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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舍】枉离[正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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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lofter的文搬过来了_(:з」∠)_
是一直很想写的修真背景文
半架空设定,还是以战国为原型,漓秦即秦国,宣赵即赵国,和历史有出入。
quq本来只是想写个梗概流,结果越写越长,还写出连载?剧情还只交代了开头orz不行我要睡了
配合bgm枉·离食用
↓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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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儿了没,卿山,山上有塔 。从千百年前传下来的故事里讲,有被贬谪的仙人从上面堕下来过。”
“这卿山的‘卿’字,有人说原本是三点水的'清',也有人说是'天青月白‘的那个‘青'。早些年识字的也少,‘卿山’来'青山‘去,总归还是念‘卿’这个音。至于后来为什么都叫卿山了,我这里有一个说法,接下来就为大伙儿一一讲来。”
说书的装模作样地拿茶抿了一口,接着一扬眉一瞪眼,颇有几分神气,润完嗓子后他将折扇一收,在听客眼前晃了一回后开始讲起:“话说千百年前,有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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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原本就叫青山,虽然名字平淡无奇,上面却驻着一个声名显赫的门派。
门内弟子不多,门内长老也不多,但每年想入门的弟子从青山山头能排到山脚下,个个削尖了脑袋想往门派的大门里钻。
门内弟子总共三个:大师兄赵高,相貌俊秀出尘,但因性情阴郁,乍一眼看上去让人心胆生寒,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亲近之人;二师兄甘罗,清俊儒雅,但因生性淡漠清冷,也鲜少有人敢去接近;只有三师兄汤远长相可爱讨喜,性格跳脱开朗,于是汤远不出意外地成为人气最高的内门弟子,深得门中叔叔阿姨……呸,少男少女们的喜爱。他们三的师父也常常因为收了汤远而感到欣慰,辛亏有汤远这个会闹腾的来活跃气氛,不然每次他给大弟子二弟子授课,气氛都像上朝一样严肃得令人窒息。
赵高,是个牙尖嘴利的,甘罗,更是个牙尖嘴利的。赵高虽是个皮相好的,但那双眼睛生得太锋芒毕露了,眉间又凝着一股子郁气;甘罗平日里话也少,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生得再清秀也挡不住给人减印象分。这两个人又毫不自知,觉得对方脸色比自己臭,其实都是一样的。每次授课他俩像两个老奸巨猾的臣子一样你讥我讽,而师父他老人家就像在朝堂上无奈看着臣子搅和的庸君。不过辛亏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虽然说话刺耳了一点,但句句在理直击重点,他们课上剑拔弩张课下还能好好相处,授课的时候师父也就嗑着瓜子带听带观察,无聊了就把汤远的头发搓成鸡窝。
赵高是那宣赵的二皇子,一出生便被视为血煞凶星,送到了这青山上跟他求仙问道,宣赵上下、宫墙内外,牵挂他的也只有赵嘉一人,那里分明是他的家,却仿佛是青山之外的又一处异地。他每年只应召能回去几次,迎接他的也只有兄长,幼年时赵高还不曾察觉,等渐渐大了,总能知道什么。赵高刚被接回来还是个小奶娃的时候,天天拉着师父的衣角问他,“父皇母后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后来啊,就变成了:“师父,兄长什么时候能上青山?”再到后来也就不问了,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看着山门,等着谁的人影从山门前现出来。
他这徒儿要的东西不多,执念却深,他习惯于、也只能适应一尘不变的情感,重视自己每一个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人。并无过错,却不知是辐是祸。
青袍道人回想起那双沉郁幽深的瞳眸,暗叹了一声。
这不,四月初三,赵高下山的时候救了漓秦的太子,当时他身负重伤,赵高当时医术学得并不透彻,便火急火燎地带着那皇子御剑上山找他师父救治。以前师父曾和他说过,徒儿放心去山下野,头掉了为师都能给你安回来。他当时只是说句玩笑话,哪想到真有一天赵高会带个麻烦给他治。这皇子头还好好的,就是内脏都让人捅碎了,只吊着一缕气。他师父治了三天三夜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总算保住了威名。
“高儿,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第四日赵高从嬴政休养的房里出来,青袍道人伸手拦他问道。
“知道,高以前应当和师父提起过,这是我年少时的那位挚友。”他这会儿脸上正扬着笑,不是平日里那种或讥讽或自嘲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比三月柳梢枝头的春风还暖。
“但他也是漓秦的皇室,也是太子。就算你出了宫门,和宣赵皇宫的关系也是斩不断的。”
道人温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明明确确地透着一股冷意,他不是想浇自己徒儿冷水,而是真心想提醒他一句。
“不,师父,他是阿正,仅仅是我的阿正。他也应该是这样想的。近日费了师父诸多心力,徒儿惭愧,在此拜谢师父。”
他看赵高俯身向他一拜,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救人是我的本职,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样简单。今日做了桂花糖没?”
