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陆天琳和陆母走在通往会场后台的走廊里，两人前面是一个穿着西装挂着组委会名牌的波兰男人领着路。
颁奖才中断，陆天琳就被组委会的人请离了选手席，陆母大为疑惑，可问了几遍，领路的男人也只是说主席他们在后台等陆天琳。
陆天琳一路都脸色还算平静，这让她稍微感到了些安心，她素来温驯善良的孩子能做什么呢？问心无愧才能这样平静。
　　既然不是陆天琳的问题，那会不会是最近因为爆料而退赛的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呢？陆母边走边这样想着。
虽然她不怎么上网，但是最近从周围人闲聊里也听的也不少……秦白显然是个和她儿子截然不同的人，一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可怕的人，也就只有钢琴弹得还不错而已。
两人走到了亚力克斯的办公室门口，门一打开，露出来了一屋子的人。
大赛的评委和组委会的人都在，还有周云深以及他身边那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陆天琳一眼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微微握紧了拳头，他保持平静从容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会被揭露出来，至少……不会牵连到他身上，他只是和张嘉打了个电话而已。
但是为什么周云深还和那个垃圾保持着亲昵？他努力没让自己露出怒色，目光扫过秦白苍白的脸，对方一直低着头在轻轻咳嗽，呼吸也很费力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在装病，不过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又怎么会来这里呢？陆天琳心里闪过了冷笑。

　　“老师……你们找我来有事吗？”陆天琳挤出丝笑容看向周云深，企图让对方把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他不明白周云深为什么看不出秦白有多肮脏低劣，本来他还想假装关心一下秦白，不过看着对方他就有些张不开嘴。
原本在帮怀里青年抚背的周云深确实分给了他一丝注意力，不过却是冷漠的注视。
陆天琳被他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他以前从没见到过周云深那样看他，从头到脚都被冻住了似得僵硬，陆母也注意到了周云深的脸色，她皱起秀眉，握紧了自己的手包，试图解开“误会”。
“周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知道天琳这孩子很善良的，他不可能做任何坏事……”
“不可能吗？那我想您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一个听得懂汉语的组委会人士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露出讥讽的表情，他真是快要抑制不了自己的怒火了，活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黑白颠倒的事情。
他们两个小时前收到了一份周云深发来的邮件，是有人匿名发给周云深，教授又转给他们的，邮件里面有网络上那些不堪的图片的原图，事实证明那些原图和被污蔑的那个小家伙一点关系都没有，网络上的东西全部都是修图修出来的伪证，而且邮件还提供了这些图片的源地址——全部都属于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善良的年轻人所用的IP。
最重要的是，邮件里面还有一开始的爆料者们的身份信息，全部都和z国的一家广告公司有关系，而邮件的资料显示就在网上掀起对秦白的网络暴力的前几个小时，陆天琳用他所在的酒店的电话和哪家公司的座机通过话……邮件里面连通话的录音都有，陆天琳居然还说自己在外面看到秦白和别人有来往，可组委会是个人都能作证那个年轻人被周云深看得有多严，两个人几乎寸步不离在一起，要证明的话，会馆和比赛场地的走廊里都有摄像头，里面的录像都没删，足以证明那个孩子除了整天安安静静陪在周云深身边什么都没做过了，他这就是□□裸的诬蔑。
虽然录音不能作为罪证，但是这些证据林林总总凑在一起已经勾勒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陆天琳无论是出于想要夺冠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都诬蔑了秦白，还差点毁掉这个年轻人，现在要不是有个很厉害的黑客看不下去这场闹剧帮了秦白一把，真相恐怕就要石沉大海了，现在组委会已经把邮件转给了网警核实，等待核实结果。
嫉妒会让人发疯，尤其是优秀的人被更优秀的人碾压的时候……不过那可不是犯罪的理由，陆天琳这种行为他们没有办法接受，他们也没理解以陆天琳的家教和能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两个人去会馆见到身为受害者的那孩子的时候，医生才离开，周云深在床边守着他，小家伙像一只被凌.虐过的小动物蜷在那里，苍白着小脸，眼睛已经哭肿了。

