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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文2013年的连载《极昼幻殇》我有这个文的最后两部连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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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文
2013年的连载《极昼幻殇》
我有这个文的最后两部连载,但是前两个连载我买不到,要是有人有这个文的话救救孩子


IP属地:西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5-08 22:17回复
    噗 如果链接又吞了_(:з」∠)_我帮你复制过来_(:з」∠)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5-08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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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E
      我的家在坐落在一片天空大陆之上,位于这个世界的最南端。
      夏至来临的这一天,我在傍晚时分爬上高高的火凤凰树,于五彩幻霞之中鸟瞰整片辽阔的南天大陆。
      我无法向你描述那是怎样一番美丽的奇景。
      夜幕降临的一刻,飞扬的粒子被极光的前奏阻断,带着丝丝暗淡的柔彩汇聚一处;琉璃般的星光千丝万缕地汇入银河,散逸成一缕缕耀眼的碎金;日落西沉的一刹那,暗夜犹如突如其来的飓风扑面而来——长达六个月的极夜轰然而至,整个南天大陆成了一片黯然阒静的世界。
      没多久,伸手不见五指中忽而闪出一缕耀眼的星光——就在天空的正东方,如满月般明媚璀璨,为大地带来一丝明亮。
      生长在南天大陆的人把极夜中的这屡星光称为“启明”。
      随着“东方启明”升起,天空的正西方向也亮起一颗同样的“启明”——只不过它的光辉比东边的稍微微弱一些;不一会儿,“北方启明”也徐徐升起,远远望去,洞若萤火,柔媚而静谧。
      我身后火凤凰树被这三点星光照得宛如银洗一般,折射出皑皑的光芒。
      我倚靠在树干上,缓缓抬起右手,火凤凰树上的清辉如流水般倾泻在掌心,我攥紧拳头,在心中默诵“启明光咒”: 一缕银亮的细光从指缝隐隐透出,不一会儿就形成一道光柱。翻过手掌让它们立起来,仿佛利剑一般直射天空;天空中,一群攒天火箭拖着彗星般的尾巴你追我赶,急速向南面天空飞去,一路迸放着炽热的火星……然而,就在它们快到达天空之际,突然没了生气,燃料殆尽般纷纷垂下脑袋,深深地坠进漆黑的夜空,宛如一束束寂寞的烟花。
      我的手无声无息地垂下来,从胸中吁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在树干上。
      又失败了。
      我伸出手,一枚长长的银笛出现在手心。
      一丝悠扬的曲调从银色的笛中缓缓流淌出来,在夜色中无远弗届地飞扬。不久,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是翼榷。
      他像往年一样,把厚重的手掌轻轻地放在我的肩头,任肆虐的极夜风吹扬着我的乱发。我回过头去,他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发:“轸幻,随我到父王那里去吧……”
      TWO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翼榷后面,走入父王的神宫——朱雀神殿。
      南天大陆的人们世世代代都由朱雀神殿里的王族来守护。每当长达六月的极夜蔓延,王族成员就会召唤“启明”,为国家带去黑暗中的光与热,维持祥和而平静的生活。这是我的家族几千年义不容辞的职责和无比骄傲的荣耀。
      小时候,先辈们经常会和孩子们提到一首在南天大陆流传了几个世纪的《光明史诗》:
      命运之轮往返昼夜,
      极昼带来永恒光明。
      梦幻是蒙昧的孩子,
      星斗开启白昼的眼睛,
      幽冥的边界响起永恒的乐章,
      这乐章是勇士们的安魂夜曲。
      谁也不知道这首诗确切表达着什么。南天大陆的人们只知道像诗里叙述的那样,几千年以来,为了得到永恒的光明,世世代代都和生活在世界另一端的北天大陆爆发圣战。
      我们兄弟姐妹一共有七人。储祭、翼逝、瞬栎,还有蜃魅都在圣战中战死疆场——那时的我尚年幼,几乎来不及记清他们的样貌。战争惨烈而无情,勇士将领于沙场厮杀,王室仅存的三个孩子在杀戮和惶恐中渐渐长大。
      翼榷是我的哥哥,他天资聪慧,武艺高强,在我未出世的时候就开始辅佐父王管理国家,并负责“西方启明”;妹妹星魅比我小一岁,发育得很快,性格也非常早熟,去年她就正式开始掌管“北方启明”了;加上父亲的“东方启明”,一共是三颗——而本应由我负责的“南方启明”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无法升空。
      我想,他们一定对我很失望。
      我随哥哥穿过那条长长的月光走廊。
      一路上,宫女和侍臣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他们窃窃私语,危言耸听。那一定是关于我——负责“南方启明”的王的孩子:他身体孱弱,脸色如纸,从一出生就让臣民们陷入无限的担忧与疑虑。
      终于,我停下了脚步,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
      翼榷始终走在我的前面,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他目不斜视地扬起银灰色的披风,那些把我作为谈资津津乐道的宫女们尖叫着四散奔逃,被一阵飓风被刮得无影无踪。
      翼榷回身站到我的跟前。
      我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哥,为什么要无休止地征战?”
      “为了《光明史诗》里提到的‘永恒光明’。”翼榷说。
      “只要打赢了,就可以拥有永恒的光明吗?”
      “轸幻,你听说过南天骊珠吗?”翼榷说,“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南天大陆上,有一件至宝——南天骊珠。它能召唤极地白昼,让世界持续六个月光明。在遥远的北天大陆上也有这样的一颗北天骊珠,如果把它夺过来,我们的国度从此就再也不会有极夜了。”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北天大陆的人们从此不就要陷入永恒的黑暗中了吗?”
      “当然。任何人都不希望生活在黑暗中,都向往光明——对方也是一样吧。”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战斗呢,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我追问。
      “也许有,但没有人知道。所以现在战斗成为唯一的出路。”翼榷的语气这样肯定,这让我意识到:新一轮的圣战爆发时,要么竭尽全力提升法力;要么像储祭他们一样,在未来的战场中,流星陨落。
      “哥,要是我……不是父王的孩子就好了。”我嗫嚅着说。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5-08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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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翼榷蹲下身,抓住我的单薄的肩膀,“能在朱雀神殿里诞生是件无比光荣的事,你会拥有任何人所无法具备的神谕和力量;而你的一生,将为此力量而骄傲。”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生性怯懦,弱不禁风;法力甚至不如大臣们的孩子;而且,我一次也没能让‘南方启明’成功地升起来……”
        “那有什么关系,”翼榷打断我,“因为你还小,力量尚未丰满——瞧,你甚至还没有开始‘变身’呢,不是吗?”
        “不,”我执拗地说,“星魅比我小,可她已经成功变身了!”
        “关键不再这里,”翼榷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我,“最重要的是——你是否自信,是否坚强,是否相信会有那一天,明白吗?”
        我不知所措的点点头,可能这时我还未能完全明白哥哥对我所有的期望和相信。翼榷,我的哥哥,用伟岸的身躯在狂风肆虐的朱雀神殿中呵护着我,认真而信任地看着我,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我心中回荡:“轸幻,要坚强,在坚强中才能长大……”
        这句话,一直到他离开我的那一天,都响彻我的耳畔。
        翼榷把手伸出来,拉住我的手。
        他的双手始终温暖着我的冰凉与战栗。
        只要有他在,我就感到安全,感觉到无限前行的勇气。
        THREE
        在父王的宫门外,翼榷放开了我的手。
        我的面前是一扇巍峨的浅金色大门,冷傲、冰凉,高耸入云。
        “进去吧……”翼榷拍拍我的后背,鼓励我。
        我点点头,刚刚伸出手去,门环上的饕餮兽张嘴怒吼了一声,我吓得连连后退。
        “再不进去就要迟到了!”
