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原地站了片刻，便将双手插入口袋，面不改色朝电梯走去。可来自中原中也先生口中的“受孕”这两个字，已在心中埋下了忧虑。
在出任务的时候，他曾经见到过受孕的Omega，相较于一般的人，那些绝对是更为脆弱与不堪一击的，行动不便的他们甚至无法像常人一般逃走。不能变成那样……如果变成那样的话……似乎就与能让太宰先生认可的强大再也沾不上边了。
不过……Omega本身似乎也……
想到这，芥川不甘心的握紧了藏在口袋中的拳头。
半个月前，当芥川从睡梦中醒来，便发觉了身体的不对劲，那是一种他不懂如何形容的感觉，像凭空生出的一种干扰，陌生而强烈。那天早上的行程是与太宰先生前去剿灭一家其他势力的地下赌场，芥川几乎咬碎了牙，爬下了床，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摇摇欲坠的走进电梯，按下负二层，前往计划预定碰面的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停车场。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地下二层。
当电梯门向着两侧徐徐打开时，太宰治冰冷的声音已从人群的尽头传来：“你迟到了两分钟。”
太宰的话唤醒了芥川有些模糊的意识，倚靠在扶手上的芥川握紧了拳头，紧绷着全身的肌肉，走出电梯，人群为他让出一条道来，可他感觉到人群的目光似乎在瞬间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像针刺一般难受。
太宰治背立人群，直至芥川艰难缓慢地走近，才终于回过头，他没说话，可那绷带缠绕下仅露出的那只左眼中已带着凶光。
“在下迟到了，非常……抱歉。”对于太宰治的责骂和责罚，芥川从来不会求告，何况这一次自己确实迟到了，犯错便要受罚，合情合理。
太宰治在港口黑手党中名声开外，往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敢在太宰治发怒时插上半句，可这一次，有人忍不住开口：“太宰先生，这好像是……”
那人没说下去，因为他突然想到，身为Alpha的太宰先生，应当比他这个Beta更为清楚，这空气中满满的信息素代表着什么。
“…………真是够了。”太宰治终于开口了，揉了揉额前微卷的头发，口吻似乎既愤怒又无奈，“已经不指望你这样的成为什么Alpha，现在居然连Beta也不是么？”
芥川坚持着一丝清明，聆听并分析他所听到的话，慢半拍的，突然陷入震惊之中，太宰先生在说什么？他的意思是……自己，是Omega吗？
“迟到了两分钟不说，你这副样子，是打算怎么出任务？”太宰治冷漠地发问。
芥川立也立不稳，无从反驳，涨红了脸，只能羞愧万分的挤出几句重复的话来：“非常……非常抱歉。”
他再次让太宰先生失望了。这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了，事实证明了他是真正的**，他是一个Omega，一种脆弱的，无能的，压根不该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存在。
面对已顾自陷入绝望的芥川，太宰治却根本不打算一笔带过对他的口诛笔伐，轻快的口气却带满了恶意：“太棒了芥川君，我和大家，上百个人，集结在这等候你一个，而你只是带来一句，你去不了！真的是……你拿我们开心闹着玩吗？”
“太宰先生……”或许是因为身为Alpha，对Omega天生便有几分保护欲，有人再度开口为芥川说话，“这种情况，不也是没有办法吗……”
“计划就是计划。”太宰治的声音冷酷且掷地有声，不容任何人置喙。
芥川听见他的声音，像从绝望中被唤醒，急切想要证明什么似得，眼中竟再度燃起了坚定，咬牙道：“太宰先生！在下……可以。”说着，他甚至往前踉跄了几步，“区区小事，无……无法阻挡在下……”
目光如炬的芥川用意志力支撑着身体，朝着为出任务而准备的车辆走去。心里反反复复念着一句：上车！上车！
上了车，到了目的地，杀光他们，一旦任务完成，太宰先生便会重新审视自己。
错身而过之时，太宰治也随之转身，目送芥川似得，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然后给人群留下一句“都在这等着”，便毫无声息地朝那个不服输的背影跟了过去。
浑身发抖的芥川到达了黑色轿车旁，拉开车门便似乎花光了全部的力气，双腿发软，只怕松开车门便会跌倒，他正试图缓口气，便听见身后来自太宰治的命令：“上去。”
芥川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便勉强迈开一步，却实在没有能使上的劲，狼狈跪倒在了车门边，半天爬不起来。
此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领，后颈感觉到些微触碰，全身瞬间过电一般，芥川抖得愈发厉害了。
