*
屋子里升起一簇火堆，喇嘛端来了滚烫的酥油茶和糌粑，没做停留，又走了。
屋内很暗，四周的窗户上都挂着毛毯，显得有些沉闷。但这是眼前那个陌生的来客所要求的。当周围的一切染上寂静的颜色时，他才闭着眼脱下了黑色的风镜。
张起灵的眼睛适应黑暗很快，在这一片刻他看到了来客模糊的容貌，映衬着火光，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很眼熟。
但他找不到和这个人相关的回忆，直到这人又迅速地戴上了一副墨镜，看着他笑了出来，他才想起，的确是见过的。
“哑巴张同志。”一转眼黑瞎子已经吃上了糌粑，但一边吃嘴巴也不停，“你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终于斩断六根准备遁入空门了？”
张起灵不理他，直接问：“跟你一起来的人呢？”黑瞎子是不可能一个人来墨脱的，他身上的装备明白昭示着他曾经属于某个大部队的一员，但眼下他只有一个人。
黑瞎子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酥油茶。“风雪太大了，他们走不出来。”他说，“我们在山里困了快一个月，食物耗光了，风雪却一直不停。你知道在绝望中人什么都可能做出来。”他笑着拍了拍腰间的蒙刀，“我也很累呀。”
可他完全不像是刚刚从绝处逢生的人，他甚至还在笑。从雪山到喇嘛庙，他一个人没有向导是怎么走出来的，在路上他吃的是什么，让人无法想象。
黑瞎子说，“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雪了，一看就想吐，晕雪。”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火堆噼啪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张起灵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我说来旅游你信吗？”黑瞎子问。张起灵黝黑的眼睛一顺不瞬地盯着他，看得他笑了起来，“你再看下去我会害羞的。我只是被夹的喇嘛，筷子头什么也没说，我哪里知道？”
张起灵追问：“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会来？”
“因为开的价高嘛。”黑瞎子说，“不像你张爷，了无牵挂，我可要养家糊口啊。”
张起灵没有再说话，定定地看着他。直觉告诉他黑瞎子在说谎，当一个人在隐瞒事实时，或多或少都会从细微之处露出马脚，可黑瞎子始终保持着嘴角上扬着的一个微妙的弧度，他一点也猜不透。
等到张起灵反应过来，他已经盯着黑瞎子看了很久。黑瞎子完全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偶尔抬起头来接触到他的目光，毫不在意地笑一笑，无论何时都别无二致，那个上扬角的角度似乎从未曾变化。
又沉默了片刻，张起灵起身向门外走去，还不忘带走自己的凿子。他拉开门的一瞬间，一点阳光挤进来，高原强烈的阳光刺激得黑瞎子眯起了眼睛，他狭隘的视野中张起灵的身影消失在门页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黑瞎子微不可查地松懈了下来。他一手捧着碗慢慢喝了一口酥油茶，一边还在注意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认张起灵真的离开了，他才将手伸进登山服贴身内袋中，摸索了一阵，拿出了一个圆圆的黑色小球。他把小球拿到眼前，对着火光端详了一阵，突然发现上面有一道裂缝。他突发奇想，像敲鸡蛋一样敲了几下小球，居然真的把它敲松了一块。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松动的部分把球体的黑色外壳剥开，而里面，居然是一个闪烁着黄金光泽的小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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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评论和点赞的小天使！这篇再写几章我就放到Lof上去，欢迎到Lof找我玩呀！
好了我去赶稿了...

加油

你再看下去我会害羞的我爱瞎子

哇更新了

哇，写的好棒啊，期待他们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