“早给您备好了,放在映芳堂的案上呢。”
听完这话,青袍的道人一溜烟就没影了。
赵高端着水盆出去又回来,打算给嬴政擦拭,发现那人已经醒了,正撑着脑袋看他。
“你伤还没好,快点躺好。”
嬴政闻言将手放了下来,重新挪进被窝里,他眼睛从刚才起,就未离开眼前人半分,等他拿着湿毛巾向自己走来,他才开口:“你今天这身倒是好看。”
他今天穿了一件绛紫色的长袍,样式较平日里复杂了些许,袖口还绣有云纹,平日里散着的卷发也用一根玉簪束起,衬得人多了几分贵气。
赵高轻轻干咳了一声,拿起一侧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盖:“少贫嘴,来擦脸。”
“你现在还不方便下床,等你好了我就带你去后山看看,青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景还是绝佳的。现在虽然已经四月份了,但山上桃花还没谢,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常爬的那颗桃树?后山的桃树虽然没有那颗茂盛,花却开得极好,等夕阳西下的时候,满山的桃花都铺满金辉,从花间看过去,就能看到流动的斜阳。”
“阿正,你是太子,自然不比我自由,我在山下,也看了不少世俗的烟火气,江湖高手知道的也多。这次刺杀你的我大概能知道是谁,现在下山还不安全,现在你下落不明,他们肯定在四处找你。眼下青山是最安全的地方。”
“阿正,好多年没见了,我……很想你。想的不只是你,还有曾经和你一起看过的千山万水。”
“我新做了好多桂花糖,除了给师父的,还给你留了一份。”
“阿正……”
他唤了好多声“阿正”,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意,到末了,他塞了一粒桂花糖在嬴政嘴里。
最后他道:“看来阿正还和以前一样。”
3
四个月后,嬴政的伤早就好了,也早已回了漓秦皇宫,但得空时便会来青山上看望他,有时还会长住,赵高经常会带他去后山和门派的各个处所转转,有时候会让他陪着自己一起炼丹、或者一起看书。
门派藏书阁里典籍众多,嬴政也是个看得进书的,有时常常就书中诸子百家的言论和赵高探讨。嬴政是典型的法家思想,处事果断决绝,讲求不别亲疏不殊贵贱,这点上倒是和赵高的思想有些一直。而赵高的哥哥赵嘉则是典型的儒家思想。身逢乱世,赵高常常担心自家兄长能否在这场天下纷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想起来赵嘉已经三个多月未上山了,不知道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让他抽不开身……
赵高心中思绪不宁,不经意间被炉火燎了袍子,被眼尖的嬴政急忙扑灭了。
“在想什么?”
嬴政用手抵了抵他的额头,用尾稍略上挑的双眼正看着他。
“无事……只是兄长快三个月未上山了,是不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阿正,你消息灵通,你布下去的手下可在宣赵打听到什么消息?”
