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你所在意的

包拯满腔悲痛的说，“你们放走的那个，才是八王爷。”
矮墩墩吓了一跳，指着展尘问：“那这个是谁？”
包拯半晌才难过的答道：“……是本府的子侄。所以，本府不可能放任你们带着他离开。你们若是在本府的面前杀了他，本府无牵无挂正可以秉公灭私。若是你们能放了他，本府……本府且放了你二人又如何。本府膝下无子仅此一个后辈，想必圣上看在老夫多年劳苦的份上，也会原谅本府这次放走人犯之过。”
矮墩墩去看长胡，长胡却是不信：“你说这不是八王爷？有何证明？”
“你们撩开他的左袖，自手腕处有一道伤疤，约有三寸长。”
矮墩墩立刻照做了：“哥！真的有啊。”
长胡也低头扫了一眼：“这只能说明他身上有伤，不能证明他不是王爷。”
见长胡不为所动，公孙策补充道，“王爷是天王贵胄，身边都是人伺候，又不舞刀弄棒的，怎么会伤到自己。更何况我们哪能进得了王爷的身，更加不可能知道王爷身上的标记。”
长胡：“那他不是公孙策吗，一个文书账房先生，身上怎么会有伤？”
公孙策一愣，看了包拯一眼。
包拯无奈的笑了：“错了错了，他不是公孙先生。你们来的不巧，那时他正在书房帮公孙先生整理东西，所以你们绑错了人。”
包拯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在计算时间，说：“你们果然不是我大宋子民，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大宋境内了。本府提醒你们，早做决定。不然一会儿人多口杂，本府就不能徇私了。”
矮墩墩急了：“哥！”
长胡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我放人。”
包拯长出了一口气，公孙策急忙喊后面腾一艘空着的小船来。
“不必麻烦了。”长胡笑了笑，“就这样吧，简单。”说罢他伸手一推，直接将展尘丢入水中。
“你！”开封府众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长胡哈哈大笑：“都下去捞人吧，晚一步你们就只能收尸了。”

十、一切皆空的

结果什么也没捞上来。
包拯的脸就跟河上的云一样，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公孙先生已经忍不住流下眼泪了。四大校尉不肯相信，一次次地下水，一寸寸的去找。
“先生……”包拯一句话哽住了。
公孙策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了救人，船上的人，会水的全都下河，从正午到如今，几乎是不间断的搜寻。眼看日已西斜，人都疲累不堪，折腾了这么久，全靠一口气撑着。这样找下去，恐怕只是徒增伤亡。
“大人……展护卫他……”公孙策实不忍说出真相。
“凶多吉少。”包拯垂下眼。
哪有什么“凶多吉少”，这么长时间，只可能是“十死无生”。包拯和公孙策心里都很清楚，四大校尉也清楚，船上的其他人也清楚。
不知从那只船上传出来第一声抽泣，渐渐地，这抽泣声越来越多，此起彼伏，拼命压抑着，像是壮丽地离别鼓。
王朝抹了把脸，红着眼上前请命：“包大人！属下请愿领人前去追拿绑匪！”
话音刚落，张龙赵虎马汉也都跪下了：“大人！属下愿同去！”
包拯半晌才开口：“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本府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捉拿还是等路上追击的人马的消息吧。”
说罢，包拯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说，“留下两船值守，继续搜寻。其他人……”包拯闭上了眼，“打道回府！”
“大人！”
“不必说了！听命行事！”
“……是！”含着哭声的回答痛彻心扉。
—刀·完—
刀结局达成。

十一、恍然一梦的

一行人凄风惨雨地回到开封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远地，只看到开封府大门上悬挂着的两盏红色灯笼在夜风里招摇。并不明亮的烛火明明灭灭，却刺痛了所有的人的眼。
包拯挑开轿帘，探出半个身子，出神的望着正门上高悬的开封府衙匾额许久，终是看不来心底的盼望，黯然迈步下轿。
回首夜色深深，目之所及处，天地间的红色仿佛都被门上的两盏烛光燃尽，再也不会有那个翩然的身影从天而降，抱拳傲然道：“江南展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回过头，也不会有人将笑容收敛成温润的模样，一撩袍角：“这世上可以没有展昭，但不能没有包大人。”
“展护卫他……”暗哑的嗓音，细微到几不可闻。包拯颤抖着嘴唇，平复了许久，还是说不出整句话来。
身边的公孙策听着这熟悉的呼唤，不禁又滚下泪来。
（吃刀的小伙伴，这半章算赠送啊。以下是糖尾。）

“大人，公孙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进府？在等什么人吗？”门后一袭蓝袍的青年，提着一盏素面宫灯，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展护卫？”公孙策脸庞还挂着泪，不可置信地使劲儿眨了眨眼，冲到跟前上下其手，“真的是你？”
“先生？”青年吓了一跳，想躲，又乖乖的配合公孙策伸出手臂，“先生，我没事。那两个毛贼没有伤到我。”
说着，他细细瞧了公孙策，又望了望包拯等人，悄声问公孙策：“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这么悲悲切切的？”
公孙策抓着青年温暖的手腕，感受指下的脉搏有力且平稳的跃动，一颗心终于明明白白、结结实实地落回原处，抬头看青年一如往昔的俊颜，忍不住笑出两行清泪。
“展昭。”公孙策带着哭音一眼不错的盯着青年的双眼唤他。
“先生，是我，我在。”青年回视，坦坦荡荡。
公孙策笑了，放开他的手，上前抱了他一下。松开怀抱时，又努力板起脸，最后还是扬着嘴角攥起没甚威力的拳头，给了青年一锤：“吓坏我了。”
青年不解，公孙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衣襟泪痕犹在的包拯笑着摇了摇头，和公孙先生一前一后从青年身边走过。
紧接着，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位校尉，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给了青年一拳。走在最后的赵虎打了一拳还嫌不过瘾，抱着青年一边笑一边嚎啕大哭。
“出了什么事赵虎？”
“展哥哥，你没死真好呜呜呜呜……”
“……”
“展哥哥，我教你凫水吧……”
“……”

—糖·完—
糖结局达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