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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百日伏魔》 悬疑/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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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轮台上授长生
落灵珠前灭神明
点将碑外寻芥子
黑白书中断流情
童子命唐尸陀,他的一天相当于寻常人的一年,他的生命只余百日,为寻生父,唐尸陀自西南边陲只身找到算命先生王鹤鸣,与鹤鸣先生及其外甥蹇南山展开一段无法回头的旅程,爱与恨交织、信任与怀疑、阴谋与布局……
一百天的时间,且看童子命唐尸陀如何同算命先生王鹤鸣、阴阳眼蹇南山一起找寻生父,与神秘组织斗智斗勇,与强大对手殊死较量、与时间赛跑步步为营,即将拨开云雾之时,三人却发现已置身于一个更大的阴谋……
波谲云诡,人心难测,谁与你并肩战斗,谁伴你风雨同行,谁同你生死与共?
楔子
那是清末民初。
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年代。
离京城不远的官道上,八名壮汉正抬着一口棺材,看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就知道这口棺材分量很重,怕是不下千斤。
八名壮汉将棺材放下,准备休息,最为年轻的那个壮汉开口说:“你们说,这刘员外到底是大户人家,咱们穷苦百姓要是死了,找个凉席卷起来,扔到乱坟岗就算安葬了,有钱人打口棺材却这么沉,不知这棺材用什么材料打制的,忒沉了,死沉死沉……”
一位年长一些的大汉则说:“狗子,干好自己的活就行了,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说话的壮汉中气十足,被唤作“狗子”的年轻后生听到壮汉指责,吐出舌头做个鬼脸。
壮汉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皆安静下来,就听到“当当当”的声音……
声音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众人脸色大变,狗子小声说:“王哥,刘员外的老娘诈尸了?”
年长的大汉王哥正将耳朵贴在棺材壁上,认真听里面的动静,“当当”的声音持续了几个呼吸间,就停止了。
时值正午,太阳正好,王哥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然后说:“狗子你别乱说,可能是假死,咱们开馆看看,要是刘员外的母亲假死,咱们可得救人。”
王哥一说,众人皆附和,大中午的,八个大汉聚在一起,胆量也大,这就开始研究如何开棺。
不料狗子却哈哈大笑,指着众人说:“上当了吧?哈哈哈……”
“狗子,你什么意思?”
“刚才是我敲的棺材,跟大家开个玩笑,你看看你们吓得……”
说着,狗子又敲了几下棺材,“当当当”的声响传来,狗子笑着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棺材说:“刚刚我不过是趁你们不备,敲了几下棺材,你们这观察力也忒差了……”
众人面带愠色,对狗子开的这个玩笑很不满。
“狗子,死者为大,不要不知轻重,这种玩笑开不得……”
年轻的狗子点点头,跟众人道歉。
休息片刻,众人再次出发,准备抬起棺材的时候,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原本八名大汉抬棺材正好,现在只剩下七人。
“老赵去哪了?”
王哥环视众人,就在之前,老赵还在自己身边,也没见他离开,若是尿急的话,以老赵的沉稳性格,自然会跟大家打个招呼。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老赵什么时候离开的。
“当当当”敲棺材的声音再次传来,众人颇为不满瞪着狗子,王哥开口道:“狗子,都什么时候了,别不知好歹……”
狗子举起双手晃了晃,一脸无辜。
敲棺材的声音还在继续,王哥脸色一变说:“不是你?”
狗子的双手都举了起来,可敲棺材的声音还在继续,明显不是他在敲。
众人纷纷举起手,证明不是自己干的。
声音戛然而止。
王哥盯着面前这口棺材,咬着牙说:“开棺!”
众人合力将沉重的棺材盖推开,看到里面的尸体的时候,众人忍不住惊呼,死者并非刘员外的母亲,而是一个壮汉。
“老赵?”王哥连忙将老赵的尸体抬出来,老赵面色乌青,众人检查老赵的身体,发觉老赵尸体早已冰凉,没了温度,已经死去多时。
而在老赵的尸体之下,则是大量的金银珠宝。
王哥皱着眉头,众人除去老赵的衣物,并没有发现伤口,也不知老赵的死因究竟为何,而就在半盏茶之前,老赵还站在王哥的身边,此时却已死去多时。
王哥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老赵的死因,更不清楚为何好端端的人,前一刻还在身边,后一刻就死在棺材里面,而且已经死去多时,之前敲棺材的,难不成是老赵?
可是老赵看起来死了一段时间了,死人怎么可能敲棺材?
看着这一棺材的金银珠宝,王哥认为,刘员外给其母亲办葬礼不过是个幌子,转移大量金银细软才是真正目的。
也难怪,这口棺材会这么沉,王哥感觉老赵的死可能与刘员外有关,老赵与自己相交多年,如今死得不明不白,自然要找刘员外讨个说法。
狗子忽然开口说:“王哥,你来看看,这里面有字。”
王哥读过书,识得字,其余众人皆不识字,狗子正趴在棺材边指着棺材的内壁,王哥过去一看,棺材内壁果然有字,三个字自上而下,是用刀刻上的。
“天輪臺”。
简体字写作“天轮台”。
王哥念出“天轮台”三个字,众人均不知道是何意,王哥自己也不清楚。
众人将老赵的尸体抬回棺材中,也没盖棺材板,抬起棺材前往刘员外家,想找刘员外讨个说法。
到了刘员外家宅门口,狗子称自己肚子疼,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拉肚子了,而王哥等六人叫开刘府大门……
等狗子拉完肚子回来,众人已经不见,棺材也不见了,狗子在刘府门口左等右等,不见众人出来,想要叫开门问问刘员外怎么回事,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刘员外正好开门出来。
“你是谁?”
刘员外并不认识狗子,狗子看着刘员外和善的笑脸,却没由来地感觉到了危险。
“哦,我途经此地,想讨口水喝。”
狗子撒了谎,没敢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刘员外点点头,吩咐手下人给狗子取水,自己扬长而去。
见刘员外离开,狗子这才注意到,刘员外的手上,有血迹。
狗子朝刘府里面观望,那下人已经取来一碗水,递给狗子说:“你在看什么?”
狗子笑着说:“没什么,我平头百姓没见过这么气派的豪宅,就随便看看。”
下人关上门,狗子离开,从那天起,王哥等人好似人间蒸发,狗子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但狗子认为,王哥等人已经遇害,而害他们的,正是刘员外。
一个月后,狗子再次来到刘府门口,刘府已经被夷为平地,刘府中人也不知所踪,刘员外也消失不见。
狗子找不到刘员外,也没了王哥等人的消息,只记得那口棺材里面,刻着“天轮台”三个字。
……


IP属地:山东1楼2018-03-09 10:01回复
    一、神秘来客
    大舅每次喝多了酒,都给我讲这个故事,从小到大,也不知听过几百遍。
    今天我刚刚大学毕业,大舅高兴,给我庆祝,舅甥俩人喝了不少酒,大舅又讲了一遍这个故事。
    故事中的王哥,是大舅的太爷爷,狗子,则是大舅太爷爷的表弟。
    大舅红着脸说:“南山,我太爷爷就是你太爷爷,咱们一定要找到他,就算他早死了,咱们也得查清楚这件事,已经过去百年,刘员外大概早就变成白骨了,不过咱们有线索,天轮台,顺着这个线索,我觉得咱们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哦。”顾不上大舅已经搞岔了辈,我点头答应。
    “南山,这世上分两种人,一种是普通人,如你。”
    “另一种呢?”
