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很美。
萧瑟百无聊赖的窝在榻上,看窗前司空千落将灯笼取了又挂,挂了又取,似乎总不满意,皱着眉头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落水的白兔——蔫搭搭的。
“怎么,这种小事还难得到雪月城大小姐?”萧瑟戏谑,起身拿过灯笼稳稳挂上,转头看到司空千落定定看着自己,眸中丝缕疑惑。
萧瑟在司空千落眼中看出郑重,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了?”
“萧瑟,你为什么同意娶我?”司空千落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这句话,从最开始她亦步亦趋追赶在他的身后,到并肩而行,她的心意不言而喻,在所有人看来,他们定亲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司空千落从没有细想过,过去也不曾想过。大抵最近身心舒畅,那深埋心底的不解也蠢蠢欲动。
萧瑟先是一愣,继而一笑,皎皎月光落在萧瑟眼里,灿若星子,司空千落一时看呆了。
“你不知道吗?”萧瑟故意反问。
“嗯?”司空千落下意识回道。
“自然是因为喜欢。”萧瑟正色道,这丫头,之前催着他提亲的时候理直气壮,怎么现在定下来了,反而心神不宁了?
司空千落不曾想过萧瑟如此直白,一时间竟真的懵在了原地,直到萧瑟牵着她回到屋里,拥着她躺回榻上,才回过神来,不确定的问:“萧瑟,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司空千落,希望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萧瑟在司空千落耳边低吟,固定着不让她动分毫。
司空千落又怎么舍得动一下,这是萧瑟第一次清楚的表明心意,还是将她抱在怀里、如此温柔的表白,这种感觉,她如此贪恋。
萧瑟是不敢让司空千落动,他怕她一抬头,便看到自己的窘迫——他之前没有考虑过太多感情问题,也没有真正和任何人推心置腹过,但是怀里的这个女人不同,她会是自己的妻子,执手一生的人。直到千落忽然的发问,萧瑟才惊觉自己从没有正面给过千落一个承诺,甚至连回答都没有。萧瑟暗责自己的疏忽,瞬间便决定借着这个机会,让司空千落将心彻底定下来。
月光静静洒下,暧昧的气息肆意蔓延……
司空千落却骤然翻身,将萧瑟压在身下:“说!你是不是假的萧瑟?”
萧瑟哭笑不得,合着自己第一次表白就被怀疑了啊,平时虽然自持,但萧瑟自认为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司空千落这怀疑来的毫无理由,但萧瑟忘记了,女子,某些时候确是不可理喻。司空千落眸色灼灼,目光锁在萧瑟脸上,像是刻意挑逗一般,萧瑟挑起司空千落鬓边的散发,勾唇笑道:“师姐这是在怀疑什么?”
司空千落脸霎时红了,绯色一路晕染到脖颈——萧瑟从未叫过她师姐,现在这一声,实在像登徒子故意为之。
“萧瑟,你……”
话还未完,萧瑟食指便抵着她的唇,又一次问道:“千落在想什么?怎么曾经追着我的时候没有犹豫,现在倒是狐疑起来了?”
萧瑟向来喜欢自己掌握节奏,何况现在,他最想要的是让千落尽快明白自己的心意。
千落没有回答,她直来直去惯了,很多事情不愿意去深思,她喜欢萧瑟,便心甘情愿追逐着他,一心想要帮到他,在江湖也好,在天启也罢,只要是为他,只要他需要,她都愿意去做,只因她知道,萧瑟有自己一定要完成的事,她需要做的只是陪伴。但是现在离开了天启,没有了之前的纷扰,萧瑟现在在自己身边,是习惯,还是喜欢?
“我离开天启,你还不懂吗?”萧瑟看到千落眼里的迷茫,瞬间心痛,以前的她从没有这样的惆怅,“我是萧瑟,不属于天启,只属于江湖,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陪我走遍万水千山,看遍春花秋景,那么,那一个人只会是你,我也只愿意那个人是你。”
“萧瑟……”
“傻瓜,现在安心了吗?”萧瑟手摩挲着司空千落的脸庞,掌心的温度一点点升高……
后记
成亲后的某日,司空千落忽然想起从来没有问过萧瑟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看着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的萧瑟,直接扑了上去:“萧瑟,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重要吗?”萧瑟白了她一眼。
“不重要,但我就想知道嘛!”千落有恃无恐,又想了想说,“告诉我的话,我就告诉你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萧瑟傲娇了,推开千落,起身走了出去,千落大怒,一枪扔了出去,萧瑟反手接过,对千落一笑,“喜欢上你的时候我不知道,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避无可避了啊!”
但萧瑟没有说的是,最开始,他是只想躲着她的,这个女子,张扬肆意,泼辣跋扈,最重要的是,她紧追不舍,步步紧逼,逼的那些逝去的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属于年少的率性恣意,他竟也重新向往起来……
“好你个萧瑟,是想敷衍我!”千落一拳挥过去,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萧瑟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她只要确定,他是萧瑟,她的萧瑟!
萧瑟满意一笑,一如初见的肆意,好在,他现在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