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傲·暖日迟迟花袅袅》
（宋）欧阳修
暖日迟迟花袅袅。人将红粉争花好。花不能言惟解笑。金壶倒。花开未老人年少。
车马九门来扰扰。行人莫羡长安道。丹禁漏声衢鼓报。催昏晓。长安城里人先老。
“行人莫羡长安道。丹禁漏声衢鼓报。催昏晓。长安城里人先老。”
听他背这句诗时，她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
她拽着他的袖子，问为什么长安城中的人会先老去。
瞧了瞧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恰巧风拂过桌上的诗册，书页声和笑语声轻合在一起，声声入耳。
后来，他在朝廷做了官。
而她一把长剑，立誓要将天下盛世看遍。
出城门前，他穿一身官服，她一身红衣，身后是落霞红日，映的二人模样越发动人。
她永远记得他最后为她绾发的模样——
“若你走累了，就回到长安。我许你一生一世。”
再后来，她回到了长安。
可长安已不再是长安。
她的红衣不再鲜艳夺目，多了些风尘。而他的官服沾满了利欲，不再磊落。
故事转了几个春秋，终是变了味道。
他没有等她。
她没有留下。
“长安城里人先老。”
她站在城外那棵老树边，念着这句诗。
不知怎的，被满地雪白晃了眼，眼前模糊起来。
抬头再向长安城看去，只剩一团光晕。
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