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回去金媚做了梦。
梦里是她十几岁那时,呼朋引伴,风头无两。
倏忽一下又换了个场景,是她在教室外,将追求者的告白拒绝。
她像一个旁观者。
瞧见在场众人面色各不相同,那追求者和他身后的一群人得意洋洋,大概以为金媚当着这么多人不会不给他面子,围观的女孩子大多羡慕中又夹杂许多怨气。
她们在怨什么?
金媚一直都清楚。
她们在怨金媚漂亮,怨她高调,更怨自己高调不起来。
等她天明醒过来时,这一夜已经换了好几个场景。
最后一个最为致命。
她梦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那背影慢慢转过身来,也渐渐清晰,他脸上神情讽刺,问她:“滋味如何?够你的标准?”
她想还击,却发不出声音来,空张着嘴,呆坐在那里。
她猛一睁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看了好一会儿。
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沉沉吐出一口气,她起身去洗漱。
刷牙时她仔细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看见昨夜没睡好的后遗症,眼睛下一圈青黑色,再往上一点儿,她看到了眼角细细的纹路——诚然她这样还是很好看的,但这点开始衰老的迹象也让她有些郁结。
再想到自己在梦里都没说出一句反击的话。
心情更差了。
这一天格外炎热漫长。
距离她去单位报道还有两个周。
以前的朋友也大多出了国。
她开着空调,在家中看了一整天的鉴宝节目。
看下来收获挺大——这东西不能细看,经不起推敲,娱乐一下也就得了。
到傍晚时她下楼散步。
这一片周围都是大学。
她一路上和许多年轻的学生擦肩。
当然也一路收到许多惊艳的目光,甚至有大胆的男生过来问她联系方式。
她笑意不达眼底:“我已经结婚了。”
不意外看到对方失望的神情。
回去时她买了些啤酒。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露在有些热的空气里,很快就结了一层水汽。
喝一口。
刚好。
她舒服的叹一口气。
这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