　　不过知道是要帮自己澄清的时候，青年却坚持要过来，连周云深都拿他没办法，一个易碎又执拗的孩子，明明已经病到自己走路都走不动了也要来帮自己澄清。
而外面不知情的网民还在为了那些完全捏造的爆料攻击他，听说周云深在来之前已经通过律师通知了那家广告公司的董事会要起诉他们造谣诽谤……
一条条的证据被组委会的人叙述出来，陆天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天之骄子的傲气此时忽然就被动摇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不可能……那些图片不是我弄的，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在周云深怀里休息了一会儿的秦白半睁着眼睛看着陆天琳，对方那张脸因为惊讶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看起来真的很像是被冤枉了似的…不过也确实是这样……
他有一半是被冤枉的，那些图片的源地址是他指使巴德尔篡改成陆天琳的IP的，秦白现在觉得就算是虚拟世界，这些人也是有自己的意识和思考的，所以该报复还是要报复……不然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可是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真的差点以为周云深因为流言蜚语不要自己了，秦白这样想着握紧了旁边男人的外套，他跟着过来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不想离开周云深，虽然这样说显得有点抖m，不过他宁愿被紧紧抱着*上一晚上，也不想被一个人扔在陌生的地方等周云深办完事去接他。
周云深握了握他的手指，低下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语气温柔的快化开，“解决完事情，我们就要去休息了，不许再逞强，听话，你身体还没好。”昨天晚上又是因为冲动让青年误会了自己一次，周大教授现在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除了秦白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更小心翼翼，更努力控制自己，他好像也没办法再怎么体现自己有多爱眼前这个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小家伙昨晚没有被折腾出大问题，除了下面肿的厉害，又有点感冒，撑着来这里还算勉强，要是再严重一点，他感觉自己就是再怎么被磨也不敢带小家伙到处走。
“周先生……你要相信天琳啊，就算天琳他发了那些图片，那也可能是因为他受了什么人诱导啊，秦白他也不一定清清白白的，不然天成怎么会没有人帮他说话呢……”周云深正想着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尽快处理完之后带秦白回y国的事情，不和谐的声音钻进了他耳朵里，是陆天琳的母亲在帮自己儿子辩解。
陆母明显已经陷入了无措当中，陆天琳的惊怒委屈看起来让人觉得他很无辜，但是他的争辩也很无力，她不能相信儿子会陷害别人，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家境优越从小缺乏人际锻炼的她此刻说话慌不择言，一句疑似诋毁秦白的话吐出来，除了秦白自己在场的其他人都有点吃了苍蝇的感觉。

　　受害者就坐在那里，看起来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知道是陆天琳导致自己被网暴也一直都没说话，这个女人怎么会下得去口帮自己孩子朝他泼脏水？他们隐隐怀疑要是秦白没有周云深护着，这个女人说不定会把所有事都说成是秦白的错。
陆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笨，她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想从外界找点证据证明什么，看到条新闻立刻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胡言乱语，“你们看……秦白他叔叔都在网上证明他这孩子叛逆不检点了，那是他的亲人，不会污蔑他的，你们好好查查，天琳只是个孩子，他很简单的，他一定是跟着周围的人听说了什么，是有别人不喜欢秦白，利用了他给张嘉发那些图片……”
“……我叔叔？他说什么了？”秦白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带着惊讶和不解，夹在陆母尖锐的声音后面听起来更加弱小无助，周云深心脏被抓了一把，他大概了解过自己的小家伙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他那个叔叔根本就没管过他，现在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宝贝儿，没事的，别怕……你有我不是吗？我相信你，别难过。”
“受伤”更严重了的青年被周教授拉到了怀里吻了吻发顶，秦白懵懵地被抱住没再说话，像极了受到打击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其实他的惊讶只是来自于他没想到自己那个便宜叔叔会冒这个头把他买了，不过能被爱人紧紧抱着亲几口也不错。
秦白安静地靠在周云深怀里努力憋红了自己水肿未消的眼睛，继续演着慌张无措的小白花，周围关注着他的评委和组委会人士都同情心泛滥起来，纷纷想把那女人的嘴给封上叫她安静一会儿，亏她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手，怎么能这么自私可怕。
“妈，你别说了……这些资料还没有经过核实不是吗？我和张嘉是通过电话，只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我们俩通电话很正常，那段录音我不承认，时间上也只是个巧合，你们说的那些图片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我做的手脚……我们可以等到网警的核实结果出来。”
陆天琳极力维持着镇定，紧紧握着拳头笃定地否认着，他说完没多久，亚力克斯就推门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刚一直在和网警们做交流，现在他带着更有力的证据就来了，网警已经证实了匿名邮件里面的讯息属实，陆天琳顿时变得面如死灰，陆母也惶恐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世界的科技是发现不了巴德尔这个超智系统所做的手脚的，秦白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智障系统有那么点作用了……只不过陆天琳的陷害被揭穿，好像导致次元空间整体的能量场产生了变化，巴德尔对植入的调整不够及时，秦白感觉到隐约有些头痛。
他皱着脸轻轻蹭了一下周云深，后者的能量场现在很稳定，把头也紧紧贴在对方身上让他稍微舒服了一点。
周云深似乎以为他被陆母的话影响到了情绪，迫切地想要结束这次谈话，“证据既然核实了，评审团应该已经知道该怎样判定这场比赛了是吗？剩下的事情也可以交给律师和警察来处理，我想我宝贝儿他不适合再见到现场的某些人……”
宝贝儿吗？颓坐到了一边椅子里的陆天琳看向了秦白，微红的眼睛带着极深的恨意……他居然被这个人夺走了所有东西……

