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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爱┣190312★改编┫最爱你的那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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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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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吵着要走的人,都是在最后一个人闷头弯腰拾掇起碎了一地的瓷碗。
而真正想离开的时候,仅仅只是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边伯贤于朴灿烈来说是空气是水,任性挥霍起来不觉得可惜,可当有一天真正失去的时候才悔之晚矣。
—————“你所到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天涯海角。
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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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我很喜欢很喜欢的文,终于得到了授权,第一次发文,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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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下了雪,冰冷的雪花夹着冷风刮在边伯贤的脸上,他这才迟钝地察觉到似乎又到冬天了。
北京的冬天真冷。
边伯贤木木的随手整理了下围巾,手里拧着几张被他揉的皱皱巴巴的化验单。
心更冷。
他站在站牌下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的公交,手指冻得青白,他掏出手机熟练的拨号,在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后再拨,一遍又一遍。
最后也没人接。
边伯贤把那几张纸揉成团留给垃圾箱。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来了班公交,车上人难得的少,边伯贤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又拨了一遍电话。
这次有人接了。
“今天下雪了,冬天了。”
十四年了。
边伯贤语音平缓温和,眼泪却止不住的爬了一脸。
朴灿烈冲身边的小情人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觉得边伯贤成天说话像打哑谜真是惹人讨厌:“有事吗?我在加班。”
“晚上回来吃吗?你都好久没回过家了。”
边伯贤一遍遍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上素面的银指环,看着眼泪滴在手背上。
朴灿烈觉得今天边伯贤很怪,这是直觉,毕竟他们在一起已经十四年:“你怎么了?”
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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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没有回答,只是很耐心的又问了一遍:“晚上回来吗?下雪天该吃饺子,我给你包。”
“真的回不来,”朴灿烈开始有点烦躁了,边伯贤不咸不淡的语气态度让他倒尽胃口:“你自己别包了,我让小宋给你叫一份,我这就挂了,忙。”
边伯贤听着手机的忙音,心里疼的太厉害了,他就像被摁了慢进键一样僵硬的把手机收进兜里。
怎么会有公司连老板都忙的连回家吃顿晚饭也没时间呢?
朴灿烈在外面有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四年前朴灿烈的心就野了,敏感聪慧如边伯贤又怎么会无所察觉。
只是边伯贤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是不在意,不是不敢说,只是他害怕一旦挑明了连面上的一点繁荣都没有了。
那不是少年时期荷尔蒙过分冲动的所谓爱情,那是他十多年的付出和习惯。
容忍又怎么会做不到?
边伯贤骗自己,他闻不到朴灿烈身上沾的属于女人的香水气,看不到朴灿烈西服衬衫领口的口红印,识不破他最爱的男人不着家的蹩脚借口。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为什么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们明明,连最开始几年打拼的艰难时间都熬过来了啊。
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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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了,边伯贤下了车,还是那个面容温和的男人。
他只是眼睛有些红,脸色过于白。
他没有买菜,到现在边伯贤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他今天已经那样努力的在恳求朴灿烈回家了…因为边伯贤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明年的第一场雪的夜里和朴灿烈一起吃顿饺子。
宋助理来的很快,小孩儿笑的特甜,递着食盒脆生生的喊了声哥,边伯贤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以后把公司里的事处理好就行了,别天天被朴灿烈压榨着做这些跑腿儿的活。”
小宋毫不在意的摆手就道别走了。
边伯贤坐在圆桌上守着一小盒饺子一动不动。
前十三年这个桌子边围的都是两个人。
前十年这个桌子上摆满了面粉和馅料,朴灿烈陪他一起包,孩子气的包进去很多糖果硬币,他总抱怨有福气的都被边伯贤夹去了,包得少了的话更抢不到了。
边伯贤习以为常的拿过一旁的纸巾擦拭着频繁的鼻血。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了,他的福气不早就全让给朴灿烈了吗?
每一个带了福的饺子他全都默默的捞给了朴灿烈。
所以他一点福气都没有了。
那盒饺子他只吃了四个,四季平安,四个就够了。
边伯贤恍恍惚惚的想,他有些低烧,情绪的低压让他很疲倦,睡一觉就好了,心痛会磨碎在长久的睡眠里,齑碎成更汹涌的寂寞。
奶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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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边伯贤睡的很不安稳,他大早就起床,熟练的就着隔夜的凉白开吞咽下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
浴室镜子里的人苍白,无神,眼神黯淡。
用冷水扑了扑脸,翻出了压箱底的厚重羽绒服裹在身上。
出门的时候手机响了,边伯贤的希望又一次落空,不过是医生劝他尽快治疗。
边伯贤习惯的温和的笑着应:谢谢您,我再想想。
还太早,八点不到,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何时停了。
边伯贤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已经好久没去过的馄饨摊。
老板本来要收摊了,一看到边伯贤就笑着招呼:“好久没来了!”