一群西装革履的黑手党罚站在原地，默默看着他们的上司，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太宰先生，仿佛拎着一个垃圾袋一样，将细瘦的芥川君丢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跟了进去，并关上了车门。
人群交换着眼神。
那……那个
太宰先生该不会是要……
不不不……这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好歹……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志……不不不……太宰先生还没有恶劣到这个地步。
……
……吧？
就像回应众人心中不安的疑问一般，连车窗也漆黑的黑色轿车中突然传来一声急喘——“啊……太宰先生！”

赤鸡啊啊啊

顶

身体仿佛有千斤沉重，芥川被拎着后领弄进车子，伸手想要扶住座椅的皮具靠背，却使不上力气，没用得跌坐在了地上。
对芥川而言，比起身体的异样，最糟糕的是，这副丢人现眼的无能样子，全部落在了身后的太宰先生眼中。想到身后那人一定已经露出万分鄙夷的眼神，芥川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这世界里连灰都不要剩。
而不同于芥川那被害妄想一般的想象，太宰治此刻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把芥川弄进车里他便也好整以暇地架起一条腿坐了下来，并顺手关上了车门：“芥川君，你知道自己给大家添了多少麻烦吧。”
“是……”
“以及，给我。”
芥川控制住打颤的牙关，几近咬牙切齿地回答：“万分抱歉。”
太宰治的口吻平铺直叙，音色没有太大起伏，让人觉得他此刻并没有带任何的情绪：“生理上的原因也好，其他也好，成天找借口的**我不需要，港口黑手党也不需要。没有这点觉悟的话，还是早点滚回家去吧。”
撑着身体的芥川握紧了拳头，不甘心，却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说辞。
不。语言是无力的，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做给他看，才能证明。
见一旁的芥川忽然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向苍白的脸上浸染了些许红色，太宰治沉默了下来，对于这个少年他太了解，自视甚高，同时却也极端的自卑，来自自己的一句不轻不重的指责，能让对方自我否定到极点。可在太宰治看来，少年最为出色的地方也在此，一切加诸于身心的伤害，都能被他转化为自我强化的能量，始终挑战自己的极限。
只是这一次，面对来自身体的背叛，毫无准备的他实实在在的一败涂地。
放下架起的左腿，太宰治无声叹了口气，不再多想：“……算了，赶紧把这棘手的情况解决了吧。”
芥川听到这句，心里忽然没了着落，太宰先生这是原谅了自己么？跟以前对比，这一关过得不可谓不轻松了。
“裤子，脱了。”
芥川愕然，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同在这狭小空间里的太宰治，地下二层照明的白炽灯透不进车窗，太宰治整个人坐在阴影中，带着几分不耐烦，催促道：“听不懂吗？快点。”
一向对太宰治言听计从的芥川，此刻却是一动不动。从刚刚到现在，芥川一直极力去忽视身体的反应，下身是什么状况他不用看也能想到，定是非常的狼狈不堪，要他脱掉裤子，把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在太宰先生面前——仿佛将他的自尊丢进泥地里，还嫌不够的跺上几脚。
“真是……我可是很忙的。”太宰治知道对方是打定主意装死到底了，抱怨了一声，单手就拉着芥川另一侧的手肘，将他从地上捞了起来。从身体接触的瞬间芥川便开始剧烈的发抖，等到回神，已仰面躺在了后座。车内的空间太过狭隘，身材高挑的太宰不得不伛偻着身子单膝跪在皮座椅上，用膝盖托高了芥川龙之介的腰，他的一只手还缠着绷带挂在脖子上，却不妨碍他另一手轻松的将芥川的裤子扒了下来，不出所料的，那里已是湿得一塌糊涂。
太宰连让芥川难为情的时间也没给，拉下裤链便挺身进入。
“啊！——太宰先生！”芥川的眼眶徒然红了，像秋末的野草被点了把火，一直压抑着的欲望如火浪凶猛袭来，激得他不住小幅抽动。
“喊吧，是还嫌不够丢人么？”已把坚挺深深进入了芥川炙热体内的太宰治在逼仄的空间中小心脱下西装外套，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后便随手扔在前头副驾驶的皮质座位，打开翻盖手机瞥了眼时间，又将手机也随手扔在了西装外套上，“那家地下赌场每个月的盈余会在七号的八点二十分运往别处，如果快得话，还能赶得上。”