第二十七章
　　杀人是不需要刀的……张嘉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这一切降临在他和好友身上，在这之前，他所看到的都未曾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他以为伪造几张图片只是把他觉得真实的东西呈现给了大家，会被抹杀的只是虚浮的伪装……而不是一个人，他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被毁掉。
明明不久前在大赛一开始公布本届冠军位置悬空的时候，所有人都还在指责钢琴赛有黑幕、秦白耍手段，自己拿不到冠军就想法设法打击拿到冠军的人。
现在网络上的言论却清一色在说陆天琳心思狠毒、伪善恶心，为了得到冠军不惜诬蔑自己的同班同学，现在赛方宁愿没有人领金奖，也不会把奖项给他这样一个品性低劣之人的。
张嘉浏览很多这段时间网上逆吹的谩骂，疯狂扒皮指责陆天琳和他的网民大部分都是以前骂秦白的人，他们好像失忆了一样，在比赛结束那天官方的证据和澄清声明发出来不久，就可以迅速地改变攻击对象，诋毁诅咒都毫不嘴软――摧毁好像就是他们的乐趣。
因为澄清证据的牵扯到了张嘉，网上还有很多人自动自发地在造他和陆天琳更多的谣，扒皮他们的人里面甚至有天成的学生，一些他们不认识的所谓校友，把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说的一板一眼，真的一样。
张嘉一开始很生气，他转头去找秦白的料，想要证明自己没造谣，他听了太多秦白的事，潜意识就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干净的。
　　可他却很快发现自己除了伪造的证据和听来的谣言什么都拿不出手，他好像——和网上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事情的曝光度越来越高，分公司和总公司受到的谩骂攻击也越来越多，他父亲因为周云深的起诉而焦头烂额，狠狠骂了他一顿，母亲也对他得罪周云深的事情恼怒不已，没有劝阻张父，甚至撤掉了他在公司里的职位。
他这些天不能去公司，也没办法去学校，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敢再去点开那些带着他和陆天琳名字的新闻八卦，更不敢登录自己的社交帐号。
他无所事事了好几天，最后尝试看了一些秦白的拥护者发出来的东西……他在帮陆天琳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看过网上之前疯传的秦白初赛的录像，他只是根据印象判断出了秦白能弹成什么样。

　　打开之前他还是觉得一定是那些网友之前吹捧太过，可点开播放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错愕两个字甚至就写在他脸上，他很难否认秦白的琴技，他听过陆天琳演奏《恒夜》并不比秦白演奏的好，甚至感染力的方面可以说差很多……
视频播放出的琴声萦绕在他耳边，一丝冰凉的悔意钻进了心脏，他控制不住认真地反思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转发这段录像的人在舆论开始的时候就在为秦白澄清，那好像是个酒吧老板，他说秦白是个很害羞的人，第一次面试做酒吧琴手时傻傻地假装自己很轻浮，可一上台就露馅了，紧张地差点摔倒，还不敢露脸出来，琴弹的很好，就是紧张起来会变得木讷讷的。
只有弹琴给周云深听的时候不一样……他会露出自己的柔软和敏感。
澄清者的叙述间充满了欣赏和惋惜，张嘉回想着自己认识的秦白，那个人其实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一开始会和自己笑着打招呼，是他看不起对方不做回应，秦白才不再和他接触的……
看过了视频，他怔怔地继续翻着相关的澄清，发现秦白不光是个孤儿，还有一个想要侵吞他财产的叔叔，这个叔叔甚至在这次的风波里一起造谣诋毁他……就只是为了得到他死去爸妈留给他的那份遗产，想和大家一起逼死他。
同情的感觉扎了扎张嘉的心脏，接下来他又看到有人澄清之前的爆料者说秦白总是出没酒吧、还常和人拉拉扯扯的事情，发帖的人说自己是以前和秦白一起兼职过的钢琴手，他们在同一家酒吧打工，秦白总排在他前面一点下班。