    “另一种是不普通的人,如我。”
    大舅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天轮台,这些年我问过很多人,在百度上高分悬赏,却没人知道天轮台是什么东西,是个人?是个地方?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
    轮台我知道,“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轮台城头夜吹角、轮台城北旄头落”,古诗中有大量关于轮台的描述,轮台县是今天新疆天山南麓一个小县城,但是大舅的太爷爷是在京城出的事,两地相距几千里,不知有没有联系。
    我叫蹇南山,“蹇”字,读作“jiǎn”,与“捡”同音,是个较为少见的姓氏,从小到大,老师们、驾校教练们总是叫我“赛南山”,对于这一点,我很不爽,蹇姓虽少,但是我们老家村子蹇家庄,却是有几百户跟我同姓的人。
    从小是大舅把我带大的,大舅给我算过命,说我的命格太硬,克父克母,不能与父母同住,这些年我回家,也只在家里住上三五天,算起来,一年中跟父母相处,不足半月。
    我曾问过大舅,我这命会不会克舅,大舅说不会,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
    大舅名叫王福全,早年经商,投机倒把发迹,赚了不少钱,后来开始不务正业,沉溺于佛道儒的研究中,还执迷于古玩,买了大量古董,据说大部分都是赝品,生意荒废,后来大舅妈与大舅离婚,带着表妹出了国。
    我五岁的时候,就跟着大舅一起生活,大舅那时候刚离婚,舅妈带着小我两岁的表妹出国,大舅把我当成亲儿子养活,与大舅感情很深,深如父子。
    大舅确实有钱,折腾这些年,也没找过工作、没再重组家庭,依然好酒好肉大手大脚,守着一屋子赝品,花了大价钱,也不知他手里还有多少存款。
    我妈说过,大舅以前的存款可是过八位数的,经得起折腾。
    大舅对自己王福全这个名字很不满,觉得太俗太土,与他的气质不搭,给自己改了个名“鹤鸣”,常常自称“鹤鸣先生”,并让我在外人面前也管他叫鹤鸣,不要叫他大舅或者王福全。
    大舅浸淫风水命理、玄学周易多年,颇有心得,很有些本事,他只给我算过一次命,说我命格太硬克父克母,之后再也没给我算过命,我问为何,他说算多了就不准了。
    今天我刚从本地一所三流大学毕业。
    上午的时候,大舅带着我去学校办理相关事宜,工作人员让我俩在离校手续上签字,我签了后大舅作为家属也签了字。
    在离校手续上签完字之后,我就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喝了酒,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给我办理离校手续那人,我好像没见过,不知道是因为人家专门负责办理离校,所以以前没见过,还是那人是新来的,我以前真没见过。
    签离校手续的那本子很low,封面都黑了一角,像是被墨水染的,虽然我们学校很矬,但好歹也是本市三流名校,怎么也不弄本新的离校手续。
    “当当当”,外面传来敲门声,大舅看了看表,说了句:“这么晚了,***不睡觉来敲门?”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大舅平时也没几个朋友,在他事业荒废之后,这几年他接触的朋友,一双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半夜来找他的人,凤毛麟角。
    我打开门,门口站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明明是稚气未脱的一张脸,眼睛中却写满了沧桑。
    年轻人虽穿着普通,只是一件黑色短袖T恤一条深色牛仔裤,但相貌英俊帅气,剑眉星目,双眼颇为有神,气质不凡,长得很高,略显消瘦,我一米八的个儿,比他还要矮一点,我下意识看他的鞋,有没有内增高之类的,却见他只穿一双老北京布鞋。
    好一个气质优雅的小帅哥。
    而且这人身上,有我完全看不透的独特气息。
    单看年龄,年轻人应该比我还小,但他双眼里的沧桑,却比大舅更甚,让进屋,大舅开口了:“你找谁?”
    年轻人:“你是王福全?你会算命?”
    大舅点点头说:“鄙人鹤鸣先生,王福全这个名字,我不怎么用,你要算什么?”
    年轻人:“算我的生父是谁。”
    “好,你叫什么名字,生辰八字,还有,我算命的价格,可不低,不知你准备了多少钱?”
    年轻人:“我没钱。”
    “没钱你算个球,大晚上消遣我?”
    我也听乐了,大晚上的没钱还来找大舅算命,抛开大舅算命准不准不说,至少大舅对自己的手艺很是引以为傲的,一般找大舅算命的,非富即贵哪里有什么普通平头老百姓,这小子虽然长得帅,但大舅又不好这口。
    年轻人:“我虽没钱,但是我知道一些事,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
    “什么事?”
    “天轮台。”
    年轻人说出天轮台,大舅和我同时意识到,这小子不简单,因为之前我问过很多人,都没人听过天轮台这个词,这年纪轻轻的俊俏小生,竟知道天轮台。
    “此话当真?”大舅追问年轻人。
    “那是自然,我查到,天轮台是个组织。”年轻人很有自信地说出来,我感觉他说话很有信服力,这大概跟他的气质有关,有些人就算是说实话,都感觉像在撒谎,有些人即便说了谎话,我都宁愿相信。
    “什么组织?”
    “你先帮我算命,算得准的话,我告诉你天轮台的更多信息。”
    “一言为定,小子,如果你耍花样,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扇门,告诉我姓名和生辰八字。”
    年轻人点点头,说:“我叫唐尸陀,丙申猴年六月初六子时生。”
    我有些怀疑,虽然对于命理之术没有研究,但是丙申猴年我还是知道的,就是2016年,去年。
    再早之前的丙申猴年,是六十一年前,公元1956年,天干地支纪年,六十年一个轮回。
    这小子看起来二十出头,长相颇为英俊帅气,但是他说的八字却与其外表对不上,既不是一岁小儿,更不是花甲老人,我开口问:“小唐,你多大了?”
    唐尸陀摇摇头,说:“年龄对我没有意义。”
    我心中起疑,这唐尸陀为何说年龄对他没有意义?什么意思,这是说自己保养好?
    大舅已经开始掐算,算了几分钟,一脸难以置信地说:“想不到,童子命竟然真实存在。”
    唐尸陀微微颔首,示意大舅继续。
    “小子,你没有生父,你的灵魂很特别。”
    唐尸陀:“我知道自己没有生父,家母临走之前,曾说过我的来历,她说有人给了她一个布娃娃,布娃娃中封有灵魂,她日夜照料布娃娃,将布娃娃看作真正的婴儿照料,之后,布娃娃在母爱的关怀下,长大成人,变得有血有肉,就是我。”
    “我擦,小唐,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感觉很难理解,一个布娃娃,怎么会有灵魂,又怎么会变成有血有肉的人,我过去捏了捏唐尸陀的脸,与正常人的脸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我跟了大舅这小二十年,知道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真实存在,但唐尸陀的叙述,让我完全没法接受,布娃娃封入灵魂好好照养,就能变成人?这怎么可能?
    大舅开口说:“他说的是真的,童子命唐尸陀,唉……”
    “大舅你叹什么气?”
    “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鹤鸣,小唐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童子命,寻常人的一天,就是他的一年,看起来,他的时间,不会超过百日。”
    什么?眼前这英俊帅气的年轻人,居然一天相当于一年,看他这二十出头的年纪,他才活了二十多天?不对啊,现在是2017丁酉鸡年7月31日,唐尸陀的生日是六月初六,他已经活了超过一年多了?
    一年多,按照大舅的说法,也就是这唐尸陀已经快四百岁了?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即便长寿之人,也不过百余年寿命,除了传说中的彭祖活了八百岁,我还没听说过谁能活四五百年。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唐尸陀接着说:“之前我曾到过一处神奇的地方,那里面时间静止,等我出来,发现现实世界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于我而言,相当于三百多年。”


    IP属地:山东2楼2018-03-0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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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童子命格
      大舅不解地问:“什么地方?这么神奇?”
