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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整之后就出发。
手鞠在队伍前面奔得飞快,背着重量很不简单的三星扇,脚下还健步如飞。她不该这么冒进,这一路上都不知道还会不会遭遇其他埋伏。鹿丸几次想上去提醒她,都被她甩开了,甚至都没看他一眼,冷酷抛下一句,“我心里有数。”
他灰溜溜地回到最后,和队友山口并行。
但下午过半,天突然转阴,山风阴恻恻地从四面吹来。手鞠感到古怪,率先停下脚步,其他落后的几名队友在她身边聚拢。
四周肃杀,砂忍警惕性极高,手鞠抬头观察了一下风向,提醒道,“果然有人一直在观察我们。”那群人一直在暗处,手鞠都还没跟他们打过照面。
几只手里剑悄无声息扎进人群里,队形被打散之后他们没急着靠拢,纷纷抽出武器,苦无的利刃在风中发出细微铮响,这片森林静谧得有些诡异,不到一会的功夫,四周竟然弥起浓雾。
鹿丸竖耳留意四周动静,他想,这样两次三番来袭,难怪他们如履薄冰。这么想着,他脚下也变得小心翼翼。
山口站在他身边,发现其他人都在警惕四周,鹿丸却奇怪地皱眉,挪开自己的脚底,蹲了下去。
手鞠拿出三星扇,用强风驱散浓雾。密林窸窣,不一会儿,铺天盖地的虫子从地底,树冠,草丛的阴面飞出,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
手鞠的风刃破坏力很强,几乎没有死角,但她立即发现,风刃无法突破虫网,它们被打散之后立即就能聚拢。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立刻转换策略,张开三星扇扇面,只挥了一下,四周茂盛浓密得不透风的树木倒下一大圈,四周视野瞬间开阔明亮。
其他几人立刻扑倒,没有预兆差点就被波及了,纷纷摸摸自己凉飕飕的头顶。鹿丸还蹲着,四周突然扫下一大片树木,手鞠后退,瞥他一眼,“你还在干什么,快动起来。”
“那……”
他话未出口,右边一名砂忍结印,口中吐出一只火球,替他们挡了扑面而来的一团虫。砂忍有了经验,反应迅速。
鹿丸高声道,“这不是虫,用泥对付正好!”那个用火球术的砂忍一怔,“何解?!”
他刚才就察觉脚下草地触感微妙,低头查看,竟是一堆黑色颗粒物。最初打散他们队形的几只手里剑他当下就起疑,因为这种程度的攻击几乎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大约是为了触发幻术。
他们听从鹿丸建议,一堵泥墙从地面腾起,果然挡住了大部分的黑虫。可是黑压压的虫子刚被扑下,紧接着几道黑影从密林暗处飞掠而来,他们猝不及防,竟是几只巨蛇拧成一股,狰狞的毒牙,口吐鲜红蛇信,几乎一口就能把人吞下。
它们实在是硕大,从地面腾起就掀起一股强风,森然耸立在他们面前,众人都被笼罩在阴影下。
几道黑影从天而降,他们张着血盆大口重重落在地面,地面被砸得坑坑洼洼尘土飞扬。这么大的巨物一起攻击,他们一时片刻只能躲开。而手鞠站定,怒视上方,三星扇就像张开的无数把利刃,
“手鞠大人!!”
而就在手鞠刚刚扭头的一刹那,她只是犹豫一瞬,另一只蛇像是早早预备好了一样,从她死角掠来,直冲她的命门。
她脸色陡变,刚抬起手腕,后头的巨蛇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身后,毒牙悬在她头上一尺。
几道黑色长影从它身下腾起,倏倏绕着巨蛇爬上去,一瞬间将它勒碎成了几段。巨蛇如岩石坍塌,露出本貌,化成猩红的泥浆瞬间融化。
鹿丸松开手印,松了口气,“好险……”
手鞠回神一看,自己的同伴手臂淌血,倒在地上。然而在他们混乱之中,暗处蛰伏之人已经将她另外两名同伴吞入巨蛇口中,大约是见势不妙,立即转身便逃了。她牙根一咬,愤然追了上去。
“手鞠!!”鹿丸刚刚扶起伤员,就看见手鞠背着三星扇从他面前飞奔而去。受伤的砂忍忍痛扶着自己肩膀,“我不要紧,快去追手鞠大人。”
鹿丸迟疑地看他一眼,还是起身追了上去。
然而已经迟了,他刚刚走出十来米,就察觉微妙的颠倒错乱之感——糟了!他回头一看,什么时候雾又起来了?!