　　因为青年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有时候酒吧里喝醉的客人会找秦白麻烦，遇到过分的客人还会跑过去灌酒，因为秦白酒精过敏，有一次还严重到被送去过医院……不过这个同事从没见过秦白和任何客人离开过酒吧，青年和他一样只是单纯的兼职打工而已。
张嘉紧握手机看着那段话，爆料秦白出没酒吧勾搭金主的人是他找到的，他之前就是那样觉得的，秦白大学的室友也时常和别人这样说。
可现在他意识到秦白常常晚上出门只是去弹琴打工而已，他几天前还觉得那样很恶心……可是细想之下那只是份兼职而已，一份普通的兼职而已。
很多同学包括他自己都没有亲眼目睹过秦白在做些什么工作，却用恶意揣测着一切。没人想过这个人有没有受很多欺负，被无端端地灌酒占便宜，拖着一身疲惫，很晚才回到住的地方，没有亲人，没人朋友。
　　秦白在大学里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还能整天像是不在乎别人目光似得一脸无所谓的笑眯眯的活着，他那份轻佻只是保护着自己的外壳，一个有点傻的外壳，免得别人看到他有多脆弱把他碾碎了……
张嘉愧疚起来，为自己以前一味地随着众人议论秦白的不好而感到了强烈的愧疚，也为自己做的事情而愧疚。
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他就伤害了那个人。
这次比赛本来该是秦白人生的起跳点，他可能好不容易才打动了周云深，好不容易才突破自己登上舞台演奏……但是这一切努力却差一点被一场莫须有地爆料给毁了……
张嘉脊背凉起来，他开始想象……万一……万一周云深信了那些传言呢？万一没有出现网上说的那个帮秦白找证据澄清爆料的黑客呢？秦白会怎么样？他唯一的亲人甚至都在他被冤枉的时候落井下石……
自己真的只差一点就把他推到了可怕的深渊里……他差一点就杀了一个人，连刀都没有用。
“对不起……”张嘉喃喃自语地道着歉，他手心里都是汗，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感觉到了被很多人赤棵凝视的羞愧。
手机忽然闪了一下，有人打电话进来，他看着界面上的名字迟疑起来，是陆天琳打过来的。
他在愧疚中不由得想到那时候陆天琳找上他时候说秦白的那些话……秦白真的会在人生地不熟的华沙避开周教授和别人亲亲我我吗？张嘉怀疑起了好友当初所说的事情的真实性。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好友利用了，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曾经以为是天使一样的人。
可现在到底谁是天使、谁是恶魔呢？他分不清了……他知道自己也有错，只是无论是被利用的感觉、还是狼狈为奸的羞耻感都让他很不想这个时候面对陆天琳。
电话被挂断了……另一边脸色憔悴的青年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冰冷女声嘴角浮起了冷笑。
“连你也不肯帮我了……”他喃喃了一句缓缓站起身看向了窗外，有那么一刻的恍惚，让他觉得一切都是模糊的……不过他习惯了，他最近每天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看不见的，平常的视力也不如从前那么好了。
都是因为那个人……全部都是那个人，现在一切都毁了，而且所有人都讨厌他……
比赛之前一个月陆天琳被诊断出了角膜病变，虽然联系到了捐献者，但是手术的风险很大，不确定能成功，这件事他谁都没有告诉，连自己父母都没有，他拼了所有想拿到冠军……因为那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的荣誉了，这个冠军他必须拿到，否则以后失去了视力，他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没有瞎子做钢琴家，但是他本来是能看见的，失去了视力等于一切要从头再来，那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能顺利拿到冠军，手术也成功的话当然是最好的了。
可现在理想破碎了，网上无休止的谣言传遍了世界，所有人都讨厌他，甚至连角膜的捐献者知道配型是他都终止了捐献。
他的人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本来充满光的人生被灰暗淹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白……周云深居然还那么喜欢秦白……因为我不如他那样会假装弱小吗？一个除了博取别人同情心之外什么都不会的人，为什么大家都会喜欢他脆弱不堪的样子？那不过是个虚伪恶心的垃圾……一个垃圾……
　　

　　张嘉觉得……秦白就好像被人藏起来了，有人连一点他的痕迹都不肯留给外面的世界。
也是……张嘉叹了口气，眼里掠过愧疚和遗憾，他还有一句抱歉一直没有说。
……
五年后
网上的风波一阵又一阵，多年前的绯闻轶事已经不会有人再提起过……
这五年秦白过得挺开心的……有的时候比在现实世界还开心。
他叔叔在某人的胁迫下把遗产给了他，他堂哥的公司破产了，搁原主应该会高兴，不过这些事他都没在意，毕竟那些人他都不认识。
秦白毕业以后就彻底住在了Y国，周云深辞了天成的工作，两人基本都腻在那间祖宅里。
日常就是周云深陪着他打打游戏、练练琴，有空就试图在屋子里的各个地方留下欢爱的痕迹。
生活特别简单，秦白最喜欢偶尔一起出去采购的时候，虽然周云深还是会无论冬夏把他裹得严严实实，但是一般一逛就是一天，附近小城的各种集市总有各种层出不穷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光摸来摸去就是好几个小时。
晚上回来累的不行，他会裹着毯子瘫在沙发上和男人一起看新买的电影碟片，然后看到一半就缩在对方怀里睡死了，第二天再磨周云深给他讲后面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