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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别梳年(很抱歉重开一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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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百度和一些说明…
上一次的文贴,莫名其妙地被系统定为Ad贴…无论怎么回复都不会被顶到首页了,去申请恢复也无济于事,每次更文都特别麻烦,所以不得以重开一贴,希望大家见谅…
因为本来预定就是一篇短文,所以之前的章节合并发出来,如果看不习惯,也可以去原贴看。
原文贴地址:https://tieba.baidu.com/p/5889208127
文章和原著结局和走向都不太一样,比如忍界大战结束后佐助双臂都还在(其实是一个bug,但我写完了才发现,就假装无事发生吧=-=),如果能接受的,就感谢大家继续阅读吧。


1楼2018-10-06 11:00回复

    17岁生日那年,春野樱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来自漂泊远方的宇智波佐助。礼物替心上人跋山涉水而来,此刻躺在朴素的木盒之中,木盒只有双掌并拢般大小。盒身没有多余雕饰,掂在手中,分量不轻不重,充满惊喜。
    春野樱根本无法抚平心绪,她闭眼,睁眼,原地转圈,揉脸,深呼吸,最后和盒子面面相觑,像一个舍不得销赃的贼。最终还是好友井野心急手快,不耐烦地把那盒子一掀,只见红绒质地之上,一把桃木梳子静卧其中,唯木柄处雕琢一朵樱花,雅致可爱。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阳光早已探进帐篷,樱艰难地从睡毯上爬起来。她揉了揉被地面硌得发木的肩膀,看向桌子上的简易日历。 3月28日,春野樱人生的第17个生日,在风之国周边的小村落里度过。她以纲手姬弟子的身份参加游医队,在战争深处救死扶伤,不曾停留于某处,只一路漂泊,见证死亡。
    春野樱来到帐篷外面,伸了个懒腰,舒展僵硬的四肢,意识才完全清醒。这里虽说也算风之国,却处于边缘地带,不出几公里便能看到海岸,空气中比别处多了一丝潮湿的气息,咸咸的,很好闻。樱努力地嗅着,活动着关节,忍不住回忆起方才的梦境,具体的细节已经不太记得,只是那柄雕着樱花的木梳,让人无法忘怀。
    佐助君身处远方,周游列国,赎罪巡礼,自然不会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日,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想到这里梦境就显得愈发可笑,樱习以为常地拢了拢脑后的短发,才想到自己已经不留长发很多年了。虽说长发也并算不影响自己修行,但在师傅的教导下,她早已经习惯了干练的短发,长发在操作各种医疗仪器的时候难免会碍着视线,影响准头儿,她不愿意为此分心。
    风之国边缘临海,小镇子卖些当地特产,尽是由贝壳串成的风铃,或是各种漂亮的小石子。她向队长告了一天的假,兴致勃勃地来到海滨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装饰品,忽地想起木叶村的夏日祭。她穿越在各色漂亮的贝壳珊瑚中,嗅着微咸的海风,听着商家略带口音的推荐,看着风铃被风扬起,又随着流苏叮铃铃地落下。她随手拿起一只好看的螺,见螺口白如牛乳,凑近耳边,仿佛真的能听到海风呼啸而过。
    “想买点什么?”店家见樱久久驻足不前,热情地迎上去。
    “想买……买一份礼物。”樱背过双手,笑着别过头,似乎有一些害羞:“嗯…过生日用的,送人的。”
    “生日啊。这些小东西都是能当礼物送的,又精巧又好看。”店家推荐得更卖力气:“听姑娘口音,不像是风之国的人,不是我吹嘘嘿,除了咱们这儿,哪儿有这么好看的海螺哟,你随便买点什么回去送人,那都是只赚不赔,保准满意。”
    “嗯…”樱不为所动,扭头看向眼前各式各样的海螺和贝壳,依旧有些为难,看来看去,终于在摊边儿上看到了一只淡蓝色的贝壳。她有点惊讶,好奇地拿起来,仔细放在手中端详。那贝壳小巧圆润,连纹路都是浅浅的绿色,阳光下像是无色,但仔细看便能看得浅淡的蓝,好似盛夏之时的天空。
    樱立刻买下了这只贝壳,参加游医的她并不缺钱,今天又正逢自己生日,不愿多与人讨价还价,只求商家将礼物好好包装,不要磨损,不要磕碰。她万般叮咛,倒是让店家笑了:
    “其实姑娘何必这么费心?既然买的是生日礼物,那肯定是要这几天就送出去的,只这些日子的功夫,不碍事的。”