嬴政的眼神凝滞了一会儿,而后缓缓移向旁边的香炉,伸手炉子离帘布挪得远了些:“暂未得知什么消息,嘉哥一向谨慎,如果出什么茬子事先也应该会做好防范。”
“是吗……”
赵高的声音渐渐隐没了下去。
刚才阿正的眼神,看似无意,其实是在刻意回避着自己。阿正在宣赵皇城内部安插了内应,对宣赵宫内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也应该能了解个七七八八,如果宫中没有变乱,那得到的应该就是“没有”的答案,有则反之,而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不想有这样的猜想,思绪却不断指引他往那个方向推断。
阿正知道些什么,阿正在瞒着他。
赵高想得有些出神,嬴政低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别多想,你再多出神几下袍子又该着了。”
“嗯好。”
赵高晃了晃脑袋,重新观察眼前丹炉下的火焰。
半个月前炼成的丹药还没试过效果……
这次能成吗?我这身体还能撑得了几次……?阿正要的长生药,炼法只能自己摸索,一一试来,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赵高伸手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下意识向右手的袖口里看去,只见他右臂莹白的肌肤上,铺着许多青黑色的骇人斑痕。
门派之所以能闻名天下,不光在于诸多心法绝学,更在于开派老祖曾成功炼制出一枚长生丹,服下后便能容颜永驻、与天齐寿。但老祖自己只炼制了那一颗,自己也并未服用,只因与天齐寿的福分,并非是凡人所能享受。那颗长生丹存放在清苍阁,除了掌门以外无人可以入内,掌门自己也无法私吞,而配方也并未流传下来。长生丹的名气已响彻天下,为了防止不轨之徒惦记,就说老祖已经服下长生丹登仙,开设课程教人炼丹之术,也只是教人炼些延年益寿的丹药,隐没了长生丹依然留存的事实。
赵高知道门内传授的法子炼不出长生丹,而嬴政要的就是与天齐寿,这药原本是要交由二师弟甘罗炼制,他知此事风险,便将摊子揽了过来。
他在炼丹方面天赋并不如师弟,加上之前嬴政的伤极重,需要的药门内几乎没有,之前师父救嬴政就已经耗了太多元气,他只得自己照着古书亲炼亲试。先前试的药和现在试的药一叠加,他很快出现了不良反应。
但他再怎么样,都不能让阿正去冒这个风险。
天下未定,为什么阿正这时候就开始急着追求长生?
难道他已经有了平定天下的胜算?
长生长生,长的是谁的生?
八月。
宣赵太子赵嘉失德,废太子之位,逐出甘单,改立赵迁为太子。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7-02 23:38回复
    正是流金铄石的时候,后山的深草已没脚踝,山上碧树参天,苍翠繁茂的枝叶依然挡不住日头,毒辣的日光就这样大片地倾洒下来,在地上排布成炽热的一片。
    这是嬴政停留最短的一次,七天不到便下了山,之后也只是差人给他递些消息,也许是目的达成了,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体贴入微。
    门派虽然名满天下,来人过往频繁,却也只是在外门频繁,内门清幽避世,弟子潜心修学,与外界联系甚少,与外门几乎没有交集,消息闭塞。一般来说等到外界消息传进内门时,外门弟子早在几个月前就谈腻了,连当饭后闲聊都不稀罕。下山是一条道,内门到外门又是一条道,内门弟子未经准许不得下山,从内门到外门又隔了一座山峰,赵高要想获得消息,便只能到外门去。他御剑之术学得精通,幼年时最先学会的便是这门法术,虽不常用,但每次运用都是游刃有余。这几月因要炼丹,他已好久未出过那成玉殿,虽然现在手脚并不灵便,但驱使御剑之术还是不成问题。只是路过湮池上方的时候要小心些。
    他每次见那湮池,都会无端地生出一种心悸之感。
    他御剑时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小心把握,保证剑身平稳。经过湮池时那滩如血的猩红伴着浊气向他影来,像是有神智一般要将他拉扯下去,他眼前一阵虚浮,整个人从半空直挺挺地坠了下去。
    环山萦绕的云气顺着他的身形向上飞驰,空气飞速流动的声音刺耳地从耳畔刮过,成玉殿的金顶在眼中无限缩小,最后隐匿在层叠的云雾之中。
    他蓦地清醒了,尝试掐诀施法让自己停止下坠,一双手却如被钉死了一般无法动弹,一阵钝痛蓦地从心头袭来,震得他眼前一片昏花。
    “死”这样一个冰冷的字眼,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无欲无求,对生死早已不甚在意,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强烈地想要存活下去。无数图景从他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原来除却年少时那些痛苦的经历,他还有这么多令人贪恋的过往。
    两峰之间是万丈深渊,底部是禁地湮池,也是给罪徒处刑的地方,掉下去便是灰飞烟灭。
    “你是有罪之人。”
    “一切都是因为你的罪。”
    端肃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像是空旷的洞天里冰棱击砸在石板上的声响,毫无情感起伏,却震得他胸中停滞。
    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进这湮池。
    湮池翻腾的热气已经扑到了他的面上,袖口蓦地一紧,一个青袍道人拉起他的袖子,拽着他整个人往山顶飞去。
    道人见他身上已被树枝刮蹭得伤痕累累却毫无知觉,扶好人拉开袖口一看,心下明朗地令人心战。
    他闭眼不敢去面对师父的神情,眼里不知是劫后余生的感念还是无法言说的刺痛,在。
    耳畔那个声音依然在不依不饶地向他说道:“你是有罪之人。”
    炼长生丹一事内门只有甘罗和赵高知道,嬴政之前曾赠重金让甘罗炼丹,被赵高揽了下来。炼丹一事风险巨大,若师弟因此丢了性命,对他来说实在不值当,他是背负着家业的人,身上担子沉重,不该冒此风险。而且赵高是嬴政的亲近之人,他自己也心甘情愿替他炼丹试药。
    最近赵高经常夜半前去藏书阁翻看典籍,通常到了三更灯还亮着,白日里精神也有些恍惚,对周围的感知也愈发迟钝了起来。师父隐隐猜到了原因,但一直不肯确定,这次看到他手上骇人的斑痕才确定下来——这孽徒果然是在炼长生丹。
    他已在门口跪了三日。
    赵高跪在殿前叩首,身前的石阶已落上血红,一场大雨又倾盆而下,浇得他面色青白身躯战栗。
    “师父!徒儿知错了!但嬴政我必须得救!这不是长生丹,这是救命药啊!”