他急忙回去寻找同伴,可是一瞬间,周遭竟然连环境都变了……浓雾茫茫,他的视野几乎被彻底阻隔。四面危机四伏,他意识到这些人是冲谁而来的,忍不住烦躁起来。
此时的手鞠,也陷入同样的境遇,四周环境像是被白雾扭曲,有种未知的力量改变了周围的一切。
手鞠感觉这次有些不一样,她先压下重重疑虑,握住三星扇的扇柄,在它张开的一瞬,风刃顺着气流轨迹弹出。如果是在正常的环境里,她现在至少能扩展近百米的视野,可是现在就像打出了一道软绵绵的拳头,风刃没有触及任何物体,直接在雾中消失了。
自己的忍术无法发动,或者说是失效了,她皱起眉,“怎么回事……”
她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物体,没有查克拉气息,没有任何反馈,声音似乎也无法传播,甚至根本没办法分辨方向。
正常的幻术破解方法无效,她的五感正常,查克拉的流动也毫无问题。不过因为一切太过正常,反而显得这个空间更加诡异。手鞠有一丝焦躁,但同时也在思考这到底是幻术还是自己掉进了一个来自某种力量扭曲的真实环境。
她正这样想着,一道锐利的破风之声从他身后穿越浓雾而来,一把利刃从他眼角划过,她险险躲开。
有人来了!
在她意识到这股杀意之前身体就做出了闪避,她立即回身防住,“是谁?!”
回头看清,她先是一愣,心底生疑。一团幢幢的鬼影,在黑气缠绕下,勉强能分辨是人的四肢……它冲了上来,手鞠压下心头诧异跟他交手,它手里握的兵器也被黑气缠绕,虽然只有一瞬,但手鞠似乎看到了它的“脸”,一双无瞳的眼,五官颠倒诡异地排布在一张灰白的脸上,可怖地张着嘴,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手鞠只看了一眼,就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她无法使用三星扇,只能拔出苦无搏斗。
她本还怕这些“东西”或许真的是个人,但在受到攻击之后,它们在一瞬竟然又多出来几个。现在她被逼毫无还手之力,四周又毫无遮蔽掩护,她几乎是被追着打。她原本还听不清它凄厉的尖叫,但仔细辨认,它们叫的是“手鞠”……
它们太过难缠,手鞠体力消耗得格外迅速,当她快要不支的时候,它们身上的黑气突然褪去,那几张惊恐狰狞的脸也原形毕露,它们举着武士刀,惊声尖叫着向手鞠冲了过去。但还没跑到她跟前,眼前出现的一幕再次让她感到始料未及。
它们的身体突然融化了,在她跟前化成一摊肉泥,混着极难忍受的腥臭,溅到了她的身上脸上。手鞠浑身一震,彻底呆住了。她低头看漫到脚下的肉泥和血水,黏黏糊糊的脚感,它们似乎还有生命,眼球浮在上面不停地颤抖,咕咕转了几个圈,瞳孔倏然放大,视线停在了她身上。
这一幕让她想起许多年前的我爱罗曾在她面前捏碎活人的场景。
手鞠浑身发冷,她一边控制自己冷静,一边磕磕绊绊地往后退。那些蠕动着浑浊的腐肉都沿着她的气息汇聚过来,她想逃跑,手脚却迟钝得不受控制。
像是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陷阱,她脚下突然一空,陷入了一块淤湿的沼泽里……她被淹没得很快,身体开始失温,心脏疯狂地鼓动,在最后的意识里是那些恶臭的腐肉在尖锐地笑着然后疯狂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