    “没有啦。”春野樱笑着,将店家递过来的手袋郑重地接过来:“是七月份的生日啦。我是要为他留着的。”
    风之国,春野樱满载幸福回到营中。她穿过帐篷中染血的纱布和废弃的石膏,来到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中,将贝壳悉心地收在枕边,没一会儿又拿出来放在手里,隔着盒子来回把玩。今天的春野樱不再是医疗组组长,只是一个17岁的普通少女。她将脸贴在盒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内心满是甜蜜。“总会见到的。”她想,将额头抵在盒子上,轻轻地念叨:“总会见到的。只要一直这样走下去……总会见到的。”她把礼物又放回枕边,想了想又往枕底推了推,最后拢了拢头发,忽然想又起梦境中的那柄樱雕木梳。夜已深,没有人知道今天是春野樱的生日,也没有任何礼物是送给她的。春野樱呆愣了一会儿,最后只是摘下护额,把头发随便拢拢,便随着大队伍去洗漱更衣了。
    四月的春止步于海的彼岸。风带得来砂砾划伤人们的眼,却带不来雨水滋润干渴的心。瘦樱三三两两地挂在树梢,花枝细长,垂头丧气,细风中频频点头,没有灵魂,也没有颜色。
    春野樱叹了口气,不由得开始怀念木叶的春景。那是大片的樱花,在一夜间舒展身姿,红色宛若炽热火焰,白色令人澡雪精神,莽草山林间,人们置身其中,便能听得见生命竞相绽放的声音,仿若世间美好全部凝结于此。
    樱重新戴上口罩,走入病患之中。她身后走着几个人,都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当地的医疗忍者,此刻正屏息凝神地跟着她“查床”,不敢有一丝怠慢。春野樱听着她们对于各床伤患情况的汇报,时而点头,时而提出后续治疗意见,后面的忍者也不敢放松,有的用笔记下来,有的则低头默念。
    几个人行走在不大的帐篷里,很快便完成了最后一轮的巡视。
    “那么,我今天就要带着我的助手离开这里了。”樱同那几名医疗忍者一同来到了帐篷外,“你们这些天辛苦了,希望这里的战事能够早日结束,你们也好早些回家。”
    “那春野小姐呢?您也准备回家吗?”其中一名小医生问道。
    “不,我暂时还不会回木叶。”樱笑着说。
    她回到住宿帐篷,清点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几件衣服和日用品,还有一个要送人的礼物——樱把礼物放在背包的最底层,想了想,又把礼物拿出来,把毛巾垫在最下面。
    收拾完毕,樱把护额解下来,借着上面的金属板照了照头发,五指代梳随便抓了抓,完事儿便把护额绑了回去。
    小时候的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活得这么粗糙。
    出门在外,随军行医,战场后方便是坟场,何来干净安宁可言。况且,樱本来就是放弃了留在木叶的机会,主动要求跟着游医队到处乱跑。忍界大战后民不聊生,地方势力水火不容,虽都是些毫不起眼的小打小闹,但业火依旧焚烧百姓,生命永远亟待拯救。
    不过这都不是春野樱出来冒险的理由。
    她行动的理由永远只为一人。
    那人在世界的某一处等着她。不会是安宁之地,只会是死亡深渊。
    “春野樱小姐,您接下来要选择去哪里?”游医队的专属车夫摊开了地图,医疗忍者时间资源宝贵,他们享有任意交通工具的使用权:“您离火之国已经越来越远了。您不想家吗?这回去个近点儿的也可以嘛。”
    “嗯。最近,哪儿打得比较凶一些呢?”樱没有直接回答车夫的话。
    “干嘛非要去打得凶的地方呢…?”车夫犹豫地挠挠头,见春野樱无意,也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嘛,要是非说的话,水之国呗?他们那边正闹着呢,血隐村的事儿嘛,老势力和新势力都不肯松口、不如……”
    “水之国的亂(音译)早就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我常年在五代目身边处理文件,你不用这么骗我。”樱的声音斩钉截铁,她皱起眉,“你怕什么?去前线救人的又不是你,你只要负责把我送到地方就好了。”
    “我肯定不怕,但可,可是…”车夫为难了半天,只好用竹竿挑开帘子,“是她们不乐意呀。”
    春野樱直起身,看到车上两个噤若寒蝉的医疗忍者。原本从木叶出来的游医队由10人组成,可一路上春野队长专挑那些最险最惨的地方往里钻,导致这些医生负伤的负伤,请假的请假,只剩下这两个还算得力,如今也要揭竿造反。
    她们不敢直视队长春野樱,虽然脸上都冷落落的,却什么都不敢说。
    樱很快明白了。她双手环胸,语气坦然:“你们也是——想要走的,或者是不想再去危险的地方了,对吗?”