    他想通了,他早就想通了。
    嬴政要那丹药不是为了长生,而是为了救命啊!四月前那次重伤根本就没被治好,如今已有复发的趋势,之前他便发现嬴政有些食欲不振,不时还有咳血的症状,若是再进行到下一步,要的便是嬴政的命。
    “是他的命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你为了救他,就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门派与宣赵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就不该让他活到现在!私炼长生丹本就为门派禁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温文尔雅的师父这样盛怒,那抹青色的道袍在暮雨中深了颜色,映在眼里是彻骨的冷。
    “你知不知道放他回去就是放虎归山?你救他,威胁的就是宣赵王室的性命!嬴政是帝星一事,我想你早就一清二楚了,嬴政不能登基!”
    赵高抬头仰面,任由雨水冲刷自己额前的血口,他神色微怔,继而像大彻大悟了一般道:“哦?高儿还真不知道。不过这还正合我意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0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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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宣赵皇室和我还有关系吗,我想认他们,他们愿意认我吗?十多年的不闻不问,我已经死心了哈哈哈哈哈,他们覆灭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天下苍生都和我无关,我这个人只谋私利,自私的很呢。”
      “他们处心积虑地想害死我,鸩毒、陷害、沉水,什么法子没用过?我如今想要他们的性命,又有什么过错?”
      他在雨中笑得癫狂,心中存在了十多年的伤疤就这样被人揭开,他那些不断积攒的痛苦和悲泣,最后化为了对年少的自己嘲笑和讥讽。他还记得十多年前那片血色的铭旌,记得蝶影在他掌间覆灭,听见妇人不顾形象的斥骂,看见了男人拥着女子从他身边走过时那厌弃的神情。他好像还在饮十多年前那杯被人做了手脚的新月笑,嘴里火烧火燎得干涩,腑脏像是被人刺穿了似得疼痛难忍。
      “那赵嘉呢?赵嘉也是皇室。你要他怎么办?你甘心他做一个亡国贱俘?或是死在嬴政的刀下?”
      赵高不言。
      那话刚出口的时候,他便想到了这点,只是他的路已经走死了,他站在路口,回首不见来路。
      嬴政活,宣赵灭,赵嘉死。宣赵存,嬴政死,赵嘉活。
      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让他活,让他们活。
      他咬了咬银牙,眼神笃定道:“两个都救!”