此时芥川的黑色风衣和衬衣还都穿在身上，只是因为此时腰部抬高的姿势，全堆到了腰上，唯有裤子被完全褪了下来，露出了常年不见光而苍白，又因病弱而细瘦的双腿。而太宰治方才毫无预兆的进入，让不习惯情事的身体此时紧紧绷着。
“速战速决，不准发出声音。”太宰治说完，单手扣上腰，正准备动，见满脸通红的芥川忽然抬起双臂，狠狠的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以确保自己不发出声音，一时没忍住，无声地笑了下。
这平日里从不曾有，转瞬又逝的温柔，芥川却没有察觉分毫，此时此刻身体无处不是剧烈的快感，光是要压抑住喘息，便已经让他无暇再顾及其他。
当太宰先生的贲张递送在销魂的所在，从未体会过的巨大的快感好似十几米高的巨浪，将理智拍碎得渣也不剩。可就在这种时候，芥川仍旧凭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始终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口鼻，得不到抒发的情感便好像另寻了出路，化作晶莹剔透的泪水，从眼角不住的滚落，很快便把两侧发灰的鬓发也打湿了。流了太多泪，芥川的双眼也布满了血丝，有些恐怖的大张着，在巨大的快感中，漆黑的眼珠几乎倒翻。
“像只落水的狗似得，真难看。”太宰垂眼看着他，喃喃低语，可身下的动作却一刻不停，一次次插入都用力到发狠，好似偏要击溃自己身下这人的信念一般，“往后没有旁人愿意帮你，你该怎么办呢？”
“既然是个Omega，那就只能退出黑手党了。像个平常的Omega，找个归宿，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太宰说着说着，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口吻越来越低沉和阴郁，他有些走神了。
这么久以来，他对芥川龙之介一直给予厚望，他的异能力和意志力，都远远优异于常人。只要多锤炼几年，他终将成为港口黑手党中数一数二的战力。
他最为得力的下属，最为得意的弟子，他一手打造，完美无缺的，芥川龙之介。
可惜……不会有了，那一天。
“不。不行。”
微弱的，仿佛从喉头里挤出来的两个字唤回了太宰治的心神。被他按倒在身下的芥川，不知何时已松开了按住自己口鼻的手，一边淌着泪，一边沙哑的发出声音：“在下，不会离开。不会退出……港口……黑手党。”
太宰凝视着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个有些令人发怵的笑容：“不错的回答。”
他突然伸手探进芥川的衣领，握住了方才不曾触碰的纤细脖子，用力到几乎都要将芥川的脖子给扭断了，俯身下去，尖利的牙齿刺入了后颈的皮肤，唇齿间弥漫开的血腥气息，让人兴奋到极致。
此时的芥川被无边的欲望吞没，哪里还有痛觉，视线模糊中见到太宰先生俯身下来，只觉得像被拥抱了似得，突然就泄了身，不住的抽搐。
……
人群罚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今天还出不出任务，是不是可以解散了？此时安静很久的黑色轿车那终于有了动静——后座的一面车窗摇了下来。
“都过来，准备出发。”按下车窗的太宰治的表情稀疏平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众人顿时都松了口气，果然……
即便是太宰先生……也不能把他往这么没下限的方向想呀。刚刚真的是得罪了！太宰先生！！
抱着对于上司胡乱揣摩的愧疚，黑手党的人群纷纷各就各位，跑向各自安排好的车子，而距离一近，信息素的变化，便无从掩盖而格外清晰。
今日出任务的路上……港口黑手党的大家都格外的沉默……与表面的平静不同，每个人都在心中大声呐喊……
标！……标记了啊！！
在！在地下停车场！
……工作用的……轿车上……
太宰治……
何等的人渣啊。

“所以说……说来说去，就没有人同情一下我吗？”
Bar.Lupin昏暗的灯光下，威士忌中的圆形冰块被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一下下的按着，手指的主人太宰治此刻一改在下属前的冷酷面貌，伏在吧台，枕着那只缠满绷带的伤臂，对着左右两位好友大声哀嚎。
饮了口橙汁，坂口安吾毫不客气的回答道：“没有。”
太宰不死心的转向左边：“织田作呢？”
织田作之助一如既往的状况外，迷茫的歪了歪头：“同情什么？”
“……”太宰单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头发，“所以说！我悉心栽培了这么久啊！那倔驴一样的脾气，一言不合就暴走，从来也没让我省心过，到现在……甚至变成了个Omega！添乱啊！以前对他的计划都得重新考虑了啊！”
“那只说明你的计划本来就考虑的不够全面。十六七岁的阶段本就该有所准备吧，那孩子也就罢了，你好歹是过来人。”坂口安吾丝毫不掩饰口吻里的责怪，推了推眼镜，“而且，根据我的情报，你把他给标记了？”
