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推开牢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过后,他看见了那个坐在床边有些瘦弱的人影。
苍白的阳光通过狭小的牢窗里钻进来,停歇在阿尔敏瘦窄的肩上,悄悄地伸出手抚摸他眼角的淤青。
“……”阿尔敏侧过头淡淡的瞥了来人一眼,随即转过脸看向狭窄的牢窗。
一只蓝色的蝴蝶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生了铁锈的栏杆上,振动着那双美丽的双翼。
艾伦顺着阿尔敏的视线看去,目光停留在蝴蝶上几秒,眼底绿色的潭水被搅动,涌上一层更深的墨绿。
艾伦拖过一旁的凳子,以一种疲惫的姿势坐在阿尔敏对面——双腿分开,身体向前倾,肘部撑在腿上,头垂下,目光落在地面。
他开口,语调沉重缓慢“我们谈谈吧,就…只是谈谈。”
生锈的凳腿与地面的摩擦声令阿尔敏微微皱起眉,他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声音沙哑:“谈什么……你所谓的自由吗?”
很明显的,艾伦感到了对方的怒意。
“不,关于我们。”他垂眸低声道。
阿尔敏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转身不解的看着艾伦。
“你,我,米卡莎。”艾伦的双手绞在一起,不知是紧张还是不安。
“你到底……”
“把外套脱了。”艾伦抬头打断对方的话。
阿尔敏惊讶的盯着艾伦,短暂几秒的思考过后,他迅速脱掉了印有调查军团标志的军队制服,摘下了勋章。
艾伦的坐直了身,表情轻松了些许。
一直静止不动的蝴蝶忽地振翅,蓝色的双翼扑扇着,飞离了狭小的地牢窗口。
阿尔敏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自由吗?”
他朝牢窗外望去,那布满锈斑的暗色铁框限制了他的视野,外界的景色现在在他眼里只有不过半平方米大。
“‘我是自由的’,”阿尔敏扯了扯嘴角,语气自嘲:“对,名为‘自由’的枷锁。”
“你被你的追求束缚了呢,艾伦。”
艾伦眉头皱起,眼底情绪复杂。
沉默。
“真是不幸啊……”
阿尔敏阖上双眼,阳光落在他轻微颤动的金色眼睫上。
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方才一直警备般微耸的肩膀放松下来。
“我很抱歉……”
艾伦低沉的声音忽然拉近,阿尔敏被一双坚定而温柔的臂膀环在怀中。
他诧异的睁大眼睛,呼吸逐渐失去控制。
并不算很紧的拥抱,距离把握的刚好。
刚好可以听见对方的心跳,那有力,生动,鲜活的生命的声音。
阿尔敏咬紧牙,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压住发颤的声线:“你该向米卡莎道歉……”
“我知道。”
艾伦环在他背后的手收紧了些。
恍惚间仿佛听见细沙从沙漏中流逝的声音,很微小,却十分刺耳。
鼻子不住的发酸。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