        “哦,好……”我磨磨蹭蹭,思忖着该怎样躲过饕餮的袭击,它们在门上四处游走,逮着一个机会,一口咬住我的手指——血从我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翼榷实在看不过去了,他扬起眉毛,顷刻间电闪雷鸣,饕餮兽尖叫着,胆怯地四散奔逃。
        “行了,”翼榷说,“父王在里面等你呢。”
        我点点头,趁机按住张牙舞爪的饕餮的脑门,须臾,它闪出灿烂的金光,金光把我们包围起来,我感到面前的门呈现出熔融状态。好机会!我屏足一口气,一下子冲进门里——用力过猛没刹住脚,一下子栽到地下。
        “咯咯咯咯咯咯……”大殿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娇笑。
        我踉踉跄跄从地上站起来,不用猜也知道是星魅。
        她那冷嘲热讽、开心无比的笑声一万年也改不了。
        须臾,大殿中央现出一片悠扬的莲池。随着星魅悠扬的笑声,浅色的莲花聚拢一处,发出悦耳的金属声,叮咚,叮咚……每响一声,莲花便绽放一朵,直到它们完全开放,我的妹妹星魅从花丛间缓缓地走出来,来到我的面前。
        “你可一年比一年有趣了!”星魅搭住我的手轻笑着,“瞧那狼狈样,制伏饕餮兽这么简单的法术也驾驭不了,难怪今年的‘南方启明’又落下去了呢!”
        “我已经很尽力了……”我红着脸惭愧地说。
        星魅有权利讥笑我,从小,她就比我早熟,比我聪慧。刚刚发育的时候就完成了“变身”,成功地蜕变成一位优雅的公主。
        平日里,她一直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潜心研究法术。自从“变身”以后,她着实一日美似一日,身段如弱柳扶风般婀娜;面容如火凤凰树繁花般娇艳;青丝两鬓无风也能倜傥飘舞;周身不施粉黛却散发着淡雅橙香。
        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她了,乍一相见,惊为天人;唯一没变的,是她那嘲笑人的神气,实在让人心中不爽。
        “轸幻,你这样看着我干吗,你还是那副傻乎乎的样儿,一点儿也没变哎!”
        “真无礼,要叫我‘哥哥’!”我没好气地把她从莲瓣上拉下来,阴着脸说。
        “呵呵,‘哥哥’?”星魅捂着嘴笑得更欢,“这么有把握啊,你好像还没‘变身’呢!”
        我自知失言,羞愧地低下头,默默不语。
        星魅俯下身子,顽皮地在我的刘海下寻找我的眼睛:“别这样,打起精神来——待会儿我怂恿父王狠狠教训你一顿,今年的失败的事儿就算结了!”
        “你!”我差点儿被这小丫头气晕,难堪的时候,总是落井下石。
        “等着!”我握住拳头朝星魅挥了挥,“等我‘变身’以后,一定不让你看扁!”
        “是吗?”星魅偏着头,朝高高在上的王座望去,“先想想怎么应付父王吧!他对你的忍耐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父王?”我抬头望着大殿正上方最后一道珠帘后父亲的王座。多年以来,他都会在启明升起的这一天端坐在那里等待我们。他身边的那个位子空着,那曾经是母后的王座。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死。
        我睁大眼睛遥望高高在上的父王,他的面容在我眼中永远这样模糊,那样遥远;声音永远那么飘渺冷寂。从小,我们就在他“斯巴达式教育”下长大,他希望把孩子们培养成优异的战士和法术高强的守护者。
        “父王!”没等我开口,星魅就撇开我抢先上前道,“轸幻今年还是没法让‘南方启明’升起来,您打算怎么惩罚他?”
        父王没有说话。他冷寂无声的沉默,比起往年雷霆万钧的怒吼更让我心中不安。
        他的脸看上去较往年异常苍老,花白的须发垂到地上,脸上的肌肉宛如刀削一般紧实而严肃,方方正正的脸上,鹰一般的眼睛懈灼灼地盯着我。
        “轸幻,今年‘南方启明’依然没有升起来,对吗?”他开口说。
        “是的……”我嗫嚅地回答。
        “记得去年,你是怎样承诺的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5-08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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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诺,如果今年还是没能做到,就心甘情愿地接受您的‘雷冥三震’。”我说。
          “什么!”星魅听罢跳到我们中间大叫,“你这个傻瓜真的这样说吗?!”
          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父亲周身带着一种压倒一切的威严和气息,这种气息逼得星魅不由地退到一旁,屏住呼吸,紧张得看着我们。
          说时迟,那时快——无数气团不断在父亲身边云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袭来,我躲闪不及被击中右肩;强大的气流让我反弹出去,重重地撞在大殿的盘龙柱上,我仿佛听到了肩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父王的第二次雷震已经来到眼前,我念动咒语——火光交错,第二团气流撞在我面前遮蔽的气流膜上,发出巨大的震响,我咬紧牙关吃力地抵御着,终于挺过了这一关,同时腾出左手,召唤出我的银笛。
          一道银光闪过,笛子把守护气流膜的力量大大增强了。
          没等我回过一口气来,第三次袭击如期而至——我的肩部的伤口撕裂般地疼痛,只能边捂着伤口,一边勉强用左手举起笛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防御屏障。
          父亲的“雷鸣三震”果然名不虚传。
          这是最后的,也是最为猛烈地一次冲击。我的护法屏障在父王的雷击之下迅速瓦解,碎成无数飞溅的碎片,银笛被巨大的气流拦腰斩断,揉进气象万千的飓风之中,瞬间化作一缕飘飞的银粉,擦着我的面庞四散飞扬……我被气流重重地摔在地上。
          失去直觉的那一刻,我听见星魅的大叫:“父王,别动气,还是让我来惩罚他吧,我花千年时间采集的千岁寒冰和三昧真火正愁没地方一试威力呢……”
          ……
          FOUR
          我想,我一定在梦中。
          要不然,我已经死了。
          当那枚湿漉漉的极地寒冰轻敷在我额头上时,我仿佛看到了母后飘逸的身影。她是那样忧伤而美丽,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额上,为我掖好被子,孤单落寞地看着我。
          “妈……妈妈……”我含含糊糊地喊着,想扑到她的怀里,但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远远地,我看到一条美丽的银河,沿岸开满了血红的彼岸花朵,它们在风中摇曳,跳着美丽的死亡舞蹈,引导逝去的人们走向陌路。母亲站在那丛艳丽无比的花丛里,表情黯然,一言不发。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我,当我试图走近时,不住地摇头;当我下意识倒退时,她的眼里充满了不舍和希冀的泪水。
          “回去吧,”妈妈说,“属于你的地方有重要的事等着你,我亲爱的轸幻……”
          我的意识越渐模糊,化为一道泪痕,映渍在火红一片的梦中——微微睁开眼睛,把冰块摁在我头上的,是星魅。
          她和母亲一样,自从出生以来,身上都带着挥之不去的淡淡的橙花香,若隐若现,清逸而空灵。
          “妈……”我禁不住又一次呼喊。
          “嚷够了没有啊?!”星魅把我头上的冰块塞到我的嘴里,“吵死了,母后早就死了么!”
          我大口地把冰块吐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说:“这,这就是你说的‘千岁寒冰’?”
          “咯咯,”星魅笑起来,“你才不配用我的‘千岁寒冰’呢!这是翼榷拿过来专门疗伤用的‘接骨霜冻’。它所到之处,骨骼能迅速愈合。”
          “骨骼愈合?”