太宰志得意满地回复：“嗯！就在当天。”
“想什么呢？”
听到这，一贯天然呆的织田作也慢半拍的惊了一惊，感慨道：“真是够胡来啊……你。”
“连织田作也……？”本意为求安慰的太宰在左右好友的轮番讨伐中败下阵来，为避免沦落到单方面被数落的地步，太宰急忙为自己争辩，“可是，作为一个Alpha，标记哪个Omega是我的自由吧？”
“同理，作为一个Omega，是否要被你这个Alpha标记也是芥川君的自由吧，你问过对方的意见吗？”
“所以说，那时芥川君说了，他不会离开港口黑手党啊！”
“那这跟被你标记有什么关系呢？”
“……”太宰愣了愣，当他听见芥川这句话时，他是真的觉得已得到了准许。而安吾不愧是成天到晚跟文件和记录打交道的人，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其中的纰漏。
安吾低头再次推了推镜片，埋怨的话机关枪似得一句接着一句：“再说，港口黑手党的工作强度根本不适合Omega吧，这时候要做的难道不是为他找一条走得通的路吗？不亡羊补牢反而将错就错，你真的是……”
太宰被喷的体无完肤，回头期望另一位好友的声援，而温柔心细的织田作则再次放错重点：“说起来太宰，我记得你提过，芥川君还有个妹妹吧，下一次可不要搞砸了啊。”
连妹妹都？
“打住打住，我这可不是在开福利院啊，直系下属已经够**心的了，直系下属的家属也归我管吗？银是武斗派的人吧？”
“ 人 情 这两个字你究竟懂不懂写啊？不过织田作，你还是别瞎操心了，武斗派在这方面，绝对做得比这个笨蛋强。要是让他插手，保不齐又随随便便的标记了。”
“安吾……”织田作轻声的打断，总算为朋友说了句话，“太宰不会做那种事的。”
“……”
“……”别说安吾陷入了怀疑的沉默，连太宰自己都诧异的回过头看向了织田作，半晌才点了点头，赞同道，“说的是，怎么会呢。”
“我只是想到，那时芥川君对自己身体的事一无所知，在发情期贸然的出行，是很危险的。在港口黑手党大楼还好，都是自己人……没人会不识相得对太宰的人下手，可当时那种状态下要是遇上了什么别的组织，后果不堪设想。”织田作说着说着不由陷入沉思，喃喃自语道，“对于这些年少的成员，组织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回神时，才发觉刚刚还吵个不停的两个好友都已经安静了，安吾不置可否的喝着橙汁，而太宰用一副几乎要感动到哭出来的表情看着他：“呜——！织田作……真是炒鸡的！温柔啊——！”
吵吵闹闹中度过了属于另个世界似得闲暇时光，走出Bar Lupin的太宰治就仿佛按了个开关似得，切换成了平日里的样子。
披上黑色西服，西裤口袋里摸出翻盖手机，里头有三条未读短信，太宰直接跳到第三条，确认了会面地点，便上了在巷口等候的加长轿车。
这一次并非真正的出任务，只是去探探路，行动的时间，方式，太宰还没有足够的信息决定，一旦他定下计划，通常便可以全权交给下面的人来处理了。
当初为着几分新奇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以为在这离死亡一步之遥的地方，自己也可以找到些有趣的东西，如今却看穿了，黑手党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么点事，如出一辙的事情日复一日的发生，这世上太多野草一般杀不完的**，一切的一切，早已勾不起太宰治的任何兴趣。
是该换份工作呢，还是该找条河川呢。
十来分钟后，车子抵达，透过黑色的车窗，太宰治看见自己的下属芥川龙之介已经在约定的私人会所门前一盏路灯下等候，夜风中黑色风衣猎猎作响，衣带随风摇摆，那人双手插袋生人勿进的样子，相信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Omega。
守门的两个保全目不转睛的紧紧盯着他，大概是觉得他是来找茬的黑手党吧。而不巧的是，他确实是来找茬的黑手党。
下属作风太过凌厉，太宰治自然也不逞多让，推开车门下了车，便径直走向会所大门，芥川见到他，沉默着跟了上来。
两个保全站着不动，没有为他们二人开门的意思。其中一个保全无礼且傲慢的开了口：“先生，这里是私人会所。如果没有邀请人的话，请回吧。”
芥川眉头一蹙，罗生门带着一道红光从掌心迸出，夺命的利刃正往那目中无人保全的脖子袭去的途中，可背对着他的太宰治一抬手，便从中间轻轻松松的将它掐断了。
在那两个劫后余生的保全惊恐的眼神中，太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微笑着从西服的内衬取出一个带着火漆印章的信封：“这是从中村议员那送来的。”
确认了信封里的内容后，保全为两人打开了门，迎着幽幽传来的三味线音，太宰气定神闲地领着芥川走进这家私人会所。说得再神秘高雅，里头也不过是个纵情声色的场地。太宰旁观者一般绕着内墙走了一圈，赏花赏景似得已将地形了然于胸，有些在意的地方多逗留了一刻钟，暗门，密室，地下室，便全都有了笃定的推测。
“可以了，回去吧。”太宰轻快的转身准备离开。