    “木叶给的钱都不够我这些天心理损失费的。”其中一个小医生低头嘟囔着,被另一个医生用胳膊肘怼了回去。
    “……我想回木叶。”那个小医生不死心地加了一句。
    “就算不回家,”另一个小医生接话,不想三人间气氛过于尴尬:“我们也不想,不想再深入太过危险的营地了。忍界大战刚刚结束,我们已经不想再……接触那么多死人了……”她渐渐低下头去,声音颤抖:“春野队长,我们绝对不是讨厌您,但是您总是这么一股脑地带我们往最危险的地方去…我…我只是一个医疗忍者,我不像您那么厉害,我什么都不会,我还有爸爸妈妈……”
    听到小忍者发自肺腑的抱怨,樱忽然笑了。
    两位小忍者收了声,紧张地看着春野樱。
    “啊,不是…不是嘲笑你们,也不是生气了。真的不是。”樱摆摆手,二人才注意到她的笑意并没有恶意:“我是想说……我能理解你们。是我的错。对不起。”
    樱这才意识到,这些年她时刻置于高压状态,周围的人又都太过优秀,她早就习惯逼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一股劲儿向前奔跑,从未想过回头看看身后的人。她不是没有共情的能力,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像这二人一般呢?
    明明不想一味龟缩,却还是什么都做不到。这不是曾经的自己吗?也是现在最想要埋葬掉的自己。
    但她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如此憎恶软弱。
    樱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先回木叶。不必担心纲手大人会责骂你们,我会把实习报告填好,说你们任务已经完成。让车夫带着你们走,这些天你们也累了,就不要再徒步回去了。”
    樱说,双手握紧了背包肩带:“我还会,继续往前走一走。”
    两位小忍者神情瞬间豁然开朗,却又有一丝担心:“春野队长一定要走吗?一个人去战乱深处,很危险啊。”
    “我不怕啊。”樱弓起单臂,露出笑容:“因为我很强啊。很强的。”


    2楼2018-10-06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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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线退下的伤员被木车运回。苦无刺瞎他们的双眼,火遁则烧毁他们的一切。他们用身体堆成坟包,死一般的寂静中不闻呻吟,唯见残肢断臂随着车轮颠簸往下滚落。
      樱带着医疗班快跑到车前,哗啦一声拉开铁网,黑黢黢的尸山赫然雪崩,几具尸体砸了下来,吓得全部医疗忍者纷纷后退几步。唯有樱镇定自若,她首当其中,带上已经消毒完毕的手套,指挥着人们搬运尸体。
      “运下来的每一个人,我们都要要注意观察!有生命体征的人立刻放到担架上送回帐篷!”樱一边往下拖着那些不成人形的忍者,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不要松懈!拼尽一切时间抢救伤员!已经没救的,立刻从身上搜索相关遗物,迅速拖去火化处,不可久留!”