      “我来自西南边陲,当地人称那地方为‘伏藏’,伏藏之中,时间静止,所以我的生命没受到影响,出来后,已经过去整整一年。”
      我心中疑云丛生,认为这个年轻人唐尸陀在吹**,什么童子命、什么伏藏之中时间静止,根本不符合常识,但唐尸陀的脸上写满了真诚,这小子就是那种哪怕是谎话连篇,我还是忍不住相信的人。
      大舅却点点头说:“我曾听人说过,遥远的西南边陲,有个几乎全民信教的民族,他们信仰藏传佛教,而在劫难来临之前,具有预言能力的高僧大德,会将寺庙里的经书佛像等,藏匿于广袤的雪域大地,待劫难结束后,由相应的大能找到那些藏匿起来的佛教瑰宝,使之重见天日,继续度化世人。”
      我连忙回忆,好像在大舅的藏书中看到过类似的描述,讲述的是藏传佛教的一些神奇历史。
      大舅接着说:“藏匿宝物的人,称为伏藏师,发掘宝物的人,称为掘藏师,伏藏与掘藏都很神秘,具有预言能力的大能,在寺庙即将遭逢灭顶之灾的时候,会主动将寺庙里珍贵的佛教瑰宝藏匿,直到劫难过去,可能是一两年,也可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另外一种被称为掘藏师的高人,会找到先人藏匿的宝物,再次现世,供世人瞻仰。另外,有朋友告诉我,伏藏之中,时间真的是静止的。”
      我心中正在叹服大舅所描述的伏藏与掘藏的神奇,唐尸陀脸上却露出满意的笑,点头说:“鹤鸣先生见多识广,看来我不虚此行了。”
      我又问:“大舅,伏藏之中时间真的静止吗?那人待在伏藏中,岂不长生不老?小唐怎么不一直待在那里,还出来干嘛?现实世界中,他的时间只有百日。”
      大舅:“我想,小唐大概有心愿未了,对吧?”
      唐尸陀很释然,面带微笑说:“家母曾教导我,人生如蜉蝣,一往不可攀,蜉蝣的生命不过一日,朝闻道夕死可矣,人生,与时间的长短并无多大关系,我能够来到世上,已经知足,现在,我只想请鹤鸣先生帮我算一下,当时给家母布娃娃的人是谁?”
      唐尸陀是布娃娃变成的,自然没有生父,但是给他母亲布娃娃的人,在布娃娃中放了一个灵魂,才让唐尸陀得以成人,给他母亲布娃娃的人,算起来倒能称之为他父亲。
      而唐尸陀为寻父亲,不甘待在伏藏之中,所以出世,前来找大舅相助,这么说来,倒是可以理解,伏藏是什么,我不明白,但是能够从伏藏中出来,放弃时间静止的诱惑,坦然面对自己仅剩下百日的生命,这当真并不容易。
      伏藏之中时间静止,是不是意味着人在其中就能长生?永恒?
      唐尸陀,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朝闻道,夕死可矣,我还不能理解他的想法,却也知道,此子绝非常人,当行非常之事。
      大舅又掐算一番,开口说:“小唐,我能算出给你母亲布娃娃的人,是个老头,不过其他的信息算不出来,如果见到那个老头,我能认出他的气息。”
      唐尸陀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感谢大舅,开口说:“多谢鹤鸣先生指点,先生神通广大,为何不卜算一下天轮台的信息?”
      大舅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也想算,不过我连一点信息都没有,根本无从卜算。”
      大舅又问唐尸陀关于天轮台的事,唐尸陀说:“天轮台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有多大、有多少人我都不清楚,但是我接触过天轮台的人。”
      “哦?说来听听。”
      “两天前,有人伏击了我,当时我也不知对方的来历,他身手很好,不过很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活人身上的阳气,鹤鸣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舅点点头,问:“是邪祟?”
      “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交战中,他被我所伤,我扯下了他的衣服,见他后背上纹着‘天轮台’三个字,将他制服之后,我逼问他的来历,他说自己来自天轮台,刚说完,他的身体就爆炸了,我没得到更多信息,也不知他为何伏击我。”
      “没有阳气,可有灵魂?”
      “并未感知到他的灵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他有没有说,为何要伏击你?”
      “没说,全程基本零交流,只是在我制服他后,他才说出自己来自天轮台,接着就爆体而亡,化作一滩血水。”
      大舅点点头,转而问:“唐尸陀,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也在追查天轮台的消息?”
      唐尸陀却神秘一笑,笑而不语,而是掏出手机迅速按了几下,看来是不准备交代自己怎么知道我们在追查天轮台的事。
      大舅接着说:“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咱们合作吧,既然天轮台找上你,未能得手,很可能还会出手,我们只要顺藤摸瓜,就能查出天轮台的线索,而我们也帮你调查那个给你母亲布娃娃的老头的信息,只要能见到他,我就能辨认出他的气息。”
      唐尸陀笑了笑,说:“好,合作,不过我的时间不多,希望百日之内,你能帮我查到那人的信息。”
      唐尸陀说完,转身离开,大舅没有起身送他,只是去自己房间,几分钟后出来,手上多了一本日历。
      今天是阳历2017年7月31日,大舅在11月8日那天打了个勾,开口说:“南山,接下来的一百天,怕是不会太平了。”
      从明天算起来,到11月8日,正好是一百天。
      唐尸陀走的时候,并未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说自己在哪里住,不知道怎么找他,大舅却胸有成竹说:“这个你不必操心,唐尸陀这小子,有点意思,南山,你看过他的身体吗?”
      大舅的意思,是问我是否以阴阳眼观察唐尸陀。
      “看过,跟你一样,我看不透。”
      大舅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
      我有阴阳眼。
      多年前由于贪玩,在小伙伴家里玩到很晚,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家就在大舅家前面几十米,我从他家出来,他爸给了我一把手电筒,让我自己回家,拿着手电筒往大舅家走,走了几步就发觉不对劲。
      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原本应该是水泥路面的地上,却变成了黄土地,夜空中没有星月,夜里的寒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我一个人打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原本几十米就能到家,但我走了很远,依然没有找到大舅的家门。
      当时很害怕,十岁的我,已经听过“鬼打墙”的传说,心说自己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
      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手电筒的光开始变暗,那个年代的手电筒,还是装二号电池的那种老式白铁皮手电筒,续航很差。
      然后手电筒熄灭了,我孤身一人,吓哭了,周围黑乎乎一片,没有光,脚下的黄土地,也不知延伸到哪里。
      身后传来声音:“蹇南山,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从小跟着大舅,大舅那时候正在研究神鬼之说,我多少有些耳濡目染,想到大舅以前说过,走夜路的时候,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
      我没搭理他,听声音是个老者,我不敢回头,身后的老者继续说:“蹇南山,你怎么不说话,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对吧?”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一片漆黑,也不知前方是哪里,只盼着大舅出来找我,老鬼还在继续搭话:“蹇南山,你是不是害怕?我看你身上的阳火很弱,你转过头来看看我啊……”
      我不敢回答,只能漫无目的继续前行。
      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寒风吹来,格外的冷,老鬼的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却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知道,这老鬼是在捉替身,我一开口,他就会害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老鬼暂时动不了我,大舅说过,我命格很硬。
      忽然身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胆孤魂野鬼,莫要伤我外甥!”