          “是呀,”星魅鼓着嘴气呼呼地说,“你呀,一整年都干什么去了,法力没进步,体重倒长了不少,我说你要不要减肥啊,你被我从父王那里架出来的时候,几乎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好在我们是神族,要是一般的人,早就小命不保。”
          “父王……想杀了我吗?”
          “谁知道呢。”星魅垂下眼帘。
          我闭上眼睛。忽然非常非常想吹笛子。我心爱的笛子……一想到这儿,泪水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彼岸花丛中徘徊的母后,她俯身拾起我的银笛,一脸孤漠,让人心碎。
          “这么重的伤自然要疼几天的,哭也没用了。”星魅没好气地和我说,“还是想想怎么让伤养好,明年让星星升起来吧,否则年年都跟着你受罪!”
          “星魅?”
          “嗯?”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
          “谢谢你,”我吃力地说,“当父王第二次使用雷霆咒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召唤银笛,是你的球面闪电替我抵挡的吧?”
          “居然被发现了!”星魅说,“看来你还不傻么!但你别以为我是要救你啊——我只是觉得要是你就这么死了,我就是王族里法力最差的了。你知道为什么父王今年这样生气吗?”
          “当然,对笨蛋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吧。”我自我解嘲地说。
          “哼,我看不是‘忍耐是有极限’的,而是‘注定是绝望’吧。”
          “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父王在今年夏至的前一天,到夜祀那儿去过了。”
          我听了,顿时沉默不语。
          夜祀是南天大陆资质最高的占星师。她长年蜗居于深邃的梦野森林中,几千年来,她的预言对神族来说,几乎能代表一切。
          父亲究竟听到了什么呢?我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
          “知道吗?”父王在位时期,夜祀一共做过三次预言。”星魅说,“第一次是500年前,父王因预言而娶了母后;第二个是关于母后的,预言后不久,她就去世了;第三个,就是父王这次去领到的那一个。没人知道是什么。”
          “看样子,一定和我有关……”我有些沮丧地说。
          “嘿,是不是和你有关,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星魅上前一把拉住我就往外面拖。
          “我不去!”我奋力挣脱她。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5-08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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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胆小鬼!”她鄙夷地看着我,“——也是,凭你的实力,没等飞到梦野森林早就挂掉了。”
            FIRE
            夜深了。
            我独自站在母亲的王陵前,周围的枯草如铜丝般岿然不动。
            死寂,在偌大的空间中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涌上我的心尖。死亡,就是这样的感觉吗?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哀伤,感觉不到牵挂,就像梦一样,没有醒来的时候。
            前几天,翼榷来寝宫看望我。
            “哥,母后为什么会死?”每当我这样问的时候,他总是闭口不言。
            “轸幻,我给你带来一件礼物。”翼榷说。
            “礼物?”
            “是的,”翼榷的手上握着一支璀璨的浅金色笛子,“这是母亲的遗物——“天籁”,她曾吩咐我等你长大以后就送给你。虽然现在你还没完全长大,但我想你正需要它吧。”
            透过这枚金色的笛子,我能感到母亲的灵力凝聚在上面,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心灵……
            我举起笛子,在母亲的坟茔前吹起了那曲挥洒悠扬的《光明史诗》。
            一曲终了,我一个人默默地,向梦野森林的方向走去。
            其实,我并不是胆小鬼,我比星魅更想见到那位年迈的巫师——夜祈。
            记得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去过一次梦野森林。
            那是一次非常可怕的经历。
            我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对着天空吹了一曲召唤咒。
            魅惑的旋律中,一只巨大的飞龙兽悄然来到我的身旁。它是属于母亲的,一百多年过去了,它的眼睛依然这么忠诚而澄澈。让我想到母亲在世的时候吹奏过的那些乐曲、曾经有过的那些微笑。
            我把手轻轻地放在它身上,抚摸着它,对着它的耳朵说:“你愿意带我去梦野森林吗?”
            它迟疑了一会儿,随即温驯地垂下头,亲吻我的眼睛。我爬上它的脊背,伏在它温暖的羽翼中间。它腾空跃起,向最遥远的天空翱翔。
            去梦野森林的路,寂寥而漫长。
            离开南天大陆的天空,越过广袤的冰川,我很快就看到了那片黑压压的森林。它们密不透风地盘踞在南通大陆的尽头。森林里的植物在冰天雪地中完全依靠魔法生长,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每一株都坚韧挺拔,茂密参天。为了保护自己,它们成天都散发着遮天蔽日的瘴气和毒烟。
            我们刚刚到达梦野森林的上空,天空就变得氤氲起来。
            强大的气流夹杂着剧烈地闪电横空而来,劈打在我们四周,森林里的每一棵树都把叶子舒展向天空,不停摆动,形成强大的气旋,把我们吸下去。飞龙兽失去了平衡,发出一声尖声哀叫,俯冲向地面。
            我紧紧地抓着它的脖子,风沙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当我们快要坠落到地面的时候,我用笛子在空中画了一道气旋,铺垫在地上,说时迟,那时快,飞龙兽轰然坠落,我从它身上摔下来,飞龙兽被卷进肆虐的风里,霎时刮得无影无踪……我从地上爬起来,伤心极了。
            我连自己的魔兽都保护不了;而我将要面对的,正是前方黑黢黢的梦野森林。
            四周没有人声,也没有亮光。
            恐惧,像蛇一样向我袭来。
            我静下心来,竭力屏住呼吸,尽量不让四周有灵力的植物感觉到我的存在,否则它们会做出什么,谁也不会知道。我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缕缕盘根错节的树枝,绕开如艳丽如鲜花一般的蛊惑菌,艰难地前行。一棵千眼葡萄的藤蔓无声无息地用纤细的藤条绕住我的腰身,它像巨蚺一样,越勒越紧,让我无法呼吸。我费力地抽出一只手,吹起母亲小时候常常在我床边奏响的那支《催眠曲》,吹了很久,终于,它终于闭上最后一只眼睛,睡着了。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把我放在一个荧光球里飘在空中,带着我躲过这些神异的植物去见夜祈——可现在母亲不再能保护我了,我得靠自己去寻找出路。
            渐渐地,我看到前方有一丝微弱的亮光。
            难道黑暗的梦野森林中,也有“启明”吗?不,这些光源星星点点,忽明忽暗,不断地闪烁着,不像“启明”发出的光,持久而明亮。
            在星火的照耀下,我看见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木咄咄逼人的身影。每一株树上都垂下更多的根须,这些根须像有生命似的,在微弱的光中探头探脑,像某种浮游生物一样诡异狡诈。我把自己蜷缩起来,悄悄地躲过去,偶而碰到了一两枝,它们在我面前逡巡片刻,便慵懒地躲开了。
            近了,更近了。
            我终于看清了前方不断闪烁的东西。
            它们一簇簇,一群群,迅速地在葳蕤的树干上匆匆而过,用一双双宝石一样的眼睛瞪着我,不时伸出长长地滴着毒液的舌头。
            是火蜥蜴!