      其实这些话樱都不知道喊了多少次了。成堆的尸山,刺鼻的腐臭,细菌发酵的味道……都说医疗忍者是神圣的职业,可偏偏天天都要和污糟打交道。
      担架被十万火急地送进抢救室,而说是抢救室,也不过就是由小帐篷支起来的狭小空间——血和双氧水交织出奇怪的味道,樱正在其中进行主刀。
      “我摸一摸……好,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樱收回手,“开始缝合,注意血压。我去接下一个病例。”她放下手术剪,垂直竖立双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小帐篷,又钻进另一个帐篷里。
      那个帐篷里站着宇智波佐助。樱吓得腿一软,才发现佐助君正完整无缺地站在那里,只是作为旁观者,此刻正看着自己。她稍稍安了心,额头上的冷汗滴在眼睛里,也来不及擦了。
      “佐助君。”樱换下手套,开始对自己进行消毒,“这里一直都这么乱吗?比我之前呆的地方都还要更糟一些。”
      “……我来的这几天,都是如此。这里战乱不断,虽然离木叶不近,但会影响到五大国之间微妙的平衡,有调查的必要。”佐助退了一步,给已经消毒完毕的樱让路。
      樱走到手术台前,认真听取医疗忍者的报告,点了几次头,拿起桌子上的持骨钳,示意众忍者退后。
      “关于肋骨骨折的处理,看好,我只师范这一次,你们必须要迅速记下来……”
      佐助不再说话,退了出去。
      ——夜幕徐徐降临,治疗接近尾声。樱也随着大部队退了出来。见了一天血肉渣滓的她吃不下饭,只就着简易的洗手台洗了把脸,顺便拢了拢垂在两边的头发。几缕碎发挡在眼前,她把护额摘下来,借着钢板看看自己的脸,把头发重新分一分。这一路奔波下来,头发慢慢留长,且不及及腰长发那样好打理,是刚刚及肩的长度,怎样梳起来都有些尴尬。
      樱原本是不在意的,但是她此刻在意得不得了——因为他在。
      佐助从樱的身后绕过来,递给樱一杯水。
      樱颠颠儿着转过身,双手在裙子上胡乱抹了抹,脸红着接过那杯水,是难得的温水,喝起来有着淡淡茶香。
      “谢谢。”樱抬眼瞄着佐助,杯沿挡住她的嘴,被子里翻起几个气泡。
      “不必。”佐助淡淡答道,就不再说什么了。
      樱也觉得口渴,便不顾细品,大口喝着杯中茶饮。一杯茶下肚,她不顾形象地打了个水嗝,突然意识到此时不同往昔,眼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宇智波佐助君,她的脸又红了,好在月色下不那么明显,而佐助似乎也不那么在意。
      她把杯子递给佐助,二人似乎就此无言,月色下沉默如谜一般蔓延。
      灯火如星,一盏一盏地点亮了帐篷,逶迤着蔓延至更为幽暗的夜色之中。二人一前一后地走,沉默如真空笼罩在二人之间,樱不敢搭话,佐助没想过要搭话。
      不知过了多久,佐助开口了:
      “吃饭了吗?”
      樱不假思索地反问:
      “佐助君呢?”
      佐助停下脚步,转身看樱。樱也停下脚步,虽退却半步,但仍笔直地看向佐助。
      半晌,还是樱先开口了:“……我…没吃。”她刻意地挠了挠头,“要是能和佐助君一起吃…”
      “我已经吃过了。”佐助回答。
      “啊哈哈……”樱失落地歪了下头,“那就算了吧……”
      “…但我可以陪你吃。”佐助补充。
      一席话轻不可闻却掷地有声,樱睁大了眼睛,忘了掩饰自己的惊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佐助。
      “…不然你也不会好好吃吧?”佐助解释起来也并无任何害羞之意,他转身,继续向前走道:“我已经和你说过,这边的工作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药离开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今天晚上我没有任何安排…所以,这无所谓。”
      樱还在后面呆愣着。
      佐助已经走出了几米,发觉后面的人还沉浸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完全没跟上来,不由得停下脚步,扭一点头:
      半晌,少年从鼻子里哼哼出一句:
      “……还是说,你不愿意吗?”