      “那你还真是信得过你和嬴政的情谊,你真以为自己能求得一个万全之法?这炼丹的药材都是引人入魔的邪物或毒物,偏偏都要亲尝断味,最终你不是当即毙命,就是走火入魔。”
      “现在赵嘉被定罪谋反,携随从百余人被围困于江决青城塔,弹尽粮绝。你知道这是谁促成的吗,都是你的好阿正一手促成的,真正有德行的皇子因不受宠而被罢黜,现今要被亲生父亲逼死在江决。而酒囊饭袋却成了太子,在一众朝臣前耀武扬威。是你的嬴政暗中操纵,使父子离间,君臣相间。这些你都不知道,这都是你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由你自己吞咽。”
      “从今这鼎就由我收了”
      “可是师父啊……丹已经炼成了……嬴政也已经吃下了。”
      丹成,入魔。
      八月初五那夜,素来不沾尘世烟火的青山上火光四溢,巍峨的殿宇在杀戮浸满了血色,飞檐上,云彩践踏着凄厉的嘶喊声向天际拓散。
      四周弟子大多倒伏在地,只有几个能握得住剑的还站立着,他们手上长剑大多断折,身上血流如注,青白色的道袍被血污浸染,从裂口间露出几片已经撕裂的血肉。
      挡、挡不住的。
      为首的弟子眦目欲裂,呼吸压抑不住地急促紊乱,眼见堕世的修罗嘴角勾起了一抹癫狂慎人的笑意,向着殿前那人走去。
      “高儿。”道人轻声唤道。
      绛紫衣袍的道人满身血迹地从满地横尸里走出,扬起刃,继而毫不拖沓、利落地朝着青袍道人挥刀。
      他的眼里尽是嗜血的猩红和无法抑制的癫狂。
      也许这就是命属血煞凶星之人该有的样子。
      tbc.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9-07-02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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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新人都是大佬,确认无疑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9-07-03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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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眼看成了张居正X赵高?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7-03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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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挺好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7-04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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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五,青山大变。
              他再踏入山门,已是大雪纷飞,那夜的尸山血海,好像只是江湖人口中的一场幻境。
              那夜好像死了很多人,眼前好像闪现出许多面孔:或年长或年少、或熟悉或陌生,都一一焚烧在那片火海里了。成玉殿前不再有年轻的道童一声声喊着“师兄”,山门前不再有青蓝罩衫的弟子笑脸相迎,上青山的人不再从山头排到山脚,路上只有一个弟子瘸腿步行,在离山前回头凝望一眼。行到中途,与上山的赵高撞了个照面,弟子用熏哑了的嗓音喊道:“师兄!”
              “还好……还好你还活着。甘罗师兄不见了,清云长老殒命,就连大师兄你也下落不明……剩下幸存的弟子走走散散,最后也只留下我一个。飞重塔倒了,宣赵的国运也就散了;成玉殿塌了,青山也就完了……完了……完了,都完了。”苦痛和悲怨顺着他脸上的痂痕淌下,化成苦浊的鸩酒,嘶哑的声音破碎进风里,被吹得粉碎。
              “家母年老,还需要人奉养……早知如此我还求什么长生丹,白白耽误了陪伴她的日子!我在这里苦修了三年,什么都没得到,到最后也救不了母亲的命……但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啊!”
              他奋力咬牙道:“复兴门派……查出真凶、铲除贼孽、报血海深仇!师兄,一切都……交给你了……”
              那是双充斥着隐忍和悲愤的黑洞双眼,如烙印般烧在他的脑海里,他几年后都忘不掉那个眼神,那是道无形的枷锁,从手腕处拷上,束缚住了内里的灵魂。
              “好……终有一日,我会清算这笔血债!”
              他眼前好像燃起了滔天的火光,似乎是那一夜成玉殿前燃起的烈火,西南突然传来了砖石倒塌的巨响,飞重塔荡然无存。
              他垂首,手上竟沾满了鲜血。他一人站在尸骸间,分外寂寥。
              这场景在他梦见过几回,每出现一次便淡化一分。只有这一回分外清晰,像要深深印进他的脑海里。
              “你是……有罪之人。”
              八月。
              他睁眼时环顾四周,入眼的并非寻常见惯的陈设,而是一角玄黑色的衣袍。来人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另一手执着汤匙,褐黄的液体在汤匙间流动,散发着微苦的药香。
              那人旁边站着的……是御医?这递过来的好像是汤药,这是要喂我喝?
              可我不是洗漱完便在房内休息了吗,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弟子居室,更像是……皇宫!漓秦尚黑,那便是漓秦的皇宫!
              喝药不免牵动身子,他只仰了仰身子,胸腹便一阵绞痛,背上的伤痛也在意识清醒后骤然放大 由浅入深地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要杀我?我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师父师弟是否安好?是不是兄长出了什么事?
              他脑中一片空白,唯独恐慌在无形间迅速蔓延。
              适时那只替他拭干了嘴角的手将他按进怀里,胸膛的温度自他发顶传至心间,晕化开一片令人心安的暖意。
              不需仔细确认,便知来人是谁。
              “你总共喊了七次皇兄、三次师父、七次阿正,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应该只想着我?”