边伯贤坐在桌边,笑吟吟的应:身子懒了,搬了家之后就不爱动了。
老板娘过来给边伯贤添热水,看了他几眼,略有些心疼:“孩子忙坏了吧?都瘦成这样了?”
边伯贤没说话,一笑带过。
其实并不算忙的,只是心事沉了,身体就被压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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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馄饨。
边伯贤低下头很专心的用汤匙把飘着的紫菜摁进热汤里。
冒着氤氲热气的汤也浸湿了边伯贤的眼。
十多年了,这家摊子的馄饨从没变过价格,但边伯贤咬一口就知道,这馄饨馅儿少了,个儿小了。
他和朴灿烈的爱情也是如此。
边伯贤没有胃口,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吃完了所有的馄饨。
他一直没敢抬头,怕被人发现眼眶的湿润。
边伯贤突然就想起最开始和朴灿烈来到北京闯荡的时候。
那会儿他们艰难的寸步难行,两个人只买一份馄饨却都不舍得吃,最后边伯贤分成了两份,朴灿烈才动了勺子。
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朴灿烈的眼泪全掉进汤碗里,那个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这辈子,绝对不辜负一个边伯贤。
大概就是这样,诺言这种东西,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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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以为他可以忍,却还是在公共洗手间吐的昏天黑地。
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害怕孤独害怕失望,更害怕自己一个人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
边伯贤坐在医生的对面,垂着眼看那个姓金的医生养的几盆兰花。
医生劝边伯贤尽快化疗吧,越早治疗越好。
边伯贤不吭声,医生也不催。
良久的沉默之后边伯贤才控制住情绪,抬头轻轻笑着:“我挺怕吃苦的…尤其是我现在一个人,撑不过来的,帮我再开些药吧,我考虑考虑。”
边伯贤摇摇头,笑容虚弱:金医生,我最近鼻血很少流了,但是发烧更厉害了。
前两天我自己在家睡,恍恍惚惚梦见自己变成了个大火炉,心肝脾肺都在锅里煎,我差点以为自己挺不过来了。
医生笔走龙蛇的处方中大片字迹突然断了,出现一道缝隙。
他看多了绝症病人的百般凄怨千般不舍,但从没见过像边伯贤一样的寂寞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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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病人,你治疗的话我陪你。”
“没什么大不了了,人生总要有希望不是吗?”金医生其实年龄不大,但业界成绩卓然,大多人只看到他老成干练。
但现在他安慰边伯贤,轻松的语气就像学生时代互相劝慰的两个同学:没事儿,今晚皮鞭炒肉挺过了咱们明天接着打鸟去。
边伯贤的笑意里多了几分真心,却还是那一句:我再想想,您开些药给我吧。
边伯贤临走的时候,金钟仁坚持把办公室贵重脆弱的兰花送给了他一盆:“自己一个人别老胡思乱想啊,找些事做就好了,养花就很好。”
边伯贤愣了下之后忙推辞:”谢谢你医生,但我不太会养花…还是这么娇贵的兰花。”
“养花不难啊,我倒是希望你快点确定下来我好给你安排治疗,你好了我的花也能被照顾的好点。”
医生露出了一个很短暂的略有些孩子气的笑,摆了摆手。
边伯贤其实并不太以为然,爱花的人才能照顾好花,就像他缺的绝不是别人随口的几句安慰。
但最起码聊胜于无。
所以他还是收下了那盆花,要了个塑料袋把花裹了个严严实实塞进外套。
金钟仁开的特效药医院很缺,边伯贤想着家里还有药吃也不急,索性一点药都没拿就回去了。
他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些,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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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的疼起来的时候那种疼劲是能磨死人的,就像在骨头里长出一大片刺,不依不饶饮血啃肉。
边伯贤其实很能忍,但每次疼起来都是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边伯贤抱着那盆植物上了楼,冷汗浸湿了额角。
他倚靠着墙急促的喘气,头疼一阵阵的发昏。
边伯贤的药都倒在不同样式的玻璃材质的许愿瓶里,单看的时候怎么都无法让人联想到这样惨烈的病。
他学生时代就喜欢精致的瓶罐,到现在收集了很多,却用于装药。
他懒得烧水,就着凉水吃了药,往床上一躺就能听见腹腔里翻江倒海的声音。
边伯贤侧躺着蜷起身,下颏几乎抵在膝盖上,消瘦成不大的一团。
这是朴灿烈最长的一次不着家的时间,边伯贤记得特别清晰,十九天。
只是十九天,边伯贤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想到自己去做骨髓穿刺那一天,自己等着被安排做化验,听着其他病人受不住的呜咽呼痛声,平静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边伯贤只问了一句:做完可以站起来吗?我还是想回家,但是怕自己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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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的头疼的实在没办法了,他的手指蜷的就像溺水的人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浮木的努力而绝望。
他皱着眉下床,用钥匙开了小卧室里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本书。
是简媜的散文,足有一些年头了。
边伯贤抱着书缩进沙发里,轻轻的翻开第一页,眼里除去疲惫外慢慢涌上一些很温柔的笑意。
当年的雪白扉页已经泛了黄,但潇洒倨傲的钢笔字还是站稳在了时间里。
朴灿烈的字很漂亮,细致的誊了简媜的话上去——
你所在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十四年前眉眼张扬痞气十足的高个儿男孩子拦住边伯贤,面红耳赤的塞给他一本书,口气生硬:…听别人说你喜欢简媜,我给你买了她的书。我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顺便…也喜欢我!
