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三次危在旦夕的结果
安托利欧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又是一次失足救了自己一命。
脚下的柴垛滑动解体的瞬间,他的瞄准角度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微妙的上移,也就在这时,浅色头发人影的箭矢呼啸而来,擦着他的头发飞向了村后。
“嗷呜…”一屁股坐在一堆冷硬的木头中间让他感受到了自从那年把父亲的花瓶套在手上玩耍时弄坏之后,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疼痛。但是现在没时间给他怀念那些无忧无虑的童年了,因为现在是自己来到潘德的两天之内第三次危在旦夕了,而自己前方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正有个光头大汉在…等下,他头上怎么插着一支箭?
粗制的箭穿过大汉的后脑,也不知是不是从另一边穿了出来,但是很肯定,从他瞬间瘫倒的姿势来看,他已经是个死人无疑。
大斧从他手中滑落,掉在了已经被踩成一滩烂泥的平整土地上。
按照常理,这时候敌人们应该士气大挫然后分崩离析不是吗?
那为什么敌人之中爆发出了一阵怒吼啊!?
他把眼睛转向浅色头发的人影,那人又一次拉开了弓,对准自己的方向。
人影松开了手,又一支箭向自己飞来。
“哒!”一面盾牌及时的挡在自己身前,还有那个个头不算高但是全身披挂的女人。
“走!”她向后推了一把安托利欧,巴克利人踉跄了两步,头也不回的开始跑起来。
“喂!别跑啊!掩护我一下!”女声焦急而无奈,她伸手想抓住逃跑的巴克利人,但是却没有抓住。
但是安托利欧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胡乱的放了一箭,恰巧命中了一匹刚刚从村民之中冲出的马匹的脖子,马匹向前跪倒,将骑手掀翻,骑手头部着地,当时就没了动静。
女冒险者借着这个机会赶了上来,抓住巴克利人的肩膀:“好了,现在可以跑了!”
在这样的混乱之中,安托利欧顾不上在乎是和谁一起逃命,只是低着头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村子周围的雪地里奔跑,女冒险者紧随其后。
女冒险者跑了几十步之后就扔下了头盔,并且开始解开绑住盔甲的皮带。但是皮带过于复杂和结实,她只好摸出一把匕首割断皮带,把胸甲随手一丢,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前面的巴克利人。
“我们…我们怎么办?”安托利欧虽然并没跑多远,可是毕竟不是什么运动好手,这短短的几十步已经让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跑就是了!跑出两三里格之前都不要回头!”女冒险者又推了他一下,几乎把他推倒在地,但是安托利欧还是保持住了平衡,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如她所说,顶着心脏爆裂一般的痛苦在寒冷的北方清晨跑出了大概四里格的距离,这已经是巴克利的学院内一般体育考核的最长距离了。
终于,跑不动了的他在雪地里就地坐下,看着女冒险者喘着气一步步赶上自己。
她已经把盾牌不知道甩在了哪里,身上穿着柔皮缝制的轻巧上衣,腰里仍旧带着那把斧头,上面粘着乱糟糟的红色物体。
“特…他们似乎…似乎是没有追来…呼…”女冒险者向后望去,确认没有追兵从村子的方向过来之后,和巴克利人并排坐在了一起。
“不行…我还得继续…继续跑,不然他们会骑马赶上的…”安托利哦想要站起来,可是两股之上的酸痛和冰雪的刺骨寒意让他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那您得扶着我,我可不想被迷雾山野人抓去当老婆。”女冒险者把手伸到安托利欧面前,让他扶自己起来。
“女士,不,小姐,您应该是来帮助我们的,怎么现在反而变成我帮助您了?”巴克利人又气又恼,但是仍然保持着对待女性基本的风度。
“医生阁下…医生阁下,我有个提议您想听听吗?”女冒险者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很遗憾,小姐,我不想听。”安托利欧终于卯足力气站起身来,咽下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口水,然后抓住女性的手把她也拉了起来。
“您应该听听!您看,现在我们两个人孤立无援,孤男寡女的,您要不要追随我一起冒险?”
安托利欧虽然不知道现在的情形和孤男寡女究竟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很希望自己听错了,这个女人昨天跑来村子里说要帮助村民打败土匪,结果现在却和自己一起仓皇而逃,他没有任何办法说服自己再和这个不靠谱的女冒险者在一起多待一刻时间。
“我会付钱给您的,您看,我在申德弗还有点产业,您要是愿意保护我,追随我,我就负担您的装备,而且每周付给您30个潘德金币如何?”女冒险家说着拿出自己藏在上衣里的钱袋,那个钱袋做工和她的头发一样讲究,而且看起来沉甸甸的。
至少她逃命时没把钱包也丢了…安托利欧叹了一口气,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也不想真的把她一个姑娘家扔在这荒郊野外的,更别提几里格外还有那些土匪的存在了。
“唉…好吧,但愿您还认得去申德弗的路。”
“这是自然,您跟着我走就是了。”年轻女性的笑容舒展开来,她把钱包塞回上衣,开始不紧不慢的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额…小姐?”安托利欧叫住她。
“嗯?”她回过头,冰蓝色的眼睛像夏日时珊瑚点缀的浅海。
“第一,我还不知道您的芳名,第二,您最好走快点,这里实在是不安全…”安托利欧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拿着那把借来的弓箭,现在看来,已经是自己的弓箭了。
“我的名字是阿黛丝琳,我的朋友们叫我申德弗的阿黛丝。”她又一次微微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