            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种妖兽我以前听星魅提到过,极为罕见,需要千年孵化成形;它们成群结队地栖息在森林的深处,舌尖上的毒液会腐蚀肌肤,脊背上闪耀的美丽火焰灼伤人的眼睛。绝对不能与之对视,更不能让它们碰到。
            而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不计其数的火蜥蜴,它们正用直勾勾的眼睛凝视我,吐露着无数腥臭的信子。在它们的身后,我看到了越来越多的梦野之树——那里就是传说中,夜祀居住的地方。
            我扬起手在自己的周围封出一层守护屏障。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凭着这层薄弱的屏障硬闯过去。关键诀窍就是要快!在它们的毒液还没能腐蚀屏障的时候,冲到梦野森林的尽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奔跑起来。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5-08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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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蜥蜴如成群的蝼蚁般,暴风骤雨地袭来。我闭上了眼睛只顾跑,它们滑腻腻的舌头贴在我的守护屏障上,发出骇人的嘶叫,爪子在屏障上刮出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没多久,我感到肩头火辣辣地疼——屏障的一角已经碎裂了,一只火蜥蜴绿色的涎液滴落下来,我捂着胳膊,试图去修复这个漏角……一层又一层的蜥蜴黏了上来,它们数量实在太多,让我身子无法移动,我的瞳仁里到处闪耀着火蜥蜴们吐出的熊熊烈火……
              就在屏障行将碎裂的一刻,一阵暴风雪席卷而来,我浑身上下打了个冷战。那些贴着肌肤的火蜥蜴随着这阵暴雪一个个掀落在地,仓皇地逃窜,消失在梦野森林的树洞和黑暗里。
              我跌倒在地下,如野兽般喘息。
              一缕强光袭来,我无力地遮住眼睛。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最耀眼的一个守护屏障。它是蓝色的,如水晶一般清澈。在屏障的中央,是一位白衣老者,她的头发长极了,飞扬在守护屏障的四周,尽管布满皱纹的面庞和梦野森林里的巨树一样沧桑,眼睛却这样的炯炯有神。
              “孩子,”老人说,“站起来吧!”
              我动了动身子,浑身如蝎蜇般疼痛。
              “你是谁?”我模模糊糊地说。
              “夜祀,南天大陆仅存的占星师。”
              “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孩子。”夜祀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一次又一次努力,却无济于事,我的手脚僵直地躺在冰凉的地上,闭上眼睛。一丝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我……觉得自己根本不该活着,我的法力这么弱,带给别人和自己的只是无尽的失望和痛苦……”
              “不是真的,孩子。”包裹夜祀的屏障越来越小,三千丈长发顺势垂落下来,飘了一地。她来到我身边,慈祥地俯视着我满是伤痕的脸。
              “一千年前,当你的母亲带着你来我这儿的时候,她也用你这样的眼睛看着我,我一辈子无法忘却这种感觉。”
              “妈妈?”
              “是的,雅珉,你的母亲,南天大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后。其实,她才是南天大陆最优秀和强大的占星师。但她一生从不占卜,只是在得到自己命运之后,才给出了此生唯一的一个预言。”
              我睁大眼睛看着夜祀。
              我从不知道我母亲是占星师。
              “记得当初她说过什么吗?”夜祀说,“她的话让我获悉了许多。包括你今天会来,我们在这个地方旧地重逢。”
              “小时候的事,我记不太清了……”我喃喃地说。
              “她对我说,夜祀,今天之所以带这个孩子来,是因为一千年后,他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找你。请你帮助他,保护他;因为他将会成为最优秀的魔法师;他将是扭转生者命运的希望——如果这些话都是真的,你还愿意就像现在这样躺在那儿流泪吗?”夜祀盯着我的眼睛。
              我使出浑身的气力撑起身来。
              我不相信母亲的预言;但为了这份期望,我也要振作。
              “你不相信她说的,是不是?”夜祀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
              “嗯。”我点点头。
              “哈哈——”夜祀忽然大笑起来,“说老实话,连我也不太相信呢!毕竟那时候的雅珉,已经不久于人世了。”
              “为什么……”我再一次问起心中那个一直疑惑的问题,“妈妈为什么会死?”
              “因为心。她的心已经死了。无法看到想看到的那一天,愿望对她来是如此茫远……”
              “那个愿望是什么?”
              “南天大陆在极昼之日,人们得到他们应该得到的那一份光明。”
              我的头低下去。
              这就是母亲的愿望吗?
              良久,我抬起头来,泪光盈盈地说:“只有我,至今无法让南方启明升起来,我让母亲失望了,是吗?”
              “哼,小东西,”夜祀不屑地把干瘪的嘴一撇,“你完全错了。实现南天大陆应有的光明可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儿!你不会向你那只知道打仗的老爹一样浅薄吧?!”
              我皱了皱眉,非常不满夜祀这样评价我的父亲。
              “别瞪着我,叫我心里不舒服——瞧你你这样子,还没有‘变身’吧?”
              听到她的话,我惭愧地低下头:“是啊,过了今天,我就一千五百岁了了……”
              “哈哈哈哈,”夜祀张开缺了两颗牙的嘴笑道,“一千五百岁算啥,我三千岁的时候才变身呢!毕竟,决定自己的性别和未来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而且,我现在似乎又开始后悔了,哈哈!”
              “真的吗?”
              “当然,你有权决定什么时候长大!”
              “婆婆,”
              “什么?”
              “我想变成一个男子汉!”我说。
              “为什么?”
              “因为我想像翼榷那样,像父王那样,像所有的哥哥那样,在沙场上为国家的光明而战,流尽最后一滴血!”
              夜祀听了我的话,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孩子,”她伸出树根一样的手来,托住我的下巴,“这真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无论怎样,未来都是自己决定——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无论你以后怎样抉择,我都希望你能像她。”
              她不再说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婆婆?”
              “嗯?”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母亲给我预言,那个人这会儿正不可遏止地向我靠近……”
              “谁在靠近?”
              “唔,不能说。给自己的预言是不能告诉别人的,这是禁忌。”
              “那属于我的预言呢?告诉我。”
              “呵呵,我这儿倒是有你母亲在临终时为你留下的一个梦。”
              “请给我,好吗?”
              “小东西,那你得答应老婆子一件事,我才能告诉你。”
              “什么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5-08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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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祀站起身来,挑着长长的指甲向黑暗的森林深处一扬:“你去,到森林深处给我捉只活的火蜥蜴来!”
                “啊?!”我顿时感到浑身又开始疼起来。
                “怕了吗?”夜祀斜着眼睛瞟着我。
                “哦,不……”
                “别怕,这些火蜥蜴被我打散了灵力,今晚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去吧,孩子。”她冲我摆摆手。
                于是,我只得硬着头皮向梦野森林走去。
                黑暗中,火光点点,那是火蜥蜴的鳞片在枝繁叶茂的遮蔽下闪闪发光。
                悉悉促促——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带着火光的响动。
                我回头身来一挥手,学着夜祀方才施法的样子甩出一缕寒气,忽闪的火苗霎时熄灭,一块沉重的物体“梆”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是火蜥蜴,它的身体在寒气的攻击下,已经冻硬了。
                我用这种方法试了很多次——兴许应该把寒气略微收低一些,伤害就没那么大了。
                可令人失望的是,无论我怎样谨小慎微,它们不是落荒而逃就是被冻死。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粗气。那些荧荧闪动的生物在我眼前簌簌而过。受惊以后,它们对寒气变得非常敏感,稍一靠近它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办呢?
                当这些荧荧的火光,再次在眼前闪动的时候,我忽而有了主意。
                扑——我用指尖在黑暗当中点起一簇持续的火苗。
                它晃动着宛如一支孤寂持久的蜡烛。
                我点着这星火焰,缓缓地接近靠我最近的一只蜥蜴。它用眼睛瞪视着我,并没有逃走;而是静静地,和我僵持着;我让这簇火苗在黑暗中闪了闪,宛如这小家伙的同伴一样。它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地,向我爬过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甚至能看见它绿宝石般的眼睛。
                “来,过来呀,小东西,”我循循善诱,“别怕。”
                它听见了我的声音,中蛊一般,沿着虬劲的树枝向我走来,靠近指尖的一刹那,我手中的火焰忽然膨胀起来,形成一个透明的火球,迅速将它包裹起来……成功了!我欣喜万分地托起火焰球,这小家伙在那团明媚中呼呼睡着了,鼻孔还喷着烟火一样的泡泡。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兴奋地跑起来。
                SIX
                或许,是我去得太久,夜祀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当我赶回那片空地的时候,看到她背对着我,睡倒在地上。
                我过去使劲地推醒她,把火球举到了她面前:“夜祀,看,你要的火蜥蜴,真的是我捉到的哦!”