要是平常，芥川定追会问他的发现，太宰也会一一解答，毕竟他指望这些事也都能交给别人来做，好早点退休。可这一次没有，一路上身后的芥川异常的沉默，太宰失去了指教他的机会，有些不满的看了过去，却发觉对方有些走神。
对于对方这种工作态度，太宰不由的沉下了脸：“有什么要问的么？”
芥川眨了眨眼回了神，迟疑了一会儿，突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怎样做，才不会受孕？”
“……”

感觉确实像是哒宰先生会做的事
很好奇接下来会怎么回答呢~

“怎样做，才不会受孕？”
自打下午在中原中也先生那得到了警告，芥川便被这件事困扰到了现在。可是他身边只有一个比他还年幼的妹妹，不好意思开口去问，加上他对数码产品也并不是十分精通，在手机上只会用短信和通话两项功能，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做功课。
而方才太宰治那句[有什么要问]点醒了他，太宰先生，是他的老师，有什么当然应该先来问他。
“你……”太宰治无奈的抬手扶额，揉着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我说，工作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名堂啊？分化成了Omega，脑子里就只剩这些了吗？”
“……”芥川这才意识到问错了时机，有些局促的抿了抿嘴，解释道，“如果身体出现如此不便的情况，会影响到工作，在下必须杜绝这样的可能。”
“……”
“……”
“没法怀孕的哦！森首领已经确认过了——芥川君的身体太弱，无法受孕。”太宰治闭着眼简单的回答完，再睁眼时，冷漠的脸上便浮现出了嘲弄的笑容，“作为一个Omega，连生育能力都没有，芥川，即便在Omega里，你也是最没用的一个啊。”
听到本该十分伤人的话，芥川内心却毫无波澜，毕竟，从头到尾，他也是不想要受孕的。至于他是不是没用的人，太宰先生说了不算，他迟早会证明自己的强大。
“嘛……像你这样的，也就只有我愿意要你了吧。”太宰轻飘飘丢下这句，绕过了眼前的人，披着西服外套沿着来时的路原路折返了。
哪怕刚说完挖苦的话，太宰也并不担心芥川会不跟上来，可他尤其喜欢在这时候把注意力放在身后，身后的脚步声轻轻的跟随，让他有种落袋为安的踏实感。
很早以前他就察觉到，这个世界是很矛盾的，善恶好恶之间，并没有非常清晰明确的分界线。而想要的东西，往往在到手的瞬间，就会成了不知何时会失去的定时炸弹。
可芥川龙之介不同。他的命运和人生，全部由自己一手支配掌控。
你能够赋予我——生存的意义吗？
这是第一次见面，芥川问他的话。
能够赋予你。
连自己也没有找到答案的太宰是这么回答的。听到这个回答，那个少年空无一物的眼瞳里，有种情绪开始沉淀下来。
说实话，连太宰自己都好奇，自己最后会给他怎样一个答案。
不过……不是很有趣吗，像写一本书，作一副画，像神无中生有，凭空创造一个世界，对太宰而言，这已是世上为数不多的趣事了。
走出会所后，本该在会所门外分道扬镳，太宰却命令芥川上车。
芥川不会认为太宰会破天荒的要送他回去，凭借先前在那种狭小空间内发生之事的记忆，对于太宰的目的，芥川已有些许预感，但仍旧什么也没说的乖乖上了车。
这一次的车子是加长礼车，空间大了许多，太宰坐着伸直了他走得发酸那两条腿，枕着单只胳膊仰靠在座椅上休息，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上车后局促坐在角落的另一个人，问：“太宰先生，您要去哪？”
“你要去哪？”太宰偏头询问芥川，就仿佛要送他回家一般稀疏平常。
“……”芥川犹豫了很久，小声道，“银在家。”
对于芥川的敏锐，太宰露出了赞许的微笑：“那就去我家吧。”

顶

厉害

写的好好！！！

好看！！楼主快更新！

。。我发在这边的好像被吞了啊。。重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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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并不和大多数黑手党成员一样住在港口黑手党掌控的区域里，司机七弯八绕，最终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充满寻常生活气息的住宅区内。
跟着太宰下车，芥川便抬头望向眼前这栋公寓楼，里面还有几间屋子亮着灯，玻璃窗里透出暖暖的光。
想象不到，太宰先生住在这样的地方……怎么讲，好像还有些温馨……的样子。
芥川看得微微入神，收回视线才忽然发觉太宰先生已径自刷卡进楼，沉默地倚在门边等待着，于是赶忙跟了上去。太宰没说话，见他走近了，便不再等待，走向了电梯。
不约而同的沉默中，电梯停在第九层，太宰径直走向最北面的一扇门，从门边那什么也没栽的花盆下摸出钥匙，开门开灯，信步入内。