      这是大舅的声音,我连忙转过身,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到大舅在哪里。
      “大舅,你在哪里,有老鬼害我……”
      黑暗中并没有听到大舅的回答,身后又传来老鬼的声音:“哈哈哈,傻小子,是我啊……”
      老鬼竟然模仿大舅的声音,引我上当,心里暗道“糟了”,我刚刚已经开口,这老鬼能害我了……
      心思急转,我高声喊了一句:“大舅你终于来了。”
      其实我是在虚张声势,黑暗中哪里能看到大舅的身影,我提到大舅,是想分散老鬼注意力。
      老鬼果然中计,从我身后绕到前面,似乎是在找寻大舅的身影。
      我撒腿就跑,也没有方向,就是瞎跑,跑出几步,撞在一个软绵绵的身体上。
      “南山,大舅在此,不要怕。”声音是大舅的声音,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大舅还是那个老鬼,一时没敢出声。
      身后有疾风传来,应该是老鬼追了上来,身前忽然亮起灯光,大舅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照在我身后,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面容狰狞浑身是血的老鬼,胸口还有个血洞,正张牙舞爪追过来。
      看清楚身前的大舅,我哭喊:“大舅救我啊……”
      大舅打量着老鬼,冷哼一声,说道:“我当是什么凶神恶煞,不过是个孤魂野鬼,也敢出来捉替身,今天就超度了你,看你如何逞凶!”
      接着,大舅口中念念有词:“山鬼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真人府行,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念完,大舅手里的手电光照在老鬼身上,老鬼竟然不能动弹,身子也开始消散,老鬼求饶般喊:“高抬贵手,饶小老儿一命吧……”
      大舅不为所动,只是说:“你今天想捉替身,已成厉鬼,饶你不得。”
      说完后,老鬼的身子消失不见,大舅说老鬼已经被超度,又念了几句咒语,手电筒一照,就看到大舅的家门。
      回到家里,我感觉眼睛很疼,大舅看了看,给我一枚铜钱。
      这铜钱比五帝钱要大一些,圆形方孔,两面有字,我只认识几个字,大舅说:“这叫山鬼雷公花钱,一面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另一面是‘山鬼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真人府行,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南山,你今晚遭受鬼劫,幸而有惊无险,这枚山鬼雷公花钱要贴身佩戴,不可取下,以免让邪祟有机可乘。”
      我点点头,大舅找来红绳穿在山鬼雷公花钱的方孔,打了个结,给我戴在脖子上。
      第二天起来,照镜子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的右眼皮上,有些乌青,以为昨晚的惊吓导致没有睡好,并未在意。
      吃饭的时候,大舅看到我眼皮上的乌青,说:“南山,你的右眼,已开阴阳眼,从今以后要格外小心,少不得同鬼物打交道,不过鬼和人一样,有好鬼恶鬼,一般情况下,你就当做自己没看到他们就行了。”
      十岁的我,茫然点点头。
      自那以后,我常常见到鬼魂,他们的身体,跟正常人的不一样,他们能穿墙,有的会飞,有的很凶,有的很吓人。
      而且我发现,当我双眼去看的时候,根本看不到鬼魂,只有闭上左眼或者用手遮住左眼,只用右眼去看,才能看到鬼魂。
      我不敢盯着鬼魂看,盯着他们看的时候,他们也会知道我能看到他们,有些会故意吓我,但是都没害过我,不知道是因为我遇到的都是好鬼,还是脖子里佩戴的山鬼雷公花钱。
      而我的阴阳眼,也能看到正常人的身体,不是透视,而是能够看到他们体内的灵魂,但是有些人我看不透,看不到他们的灵魂,比如大舅,比如唐尸陀。


      IP属地:山东4楼2018-03-0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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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


        10楼2018-03-09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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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有联系方式吗?写的不错什么时候更新


          11楼2018-03-09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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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邓猛之死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开口说:“死者是在家中,被跟着他干活的伙计发现的,伙计给老板打电话没打通,就用备用钥匙开了死者家门,发现死者后报警。不过现场处理相当干净,连血迹都没发现,地板被人反复拖过。从尸斑坠积来看,死亡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
            不对吧,现在才凌晨十二点多,我们动手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也就三个小时之前,而且当时,邓猛生龙活虎,还捶了我几拳,我这肿起的腮帮子,就是他的手笔,可法医却说他死了超过十二个小时了。
            像是知道我的疑惑,一名年龄较长的三级警监开口说:“没错,从尸体情况来看,此人死去超过十二个小时,但是你们和‘小灶台’店老板以及邓猛两个手下的供词一致,晚上九点多你们动过手,鹤鸣先生,你怎么看?”
            大舅正戴着手套,扒拉着死者的脑袋,指着上面一处伤口说:“你们看这里,这个伤口没有外翻,血液停滞状态,出血量少,伤口侧面呈白色。”
            法医点点头说:“没错,这处伤口,是典型的死后才造成的伤口,边缘不整齐,造成这伤口的,就是蹇南山提到过的酒瓶子,而且那个时候,邓猛人早就死去多时。”
            我也过去查看那个伤口,确实是我用酒瓶子造成的伤口,而且当时我还注意过,这个伤口流出来的血液很少。
            大舅过来问我:“南山,动手的时候,你可曾查看过他的身体?是否能看到他的灵魂?”
            我摇摇头:“大……鹤鸣先生,当时动手的时候,我哪里有工夫查看他的身体,提着酒瓶子就跟他干起来了……”
            大舅点点头,我心里纳闷,难不成,晚上的时候,我们和一个死去多时的人干了一架?这小子还捶了我几拳?
            大舅跟在场级别最高的那个三级警监说:“贺局,这件事我会调查,你们就别插手了,这种事,你们帮不上什么忙,压下来算了,通知死者家属,就说是意外吧。”
            一名法医又开口说:“对了,鹤鸣先生,这邓猛身上有纹身。”
            “什么纹身?”
            “三个汉字……”说着,两名法医费力掀起邓猛壮硕的身体,后背上赫然纹着三个字:天轮台。
            大舅脸色一变,拿出手机对着纹身拍了几张照片,又对贺局说:“帮我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查到这纹身是哪里做的,还有,给我邓猛的详细资料。”
            出来停尸间,大舅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邓猛的死,非常离奇,却让我想到百年前的那个故事,大舅每次喝多了都会讲的故事。
            故事中,老赵原本在大舅太爷爷身边,忽然消失不见,等众人听到敲棺材声,打开棺材的时候,就发现棺材中死去多时的老赵,以及棺材壁上刻的“天轮台”三个字。
            对了,老赵的情况,与邓猛倒有很多相似之处,二人皆是已经死去多时,却又出现在众人眼前,老赵身处的棺材中刻着“天轮台”三个字,而邓猛身上的纹身,也正是这三个字。
            神秘青年唐尸陀说,天轮台是个组织,天轮台的人,还曾伏击于他,被他制服后说出自己来自天轮台,而后爆体而亡。
            凌晨一点,回到家中,大舅看了一眼亮着灯光的房间,轻声说:“南山,咱们走的时候关灯了吧?”
            我点点头,我们出去的时候,大舅的确关了灯,可现在屋里灯已然亮起,有人来了!
            大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五枚铜钱,我知道,这叫五帝钱,分别为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经万人之手,汇集百家阳气,可抵邪祟鬼魂。
            大舅一挥手,五帝钱脱手而出,竟然没入墙面消失不见,接着大舅露出疑惑的表情,打开了门。
            打开门,就看到长相英俊的青年唐尸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摆弄着手机,打量着我们,而他面前,则是一字排开的五帝钱。
            大舅一伸手,五帝钱回到他手中,不太友善看着唐尸陀,似乎是对唐尸陀擅闯自己家有些不满。
            童子命,唐尸陀,看到他的时候,我心里却生出莫名的亲切感,仅仅认识一天,却像是已经相识很久的老友,心说童子命的人是不是人缘也很好?