                夜祀趴在我的怀里,伸出手来,接过了火球。
                她的脸上洋溢着安详的微笑:“好孩子,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你母亲,她对我说的话,很快也……”她说着,身子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这才吃惊地发现,她的前襟汩汩地流出殷红的血来。
                “夜祀!”我惊呼,“这是怎么回事?!”
                “嘘嘘,别大呼小叫的,”夜祀费力地揽住我的脖子,“安静些,你就不能让一个将死的老人安安静静把话说完吗?”
                “你不会死——我学过治愈术,我这就帮您……”我带着哭腔说。
                夜祀拨开了我施法的手:“算了吧,你那三脚猫的法术我还不晓得;况且,你母亲说过,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我的天年——现在,要实现了。”
                “预言代表不了命运,让我试试!”我用手捂着夜祀的伤口,念动咒语。
                我刚一念完,夜祀抽搐了一下,忽然喷出一口浓腥的鲜血!而更多的血,从她的伤口奔涌而出……
                “傻孩子,别哭。”夜祀擦了擦眼睛,“你说的没错,预言代表不了命运。难怪你母亲会寄予你厚望……我这把老骨头,只求你一件事:我的姐姐——昼祈,她住在北天大陆上……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见到她,无论怎样,请告诉她,我依旧很好地活着……
                我把这个给你,这是你母亲的……”她艰难地吞咽着自己的话语,抚摸着我的脸颊,始终微笑着,须臾,这笑容开始融化,白色的头发以及佝偻的身体,在我怀中化为白色的雪花,这些雪花如蒸发的烟云般,幕天席地地将我笼罩。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中,我仿佛看到一个长发的女孩,和星魅几乎长得一模一样;我知道这不是星魅,而是我的母亲——是母亲给予我的一个长长的梦境:
                我,雅珉,出生于南天大陆一个小小的村落。
                没多久,我就变身成为一个女孩。他们都说,我将会成为未来的王后。因为我拥有皇族贵族的血统。出于民间而拥有皇室血统的女孩,将来注定要选为王的妻子。
                进入朱雀神殿的那一天,他们对我说:“雅珉,你今天很美。”而我知道我的美丽,在离开家乡的那一天就彻底凋谢了。
                在朱雀神殿,我第一次见到我的丈夫。
                他有一双幽暗冷酷的眼睛,如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样让我畏惧和绝望。我为他生了许多孩子,这样的岁月,似乎没有尽头。
                怀着轸幻的时候,我的心情格外糟糕,外面总是战火不断。
                每一天,我都站在高高的天台上,看着城下水生火热,生灵涂炭。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幼时的游伴和我亲生的孩子,在一场场战役中烟消云散,尸骨无存。我每天都在噩梦中一次又一次地失去他们,使我虚弱而忧伤。
                我在心中真诚地祈祷:下辈子,我一定会选择我的快乐和自由;但这辈子,我注定要接受眼前的一切,不从逃避。
                又一个失眠的夜晚,我感到腹中一阵难忍的阵痛。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5-08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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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守护南方天空的孩子,终于在不足月的情况下,仓促出世了。看这小家伙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他会令他的父亲大失所望——传说中王的继承人,居然一出生就这样孱弱。一想到这儿,我的心头就一阵激灵。
                  孩子的父亲来了,他冷酷的脸始终对着窗外的幽冷的星光。“雅珉,你的任务只有一个:作为一个母后,教育和培训孩子们,告诉他们如何燃起天空启明和最玄妙的法术。”
                  “然后呢?”我问。
                  “然后,大一点的跟随我征战,小的预备将来成为接班的法师!”
                  我的牙齿咬出了血。
                  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
                  我把我最信任的儿子翼榷召唤到身边,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轸幻。
                  同时,我心里非常清楚:时日无多。我的爱,在脆弱的理想中渐渐泯灭了。我的梦想,一生终未实现。
                  轸幻,不管你将来是否会成为继承人,千万不要如我这般脆弱,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相信自己和你的同伴。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最特殊的一个孩子。
                  梦境结束了。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
                  有些伤感,有些模糊。
                  说到底,这个预言究竟是什么,我并不明白;而夜祀,似乎的的确确是被我差劲的法术害死的。
                  黑暗,越来越深地压下来。
                  我的泪水无声无息地掉落在黑漆漆的夜空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了周围越来越耀眼的火焰。
                  是火蜥蜴。
                  它们的灵力就快要苏醒了。
                  我蜷着身子坐在地下,望着它们尖利的牙齿和爪子。
                  我知道躲不过去,我也根本不想躲。被我装在火焰球里的那只蜥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了出来,它伸着长长的舌头,首先发起进攻,与此同时,上千只火蜥蜴从枝头跃下来,冲我飞来。
                  我闭上了眼睛。
                  飒飒——
                  几只蜥蜴身体僵直地掉在地上。
                  紧接着,天空的闪电让火蜥蜴纷纷嘶叫着奔忙逃窜,有的没跑几步就被劈倒在地。
                  谁?我站起来,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
                  风在闪电的带动下,愈加剧烈,天地之间刮起了一阵无比巨大的风暴。我被飓风裹了起来甩到半空,在气旋中死命挣扎,宛如一叶无助的树叶。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极速往下掉。一股对流的风迎面刮来,对撞在一起,眼看就要落到地面,一阵旋风从地底下朝上将我托起,甩落在一片柔软的冰色百合上。
                  “哼,原来是你!”我听见星魅的声音,“早知道就让你直接掉在地面上了——你差点儿毁了我的花儿。”
                  我从地上好容易站起来,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不是森林,而是星魅的花园。
                  是她救了我吗?
                  “呀!”星魅像是发现了什么奇观一样再次大叫起来,“瞧你,莫不是在哭吧?你眼角那是什么东西?泪珠吗?法术练习又一次失败了,对吧,啊哈哈哈!”她当着我的面,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我去了梦野森林。”我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
                  星魅看着我的眼睛:“少吹牛了,就凭你吗?!”
                  “是的,我骑了母亲的飞龙兽,可……”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痛极了。
                  “我说你是在吹牛吧!”星魅朝着空中吹响了一声口哨,花园里立刻刮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那是……母亲的飞龙兽!
                  它安详地降落在我们面前。我向它伸出手去,它宛如老朋友一般伸出开叉的舌头,舔着我的额头。
                  “你就是骑着它去的?”星魅轻蔑地说,“它受了伤,几天都待在我这儿呢!”
                  “我起先是骑来着……”我极力争辩道,“后来,后来我在空中遇到了飓风……”
                  “梦野森林上空根本没有飓风。”
                  “不骗你,而且我是被一阵飓风吹回来的!”
                  “越说越离谱,简直胡编乱造,你要真去过梦野森林,带一只火蜥蜴来看看啊!没吧?”星魅连珠炮似的发难。
                  “不信就算!”我转身就走。
                  “等等,”星魅不依不饶地拉住我,“哼,让我猜到了,根本没那个胆,夹着尾巴逃跑了。”
                  “谁没胆?!”我瞪眼回头。
                  “你你你!就是你,胆小鬼!”星魅使劲冲我做鬼脸。
                  我走到她身边:“要怎么着,你才相信我说的?”