芥川吞了口唾沫，虽然一路跟随到了这里，但没有太宰的许可，他并没有擅自进去的胆量，只是怯生生的站在门口打量。
于外部给人的温暖感受不同，这间公寓的内部却只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至少，在玄关能看到的客厅和厨房，连必要的家具都并不齐全。厨房的柜台上空无一物，客厅里没有电视，沙发，只有一个书架，和一把对着阳台的皮质座椅。
太宰鞋都不脱就进入厨房开了冰箱，取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岩石杯，倒了一高一低两杯酒，单手带着走到玄关，把只有一个浅底的那杯朝着芥川递了过去，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想在外面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芥川有些窘迫的走了进来，接下那装着冰冷洋酒的杯子握在手中。
太宰伸手绕过他关上了在他身后的门，举着自己的岩石杯喝着威士忌，转身径直走进了北面的卧室。
太宰将自己的杯子随手放在书架上，顺便开了卧室的灯，可身后意外的，没有那人跟随的脚步。于是他回头查看，见芥川正背对着他坐在玄关的地板上，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后，才带着放在一旁的杯子跟了过来，手里的杯子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按他的年纪还不到喝酒的时候，给他这点酒只是助兴用的，可这是……一口喝完了吗？太宰有些无奈的从他手里拿下了杯子，放在一旁自己的杯子边。
芥川龙之介只在他面前会显露出一种局促不安的表情，加上喝了烈酒，苍白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血色。
太宰伸手解开了少年脖子上的白色领巾，握着其中一头抽了出来，芥川缩了缩脖子，还未真正触碰，全身已感觉到阵阵酥麻，连呼吸也紊乱了。
“今晚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来。”太宰凑近了耳畔，温热的气息带着三个字，“自己脱掉吧。”
“……”
芥川没有犹豫太久，便听话的将手指搭上外套的扣子，从上往下逐一解开，太宰单手叉腰，静默着看他，直到他将黑色外套脱下，因不知放在哪停下了动作，才伸手接过。
这是见面时他披在少年身上的大衣，也是少年的武器，沾过血，杀过人，此时已十分破旧了。太宰看了一会儿，忽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在无数的气味中捕捉到了不属于自己的Alpha气息。
中也啊。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今天下午刚从西边回来吧。
太宰这才想到刚刚在会所中芥川问的那件事，那时还在意外，做事认真的芥川居然在工作时想那些无聊的事……此时将三条信息联系在一起，一切就合情合理了。
这只护鸡崽子的老母鸡，翅膀都伸到他的窝里来了。太宰嗤笑一声，将外套随手扔在了一边：“中也他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对下级却很关照呢。当初被同伴背叛，险些丧命的时候，仍想着保护羊组织里那些背叛他的孩子们。很反差吧？”
芥川不是很明白太宰突然说这些话的原因，只是看到那件大衣被扔在了地上，视线便也移向了地面，对于这件大衣，他是极为珍惜的。
太宰笑着继续说道：“如果标记你的Alpha是中也，他会把你保护得很好吧。别说让你出去工作了，或许，都不会让你独自出门吧。”
芥川生平最为痛恨的就是让人看低，尤其当这个人是太宰的时候，他就像受到了莫大侮辱似得，回应道：“在下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不错嘛。”太宰赞许的目光，让芥川的愤怒稍稍平息了下来，“总之在我这，Omega也好，Beta，Alpha也好，都一样。再让我看到上回发情期里那种不堪一击的样子，我会重新考虑森首领的提议。”
酒精逐渐在体内扩散发挥作用，芥川觉得头脑有些发沉了，可他又太过在意刚刚听见的话，于是抬起眼看向眼前的太宰治：“首领的——提议？”
“芥川君，有人要买下你呢。三个月之前被你带人剿灭的商界组织中，似乎有条漏网之鱼带着积蓄逃到了南美。不过，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跟谁做生意不是做。”太宰就像故意吓唬人似得，声音越拖越长，说得越来越缓慢，“而且……十亿，相当可观的数字呢——那个买家应当是相当的恨你吧？”
芥川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他清楚对港口黑手党而言，现在的自己价值远远不及十亿……如果有人出到这个价码，一向以利益为先的港口黑手党没有任何道理拒绝。