      4楼2018-10-06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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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双手环胸,樱双手不安地搁置在身前。二人对坐在一张小桌子前等饭,一个神情肃穆,一个低头不语。两尊雕塑并未被周遭的欢快进食气氛打动,僵硬的造型引得过往的忍者们纷纷驻足偷看,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笑声。
        服务生早就见惯了男男女女来这里吃饭,却从未见过这样奇妙的组合,说情侣完全不像,说师生年龄差又不对……直到一碗面放在二人中间,佐助抬了抬下巴,服务生心领神会,把面往小樱那边推了推。
        “吃吧。”佐助命令道。
        “哎。”小樱紧张地掰开筷子。
        对话戛然而止,沉默继续蔓延。面对着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拉面,樱斟酌了半天不知道如何下口,生怕哪根面吃错了就会让佐助君厌弃她的吃相。她不安地摩挲着方便筷子,抬头看向眼前的佐助君……而佐助君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气氛瞬间比之前还要尴尬更多。
        其实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吃过饭,第七班出过很多任务,走过很多地方,三个小伙伴背着忍具包挤在一张桌子前,一边吵闹一边吃着当地特产的时光,樱相信佐助不会忘记,而佐助确实也没有忘记。
        可秋往冬至春来,他们仍然奔波在路上,偶尔能够相遇,更多的时候则隔着山与海的距离。春野少女在宇智波少年心中的位置,如不合时宜的绿叶落入古井,二人的未来深不可测,关系欲言又止。
        樱最后决定一根一根地吸溜。有些长的侧刘海挡在眼前,她不敢抬头看佐助的脸,热气扑在脸上让神经得到舒缓,她一走神,几缕长长的发丝不小心落在了面汤里。她抬起头,把面条从嘴边吸溜进去,摘下护额,把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小丸子。她原本头发的长度是不需要做这些的,看来是真的需要理发了呢,樱默默考虑着。
        佐助不动声色地看着樱,见她脖颈处有一两根不听话的碎发钻出来,柔软地垂顺于少女的锁骨之间。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别过了头。
        “我头发长长了呢,”樱没有注意到佐助的情绪变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些日子一直在外面跑啊跑的,都没来得及好好打理。”
        “…怎样都好。”佐助淡淡地回答,他的意思其实是你无论长发短发都挺好,但樱却照常往不好的方向去理解。
        要是有一把木梳……她暗自想着。
        突然间,樱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一把拉开挂在腿边的忍具包,叹了口气又吸了口气,叹气是礼物盒还在,吸气是因为那盒子已经瘪得不成样子,甚至还被忍具包里的苦无扎出几个洞来。礼物变成这样的经过不必追忆,无非是抬担架救伤患时的不小心,她原本一心想着去见佐助,根本没想过今天还会参加救援。
        樱焦急地把盒子拿出来,焦急地捏了捏已经瘪了的八个角,捏得稍微好看了一些后,焦急地递给佐助。
        佐助看着樱。樱低下了头。大概是送给自己的意思吧……佐助迟疑片刻,接过礼物拆开包装,映入眼帘的是红绒衬布,上面零散地抖落着数瓣碎片,稍微抖动组合一下,倒是能看出呈一朵小小的扇形。
        暖黄色的灯光下,一只浅蓝色的贝壳,一片一片地躺在他的面前,倒是流光溢彩。
        樱咬着唇,不敢看向礼物,不敢确认贝壳是否完好。
        “送我的吗。”佐助轻声问道,“……是一只贝壳。”
        “……没碎吗?”樱的声音更轻,但略微带了欣喜,她渐渐有了底气,解释道:“是我在风之国的沿海村落看到的,我本来是想买给佐助君做生日礼物的…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找到佐助君。”
        佐助把盒子盖上。一盒碎光敛入黑暗。
        “谢谢。”他说,没有回答樱的问题:“我会收好的。”
        “这还是佐助君第一次接受我的礼物呢。”樱甜蜜地笑了,“谢谢你,佐助君。”
        送礼物的人感谢收礼物的人,在一旁偷看的服务生愈发不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
        已经挤压成碎片的贝壳不能再和忍具放在一起,佐助将礼物收在身旁,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明天我会去这边战场以外的地方收集对战双方情报,暂时还不会离开茶之国,傍晚或许有时间去这边的集市转一转……”
        他双手合十,目光深沉,语气严肃地仿佛在向春野樱作任务报告:
        “所以…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5楼2018-10-06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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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将信纸密封,一扬手臂,数片遗羽簌簌飘落。通灵鹰翼展如扇,此刻逆光而起,夕阳下盘旋三圈而逝,待确认完全消失于视野之外,佐助才低下头,重新确认时间。
          夕阳下的山茶叶片蜷曲,遮住玉兰花苞的一片呼之欲出。佐助静默地穿梭于树林之中,偶见几株低矮的绿瘦桃木,忽地想起昨日对樱的承诺。
          她万水千山追寻自己而来,不顾形象,满身仓皇,却还护着一只破碎的贝壳,带着满含期许的笑意。少年时光历历在目,他从不曾太多在意她的悲喜,可如今。他不忍见她伤心失望。
          佐助寻到市场,与带着闲散情志四处闲逛的人纷纷错肩,直奔主题,风风火火地冲入一家木梳店。店主因来客的突然闯入而惊惧不已,却见少年在一堆木梳前站定许久双眼愣直,大概是并没有要劫店的意思……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可是需要些什么?