                  “呵呵,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星魅心满意足地说,“知道吗,今天是北天大陆‘极昼盛典’,每年都会举行——据说是庆祝极昼来临的。怎么样?敢和我一起混进去看看吗?若你敢去,我就承认你说的。”
                  “当然敢!你敢我为什么不敢!”我咬牙切齿地说。
                  “哈,成了!”星魅拍手开心地笑着,“我总算是找到一个帮手。”
                  “你去那儿做什么?父亲和翼榷是不会同意的……”
                  “当然不会同意!”星魅有些不耐烦地说,“但我们不能什么都听从家长的和书上的,是不是?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你去过梦野森林了。能活着出来,证明你有资格当我此行的助手。”
                  “什么?!”快被这小妮子气死了,原来她有意逗我,蓄谋已久。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梦野森林?”我有些憋屈地说。
                  “飞龙兽啊,”星魅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调配着什么药水,“它会对能驾驭它的人表现出十二分友好,至死方休。自从我救了这家伙,这死**不知好歹,对我又踢又咬,几个力士都抓不住,还把我摔了下来——肯定是另有主人啦。还有,它身上带着梦野森林上空的瘴气,花了我好长时间来医治呢!本以为我为它治伤,它就会服我,原来它的新主人是你!——虽然有些不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但我总得故意气气你,谁让你从我手中抢走妈妈的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05-0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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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骑!”
                    她连珠炮似的说了那么多,说得我越听越无语。
                    星魅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拿着刚刚配置好的药水瓶,来到我身边,在我蓬乱的头发里好好地翻了一回:“瞧这乱头发,不是飓风吹得又是什么……嘿,我还发现了——这个!”
                    我看见星魅的指尖从我的头发中拨出来,夹着一片透明闪光的圆片。
                    “火蜥蜴的鳞片。”星魅一边说,一边把这片透明的东西丢到她手中药水的瓶子里,瓶子腾出一缕淡紫色的烟雾,“虽然没什么光芒了,但对我新发明的药水来说,总还是有效的!”
                    “你究竟搞什么啊?!”我忍不住叫道。
                    “想知道吗?”星魅炫耀似的举起瓶子在我眼前晃荡了一下,“马上你就了解我是多么天才了!”
                    她来到梳妆镜前,把瓶子里的液体“哗”地一声往镜子上一浇。
                    没等我吃惊地张大嘴巴,镜子就开始融化了,它像是蛇蜕皮一样,外壳掉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面广阔而犀利的水帘,里面黑黢黢的,闪着玄妙的微光,洞穴般虚怀若谷。
                    “敢进去吗?胆小鬼?”星魅微笑地对我说。
                    “有什么不敢!”我挺起胸膛,努力支撑身体,钻进那个黑洞,虽然我承认,这是一件极不情愿的事儿。
                    SEVEN
                    镜子里的世界非常古怪。
                    我感到身体在扭曲,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头……周围是无限的星光,我在星光中快速地穿梭……忽然有人在后面使劲推了一把,我一下子栽倒在地。
                    “我们到啦!”星魅站在我身后兴奋地说。
                    我好容易把头从厚厚的积雪中拔出来——好刺眼的阳光。
                    “星魅,你居然推我!”我用手遮着眼睛说。
                    “哼,照你那蜗速,等到地方庆典早就开始收盘子啦!”星魅比我还气呼呼。
                    我这才惊异地发现,她已经换上了节日的盛装——明媚的阳光下,橙色的礼服闪着柔和的银光,飘逸在皑皑的白雪上,和太阳一样明媚。
                    “哇,好棒!这就是北方世界吗?”她手搭凉棚眺望过去,笑容天真烂漫。尽管我们经常抵角相对,我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
                    她把目光收回来,围着我转了一圈,手背在后面:“啧啧,作为一位高贵公主的随从,你这衰样也太差劲了,衣服脏兮兮,脸上还带着伤……”
                    她把手伸到我的脸上,一些零零星星的闪光颗粒溅到我的脸上,我立刻感到脸上的伤口不像先前那样火辣辣地疼了。
                    星魅像是变戏法一样抖出一件轻纱礼服扔到我头上:“快穿上,我们是去参加庆典哎!”
                    我凑近星魅小声地说:“嘿,你真是来参加庆典的吗??该不是来刺探军情的吧??”
                    “当然是参加庆典!”星魅毋庸置疑地说,“你满脑子都是打仗!战争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有见过北天大陆的节日吗?”
                    “可是总有一天,我们会……”
                    “废话!快穿上,这是公主的命令!”她高傲地打断了我。
                    我只得怀着狐疑,犹犹豫豫地换上礼服——
                    这回,轮到星魅惊讶了,她指着我的鼻子大声叫道:“呀,你你你……”
                    “我什么?”我没好气地瞪着她。
                    “你怎么穿上礼服比我还像那么回事啊?”看的出来,她说话的语气里满是女孩子的嫉妒,完全不是揶揄的语调——不过我也没不太在意,反正我只是“公主的随从”么。
                    “北天大陆真是荒凉,和图书馆里记载的一样……”我禁不住感慨。
                    “笨蛋,别这么早下结论好吧?”星魅说。
                    她的话音刚落,一簇暗物质礼花在白亮的天空绽放。
                    我们同时抬起头来。
                    礼花绽放的一瞬,眼前陡然出现了一座最奇异瑰丽的宫殿,它比朱雀神殿还要巍峨,还要美丽——完全是用冰雕成的,精美剔透地被山岚环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七彩朦胧的异彩,巍峨却不那么冰冷,喜气、祥和,处处透露着节日的气息。
                    霎时,人群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由从四面八方向宫殿拥去,我们夹杂在人群中,如同置身洪流中一般。
                    壮丽的城堡向着各个方向开出千千万万个门,刚一进入,就感觉到了温暖如春的气息。大厅的立柱上缠绕着极光彩带,各式各样的器具都是用冰做成的,让人爱不释手。五彩的宫灯和礼花更是随处可见,绮丽多姿。
                    “嘿,我早就想尝尝北天大陆特有的柠檬冰糕了。”星魅从我身后蹿出来,把冰糕递到我面前,“给,我们那儿可没有。我决定偷偷把配方带回去……”
                    “这里怎么这样美啊,我从来不知道。”我忍不住说。
                    “你这些**当然不会知道,妈妈留给我的一本书上详细地记载了这里的一切。”星魅说,“那是一本关于北天大陆的禁书。”
                    抑或是这里太美太神奇,抑或是我总是心存疑虑,不一会儿,我就在这片五光十色的庆典当中迷失了。在我所能看到的书上,北天大陆是一片荒凉无比、野蛮而残酷的大陆,而这显然不是真的。因为我看到这里的人们个个脸上洋溢这幸福的笑容,在冰雪覆盖中处处生长着奇异而柔媚的植物。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情景。
                    我仔细地看着,用心记下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应该回去和翼榷说起这里的一切,或是重新写一本书……
                    “星魅,”我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丢了。
                    这可让我恐慌无比,我在欢乐的人群当中胡乱穿梭却一无所获。
                    一只宽大的手掌从人群中一把捞住我细弱的胳膊。
                    “孩子,和家人失散了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5-0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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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最想要的愿望是平安回家。
                      于是,我和蝎斗一起踏上了拜会北天大陆占星师的旅程。
                      她的名字叫昼祈。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5-08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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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NE
                        记不得走了多少路,只觉得不知不觉间,我一直跟着蝎斗。
                        “到了吗?”我有些吃力地问。
                        “瞧那座冰山!”蝎斗说,“就住在山顶。”
                        我们穿越重重雪岭和冰崖,终于来到雪山顶上。
                        原本以为这里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一片无边无际、绚烂无比的紫色雪莲的花园。
                        “好美!”我禁不住赞叹。
                        “是的,”蝎斗得意地捧了一束雪莲放到我的怀里,“喜欢吗?”。
                        我的确喜欢,但我说不出话来。
                        “昼祈昼祈”蝎斗把手放到嘴边,四处呼唤。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周围的一片寂静。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紧接着,手臂一阵灼热,就像是在宫殿前遇到的那个男子时一样。我下意识往旁边一跃,本能地召唤金笛在手。
                        不可思议的事儿发生了:我的笛子像着了魔似的从手中飞出,直直地落了下来,插在雪地里。片刻之间,我的周围闪出一圈耀眼的光环,这光环越来越大,像水中的圆晕,一波一波地荡漾开去,形成一个无比耀眼的界限,刺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闭着眼睛听见了蝎斗惊喜的声音:“昼祈,你到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现身?”
