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历880年8月5日22时23分,新君士坦丁堡,圣宫,达夫纳宫。
“皇叔,深夜造访,有什么急事非要见朕吗?”巴西尔三世揉了揉眼睛,刚刚睡下的他被突然叫醒,精神还有些迷糊。
“打扰陛下就寝了,但这事非同小可,不得不深夜觐见,”福波斯亲王弗拉维·伯多禄·查士丁尼微微鞠躬,同时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左右,“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朕的传召,不许进来!”巴西尔三世喝退了所有的侍从和女仆。
“陛下,您可还记得二十五年前挂冠退隐后就一直杳无音信的马尔斯亲王和先帝夫妇?”
“马尔斯亲王,朕只是听过他的各种传说,却一直未能有幸一睹真颜,甚是遗憾啊!”巴西尔三世点点头,“至于先帝夫妇,朕倒是没什么印象了。”
“也难怪,二十五年前陛下还不记事呢。”
“这是一方面吧,”巴西尔三世叹了口气,“一个刚刚学说话的孩子是不会记得多少事情的。另外,朕从小到大记得的妈妈只有一个,兰皇太后,皇叔,朕这么说您能够明白吧?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起生身父母,但是还是要尊重事实,是兰皇太后把朕养大的,虽然物质生活说不上富裕,但是兰皇太后把她能够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朕,半点也不曾亏待了朕。这些,皇叔您都知道吧?”
“这些微臣当然记得,”查士丁尼点点头,“兰皇太后对陛下的付出有目共睹,可以说得上无微不至。”
“是啊,朕小时候怕黑怕打雷,是兰皇太后就抱着朕入睡,同时教朕要坚强才能成为一个男子汉;毛利爷爷的教育很严苛,朕受了责备想哭,也是兰皇太后安慰朕,告诉朕帝国的皇帝不能流泪;各种课程压得朕喘不过气来,还是兰皇太后一直陪着朕,夏天给朕准备降温的饮料,冬天给朕准备御寒的热粥;累了,她的肩膀是朕的依靠,苦了,她的笑容是朕的动力,朕要加冕了,她夜以继日地为朕亲手缝制礼服,”巴西尔三世回忆着自己和小兰的点点滴滴,“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不管如何,她永远都是朕的妈妈。”
“微臣明白,”查士丁尼点点头,把话题拉回来,“微臣之所以深夜还来叨扰陛下实在是因为事关重大。陛下,马尔斯亲王通过格鲁乌联络站同微臣联系了。”
“什么?”巴西尔三世激灵一下,睡意全无,“马尔斯亲王?他?他联系你了?”
“是的,看样子他一直都在关注局势的变化,”查士丁尼回奏,“他通过联络站联系我,希望能够和我直接通话,并且希望我协助他修复珀尔修斯号。”
“马尔斯亲王要回国了?”巴西尔三世喜出望外。
“是的,还有先帝夫妇,”查士丁尼顿了顿,“虽然做臣子的不应该妄议陛下的家事,但是先帝夫妇和兰皇太后……个中关系,实在是错综复杂啊!”
“皇叔,您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朕是你的皇侄,朕的家事也是您的家事啊,”巴西尔三世说道,“不过您说得对,一边是朕的生身父母,一边是含辛茹苦把朕养大的妈妈,不管是谁的恩情都是朕一辈子也报答不完的。皇叔,马尔斯亲王和朕的生身父母回国这件事,朕就全权交给您了,一切都由您来做主安排吧。”
“微臣遵命,”查士丁尼深施一礼,“微臣告退。”
查士丁尼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巴西尔三世内心是多么的纠结,老一辈的恩怨他不是不知道,新志夫妇与小兰之间说是夺子之恨也毫不为过,但是二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和母子之情又可以轻描淡写地略过吗?巴西尔三世非常明白,也能够切实体会到什么是“生恩不及养恩大”,也确实无法接受突然出现的生身父母,毕竟新志夫妇除了是他的生身父母,与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成为一国之君的巴西尔三世没有更多的交集了。
“万能而仁慈的主,朕应该怎么办呢?”纵然是天资聪颖的巴西尔三世也难以找到这一复杂关系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