          “什么木梳最好。”佐助简单地回答。
          “檀木的。”店家不假思索。
          “……”佐助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店家:“……可她要桃木的。”
          “桃木的也也也好。”店家慌张地从柜子里掏出一大把桃木梳,码成一排摆在佐助面前:“其实桃木又被称为仙木,长久以来都被认为有着辟邪的效果,常用来梳发,很是能舒缓神经,镇定头脑……”他一番话越说声越小,原本牢记于心的推销词,此刻硌在嘴里像是没煮熟的豆子,又生又硬。
          佐助看着这排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梳子,久久不作声,像是陷入了沉思。店家大气不敢喘,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客人,细一打量才发觉,他明明只是一名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却偏偏身带难以言述的威压。
          “能刻画吗?”佐助问道。
          “刻?什么?多大的?”店家不敢怠慢。
          “……”佐助伸出双手,刚想比划……又不知道该怎么比划,只好收手,“…大概一朵樱花那么大。”
          “哦哦,刻樱花。能的能的。”店家殷勤极了,“要在哪柄木梳上刻呢?这些桃木都是可以雕刻的。”
          佐助皱眉,最发愁的环节还是来了。他平时几乎不怎么太打理头发,长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剪一剪,也不知道什么木梳算得上好看精美……他思来想去,又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店家帮他拿定了主意。
          “如果是送女孩子的话……这种梳齿宽度就比较合适了。太稀疏的会梳不开,而过于密集的又会伤头发,把头发扯下来。而且这个形状也很好看……”
          听了店家的一番推荐,佐助也没什么太多更高深的见解,只能点点头,付了定金。
          “因为雕刻还需要些时间,所以大概明天来取。”店家将收据交给佐助,“大概下午三点之后,您拿这个来找我,保您满意,不满意我会重新做。”
          佐助了然,将收据收进口袋内侧,正欲掀帘走出店铺,微微一滞,侧过半身。
          “客官怎么了?”店家问道。
          佐助不语,似是迟疑,夕阳将少年的侧颜勾勒出金红色的轮廓。
          “……请务必,做得,精细一些。”沉默了很久,佐助低声回答,店家一愣,再一眨眼,却见门边少年已不见了踪迹。


          6楼2018-10-06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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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下文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10-06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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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楼2018-10-06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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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10-0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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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10-0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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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
                    佐助你这咋只刻樱花呀?应该一面刻樱,一面刻团扇啊(论樱的名字全都被刻在梳子上了2333)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10-06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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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10-0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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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接上)
                        而另一边。
                        春野樱从手术台上退下,挪动着已经麻木的双腿,一点一点蹭到了简易座椅上,长叹了一口气。尽管和同期医疗忍者相比,长期修炼的她有着体力方面的优势,但长时间的高精度工作还是很容易就耗尽她全部的体力。头低得久了,连颈椎也跟着发出吱扭声响,不过对于医疗忍者来说,颈椎病也算是职业勋章的一种了。
                        樱僵硬地左右摇头,试图缓解眩晕感。
                        有茶之国本地的医疗忍者跟过来递给樱水,樱也并不推辞,摘下口罩一饮而尽,这才张开干裂的双唇,道出一声有点沙哑的谢谢。
                        “春野医生来这里真是帮大忙了。”
                        “没有。我是代表火之国来的。这是我们火之国应该做的。”樱礼节性地应和,而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最后一批伤患的紧急处理也已经完毕,樱换下手术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容不是一般的憔悴,立刻钻进了淋浴室。
                        战场上的热水实在难得,平均分配下,每一个花洒里能喷出来的水温顶多算得上是“不那么刺骨”。三月的尾巴仍沾了点儿冬的阴冷,她打了几个寒颤,往身上抹了好几遍在外面一直不舍得用的香味浴乳,确认自己身上已经没什么血腥的味道,才裹好毛巾,哆哆嗦嗦地从浴室里颠儿出来。
                        换上新的衣服,樱对着镜子端详,看自己脸红扑扑的,忍不住笑了笑。
                        樱务必认真地擦着头发,这里没有吹风机,她只能一边擦一边拧手巾,虽然麻烦,但她却做得饶有兴致。头发依旧湿润,但已经滴不下水来,樱便拿起公用木梳,仔细地将刘海从中间分开,待固定大概方向后,再慢慢由发尾向上梳,遇到打结处也尽量不用蛮力扯开发团,以避免造成分叉。
                        这些小窍门都是从母亲或是井野那里学来的,但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细心地对待自己的头发了。望着镜子里自己半长不短的头发,樱不由得有些愣神——她到底有多久没好好地打扮过自己了?
