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余他两人,他跪着,他负手站着。
“仲达,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嗯?”尾音高高挑起,给原本庄重的话音平添几分轻佻色。
司马懿低垂着头,微微瞥见那衣角,复又把头埋得更深,他翕动嘴唇,刚要开口,被他突然打断,似乎知道司马懿要对他说什么似的:“叫我子桓!”
司马懿微微颤了两下,依旧是低头闷声道:“臣,不敢。”
曹丕最恼他这副小心谨慎,恭敬称臣的模样,可偏偏他又无法奈他何,只得自己胸口郁着一口气,闷闷不乐支首坐下,可又觉得自己这样赌气未免有些可笑,冷哼一声把茶杯扔在地上,茶杯在地上滚了两圈,复又落到司马懿脚旁,茶水洇开晕湿那片衣角,司马懿却仍是不知道一般跪在那里。
“仲达,起来。”曹丕算是无奈了,若是旁人这般油盐不进,他估计早就大发雷霆命人拉下去打个五十大棒了,可是这人不行,这人不一样,这人只能靠他自己轻声细语去哄。
“臣司马家族,世世代代为汉臣,世世代代忠于汉室。”司马懿终于肯抬头望他,庄重地叩了个大礼。
曹丕头疼级了:“仲达,你这是说哪门子话,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嘛!”
“臣的意思是,这帝位和臣,您只能选一个。”司马懿俯身再拜,现在他们谈这种话已经无需遮掩,整个朝廷谁不知道,这个当今皇帝早便姓曹了,所谓汉帝让贤退位,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司马懿作为曹丕身边的红人亲信,定也会飞黄腾达,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司马府塞钱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司马懿似乎对着个毫无兴趣,反而极力劝阻曹丕称帝,他看过太多走向权力至高点的人,一点点滑向人性的深渊,子弑父,臣弑君,手足反目,兄弟成仇,可偏偏那黄金的宝座又是那样诱人。他说不清为什么,他一向是个理智地过分的人,可偏偏对于曹丕,他一次一次做出了与自己初衷相违的决定。曾几何时,他只想择一明君,和他一同开创一个盛世,曹丕毋庸置疑是个比汉帝好得多的选择,他原本可以做一个旁观者,或者说推波助澜者。
曹丕真的有些恼了:“若朕选这帝位呢,嗯?”他故意换了自称,这本是该杀头的死罪,可在他嘴里说出来又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在这个他翻手云覆手雨的朝堂里,又有几人敢出头?
“臣,无话可说!”司马懿又是一拜,转身便退了下去。
“司马懿你滚了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了!”曹丕可算是真的气着了,顺手拿过一方砚台狠狠往那个背影掷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砸在那人身上,似乎是砸得不轻,司马懿的身形顿了顿,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曹丕有些心疼,偏又拂不下面子去找他,这个人,为何偏偏总是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十日后,洛阳,曹丕称帝。
空荡荡的大殿中只余他两人,他跪着,他负手站着。
“仲达,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嗯?”尾音高高挑起,给原本庄重的话音平添几分轻佻色。
司马懿低垂着头,微微瞥见那衣角,复又把头埋得更深,他翕动嘴唇,刚要开口,被他突然打断,似乎知道司马懿要对他说什么似的:“叫我子桓!”
司马懿微微颤了两下,依旧是低头闷声道:“臣,不敢。”
曹丕最恼他这副小心谨慎,恭敬称臣的模样,可偏偏他又无法奈他何,只得自己胸口郁着一口气,闷闷不乐支首坐下,可又觉得自己这样赌气未免有些可笑,冷哼一声把茶杯扔在地上,茶杯在地上滚了两圈,复又落到司马懿脚旁,茶水洇开晕湿那片衣角,司马懿却仍是不知道一般跪在那里。
“仲达,起来。”曹丕算是无奈了,若是旁人这般油盐不进,他估计早就大发雷霆命人拉下去打个五十大棒了,可是这人不行,这人不一样,这人只能靠他自己轻声细语去哄。
“臣司马家族,世世代代为汉臣,世世代代忠于汉室。”司马懿终于肯抬头望他,庄重地叩了个大礼。
曹丕头疼级了:“仲达,你这是说哪门子话,我这不是什么都还没做嘛!”
“臣的意思是,这帝位和臣,您只能选一个。”司马懿俯身再拜,现在他们谈这种话已经无需遮掩,整个朝廷谁不知道,这个当今皇帝早便姓曹了,所谓汉帝让贤退位,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司马懿作为曹丕身边的红人亲信,定也会飞黄腾达,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往司马府塞钱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个司马懿似乎对着个毫无兴趣,反而极力劝阻曹丕称帝,他看过太多走向权力至高点的人,一点点滑向人性的深渊,子弑父,臣弑君,手足反目,兄弟成仇,可偏偏那黄金的宝座又是那样诱人。他说不清为什么,他一向是个理智地过分的人,可偏偏对于曹丕,他一次一次做出了与自己初衷相违的决定。曾几何时,他只想择一明君,和他一同开创一个盛世,曹丕毋庸置疑是个比汉帝好得多的选择,他原本可以做一个旁观者,或者说推波助澜者。
曹丕真的有些恼了:“若朕选这帝位呢,嗯?”他故意换了自称,这本是该杀头的死罪,可在他嘴里说出来又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在这个他翻手云覆手雨的朝堂里,又有几人敢出头?
“臣,无话可说!”司马懿又是一拜,转身便退了下去。
“司马懿你滚了有本事就不要再回来了!”曹丕可算是真的气着了,顺手拿过一方砚台狠狠往那个背影掷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砸在那人身上,似乎是砸得不轻,司马懿的身形顿了顿,依旧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曹丕有些心疼,偏又拂不下面子去找他,这个人,为何偏偏总是不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十日后,洛阳,曹丕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