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我是一个极爱做梦的人,奶奶说这叫通灵,我在梦里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也遇到过我一人坐在云巅之上看着世人,也曾奔赴过沙场保家卫国,也梦到过自己是个明星,万人追随。
如今,这个梦我却梦到了一个怪物,这是一个很不一样的怪物,他长着俊俏的脸蛋,他说起话时温柔似水,他生气的时候可害怕极了,他会变成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吓唬我。
后来,我醒了,满脸泪水,怪物让我走了,我再也没有梦到这个怪物,直到有一天我翻阅到了一篇书籍上面写着:
‘没有人会喜欢怪物,怪物也不会轻易喜欢人,所以怪物住在山洞深处,大雪覆盖的山顶,出没在一切无人踪的地方,自饮冷暖 ,拒尝悲喜’
——《诗札小记》
我终于懂得怪物为什么会放我离开。
只因他,深爱着我。
人常说,看书看到一个境界便会通灵,我自小便爱看书,所以每每做梦都会梦到形形色色的人,而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这个怪物,我还爱着这梦里的大山、树木溪流,还爱着大雪覆盖的山巅和那不见光日的山洞。
只因,我还爱着那个怪物。
原来我又做梦了。
我是这样想着的。
我看着周围的一切,我坐在一棵松树之下,周围树木丛生,前方一片雾霭,我不知道这次我会遇到什么。
凶猛的恶兽,还是只有我一人待在这个树林里感受万物自生自灭。
我的梦向来不由我,是它在操控我所走的每一步。
我闭上双眼,听着丛林间的蝉鸣,溪水潺潺的声音,我想不醒来也是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我起身朝着丛林深处走去,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我不知道下一步我将会遇到什么,又或者说我是否会清醒过来。
梦,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噩梦,它会清醒。
美梦,它也会清醒。
余晖斜影,天已经开始泛红,我还是没有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如果还走不出这片山林,我大概会在我的梦里开启无限的死循环。
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每次濒临死亡的痛苦都让我无比清醒也无比讨厌,每次梦里的一次分离死别都让我痛苦不堪,比起真情实感的经历,其实我也更喜欢一个人自生自灭,总好过被世俗牵连。
可这梦魇偏不叫我如愿,它想让我痛苦、让我世俗、让我看看这万物因我毁灭,再让我回到现实,告诉我这只是你的一场梦境,多么可怕又可笑的梦魇啊。
我漫无目的朝山顶走去,越往高走温度越低,我渐渐的失去力气,躺在地上感受着寒冷,所谓高处不胜寒,果真如此。
死在这里也好,永不清醒也好,总好过一次又一次撕心裂肺的麻木,不是吗?
我曾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活下去,而如今我只想死在这里。
天色已经慢慢暗了起来了下来,我走了一天,我在群山之巅中看着这一切,空洞且无望。就在这时,我听见远处传来了嘶吼声,我想大概是山中野兽罢了。
我躺在地上,忍不住的打着寒颤,理智将我拉了回来,我一点一点的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我看了看周围,朝着小路朝前走。
过了许久,我看到了我的前方有个山洞,我朝着山洞走去,前方星星点点的火光让我感到了温暖,许久不曾有的温暖。
“吼!吼!”
就在我准备朝这火光走去时,我听见洞中传来了刚才那阵嘶吼声,我浑身打着哆嗦朝外跑去,我害怕,我害怕我被野兽撕成两截。
里面的野兽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存在,疯狂的朝外跑来,我跑出洞口,却没有看清前方的路,我一个踉跄从悬崖边上掉了下去,凛冽的风划过我的脸颊,我万念俱灰。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腕被猛地抓住,我抬头朝上看去,这个人的脸,不对,准确说不是一张脸,丑陋、恐怖、狰狞,仿佛是个怪物。
他抓住了我,用力将我拉了上来,将我抱入怀中。
我想挣脱,可是他却越抱越紧,用他沙哑的嗓音对我说:“终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