            唐尸陀拱手说:“鹤鸣先生,深夜造访,多有叨扰,莫怪我失了礼数,实在是因为我的时间有限,只剩下不足百日了。”
            大舅一听唐尸陀说话如此客气,又加上唐尸陀说的也是事实,现在的他,算起来也就只有九十九天了,便没有责怪,直接说出我们今天的遭遇。
            唐尸陀听完,有些不解地说:“你们说的邓猛,明显是天轮台的人,怎么实力如此不济?还是说咱们对天轮台有误解,天轮台中人,并非个个都是高手?”
            大舅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封邮件,内容是邓猛的详细资料,三人对着邓猛的资料研究一番,从邓猛的资料来看,并无异常,土生土长本地人,家里有点关系,自己是个小老板,在建材市场经营两家五金店,家境殷实。
            邓猛,时年三十一岁,高中肄业,跟着其父经商,几年前父亲病逝,子承父业,不过细看他的资料,却发现了问题。
            邓猛于2004年结婚,结婚的时候很早,才十八岁,登记的时间是2008年,刚好是二十二岁法定结婚年龄,2009年离异,原本有一子,却早年夭折,资料显示,邓猛的儿子是2009年得了病死的,当时才四周岁,同年年底,邓猛与妻子离异,但是没有找到记录他儿子的死因,也没有查到他儿子的就诊记录。
            邓猛在本地有些名气,家境也不错,如果是一般的疾病,一定会有就诊记录,似乎他儿子的死,藏着很多蹊跷。
            三人同时发现问题所在,大舅通过贺局找到邓猛前妻于女士的联系方式,不过现在时间太晚,就没给她打电话。
            于女士是本市一所私立小学的教师,已放暑假,于女士住在距离我们不远的一小区,三人约定,天亮一早就去找于女士,调查邓猛儿子的死因,我隐隐感觉,邓猛或许就是在2009年,加入的天轮台,而他加入天轮台的原因,与他儿子的死有关。
            时间已晚,唐尸陀在客厅将就睡下,我和大舅分别回到自己房间。
            我一时睡不着,开始思索近前发生的事,邓猛的死,明显与我们无关,而在我们与他动手之前,这小子应该已经是行尸走肉,只是当时打架的时候,情绪激动又喝了酒,没来得及用阴阳眼观察他的身体,也不知道他是否有灵魂。
            而邓猛的死法,与百年前那个老赵的死法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二人都牵涉到天轮台,唐尸陀曾与天轮台的人交手,他的结论是天轮台伏击他的人很强,但我不清楚唐尸陀的实力,亦无法揣测天轮台组织中人的实力究竟如何,仅从邓猛表现出来的那两下子,实在上不得台面。
            邓猛、老赵、大舅的太爷爷以及百年前的忽然消失的刘员外,他们之间有何联系?天轮台又是个怎样的组织?
            邓猛的死,只是意外?还是说天轮台已经找上了我?他是天轮台的探子?
            唐尸陀所谓的“生父”又是谁?大舅说他算出来的结果,只能知道对方是个老头,需要见到老头本人,才能识别他的气息,而唐尸陀之前遭到天轮台的伏击,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铺下,这张大网的目标,不仅仅是我,还有大舅、唐尸陀……
            迷迷糊糊睡着,醒来天色将亮未亮,看看时间,尚早,早上五点半。
            8月2日,唐尸陀生命倒计时,九十九天。
            起来洗刷,见大舅与唐尸陀已正襟危坐,二人面前两笼包子已经吃完,我迅速洗刷完了吃过早饭,时间还挺早,六点多。
            三人从家里出发,大舅开车,唐尸陀看上去有些疲惫,我问他是不是没休息好,唐尸陀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哪里还敢踏踏实实睡觉?我的时间,只剩下九十八天。”
            也对,唐尸陀的时间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放心睡大觉,他却要日以继夜调查自己的身世。
            唐尸陀不时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看,像是在等待别人的消息。
            我发现唐尸陀对自己的手机很敏感,有时候我侧过脸想看看他手机,他却很不自然把手机屏幕遮住,人人都有秘密,我自然没有心思窥视他的秘密,只是觉得好奇,像他这样遭遇的人,应该没几个朋友,毕竟他来这个世上的时间尚短。
            按照他的说法,一年前他进入伏藏,时间静止,出来之后世上已经过了一年,他来我们这里,找大舅占卜,遭到天轮台伏击,而后将天轮台的人制服,他的生活,似乎与大多数人没有多少交集。
            半个小时后,本市佳和小区外,大舅停下车,三人来到于女士家门口。


            IP属地:山东14楼2018-03-09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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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探访邓家
              轻轻扣门,很快得到回应,一个女声和善地问:“是谁啊?”
                “我们是警察,过来找你了解一下邓猛的为人,邓猛出事了。”
                门开了,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太大的美妇打开了门,她保养很好,按照贺局提供的线索,于女士今年应该三十岁,但看起来像不到三十岁的样子。
                “于女士?”大舅开口问,同时手中拿出一个证件,好像是伪造的警官证,我也没看清楚。
                眼前美妇点点头说:“你们好,我是于女士,你刚刚说,邓猛出了什么事?”
                说着,于女士将我们让进屋里,我打量着她的家,这房子这地段这装修,不便宜,对一个普通小学教师来说,怕是有些奢侈。
                大舅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真皮沙发的皮边,今天是8月2日,大夏天,外面很热,于女士家却很凉爽,空调开得不小。
                这才是早上七点过,这个点开空调,表明于女士不说是大富大贵,至少也不差钱。
                大舅开口说:“于女士你好,我们是东城分局的,你叫我王警官就好了,这是小唐和小蹇,我们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邓猛生前与什么人结过怨?”
                大舅单刀直入,提到邓猛生前,那就表明,邓猛已死,而此时大舅正牢牢盯住于女士的双眼。
                原本和颜悦色面带微笑的于女士,脸色陡然变了,但这变化并不是畏惧、不是吃惊、不是震撼,而是深深的悲伤。
                接着,于女士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色帕子,擦去眼角的泪水,颤声说:“老邓怎么死的?”
                大舅面不改色接着说:“目前正在调查中,有可能是意外,但是也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所以我们找你,主要想了解一下邓猛的为人,以及他生前是否与人结怨。”
                于女士两行清泪止不住流下,悲痛地说:“我与老邓是09年离的婚,虽然离婚,关系却不是很僵,实不相瞒,是老邓自愿给的,你们也别认为我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我当初跟老邓的时候,老邓事业尚未起步,都是他爸的帮衬,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我的嫁妆全都贴上了……”
                大舅点头表示明白,于女士是小学教师,谈吐斯文,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外表看起来,并不是贪慕虚荣的拜金女。
                大舅问:“你和邓猛结婚很早啊,算起来当时你才十七岁,邓猛十八岁,对吧?”
                于女士点点头说:“对,我俩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就在一起了,家里办了酒席,不过领证的时候,是2008年,那时候邓猛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于女士问大舅,邓猛的死因是什么。
                “头部遭到重击,颅骨严重损伤,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时,只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头上的重击是单纯的意外,还是人为。”
                于女士又问是什么样的重击,大舅解释说:“看起来像是车祸或者坠落造成的,不过现在还不确定。”
                我知道,大舅这是在敷衍,车祸造成的伤与高空坠落伤完全不同,不知于女士是对这方面并不了解,还是被邓猛的死打击到了,思维跟不上。
                大舅反问:“冒昧问一下,你之前提到在与邓猛离婚后,你们的关系并不僵持,是什么意思,以及当初你们离婚的原因。”
                于女士倒了杯水,给我们仨一人一瓶矿泉水,开口说:“离婚,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和老邓一直保持联系,大概每周都会通一次电话……”
                “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大概昨天早上这个时候。”于女士掏出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然后说:“昨天早上七点钟。”
                她把手机递过来,确实有一通电话,是昨天早上七点打过来的,备注联系人是老邓,通话时间三分二十秒。
                “他打电话说了什么?”大舅有些焦急地问,因为根据法医判断的邓猛的死亡时间,正是昨天早上,具体时间未知,很可能是这通电话打来后没多久,他就出事了。
                “没说什么特别的,只是问我最近怎么样,问我钱够不够用,说有时间一起吃饭。”
                大舅想了想,又问:“那你们平时只是电话联系吗?平时也说这些话?还有平时联系也是早上吗?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于女士的神色,很是悲凉,开口说:“其实老邓基本每周都打电话过来,时间不太固定,也差不多就说这些,钱我一直没跟他要过,上次见面,是2009年,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
                我感觉有些难以置信,邓猛与于女士2009年离婚后就没见过面?二人还保持了七八年的通话?每周都通话?