——————
“十亿？”
连排巨大的落地窗夕阳斜照，屋子里一半光一半影，远处穿着蕾丝花裙的爱丽丝开心地和三只兔子玩偶玩茶会游戏，而森鸥外搭着扶手仰靠在他那把红色的皮椅上，笑吟吟地眯着眼：“是的，十亿日元哟。”
“Omega现在已经成这样的稀缺货了吗？”太宰笑出声来，轻描淡写道，“不过真可惜，芥川已经被我标记了。”
“那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如说，那样反而更好，反正对方买去也不是为了标记为自己的Omega。已被标记，不能受孕，都不是问题，体检报告我都已经发过去了哦，对方很满意，说是务必要将芥川君尽快送过去。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海运的轮船，因为芥川君是太宰君的下属，所以才问问你的意见。怎么样，太宰君，没问题吧？”
说是问他的意见，却并没有给他留拒绝的余地啊。太宰阴沉下了脸色。
森鸥外向来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惺惺作态，带着狐狸似得假笑：“我听说那孩子一直很努力呢，我个人是觉得十分可惜，不过，毕竟Omega的话，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作用，不如给组织贡献一笔可观的经费。你说呢，太宰君？”
又是一个没有拒绝选项的询问，诡异的寂静弥漫在空旷的房间，可没过太久，太宰就打破了沉默。
“可以哟，很划算的买卖，我没有异议。”太宰似乎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可下一秒，蓬松刘海下露出的左眼中寒光一现，唇角扬起，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没问题吗？跟 [泉] 商会的人做交易，政府那边说得过去吗，森首领？”
“……”森鸥外沮丧地挠了挠眼角，想不通自己这才开口说了两句，是哪里又说漏了嘴，让太宰逮到了蛛丝马迹。
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太宰挂着不带温度的笑容，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解释着：“在红叶大姐那，品相优异的Omega市价能过千万就已经属了不起。我那个瘦巴巴脏兮兮的下属根本没法和那些受过调教会取悦讨好人的Omega相提并论呢，可对方却愿意花十亿来买——不需标记，也不图生育，对方的目的明显为了报复，等待着芥川龙之介的大概是用不完的催情剂和各种下三滥的手段吧。有这样的手笔，又对罗生门抱着如此恨意的人，无非就是三个月前被一网打尽的泉商会那批军火贩子了。”
森鸥外眉梢挑了一挑，不禁冒了几滴汗，尴尬地将目光投向了别处。他面前这个年轻人，港口黑手党史上最年轻干部，平日里被别人评价为：太宰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是成为了他的敌人。令人如此闻风丧胆，他那特别的反异能体质自然是其中一方面，而更大的因素却在于，他那双没过多神采，却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
此时，那双浅棕色的眼睛正带着笑意，危险地盯着森鸥外：“怎么，我那个无能的下属，没将他们赶尽杀绝么？这可不妙了，好不容易才跟政府达成协议，把经营许可证的事提上了议程，要是现在被察觉这件事办得不够干净，异能特务科那帮人一定会借口继续拖延下去吧。”
“太宰君。”森鸥外突然间换了一种非常委屈的口吻，“做首领也是非常不容易的，成百上千号人的衣食住行都要我来操心，说是大家的保姆，也不为过吧。”
“我明白的哟，首领。”太宰收起了方才那挂在脸上胜券在握的笑容，恢复了平静的面容，“不过罗生门……不，芥川君的价值，远远超出金钱能够衡量的指标。在我手下，假以时日，那孩子定能成为港口黑手党最大的一张王牌。”
“是嘛。”森鸥外搭在扶手上的双手交叠，遮住了下半张脸，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身侧的年轻干部一眼。正因为太宰总太轻易看穿一切，这世上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无聊的。而能得到这样一个人如此赞誉的——那个叫芥川龙之介的少年，今后将会如何发展，也不由令他有些期待了。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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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相当可观的数字呢——那个买家应当是相当的恨你吧？”