                        透过指缝,我勉强看到在光晕的中央,一位老妇人端坐在雪莲上空,她的长发飘逸似雪,在金色的光芒中飞扬,脸上的纹路虽饱经风霜,却更突出了一双炯炯睿智的眸子。
                        “夜祀!”我禁不住失声大叫。
                        年迈的巫师听见了我的喊声,周遭的光芒似乎被刺痛了一般,渐渐衰弱下来。她从光晕当中走出来,来到我们面前。
                        她的眼睛灼灼地盯着我,我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蝎斗,许久不见,你都这么大了,明天就是一个小伙子咯!”昼祈看着我对蝎斗说话。
                        “是呀,”蝎斗上前一步低着头,有些羞赧地说,“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这位是……”
                        “她是我今天结识的玩伴,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了。”他边说边使劲地晃了晃我,“嘿,你说,咱们是好朋友吗?”
                        我看看蝎斗,没有说话。
                        “蝎斗,尊敬的小王子,”昼祈不紧不慢地说,“按照惯例,王的继承者将会到我这里来领取一个关于未来的预言;尽管你没有迟到,但现在你的事儿要放一放了。我有几个问题要先问一下你带过来的这个小朋友。”她的语气坚硬如冰,不容辩驳。
                        话音刚落,我和昼祈的四周就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界局,明晃晃的,坚固无比,没有任何声音和气息可以向外面传递我看见蝎斗在界局外不知所措地敲打着,说着什么,但我一句也听不到。
                        就在那一刻,我感到一束炽烈火网从背后袭来,连忙矮身躲了过去;紧接着,更多的火焰扑面而来,我不得不用我在夜祀那儿学习的寒冰雾气来阻挡;然而,火焰一簇接着一簇实在太强烈了,一不留神,一束火球咬住了我的脚踝,我吃痛绊倒在地,眼看着昼祈亦步亦趋地向我走来。
                        昼祈,北天大陆的占星师,居然长得和夜祀一模一样;法术的套路却完全不同,脸上也没了一团和气和慈祥悦目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她冷冷地蹲下身来,看着我的脸。
                        “轸幻……”我结结巴巴地说。本来想说谎的,但是星魅和我说过,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占星师的心智。
                        “果然不出所料!”昼祈严峻地说,“开门见山吧!有能力和蝎斗小王子一同登上这座雪山的,只可能是拥有王族血统的人;而见到我喊出夜祀的名字,无疑,你一定是南天大陆的王储!”
                        我感到喉咙发干,脊梁痉/挛;似乎有种强大的力在扭曲和撕扯着我的意志。昼祈那冰冷刻板的脸几乎要压到我的身上,她干枯的手掌擎着一束淬着酸液的火焰,掐住我的喉咙,而我,毫无反抗之力。
                        “原谅我不能放你回去,”昼祈严厉地说,“这机会一旦错过,将不会再来……你要夺取北方大陆的极昼骊珠,几千年来战役从未止歇过……”
                        那团火焰直逼我而来,忽然间翻滚着离我而去。一股强大的蛮力将昼祈推出去,我翻身起来,蝎斗正使劲用胳膊扶着我,愤怒地瞪着眼睛大喊:“放肆!住手!”
                        很显然,他用全身的力气撞破了昼祈的界局,闯了进来。
                        昼祈的脸扭曲着,在离我们三尺远的地方不停喘/息。
                        “做什么!”她大叫着,“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朋友!即使你是占星师,也不容许对王的朋友动手!”蝎斗喊得比昼祈更响。
                        “朋友?她承认是你的朋友了吗?”昼祈尖声呼啸。
                        蝎斗俯下身来,使劲摇着我:“你是我的朋友,对不对?对不对?你答应的……”
                        明明看到蝎斗很滑稽很可怜的样子,我却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我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住蝎斗的手:“如果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会成为……朋友。”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蝎斗连不迭地说,“要是再对她以拳相向,我会尽全力与你对抗!”他架势十足,两眼冒火。
                        昼祈立在原地。良久,身上的火焰熄灭下去,我听见她从咽喉里发出深深的喟叹。
                        她缓缓地走近我们:“我早该知道,预言是无法改变的,却犯了同样一个错误本以为熄灭战火的契机唾手可得,可一次又一次离我远去了……看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她把那支浅金色的笛子递到我的手上。
                        “拿去吧,”她说,“许多年以前,在王的陪伴下,一个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也来找过我,我认得这是她的东西……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5-08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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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这悲剧不再重演,大家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我只有一个忠告给你们:别碰别人拥有的东西,否则你们将失去一切。”
                          “这预言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儿也没明白。”蝎斗抓着脑袋说。
                          我接过笛子,紧紧地握着它。昼祈的这席话,至少有一点是清楚的:妈妈为了实现心目中的理想,曾经来到过这里。
                          临走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昼祈,”我说。
                          “什么?”她阴着脸看我。
                          “没什么,”我低下头,“夜祀曾经嘱咐过我,如果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姐姐,请告诉姐姐,她还活着……”
                          我说完便转过身去,没有回头。但却清晰地听到昼祈的眼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然而,她始终没说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谎言,明明容易揭穿,却总有人愿意一遍一遍地说,总有人傻傻地甘愿传达,也许,这是她们姐妹俩的一个约定,当知道对方的信息时,也许,就感觉在一起了。
                          昼祈满是银发的脸在我的脑海中幻化成夜祀的样子,在我的眼中不停闪现,我依稀记得她弃世时那安详欣慰的神色。
                          夜祀,夜祀……
                          都是我的错,然而,到底是谁袭击了她呢?
                          蝎斗背着我从雪山峰上步履蹒跚地走下来。
                          我伏在他的背上,他的身躯这样柔弱,几乎一压就跨似的;此刻却这样温暖和安全,在茫茫皑皑的冰雪世界之中踯躅。
                          什么是朋友呢?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一个朋友。
                          我有些累了,感到眼皮越来越重,与此同时,我的身体越来越轻,并且发现自己的手臂和身躯逐渐变成了透明色……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5-08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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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梦中醒来。
                            看到的是星魅。
                            我熟悉她的床的气息,淡淡的橘花香。
                            每次受了重伤,无一例外,我都会在这里度过;而救治我的星魅,脸永远这么臭“你醒啦?”她说,“最近你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是不是快要‘变身’了呢?”
                            “怎么是你?!”我惊异地问,“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庆典……”
                            “嘘……”星魅飞身过来捂住我的嘴,“笨蛋,嚷什么,你要出卖我吗……”
                            听她这么说,我便知道,昨天发生的,不是一个梦。
                            况且,我的脸分明还在火辣辣地疼,手心里依然留着从蝎斗背上透出来的淡淡温暖。
                            “我用你身上穿的这件礼服传送你回来。”星魅说,“就知道你这东张西望的乡下佬会走丢,我一早就对衣服施了监测术。”
                            我看了一眼扔在地上的华美礼服,它又脏又破,上面还沾着我的血。
                            星魅把它从地上拾起来,投进火里,霎时间,这件陪伴拥有一段神气经历和回忆的礼服在火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真后悔带你去。”星魅毫不掩饰地说。
                            “为什么?”我坐起来。
                            星魅用特别大的双眸凝视着我,然后,她闭上眼睛,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你都知道了,你监视我!”我忽然变得有些恼怒。
                            “我可不是故意的,刚才说了,那件礼服上施了法术。我总有权知道我的哥哥那么长时间杳无踪影,究竟去了哪儿吧?”