                我们这座城市不大,邓猛的五金店与于女士所在的第二实验小学以及佳和小区,都不算远,我本以为二人一直保持联系,会经常见面的,可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密切,但每周都通话,按说关系也不算疏远。
                大舅也流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二人同住本市,又不是天各一方,怎么会七八年没见面?
                唐尸陀忽然开口:“于女士,我想问一下,邓猛之前与你联系的时候,是否提过要见面一起吃饭之类的?”
                于女士摇摇头说:“这个倒没有,就是昨天忽然说了一句,当时我也没在意,想不到,这一通电话,竟成了永诀。”
                于女士一脸悲伤不似作伪,我看着大舅,大舅看着唐尸陀,唐尸陀看着我。
                好像就我还没开口,我就问:“你们是2004年结的婚吧?那为什么直到2009年才离婚?如果是性格不合,为何在一起五年?”
                于女士回答说:“因为孩子,结婚没多久,我就有了身孕,孩子出生后,我不忍孩子成长在单身家庭,就一直到2009年,孩子病逝,才与老邓离婚。”
                她的说辞,也算合情合理,大舅又问:“孩子得的什么病?”
                于女士脸色微变,继而恢复正常,小声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是得了急症,还没送到医院,孩子就不行了,当时我和老邓都觉得天都塌了,孩子已经病逝,不想让他受更多的苦,就把孩子安葬。”
                “葬在何处?”
                “北城区的火葬场,你们去应该能查到信息,孩子叫邓汝麟。”
                大舅点点头,皱着眉头思索,北城区的火葬场是本市较大的一个火葬场,也是本市大多数人终老之后的去处。
                “邓猛生前可有什么仇家?”
                于女士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毕竟很多年没有见面,每次打电话说不了几句就挂了,离婚之前,据我所知,他并没有仇人。”
                在于女士说话的时候,我曾悄悄闭上左眼观察她的灵魂,与常人无异,一时间没了头绪,我感觉,我们大概要跑一趟火葬场了。
                出了于女士家,大舅带我去邓猛家,留下唐尸陀,监视并保护于女士。
                邓猛的家,在建材市场后面的建设小区,大舅故技重施,让物业打开邓猛的房门。
                进到邓猛家里,我就感受到一阵凉意,心说有钱人家的电费不要钱吗,这得是一直开着空调吧。
                但是墙角的空调是关闭的,我知道不对劲,闭上左眼开始观察房间,房间里空空如也,却能看到几缕残魂,表明在这之前不久,还有几个鬼魂在他家里游荡,所以房间受到阴气侵蚀,温度很低。
                大舅手中浮现五帝钱,随手抛出,五帝钱在地板中间,一字排开站立起来。
                而后大舅口中念念有词:“山鬼雷霆,杀鬼降精,斩妖辟邪,永保神清,真人府行,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一个鬼魂出现在邓猛家中,鬼魂见到大舅的手段,扑通跪下求饶。
                这鬼魂是个中年男子,大舅问:“你是什么鬼?怎么会出现在这阳宅之中?”
                鬼魂连续叩头说:“好汉饶命,我本是附近的孤魂野鬼,昨天早上经过此地,感觉这里阳气微弱,就想来栖身,不过还没进来,就听到这里传来打斗声,我壮着胆进来看看,心说寻常人根本看不见我,应该没事,你猜怎么着?”
                大舅很不满地咳了一声说:“我不猜,你说。”
                “得嘞,我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大汉正在与人争吵,奇怪的是,二人都能看到我,我心说遇到高人了,转身就跑,之后这里没了动静,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二人却都不见了。”
                大舅怒喝一声:“莫要诓骗于我,你说遇到高人了,为何还敢回来?”
                鬼魂说:“我也不想回来,但是我见周围的野鬼都往这里跑,就跟着来了,来了之后,屋里空无一人,倒是来了不少野鬼,我就发现,这里已经没了阳气,虽然是阳宅,但鬼气冲天,倒是适合我们孤魂野鬼待在此地。”
                “然后呢?”
                “然后我就待在这里,直到前不久,众鬼魂渐渐离去,我走得慢,被你们堵了个正着。”
                大舅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加重语气又问:“你确定,你在这里的时候,一直没见到人?”
                鬼魂颤声说:“真的没有啊,好汉饶命。”


              IP属地:山东15楼2018-03-09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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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有鬼画符
                大舅看我一眼,我知道他认为这鬼魂撒了谎,因为当时报警的是邓猛的马仔,发现尸体的地方,就在邓猛家中,而且当时现场被清理过,没有发现血迹,就是说这鬼魂如果一直在这里,理所当然会看到邓猛的尸体,也会遇到前来寻找邓猛的马仔。
                我摸了一把颈前的山鬼雷公花钱,喊道:“山鬼雷霆,杀鬼降精……”
                鬼魂害怕了,身子抖成筛糠,灵魂的颜色都变淡了几分,大舅忽然开口说:“且慢。”
                鬼魂有如死囚逢大赦,连忙叩头说:“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大舅大手一挥,地上的五帝钱变换阵型,围成一个大圆,将鬼魂困在中间,大舅看着鬼魂说:“你在这里待会儿吧。”
                鬼魂又在求饶,大舅却不再搭理,拉着我离开邓猛家,小声说:“咱们好像忽略了一个人。”
                我一想,马上说:“报警的人!”
                “对,邓猛的那个马仔,你之前说跟邓猛动手的时候,有两个马仔跟着,其中一个被你同学拿板凳拍了,应该是另外一个,我问问贺局。”
                大舅拨通贺局的电话,问清楚那个报警的马仔的信息,贺局说那个马仔还在建材市场邓猛的五金店里看店。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殷情打过来的:“喂?”
                “南山,丁远博他没回来。”
                “什么?老丁人呢?能联系上不?”
                “联系不上,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电话,你快找找老丁的下落吧,我感觉很不安。”
                “好,我马上找找他。”
                老丁,丁远博,是我们宿舍的老大,认识他四年来,我们都知道他有个习惯,通宵完了一定会一大早就回宿舍补觉,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按理说他早就应该回去了。
                大舅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怕老丁喝了酒上通宵,会猝死之类的,就如实告知,大舅又给贺局打了电话,告诉贺局丁远博的信息,让贺局派人找找,虽然我们不知道老丁的身份证号,但是贺局一定有办法查到,找到他的身份证号就能很快定位他上网的网吧。
                当务之急是找邓猛的马仔,大舅在发动汽车的时候,忽然喊了一声:“不好……”
                “大舅,怎么了?”
