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金光瑶跟着蓝曦臣回到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来到寒室,什么别的事都不干,就抽出朔月横放在寒室的桌上,眉眼间有深深的痛色。他用洁白的袍袖轻轻地拭去了剑刃上的血迹,一不小心袖子被划破了,蓝曦臣也毫不在意,只是看着朔月雪白的剑锋,嘴里喃喃地念叨着:“阿瑶,阿瑶……”过了一会,他好像突然醒悟了似的,取出裂冰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金光瑶一惊,他要吹《问灵》!他急忙用尽全身的力气往旁边一躲,险些被强力的旋律吸过去。蓝曦臣的裂冰便召来了另一个孤魂野鬼。
“来者何人?”
听到答复后,蓝曦臣微微皱了皱眉头,而金光瑶则睁大了双眼。蓝曦臣随后吹道:“可知金光瑶在何处?”
“……不知。”金光瑶在旁边听着,松了一口气。
“唉……”蓝曦臣垂下眼睛,一挥手驱散了那个魂魄。
金光瑶快速跑过去,在寒室外截住了那个魂魄的去路:“成美,你……”
“喂,小矮子,如今既然我们都成了魂魄,你就别再叫我成美了好不好!”薛洋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金光瑶没有在意“小矮子”这个称呼。
“怎么会在这儿?”薛洋轻蔑地笑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听说你被蓝曦臣捅死了,便赶到观音庙,结果人都走了,你的尸体还被封起来了,我就来到云深不知处找蓝曦臣,我很想为你报仇你知道吗?想不到遇见了你。你跟着蓝曦臣跑这儿来干什么?你不怕被他再……”
“成美……二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
“不是故意的?!还有不小心杀了人的道理吗?小矮子你怎么死了一次反而变善良了啊!我不管,伤害你就是不行!”薛洋说着,转身离去。
金光瑶扶额,心想:薛成美还是那么执着……
他转过头来看看蓝曦臣,蓝曦臣望着裂冰和朔月一直在发呆。金光瑶以前从没有看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即使是云深不知处被烧或者蓝忘机受伤醉酒闭关都没有让他这样过。金光瑶有些不忍,想要过去告诉他自己不怨他不恨他,可是想了想又犹豫了。在暂压蓝曦臣灵力的时候,他们俩就闹翻了脸,蓝曦臣甚至和他单方面割席断交,观音庙自己还脾气失控,这样和他说话实在是太尴尬了。犹豫来犹豫去,金光瑶还是没有让蓝曦臣知道自己就在他旁边,而是在寒室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住了下来。
“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昔日的仙督竟然落得这样的地步……”金光瑶自嘲地嘀咕道。
第一天,蓝曦臣看着朔月发呆。
第二天,蓝曦臣不停地吹奏《问灵》,弄的金光瑶不敢动一动,生怕一动了就会被召去问灵。
第三天,一无所获的蓝曦臣开始闭关,整日坐在寒室里,饭也不怎么吃。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蓝曦臣日渐消瘦,但却仍旧执著地一遍遍吹奏《问灵》,就像蓝忘机当年那样。薛洋满脸笑意地找到金光瑶:“小矮子,泽芜君这样可都是我一人所为,解气吗?”
“什么?”金光瑶有些吃惊。
“我给你躲着的地方呀设了一道防护界,只要你呆在那里就不会被召唤出去。泽芜君可想要你的魂魄啦,问不到他就会永远地问下去。我还带了点尸毒粉,都撒给泽芜君了,是可以慢性杀人的。你若不想吸进去伤害了你的魂魄,给你解药。”薛洋把被蓝忘机捅死的时候身上藏着的解药给了金光瑶一半。
“……多谢。”金光瑶皱了皱眉,“这尸毒粉多久把人杀死?”
“差不多……五年吧。”薛洋哈哈大笑,“小矮子你真的应该感谢感谢我了……”
金光瑶看着薛洋大笑的模样,心道:谢谢你是要谢谢你,可是伤害二哥我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