边伯贤狠狠咬着唇,把书搂紧在怀里。
他软进沙发里,眼睛雾蒙蒙的拢着一层很重的东西,没有眼泪,可已经是心死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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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朴灿烈回家了,钥匙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边伯贤当时就清醒了,慢慢坐了起来。
屋里没开灯,朴灿烈本来以为边伯贤在卧室睡了,却没想到一开灯就看到边伯贤正看着他,而且脸色苍白的像只鬼。
朴灿烈被吓了一跳,随口训斥道:大晚上不开灯在那装神弄鬼吓唬人?
朴灿烈看着边伯贤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烦躁,隐隐的有一些很奇怪的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
他这些日子正和一个美院的男孩子打的火热,只是昨晚接了边伯贤的电话又莫名心虚起来,总记挂着什么一样玩不痛快。
想想确实好久都没回家了。
“睡着了才醒就没来得及开灯,你公司不忙了?”
边伯贤也不恼,把书搁在了茶几上。
朴灿烈的眼神根本都没落到在那本书上,随手把大衣扔在沙发边,扯了领带。
面不改色的扯谎:“忙也要抽空回家啊,你也几天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你是不是瘦了?”朴灿烈的眼光落在边伯贤脸上不动了,眉头皱紧了:“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都不嫌照镜子倒胃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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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的涌上来。
其实对于朴灿烈来说,他的憔悴消瘦不值得一提吧,只有倒胃口是真。
这幅模样怎么比得过外面的野花繁荣悦目呢?
边伯贤笑了,他怎么会不想好好照顾自己。
但生活向来由不得他选择。
如今朴灿烈只有这么一句。
怎么,边伯贤还要为自己的苍白黯淡道声歉?
一个馄饨摊的老板娘都知道心疼的问一句孩子你是不是忙瘦了,一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都能劝他不要放弃生活。
而这个在一起十多年的男人只有粗心不耐。
朴灿烈这个人边伯贤是知道的,他的心细与柔情不会用在不感兴趣的东西身上。
所以从前的体贴柔情在岁月的风化打磨下变成了现在的不屑一顾。
边伯贤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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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想计较了,心力早就耗费光了。
边伯贤的身心被这十四年的弥天大谎蚕食了个干净。
朴灿烈冲完澡出来的时候边伯贤已经躺下了。
朴灿烈从背后抱住他,这才惊觉怀里的分量比看到的还要单薄,心里拧着个劲:“你这是瘦了多少?”
“没胃口吃的就少了些。”边伯贤淡淡回,眉眼间一片寡淡萧瑟。
朴灿烈没看到边伯贤的表情,低着头从他脊背肩胛一寸寸吻下来,手法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我很累,不想。”边伯贤侧过身子轻轻推了朴灿烈一把。
朴灿烈其实在外面打野食吃的很饱了,但对于边伯贤的拒绝还是从心底不舒坦。
边伯贤在他眼里一直是很温顺的,予取予求。
所以脸色便沉了些:“这么多天不想我?”
边伯贤背过他躺下,关了台灯:“我就是着了凉不舒服,别太任性,早点睡。”
朴灿烈有些憋闷,他直觉边伯贤绝对有事瞒着他,且不是小事。
但边伯贤平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太外露的情绪,让人抓不住头脑。
何况朴灿烈也心虚着,玩了这么久才回家便不好意思问什么,背过身也打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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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他头还在疼,失眠的时间已经持续小半个月了。
还以为有朴灿烈在身边心里总会舒服些,没想到却更难熬了。
还记得他 妈和他说过的,两个男人怎么可能长久,没有法律保护没有亲人祝福,甚至连一个作为牵绊的孩子也造不出来。
单靠爱情能撑多久?
他爱你身上的哪一点都有可能在别人身上发现出更好的代替。
等开始期盼爱人对你念念旧情的时候,也到了这段感情最终破裂的时候。
可还是不舍得离开啊…边伯贤轻轻转过身。
朴灿烈的睡眠很好,沾枕头就着。
边伯贤轻轻环住他的腰,低声开口:“没有一年了…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只要别闹在我眼前,我便认了…”
朴灿烈条件反射一样把边伯贤搂紧在胸膛前不松手,脸很舒服的蹭了蹭边伯贤柔软的发,模糊不清的喊了声:“…伯贤…。”
边伯贤的眼泪流进鬓角,但马上没了踪影。
他甘心为这一点温柔留下,即使是句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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