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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 -闹剧
「初见是惊鸿一瞥,南柯一梦是你。重逢始料未及,别来无恙也是你。我睁开眼,清风明月是你,花草树木是你,瀚海山河也是你。于是我闭上眼,梦里星辰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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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阳光褪去中午恣意张扬的热量,卸下刺眼的光芒,露出一半的身体伏在地平线上,周身嵌进带有几丝云彩的高远天空。另一半身体跌落到虚无缥缈的梦境,在不知名的世界熠熠生辉。
夕阳的温柔覆盖暗示着一天艰苦的军训生活的落幕。
学校在放学之前给每人发了一碗冰镇绿豆汤,清凉爽口的液体滑进喉腔,给原本不经滋润的喉间带来短暂一瞬的快活,汲取珍贵少见的凉意,在夏日的沉闷高温里泛起点点涟漪,成为充满期待的高中生活里不算糟糕的起点。
散布教室的二氧化碳里晕开绿豆汤的清甜味道,大家已基本与一些同学相识,回头跟对方侃侃而谈,不时抬手拭去额角细密涔涔的汗珠,一条条密闭的嘴角拉开封口,现出放肆舒展的笑脸,一室青春逼人的气息。
一个人的存在就像橙子汽水上贴近边缘的飘浮水珠,孤立无援,微不足道,而与其他同样渺小卑微的水珠契合在一起时,令人无法忽视水面上的起落浮沉。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断地告别过去的时光,不管值得怀念与否,总能抱有良好的心态面对全新的一切,即使面前是毫不了解的陌生人,也能颔首微笑说你好。
从幼儿园开始拥有同学,到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年龄不断增长,阅历不断增加,目的不再纯粹,成本开始上涨。少年时脆弱易碎的友谊淡化到和墙壁一样斑白,任是记忆的搜索引擎如何运转都无法搜寻到童年那些念念不忘的名字。
我看着周围的同学,他们总是有本事摒弃初中的回忆与其他相识不久的伙伴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尤其是女生,友谊开始的地方,包容一切八卦和秘密的女厕所。
少年时期的履历就像一张白纸,纯净无暇,不染一丝纤尘,后来纸面上浮现出黑色水笔的烙印,字迹镌刻进纸张深处,写字的人再怎么努力尝试也无法剥离痕迹。
王俊凯和徐浩洋早已结识新哥们,一副相见恨晚的德行,勾着脖子一个劲的嚷嚷以后有时间要去网吧组团开黑。他们热切昂扬的声音淹没在其他人移动课桌嬉笑打闹的喧哗声中,耳边像隔了一层雾,听不真切。
人生就像坐火车时窗边飞逝的风景。麦田和森林舒缓地冲刷过心田,缓解视觉疲劳;淡雅清新的紫罗兰花海遍布视野,带来过目难忘的感觉。天空和白云作为调剂,中和旅途的各色情绪。
总有一些人会成为过路风情里的亮色,他们是万人迷,他们出众优秀,他们永远被环绕在世界的最中心,他们得天独厚时不会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尖酸的小家子气泛上心头,溢满心间,将其命名为少女的独家惆怅。我只是希望他们能来找我说说话,不要把我一个人晾在身旁。
王俊凯的视线没由来地转向我这边,我却在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刹偏过头。
徐浩洋讲到什么激动人心的地方,手舞足蹈,他的手臂挥到了自己桌上的汤碗,而我正好转过去。
短短的一秒钟,被拉成缓慢艰难的慢镜头,浅绿色的汤水飘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里,凝结成不规则形状,划开优美的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到我的衣服上。
一片深绿色的痕迹顺着白色棉质衣料不断扩散,绵延成小湖,荡开水面上的微波。突如其来的凉意紧贴肚子上的肌肤,让人措手不及。
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前面的女同学就替我尖叫一声。于是,全班都很配合地在这一刻安静下来。徐浩洋张大了嘴,深邃明亮的眼睛里写满惊讶和无措。
王俊凯适时地递过来几张纸巾,低沉浑厚的声音像是被压抑很久的愧疚,如遍布阴霾的灰色天空倏忽浮现出一丝阳光:“对不起。”
“又不是你泼了我,你道歉什么。”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作声。或许是因为医务室没轻没重的吐槽,或许是因为方才光顾和别人讲话。
徐浩洋清清嗓子:“那个,真不好意思,看来我们俩还挺有缘的哈哈……姐我错了,放学请你吃甜品好不好?”
TBC-
C3完结,总字数1505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