                “被耍了,马仔应该没问题,那小子报警之后警方赶到现场,**,那个鬼在说谎,这么明显,你小子也不提醒我……”
                大舅的意思我明白,那个鬼魂说自己回到房间后就没看到过别人,马仔却是昨晚报的警,报警后警方赶到,勘查现场之类的一定会折腾一阵子,鬼魂却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回到邓猛家门口,也顾不上通知物业,大舅一脚把门踹开,地上的五帝钱已经不见,一同消失的,还有之前那个鬼魂。
                “***亏大了,被小鬼耍了,五帝钱也被顺走,赔了夫人又折兵,唉,出门没看黄历啊……”
                再次回来我才注意到,邓猛家连警戒线都没了,昨晚发现死者,按理说警戒线一定不会撤走,屋里也没见到用石灰粉画出的死者的轮廓,这说明,在警方离开后,我们到来前,有人又打扫过现场。
                “大舅,那个鬼魂有没有本事把现场清理干净?”
                大舅摇摇头说:“以我刚才对他的试探,不过是孤魂野鬼,按理说没有本事清理现场,更不可能破掉我的五帝钱,除非,他还有帮手,但他帮手为何反复清理现场,现场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可能暴露他的身份?”
                听了大舅的话,我想了想,开口说:“警方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清理干净,地板被人反复拖过,而后警方勘查现场带走尸体,这中间又有人来将警方留在现场的东西清理掉,那个鬼魂却留在此地……”
                “大舅,警方一定忽略了一些东西,他们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咱们能看到,比如鬼魂,比如邓猛的残魂,留鬼魂在此,应该是通风报信,咱们走后,那人将鬼魂救走,他很可能在这里留下了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
                “别问我,大舅,你不是精通易理吗,自己算呗,我知道啥。”
                大舅摇摇头:“我用什么算?你知道那鬼魂的生辰八字?还是知道那人的姓名?”
                二人有些一筹莫展,我的推测是,警方带走尸体后,有人来清理过这里的灵魂之类的,而后留下一个孤魂野鬼,看是否有人来此查探,邓猛是天轮台的人,或许是他们组织的同党。
                又或许,留下孤魂野鬼,对方在探我们的底。
                大舅留下的五帝钱被破,看来对方有些门道,我问大舅那五帝钱厉不厉害,大舅摇头说:“不过是小把戏,我可是精通佛道儒三家的高人,五帝钱,就当投石问路,不过这样也好,对方对我们越是轻视,咱们的胜算越大。”
                我点头表示明白,问大舅现在是不是赶往北城火葬场,大舅却说:“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我感觉还是在于女士身上找突破口,邓家小儿死得离奇,同年邓于二人离婚,于女士肯定知道一些事,你注意没,在咱们提到邓猛已死的时候,于女士脸上的表情?”
                我回想一下,于女士当时满怀悲伤,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但有点奇怪,昨天早上邓猛还跟她通过电话,我们今天告知邓猛的死讯,于女士似乎并不太吃惊。
                大舅点点头说:“没错,于女士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吃惊,邓猛年富力强,身强体壮,昨天还通过话,我们今天说邓猛死了,于女士最应该表现出来的,应该是吃惊、不相信。”
                没错,于女士的悲伤是因为邓猛的死,而于女士没有表现出吃惊,说明她已知道邓猛已死,或者知道邓猛将死。
                还有,昨天邓猛给于女士打的电话,三分二十秒的通话,不可能只是一对离异八年的夫妻、自离异后就没见面的人之间的对话。
                如果仅仅问近况,二人通话大概在一分钟之内就能结束。
                毕竟每周都打电话,都问这些事,还有就是,昨天邓猛说想约于女士一起吃饭,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对话。
                于女士或许已经察觉到电话中邓猛的异常,所以聊了很久。
                大舅猛然发动汽车,火速赶往于女士家中,来到佳和小区门口,停下车子狂奔到于女士家。
                正待敲门,唐尸陀轻飘飘从门口的树上落下,看着我们火急火燎的模样,问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解释,大舅猛敲门,于女士略带诧异打开门,问我们有什么急事,于女士的双眼有些红肿,看来邓猛的死,对她打击不小。
                进到屋里刚坐下,大舅就开门见山说:“于女士,邓汝麟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邓猛的死,你又知道多少?天轮台已经找上门,你要以大局为重,我怕你有危险……”
                在于女士的脸上,我捕捉到转瞬即逝的异样,她瞪大眼睛说:“你们同事不是说,老邓的死是意外吗?怎么又牵扯到汝麟、牵扯到天轮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女士此话一出,我们仨面面相觑,大舅问唐尸陀是否有人来过,哪里来的什么同事,唐尸陀遮遮掩掩似在逃避。
                大舅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喝问:“小唐,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唐尸陀欲言又止,于女士却说:“你们离开后不久,有个你们的同事过来,说老邓的死已经查清楚,是意外……”
                “那人什么模样?是男是女、高矮胖瘦?”
                于女士被大舅的严厉语气吓到了,颤声说:“男,男人,三十多岁,国字脸,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很壮实,声音浑厚,他过来说老邓的死是意外,让我不要担心。”
                大舅又问:“只说了这些?他可曾给过你什么东西?你们有没有身体接触?”
                于女士想了想,说:“没有身体接触,我给他递水的时候,直接放在桌上了,他也没给过我什么东西啊,怎么了,你倒是说啊,老邓怎么死的,跟天轮台有关吗?”
                于女士的这番话,似乎已经承认,自己知道天轮台的事。
                大舅叹口气说:“于女士,将你知道的关于天轮台组织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我,越详细越好!”
                说着,大舅又随身掏出一个九宫牌,说:“于女士,这个赠与你了,莲师九宫八卦护身牌,能防邪祟,你要随身佩戴。”
                于女士点点头,接过九宫牌,在她接过九宫牌的瞬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像是触电一般,指着九宫牌说:“这是什么?”
                大舅看着于女士,沉声说:“于女士,你身上当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这莲师九宫八卦牌请自藏地,出自大寺庙高僧之手,对一切邪祟均有一定效果,你怎么会……”
                于女士脸色一变,迅速摸了摸裤子口袋,掏出一张名片说:“王警官,这是刚才你们同事留给我的,说是让我有什么事就跟他联系。”
                大舅拿起名片,口中念念有词:“吾奉三清,驱鬼缚灵,天有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现!”
                随着大舅一声叱喝,手中名片迅速发生变化,原本规规矩矩的名片变为一张黄色符纸,上面写满难懂的咒语。


                IP属地:山东17楼2018-03-09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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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早年丧子
                  大舅恍然大悟说:“原来是鬼画符!”
                  于女士看到眼前的变化,小声问:“什么是鬼画符?”
                  大舅再次将九宫牌递给于女士,于女士有些不太敢接,大舅一把塞到于女士手上,开口说:“南山,去准备准备,今晚要开工了,前有鬼画符,后有鬼围诛,于女士,你有麻烦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唐尸陀见到大舅这一手,开口说:“这就是道教的手段?大开眼界,鹤鸣先生深藏不露,昨晚的五帝钱,也没真正发挥作用吧?”
                  大舅却面露不悦说:“你小子先给我交代,之前怎么回事,我让你在这里保护于女士,怎么有人来了你都不知?”
                  唐尸陀摇摇头说:“说来惭愧,之前有人来此,他身上没有感受到灵魂,跟之前伏击我的天轮台的人一样,诱我离开,我追出去一段路,那人身形极快,很快就跟丢了,返回这里,我见于女士自己在房中,并无异常,也就没在意,不成想,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大舅叹口气,拍了拍唐尸陀的肩膀说:“小唐,你毕竟太年轻,虽然身手不错,却不知这世道险恶,不怪你,之前我和南山也被摆了一道,尚不知对手有几人,不过看来都不简单,这鬼画符的手段,就不好对付……”
                  大舅转而看着我说:“南山,我让你去弄点东西吃,咱们今天就在这里耗着,明白?”