                        但是今天不同,今天佐助君答应自己——会买一柄木梳给她。虽然主动提出自己想要什么有点不够浪漫,但是如果能够实现梦境中的心愿,春野樱更有理由相信她与他是命运使然。为此,她必须以最好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接受他的礼物,然后从此陪伴在他的左右——尽可能地,陪伴在他的左右。
                        樱放下塑料梳子。
                        昔日短发今日已然垂顺于肩膀,柔软而湿润地蜷在两侧。
                        她起身,带着笑意,去等待她爱人的归来。


                        13楼2018-10-07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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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未完)
                          她已有很多年,没有这样确切地等到某个人按时归来。
                          佐助向樱走来,他背对着夕阳,影子拖在地上,长长的。樱不安地站直身体,拢起耳边的碎发,腼腆地冲他微笑。若不是过于羞涩和含蓄,此刻的他们倒真地有些像是一对儿小别眷侣。
                          只是佐助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战场的状况怎么样了。”
                          樱一愣,随即跟紧佐助的步伐,开始汇报战况。佐助到樱的身边也不停顿,快步钻入一个又一个的帐篷,为的是大致了解负伤情况,判断战场形势。而樱也跟在佐助后面,复述大概能够通过伤口判断出来的常用忍术和敌方精英忍者数量。
                          走完了全部的疗养室后,二人一同钻出帐篷,不约而同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此刻夜幕已将夕阳挤到天边一角,几朵被火燎过的云朵有气无力地拖在地平线上,俯瞰人间涂炭。
                          “我可能不会留在这里太久了。”佐助望着天空说。
                          “哎?”樱一愣,还没完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双拳已经不安地握紧。
                          “火影的指示,我需要立刻前往下一个村庄。”佐助转身看向樱,“……最晚,明日辰时。”
                          樱张了张嘴。
                          佐助看着樱。
                          樱别过头,用双鬓遮住许多失落的表情后……轻轻点点头。
                          “我知道了。”樱背起双臂,扬起笑脸:“我还会在这里留一阵子,毕竟这里的医疗水平不高,他们不能没有我。抱歉哦佐助君,”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所以你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哦…别忘了带上我给你的礼物。”
                          佐助看着樱佯装灿烂的笑容,久久久久,别过头去。
                          “我接下来会去……雨隐村。”他说,也藏起自己的表情:“你…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樱的笑容瞬间滞在脸上。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佐助皱起眉,最后一朵夕阳染红了他的耳边和脸颊。
                          樱的眼神刷地亮起来,小碎步蹦跶着,跟上已经向前猛走,竭力掩饰尴尬的佐助。
                          “……所以就不要再到处乱跑了。”佐助见小樱跟上来,忍不住走得更快,还补充了一句。
                          樱跑了几步,一把挽住佐助的胳膊。
                          佐助站住。
                          樱仰起头,抿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骄傲地看向他。
                          这次他没有甩开她。夜幕下二人站定,灯火依次燃起,犹如凡间星河,延伸向不可见的天之尽头。
                          “佐助君,谢谢你。”樱轻轻地说。
                          佐助没有说话。他沉默良久,直到路过的忍者纷纷偷瞄二人,才轻轻轻轻地,戳了戳樱的额头。


                          14楼2018-10-08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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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頭咚啦 這麼甜這麼彆扭的柱子喲 期待後續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8-10-08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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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美国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10-08 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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