              “阿正……阿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兄长有恙,才会有人来取我性命?”他无措地抓住嬴政的衣袖,喉间鲜血上涌不住咳嗽,在嬴政的搀扶下才稳住身形。
              “听话,发生了什么你还不需要着急知道,时间还长,等你身子养好了,我慢慢说给你听。你现在是安全的。”
              玄袍的男子一边轻抚着他的墨发,一边将他攥得发白的手慢慢伸展开来,他左手握住赵高冰凉的五指,继而扣得严丝合缝:“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能一直安好。”
              “睡吧。”
              确认怀中人已经沉睡,嬴政才将他放进被褥,他起身穿鞋向屋外踏出,旁边的侍从也一一跟上。
              “殿下这是要走了?方才这位公子并未察觉,殿下对下官可还满意?”
              从帘后走出一名霜发医者,正是刚才站在榻侧的御医,他走路时步态蹒跚,行步止时却能从鹤发下看见一双清明的眼瞳。
              嬴政颔首:“务必让他将八月初五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下官领命。”
              三日后。
              辰时探子来了消息,嬴政听完后便回了东宫。见赵高正光着脚坐在荷花池畔,嬴政让侍女从殿里取了床被褥,将赵高从脚到头包了个严实,拦腰抱到榻上。
              赵高伤没好,没劲和他折腾,苍白的面色被捂得也有些发红,他揭开被褥,对上嬴政那双暗藏喜色的眼眸,气若游丝道:“阿正今天很高兴?”
              “是,听了几个好消息。看来还是瞒不过你。”
              “什么消息能让你这么开心?”
              “你问这个不如先回答一下,伤患带病下床该如何处置?”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8-11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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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悉听尊便,”赵高眼皮有些沉重,回话时已经半阖,他轻轻搭上嬴政的手,捏着他指上莹润的扳指,“和宣赵那边又什么关系?”
                嬴政鹰眸微不可察地一滞,旋即和颜悦色道,却一直低垂着眼帘:
                “嘉哥并未落入赵偃手里,在青城塔率领剩余部下突出重围,现已转危为安。宣赵若不容他,我漓秦也算个好去处,我这般高兴,其实是替你高兴。”
                “嘉哥现在无恙,你总算可以安心了。你安心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宽慰。”
                赵高墨瞳微转,将头埋至他的肩窝嗡声:“谢谢阿正。”
                嬴政低头,在他发上落下一吻。
                “睡吧,本宫乏了,该睡了。”
                赵高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他这样了解嬴政,自然能从细微之处品出别人得不出的意味,嬴政答话时的反应已经让他心凉了大半。
                嬴政在说谎。
                嬴政口中有关赵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他只能往反方向猜。
                前些日子他从甘罗那里听到消息,赵嘉被罢黜,改立赵迁为太子。赵嘉之前是太子,也是未来的君王,他唯一的竞争者嫦姬的儿子赵迁,嫦姬深受宠爱,赵皇昏庸,赵嘉的位置岌岌可危,那他便要想办法保住太子之位。如此,若能在嶂泽一役大获全胜,在朝野中就能获得威望。只是前一夜赵嘉制定的计划被敌军提前知晓,援军半道遇伏,十万军士被围困,而军中副将已提前窜逃,最后赵嘉被俘,十日后得救出逃。而赵嘉通敌叛国的消息已传遍朝野,宣赵出兵追捕赵嘉,将其围困于江决青城塔。嫦姬是漓秦奉常齐蘅之女,后来齐蘅定罪斩首,族人贬为奴隶,嫦姬成为一介歌女,后因相貌出挑被送予赵王偃。嫦姬心狠手辣,曾暗中推动了多起案件,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这么过火,直指当朝太子的性命。母凭子贵,为废太子就要葬送十万军士的性命,她视十万人的性命如草芥,那么区区一个赵偃,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他更知道,早年嫦姬,是从嬴沂府上出去的。
                他闭眼前看了看手腕处的斑痕,一双眼瞳漆黑如墨。
                他不知道他所处的怀抱里,那颗心能否被他捂热。
                他也不知道他和嬴政什么时候到了这种需要相互隐瞒的地步。他们彼此过于了解,赵高知道的,嬴政自然也知道。
                他们此刻是在拥抱,但下一刻便看不见彼此。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8-1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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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9-08-11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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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写的剧情好好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9-11-17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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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什么时候继续更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09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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