因为两人的距离很近，太宰能清晰的听出，在听到自己所说的话之后，眼前的少年那紊乱的呼吸声一瞬停了，一种陌生的情绪出现在从来只会露出坚定目光的漆黑色双瞳中。
那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东西，只是一般人都会有的，名叫“害怕”的情绪。
当初在条件恶劣的贫民窟中，芥川龙之介凭借着自己出其不意的异能，保护着自己和同伴。夺去威胁到自己的人生命就可以活下去，生存或者毁灭，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害怕这种情绪对他而言太过多余了。
而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自己的各种威吓手段他都见过，苦头吃了不少，好几次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也不曾在他眼里看见过一丝恐惧。连太宰几乎都要以为，这个被人称作[没有心]的孩子，情绪少得可怜，也许，他的世界里真的不存在害怕这种东西吧。
然而就在刚刚，他确确实实在芥川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恐惧。
只是，在害怕什么呢？被卖掉？以一个Omega的身份落入敌手，接下来发生的事必定好看不到哪去，可单凭他浅薄的经历，能够想象得到吗？
所以，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无法接受连自己也有看不穿的东西，太宰决定寻根问底，他把已经有些醉意的芥川逼到墙角，低头凑近他耳边，轻笑着试探：“被我标记过的芥川君落在了某个色老头手里，会发生什么呢？……对有些人而言，Omega并不是伴侣，而是消费品，欣赏发情期得不到纾解的芥川君让欲望吞噬，痛苦翻滚，痴态尽露的样子，想必能够让那个不得不躲到南美洲去的糟老头出一口恶气了吧。”
可无论他形容得如何细节与露骨，方才那一闪而过的恐惧也没有再此回到芥川的双眼中，面前的少年心境仿佛无风的水面，再度恢复了平静。
其实想想也是，那个南美洲的仇家再怎么下作，能够带来的也只是身体上的侮辱和折磨，对于这些，这个名叫芥川龙之介的少年根本不会感到害怕。在自己手下这一年，挨打挨骂吃枪子，都没有击垮过他。
半个月前，刚刚显露性征就被自己在车上强行进入，标记，可不过半个多小时后，走出了发情期的他就跟个没事人似得，一如既往的双手插袋，阴沉着脸，操控着罗生门，如带着千军万马般走进那家地下赌场，给里面所有的人带来了这人间真实存在的炼狱。
如此强韧的一个人，究竟为了什么才会害怕？
在酒精的**下，别说恐惧了，就连芥川龙之介眼中的光彩都因醉意而变得越来越少。太宰觉得自己已经错失了追求到正确答案的机会，而这种感觉——令他非常的——不悦。
因为身高的原因，平视前方的芥川只能看见太宰的衣领，没有发觉对方的表情逐渐阴森，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后，他大声开口道：“太宰先生，在下是不会输给什么发情期的！”
绕了半天，他回答的只是太宰最最前面的那句话。虽然没有彻底醉倒，但看这样子，脑子是已经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是吗。不过……”太宰将手探入了白色衬衣下，接触到温热躯体的瞬间，便感觉到了腰部紧绷的肌肉，以及肌肤的颤栗，“明明不是发情期内，只是被摸就已经有感觉了，这样的身体，很没说服力啊。”
察觉到一只手在衬衣中游走，沿着腰逐渐往上，微醺的芥川龙之介不由地低头伸手去按，想要阻止对方那让自己身体感到异常的举动：“太宰……先生……为什么。为什么要……”
“芥川君，在进这个公寓楼的时候……不，在上车之前，就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知道，却还是来了，不是吗？”
“……”芥川的脸颊烧的滚烫，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没有一个字说错。
“事实上呢，今天我被仅有的两个朋友说教了。他们说我趁人之危，标记时都没有得到你的许可，所以我想试试看，以为你好歹会矜持一下下，还是低估了啊……”太宰弓下背，贴近芥川的耳畔，用带些嘲弄的口吻继续说道，“芥川君还真的是——很喜欢我啊。”
因着吐息在耳畔的酥麻，及心事被戳破的慌张，芥川开始浑身发抖起来。从上车之后，太宰看似漫不经心的每一步，原来都在考察着他的反应——而他给出的全部答卷，都是顺从。
被看穿了，这份昭然若揭的仰慕。
芥川认赌服输的闭上了眼，阻碍着太宰的双手也随之放弃了抵抗，无力的垂了下来。
可太宰的捉弄似乎仍并不打算就此为止：“衬衣，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