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不自禁的走向了白楼,刚好碰到正准备送药进去的使女,忙忙说到,“我来吧,刚好我要去找师兄。”
就这样,我端着那碗药,走近了楼主箫逝水的房间。
鬼使神差,我没有进去,躲在了门后,听着他们的谈话,只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师兄的事情,自小在师父手下接受调教,什么都不如师兄,可是惟有藏身术一时半刻师兄也是无法知道的。
“不必为我担心,我看到你母亲在那里等我。”说话的是躺在床上的男子,我看不到他的正面,只是觉得他虽正是而立之年,在那睥睨天下的豪情万丈中,隐隐约约又有些悲哀后悔和无奈,“我只是有些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可以见到她了。”
“父亲。”师兄的神色也是悲哀的,“我定答应你一定会从圣湖底就出母亲。”
“是我对不起她。年轻的时候已为天下最为重要,失去了珍贵的才发现天下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守护不住自己心中最爱。”说完这句话,就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们说得我只听懂了一些,似乎是关于师兄的母亲,我从没有听到师兄提起。
依稀只是觉得应该是一个苍而且淡雅的女子。
“谁?”脸颊一冷,一柄寒气逼人的利剑已经贴上了脖子,随即带起了一阵冷风,我瑟缩了一下。然而只是一瞬间,那柄剑已经收了回去。
“小苔。”师兄握住那把夕影剑,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刚巧过来,然后,然后。”我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清楚,“对不起啊师兄,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话的,我只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是谁?”有个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父亲,是我的师妹,小苔。”师兄无奈的接过我手上的药碗,“都凉了,你那藏匿的工夫倒是长进不少。”
我红着脸,羞怯的拉住师兄的衣角。
“让她进来。”那个细弱的声音又再次淡淡的响起。
我便被师兄带进了那间房间,见到了病床上的那个男子,被武林传说一代雄豪的人萧逝水。可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深深地吃惊。
那个男子,双眼深陷,神色迷蒙。
我深深地叹气,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英雄迟暮,红颜白头,都是这个世界上虽可怕的事情。
“你就是雪谷老人的另外一个徒弟?”他似乎很和蔼的对我笑了笑,只是看不真切。
“嗯。”我拘谨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缠绵病榻的老人,我竟然觉得害怕,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那是因为他的眼睛,茫然而没有焦距。
我看的心惊胆颤。
那是一个对生命以无任何牵挂的人的眼神,淡泊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