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碗》
时间:????
地点:某个乡下
我最后一次看到这只水晶碗,是在一个霪雨霏霏的下午。这雨似停非停,我能感受到空气中飘散着蒙蒙的湿气,让我很明显的感受到一些清冷,同时也有一些寂寞。这是什么季节呢?我忘了,也许是初春过后的第一场小雨,或许是深秋的落幕……
老旧的房顶上不断的滴落冰冷的水珠,来到我儿时的房间,黑面游荡着零落的瓦片,一地的瓦片在地上反射着独角上的光,好像一些水晶碎片,打碎了一地晶莹。
这是我们家中最后一只古法制作的水晶碗,它的外表粗糙,如同奶奶有点触目惊心的伤疤,它的身体上也许裂着细小的痕迹,也许有一个绿豆大的红水晶附在碗底,如同某匹马身上的伤痕。这应该是奶奶用的"供神碗"。我看见水花里老人的面孔快速地闪过,房顶上掉落的一滴雨珠将之打散。
被魔力催动的晶锅,暗黄色的魔火,还有一块块切成块状的魔力瓜。废弃的魔粒子弥漫了整个屋子,呛的眼泪直流。我记得,奶奶和爸爸有节奏的拉动魔力风箱的把手,一推一拉之间奏出一段美妙的"音乐",奶奶满脸汗水,面颊上的皱纹里塞满了房间中零星的灰尘。
盛满了饭茶后,水晶碗被供奉在灵像面前,没有语言,没有声响,只有热气袅袅升起。
这只水晶碗,我只是看看,从来没有摸过,有一次,奶奶把它放在供桌的一角,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就点亮独角,想要把它拿下来,这个时候爷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他大叫着我,叫我别碰它。然后拿起它,轻轻的推到了柜子的最里面他的这种行为,使我想到这只水晶碗里肯定有惊马的秘密,不然一只普普通通的水晶碗的值得他们这么珍惜吗?我曾经偷偷地看过这只碗,平淡且无奇,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这只水晶碗被放在柜子的最高处,俯瞰整间屋子。
当然,我能够正式接触到我这只水晶碗的时候,奶奶已经老了,多年的习惯并没有使奶奶已失去虔诚,碗中有着小米粥和一些胡萝卜,已经过去很久了,灵像旧了,但却依然焕发光彩,她把碗端下来,供奉让给我和者弟弟吃,这只碗始终蕴涵着一种温润,有一些古朴,也有一些厚重,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这是奶奶的一件嫁妆,两只阴阳碗本来是一对的,而另外一阳碗在多年前已经不知去向,在这么多年的跋涉中,它走丢了。
水晶碗中几乎装满了我那时候的一切,比如板栗、高粱、馒头、比如豆浆、青菜、娃娃菜……一年又一年,奶奶用这只碗养活了我们一家,她拿着这只碗看着我们长大,看着我们成家。我曾看到她用魔力端着这只碗,整个下午昏昏欲睡,她的独角几乎碰上了碗边,细微的呼吸声,在碗里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回响。
然而,现在这种碗并不多见了,只是简约的几笔勾勒,随意地捏造成型,不会有马在意的。奶奶走后,他也兀自消失了,而在许多年后的今天,我又一次看到它,奶奶曾经睡过的地方,床头的柜子里,我小心翼翼地将它用魔力捧起,慢慢地举过头顶端详,而她在这个细微的动作中,突然支离破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扎痛了我的每一根神经,它跟着奶奶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的灵魂,似乎也跟它一起,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