                  我点点头准备去买饭菜,于女士却掏出电话订了外卖,看着我们三人说:“王先生,你们不是警察吧?”
                  大舅尴尬一笑,指着手里的鬼画符说:“于女士,不瞒你说,我是警方的编外人员,专门处理你遇到的这类事件。”
                  于女士点点头,又查看了之前她家的监控,监控中那个她口中的国字脸刚一出现,监控屏幕就布满雪花,直到国字脸离开,监控才恢复正常。
                  大舅说:“估计监控是查不到什么了,天轮台行事隐秘,不会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而且有些高手,据说是可以改变容貌的。”
                  大舅让于女士讲讲天轮台的事,于女士表示明白,点燃一根女士烟,开始述说:“实不相瞒,对于天轮台的事,我确实略知一二,当年汝麟的死,非常蹊跷,好好的四岁半的孩子,忽然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哭喊‘走开、你们走开’、‘妈妈救我,爸爸救我’之类的话。”
                  于女士的声音,充满了悲伤。
                  “当时汝麟身边,只有我一人,他却反复说‘你们走开’之类的话,一双大眼睛圆滚滚盯着我身后空无一人的墙上,我当时既害怕又担心,一直在观察房间里,却没有发现除了我和汝麟以外其他人。”
                  “他无助地叫喊‘你们走开’,看着空气的眼中,写满了恐惧,当时邓猛不在家,我正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小汝麟不断叫喊,大哭大叫,我心如刀绞,却不能帮他分担。”
                  “还没到医院,汝麟的叫喊声越来越小,我知道,孩子可能撑不住了,他在临死前还在喊‘妈妈救我’、‘你们走开’……”
                  说到这里,于女士泪如雨下,大舅也掏出烟来分发给我和唐尸陀,三人点上烟,感觉情绪才稳定一些。
                  “在医院楼下,邓猛赶到,医生查看了小汝麟的身体,摇头呵斥我说,孩子都这样了,你才送过来,早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耽误了孩子的病情,有你这种做母亲的吗?”
                  “我当时整个人都崩溃了,小汝麟在前一刻还能说话,可老邓赶到的时候,说孩子已经凉了,医生也说,孩子早就死了一段时间……”
                  我仨面面相觑,这小汝麟的死法,似乎与邓猛、老赵也有些相似,都是死去多时,但前一刻还有意识,还能说话沟通。
                  而邓汝麟死前说的那些‘你们走开’之类的话,以及他惊恐地盯着空白处看,让我想到厉鬼勾魂,而且不是一个厉鬼。
                  大舅开口问:“那天轮台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于女士缓缓情绪,开口说:“汝麟死的当天,老邓与我大吵一架,他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儿子之前还能说话,等他赶到的时候,却尸体都凉了,那中间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老邓赌气出去喝酒,我也不知他跟谁喝的酒,喝了多少酒,回来之后烂醉如泥。”
                  “直到第二天醒了酒,老邓跟我道歉,说他相信我说的话,我还怀疑他的态度为何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却告诉我,他经高人指点,可以救回儿子,让我不要管。”
                  “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我俩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怎么可能不问个清楚,老邓却闪烁其词,只是说要与我协议离婚,我不明所以,儿子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丈夫也要与我离婚,让我实在难以接受。”
                  “在我苦苦哀求大哭大闹之后,老邓才为难地说出部分原因,他说自己加入了一个叫‘天轮台’的组织,只要帮着组织办事,用不了多久,儿子就能死而复生。”
                  “我自然不肯相信,汝麟已死,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但老邓给我演示了一些神通,让我开始对自己之前的无神论,产生了怀疑。”
                  我插嘴问:“什么神通?”
                  “比如桌上一杯水,他念了几句咒语,这杯水就连同杯子一起消失,然后他打开冰箱,这杯水出现在冰箱中,又比如,我背着他写几个字,他知道我写的字是什么。”
                  “老邓告诉我,这个世界远比我们看到的更为复杂,天轮台中,尽是能人异士,有人指点说,汝麟是被厉鬼勾魂,身体虽死,灵魂却没得到解脱,被困某处,只要老邓按照他们说的做,迟早有一天,汝麟能还阳。”
                  “我将信将疑,老邓展示的神通,的确违背了我所理解的常识,但救子心切,我也只能答应他与他离婚,老邓还说,天轮台的事千万不能透露出去,否则我俩包括汝麟的灵魂都会有危险。”
                  “离婚之后,老邓说不能见面,但我们一直保持联系,八年了,每周他都会给我打电话,从未间断。”
                  “昨天早上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平时我俩通话基本不超过一分钟,我问过他儿子的事,他总是说快了,让我不要着急,再等等,可昨天我再问的时候,他却说想跟我见一面,这八年来,我很想跟他见面,一直没有再婚,也是在等他。”
                  “本来,我们约的是今晚见面,快要挂掉电话的时候,老邓的语气忽然变了,他说让我滚,不认识我,骂我是个**,让我不要烦他,呵斥我苦苦纠缠,我当时感觉很不好,却忽然明白老邓骂我的原因,他可能有危险。”
                  “当年我们离婚的时候,老邓说过,如果有一天他对我的态度转变了,让我千万别去找他,千万不要报警,他说,那个时候,一定是让汝麟死而复生的计划失败了,而他则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问他什么代价,他说,生命。”
                  于女士娓娓道来,连续抽了三根烟,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唐尸陀分析说:“邓猛儿子被厉鬼勾魂,之后天轮台找上邓猛,以帮忙复活他儿子为由,引邓猛加入天轮台,昨天早上邓猛或许是发现了天轮台在欺骗他,或许是天轮台认为邓猛没了利用价值,邓猛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给于女士打电话,想要见于女士最后一面,可是电话最后,邓猛应该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他转变态度,大骂于女士,而后慷慨赴死。”
                  唐尸陀的分析,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又补充说:“无论邓猛是因为哪种原因被天轮台灭口,天轮台一定是今天才发觉还有个于女士也知道天轮台的消息,所以之前小唐在外面保护于女士的时候,被人引走,又有人冒充警方给于女士留下名片,也就是鬼画符,想去于女士的性命。”
                  唐尸陀有些不解地问:“那为什么,邓猛是被人直接击杀,而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于女士,却要用鬼画符的麻烦手段?当时我出去的几分钟,那人要想杀死于女士,可以说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
                  我也不解,大舅却说:“邓猛与天轮台翻脸的原因尚不可知,但是想想无外乎两种,一是邓猛认为天轮台骗他,根本无法复活邓汝麟,二是天轮台认为,邓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
                  大舅的话有道理,邓猛加入天轮台八年,却不知是帮天轮台做什么事?明面上,邓猛是生意人,比较富有,但是神秘的天轮台,应该不只是图财,而对付邓猛的手段很粗暴,对付于女士的手段却比较委婉,是不是因为二人身份不同?邓猛是天轮台的人,要用天轮台的手段杀死,于女士只是普通人,则用鬼画符的办法加害?
                  外卖已经送来,四人吃过饭,于女士有些紧张,但是能看出来,她并不畏惧。
                  换做是我,如果至亲之人都死了,而且死在天轮台手上,我也不会畏惧,我会愤怒,会想办法报仇。


                  IP属地:山东22楼2018-03-09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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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法更新了?说是有广告……


                    IP属地:山东23楼2018-03-10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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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不了帖了 度娘说有广告信息发不出去……草


                      IP属地:山东24楼2018-03-11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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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8-03-13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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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邀请楼楼来我们网站写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8-03-13 13:56
                          收起回复
                            等你更新啊楼主


                            IP属地:江西28楼2018-03-14 09:41
                            收起回复
                              等你更新啊


                              IP属地:江西29楼2018-03-14 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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