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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别咬我。”蓝涣掐着那人稍尖的下巴，鼻尖磨蹭着他凉软的脸，缓缓抬头贴上他嘴唇，办公室里只有一排壁灯亮着，两个人挨挤在书柜与墙壁的空隙间亲吻。
先是一下下的轻啄，带出细微的声响，然后就是啧啧水声，喉结暧昧地滚动，江澄捏紧了手里的档案袋，不客气地咬上伸进自己嘴里的舌。
蓝涣呼吸乱了一瞬，稍微退后一点，眼睛里有亮亮的光。
他说：“乖。”
下一刻就直接膝盖顶进江澄两腿间，托住他后脑把人更紧的抱在怀里，舌尖掠过江澄犬齿，那颗小尖牙带来的触感让蓝涣忍不住笑了一下，温暖的气息撒在江澄脸上，让他打了个哆嗦。
蓝涣把江澄从里到外舔了个遍，下巴上都是湿湿的口水，他抬手慢慢抹去。那亮着的一排壁灯让张嘴平稳呼吸的江澄看起来脆弱又好看。
但是⋯蓝涣的视线飘到被江澄捏的有些变形的档案上，只一秒钟后便迅速收回。
他的小警察可没有那么“无害”。
“乖你妈。”江澄不满被人摁在墙上亲了这么久，更不满自己被伺候的有些腿软。他伸手推开蓝涣，用胳膊抹掉下巴上未干的水渍：“你知道为什么我来找你，早晚要问的，你拖延这些时间做什么？”
“不是拖延时间。”蓝涣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紧张。他凑过去把额头顶在江澄锁骨上，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我很想你，想吻你，真的。”

江澄最扛不住蓝涣这样，好像一条狼犬在你面前吐着舌头露出肚皮上的软毛让你摸摸他，而你明知它有利爪和尖齿，却仍旧狠不下心拒绝。
所以江澄放任他靠了两分钟，然后用手掌根拍拍他的头：“你起来。”
蓝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腰，后脑的几缕头发翘起来一点。
“这个袋里装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江澄想伸手替他把头发抚平，又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适合，所以暗自忍下。
“我们立案之后，他就逃到你这里，然后你替他铺好了路，耍警察玩了半年。”江澄想到为了抓这个犯人牺牲的一名同志，和局里受到的舆论压力，心中郁结难消，表情也渐渐严肃。
他不明白，对一个杀人犯，蓝涣怎么就处处用心打点。
“他当时来找我，我不知道他杀人分尸，只当他得罪了谁，逃一阵躲过风波就了结了。可我第二天就看到通缉令⋯⋯”
“阿澄，我欠过他一条命。”蓝涣嘴里有些发干：“这次还清了，就一干二净。”
江澄抬眼看着他，把那些A4纸抽出来：“金光瑶，这是他的真名吧。”
“聂明玦，蓝曦臣，金光瑶。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警察都是**？连你们以前的往来记录都不抹掉。”江澄突然觉得疲倦，他有些时候看不清蓝涣要做什么，更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
两个人相对无言，刚才的情愫全都消失不见，绝对沉闷的气压漫开，像黏密蛛丝织起的一张巨大的网，这网把他们裹在里面，让人透不过气。

电话铃声打破沉寂，江澄刚刚接通，一个“喂”字还没出口。
“金光瑶跑了！”魏无羡那边非常吵，还有烧柴的那种噼啪声。
“你怎么了？”江澄一惊，本能去寻蓝涣的眼睛，却只看到他垂下来的刘海造成的那片阴影。
然后江澄的心就沉了下去。
“他直接烧了片山！妈的真是疯子！”魏无羡需要扯着嗓子喊才能不被杂音改过：“反正没什么伤亡，火势被控制住了，放心啊师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到没什么伤亡，江澄就放了心，不想再去纠正称呼：“没什么结果的话就回来吧，要抓金光瑶，我们得先解决一个人。”
“啊？什么人什么人？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呐？！哎呦真是神奇了！”江澄没理会魏无羡在那边的叽叽喳喳，一只手拿着电话走到蓝涣面前站定，什么也没做，只静静看着他。
在魏无羡第五次出声问他：“还在听吗？”的时候，江澄“嗯”了一声，然后伸手把蓝涣后脑翘起来的那几缕头发抚平，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了。
厚重木门被关上，寂静空间内只余蓝涣一人。
他保持江澄离开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过了半晌，蓝涣抬手摁在后脑，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笑容。
他知道他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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