                            “星魅,你刚才叫我,‘哥哥’?”
                            她把头撇向一边:“只是随便喊喊而已,谁知道你将来会变成什么!”她有些心虚的样子已经没了方才的冷傲和孤僻,甚至还有慌不知措的可爱,让我几乎无法去责怪她先前的刻薄和擅作主张了。
                            “星魅,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星魅小声说。
                            “如果这世上有样东西,是你一直珍爱而愿意守护的,你为它会付出一切吗?”
                            “我才没你那么傻!”她干脆地回答,“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东西是值得守护的!”
                            “你骗人,你不喜欢战争,所以选择变成女孩,是不是?”
                            星魅听了,并不说话。
                            于是我接着说:“你的什么三昧真火、千岁寒冰,可以让我见识一下吗?”
                            “根本没有这些。那都是骗父王的,”她坦率地说,“我对于杀伤性的法术毫无兴趣,只喜欢研究治愈术和转换法!尽管如此,你的攻击术还是没我强,却一心想成为一个战士呢。”星魅的语气又一次恢复了揶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同时就听见了翼榷的声音。
                            他大踏步从外面走进来。
                            “轸幻,你准备得怎么样了?”翼榷开口问。
                            “准备什么?”我莫名其妙。
                            “呆子,今天是南天大陆的比武斗法日。”星魅提醒我。
                            “是啊,”翼榷来到我的床边,“每年一次的比武斗法日非常重要,所有武将的儿子都云集王宫。父王把这次比武斗法日看成是下一次圣战选拔的预演。如果你想参加战斗,这场比试不容错过。”
                            “知道了,”星魅替我回答,“轸幻上次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看他倒是顶想去呢。”
                            “那好,轸幻,你收拾一下,我在前殿的比武场等你!”翼榷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还愣着做什么?”星魅对我说,“时间可不多了哦!”
                            “我……我一点儿也没有思想准备。”我有些慌张地说,还要有一部分原因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思绪。
                            星魅一把我从床上拉起来,端着我的下巴,不由分说粗野地“噼噼啪啪”治愈我的身体,手到之处创口立即愈合。
                            “哎哟,你不能轻些么?”我嚷道。
                            “不这样你哪好得了啊??”星魅大声说,“小敲小打就这样叫,你待会儿等着挨打吧!”
                            “你咒我?”
                            “我是在预言!”
                            “你可不是占星师!”
                            “这种程度的预测还需要占星啊?”
                            就这样,我和星魅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争吵中,星魅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我就不去观战了,”星魅站在宫殿门口说,“省得又要费力抬你回来。”
                            “你就不能鼓励我一下吗?”我有些气忿。
                            “能做的我都做了。”星魅轻轻地说,“去吧,没头脑的轸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9-05-08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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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VELVE
                              比武现场设立在朱雀神殿的正殿。
                              当我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聚满了人。我不由地想起了北天大陆的“极昼庆典”,人们的热衷度几乎是一样的。
                              正在场上的是东方将军青龙鼎的儿子青龙危拓。青龙家族以尚武和强攻见长,旗下的战士个个武艺超凡,从来都是圣战中的急先锋和护卫。危拓200岁就完成变身,成为一员武将,在父亲的钦点下作为我们兄弟的陪练;切磋武艺。
                              正想着,我听见父亲叫到我的名字。
                              “轸幻!”父亲盛装立在云端,朝下鸟瞰着说,“危拓已经连胜了十一人,下一个由你上!”
                              “父王,”翼榷上前一步,“危拓已经战斗了多场,是否要休息一下呢!”我知道,那是翼榷想为我争取时间,每次比武前,都会把我叫到身边,授予制胜的玄机。
                              然而这次,父亲只看了我一眼:“危拓力拔山兮,当年北天雪莲山一战连破十道火焰阵杀敌无数,这等小仗根本无需休息;倒是轸幻,你已经休息得够久了,让我见见你最近修炼的成果吧!”
                              我只得来到场地中央。
                              危拓向我微鞠了一躬,他手上的金色的双月华在暗夜当中闪着荧光。小时候我曾经见过他一次,在与翼榷的比武中,以一招险胜。
                              比武场上,没有尊卑,只有强弱。
                              我尚未站稳,危拓就紧逼上来。那对阴冷的月华环贴着我的脸颊而来,我猫腰一闪,几根乱发齐根削落;金笛“天籁”在手,我奋力挡住了他的第二轮袭击。三招之后,危拓忽而跳开一步,飞身上柱,在我仰望他的一瞬,月华化为飞轮,边缘绽开锯齿向我飞来,我迅速画出五芒星守护盾飞轮撞在盾的中央“当”的一声弹出去,化为三个,再一次向我逼近。
                              翼榷冲我大喊:“别用同样招数,月华环有记忆力!”,我收起五芒星,用最快的速度向三枚月华直冲而去,月华锋利的尖端在我肩头擦过,危拓一愣,在场的人也发出惊呼。当最后一枚月华离我还有一尺之距时,我用在梦野森林里学到的一招喷出刺骨寒气,瞬间将它们全数冻结。透过冰雾,我飞到危拓面前,危拓反手一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我失去平衡从空中栽下去,危拓紧追而至,翼榷飞身拦在我们中间对危拓大喊:“比试到此为止。”
                              危拓落在地上,单膝跪下,对翼榷说:“大王子,如果结束的话,应是小王储赢了。”
                              父王走过来,严厉地对翼榷说:“是谁让你终止比赛的!”
                              危拓站起来,对父王说:“陛下,比赛并非擅自终止,而是已经结束。”他伸出一只手臂这只手臂从指尖起,完全被冻得结结实实,“小王储把握时机迅速出手,是我始料未及。”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极了。
                              我顺利地获得了圣战选拔的资格考试。
                              父亲屏退了众人,脸上似乎并没有赞许的神色,他面带严峻地对翼榷说:“下一个是你!”
                              “我不会和轸幻比的。”翼榷说,“他年龄尚幼,不是我的对手。”
                              “如果在战斗中遇到你这样的强敌,对方也会让步吗?”
                              翼榷看了看我,不言语了。
                              我俩站到赛场的两旁。
                              翼榷掌中的撼天长戟在我的眸子闪着寒光,我手中的“天籁”也不甘示弱。我们同时飞身,两簇光影顿时交织在一起,似两颗彗星在银河中追逐缠绕。
                              明知不敌翼榷,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在光影的明镜中,我眼角的余光映入父亲苍老而颓丧的脸庞……当他抬起手来的时候,我的心一个激灵……没等明白过来,翼榷就架起我一下跳开,滚落到地上,我方才栖身的地方,被惊雷炸成焦黑一片。
                              我顿时呆住了。
                              翼榷站起来,瞪视着父王。
                              我感觉到了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味。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愤怒起来。我的父亲和我的哥哥,他们恼羞成怒地对望着;而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翼榷冷冷地说。
                              父王没有理会,径自看着我说:“轸幻,过来!”
                              我没有动。
                              翼榷拦住我说:“别去!”
                              父王的眼睛灼灼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轸幻,你的父亲最后有一些话想和你说,如果你想听,就跟我来吧。”说完,他径自转身离去。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顾翼榷使劲抓着我的胳膊,三步并作两步跟了过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9-05-08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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