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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九命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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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见了,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9-10-02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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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得旺却断然拒绝道:“万万不可,除掉这个他就无法无天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昨天帮了我,咱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不是?”
    D暗暗冷笑,却也知道彭得旺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他稳了稳情绪,说道:“是,你说的没错。没别的事我就带他回去了。”
    彭得旺依旧是客客气气、满面笑容的,亲自送D出了门。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9-10-04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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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8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9-10-04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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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吧最近是不是特别严格……居然发不出来…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9-10-04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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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9
          唐瑶瑶一觉睡到了日头偏西,迷迷茫地爬将起来,无头苍蝇似的在家里转了两圈,却哪里也找不见D。她拉过一名仆人询问,仆人说少爷上午见了位客人,然后就急吼吼地出门了。唐瑶瑶睡过了头,反而愈发困乏,也不想练剑,便坐在前院的石凳上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了叩门声,不过听起来更像是用脚踢的,唐瑶瑶猛地惊起,一边嘀咕着谁这么没礼貌,一边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却站着她温文尔雅的二哥,怀里抱着一个人,大概是腾不出手了才无奈出脚。
          唐瑶瑶凑上前一看,立马大声嚷道:“这不是L吗,你背着我自己跑去偷人了!”
          D让她小声点,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没有偷。”
          唐瑶瑶伸手推了推L,问道:“他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D怕她没轻没重,赶紧侧身让开,说道:“被彭得旺打的。快去拿点伤药来。”
          唐瑶瑶道:“好,”又问道,“拿去哪里?”
          D想了想,客房少有人住,东西怕是不齐,于是说道:“拿去我房间吧。”
          唐瑶瑶答应一声,小跑着走了。
          D把L抱进自己的卧房,小心放到床榻上。L双目紧闭、气息奄奄,仍是一副就要驾鹤西去的凄惨模样。
          唐瑶瑶拿来了满满一托盘刀圭伤药,什么药酒、火油、金创药、剪刀、绷带……用得上用不上的全部装了来。她放下托盘,便去查看L的情况。
          唐瑶瑶毫不避讳,伸手扒开L的衣领,然后爆发出一连串“卧槽”,L光脸上就有好几处伤痕,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她愤然道:“*****,姓彭的还是不是人了!”她骂了几句,突然注意到玄铁环,上下左右瞧了瞧,好奇道:“这是什么,项圈吗?怎么没有铃铛?”
          D从一堆药品里挑出用的上的拿到床边来,拨开唐瑶瑶到处乱摸的手:“别乱碰。”又解释道,“那个是玄铁,压制妖力用的。”
          唐瑶瑶不满道:“怎么你碰得我就碰不得?L又不是你的。”
          D扶额,唐瑶瑶完全就是来添乱的,只得说道:“我是怕你没轻没重的加重他的伤势。”说完就要赶她出去,“你可以走了,我要给他上药。”
          唐瑶瑶道:“我也要帮忙!”
          D忍无可忍,推了她出去:“姑娘家的怎么帮男人上药?出去出去。”
          一鼓作气赶走了唐瑶瑶,D总算得了清净,开始专心帮L处理伤口。衣衫褪下,尽是深浅不一的狰狞伤口,左腿尤其惨烈。虽然之前做过清洁,可那帮人只是随意冲洗,哪里会给他止血,这会儿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了。D没来由的心疼,当下小心地清洁伤处,用药酒消了毒,敷上金创药,然后缠上几层纱布包好。他做的认真又仔细,等到所有工作完成,天色向晚,霞光的残韵已缓缓退出天际。
          D替L盖上一层薄被,坐在床边静静地、忧虑地看着他。这么严重的伤,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完蛋了,也不知道L能不能挺过来。
          咚咚咚,唐瑶瑶第五次来敲门,拖长了声音问道:“好了吗——再不出来就没饭吃了——”
          D走过去开了门。唐瑶瑶进屋刚转了一圈,连猫毛都没有碰到,就被D一起拉了出去,理由是让L好好休息。唐瑶瑶说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我让厨房做了鱼,我记得猫咪最爱鱼了。”
          D低落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晚上再不醒,我就去请大夫。”
          唐瑶瑶安慰道:“放心吧,L是九命猫妖,没那么容易完蛋。对了,你是怎么把他搞回来的?”
          D觉得她所说有理,心下稍安,便把去彭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L迷迷糊糊地醒来,周遭不再是让人绝望的严寒,身上也清清爽爽的,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茫然地睁着眼睛,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摆设素雅简洁,和彭家花孔雀的浮夸风格截然不同。
          L记起他和D签了临时契约,D还说要帮他离开彭家。他左右看了看手腕,没有锁链。又摸了摸脖子,铁环还在,略微有些失望。
          忽然一阵食物香气飘了进来,L嗅了嗅,不由重重咽了口水,他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食比天大,他颤巍巍地要爬下床榻,奈何身上没有力气,双腿一软咕咚摔在了地上。
          D见厨房做好了饭菜,正想回房看看L的情况,就听到里面传出了不小的声响。他吓了个激灵,赶紧推门进去,就见L歪歪扭扭地摔在地上,似乎还在努力往外爬。D赶紧弯腰把他抱回床上,责备道:“伤这么重还乱动!老实躺好了。”
          L不理D的唠叨,扯着他的衣服有气无力道:“我要吃饭!”
          “啊?哦!”D有些意外,没料到他还挺精神,一醒来就嚷着要吃东西。再三叮嘱L在床上躺好,这才亲自跑去厨房,端了一份饭菜回到房中。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9-10-06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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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10
            D取了炕桌摆在床塌上,把餐盘搁在炕桌上。
            L饿极了,不仅因为没有吃饭,伤口的愈合同样十分消耗能量,两眼放光,直接上手抓了一块鱼肉,就要送入口中。D下意识啪地打掉他的手,说道:“用筷子。”
            L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这个讨厌鬼还要管他怎么吃饭?他再次把手伸向鱼肉,D眼疾手快地把餐盘往后一撤:“再用手就不要吃了。”
            L先是怒气冲冲地瞪着D,然而D一脸镇定不为所动。L郁闷地发现这个人签了契约后似乎完全不怕他了。他悄悄估量了敌我的实力差距,只好选择认怂:“用筷子就用筷子……”
            D把餐盘放回了L面前。L哪有力气用筷子,只好拿棍儿似的抓起两根筷子,费劲戳起一块鱼肉来。D见他不伦不类地使用筷子,吃得十分艰难,心中微微后悔,觉得自己对一个重伤之人太过严厉了。他去厨房找了只汤勺,换下L手中的筷子,这才稍稍改善了情况。
            尽管过程不尽如人意,但吃饭仍然一件愉悦身心的事情。L一口气解决掉三人份的饭菜,总算是满足了,顺带着看D也顺眼了不少。他这才想起问道:“这是哪里?”
            D收拾了碗筷交给下人,回答道:“这里是我家。放心吧,在这里彭得旺不会再伤害你了。”
            L“嘁”了一声:“我才不怕他呢。”
            D深以为然,他倒是觉得彭得旺十分惧怕L。
            L又道:“你家很大吗,带我转转呗?”
            D却说:“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是夜,D在房中点上灯,照例伏在书案上认真读书。他找了几本提及玄铁材质的书,想研究一下有没有可以去除L颈上铁环的方法。
            L见D夜深了还在房中看书,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再次仔细观察了房屋摆设,终于明白了什么,问道:“这里不会是你的卧房吧?”
            D抬起头,答道:“没错。”
            L想了想,温言道:“我还是去客房吧,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D觉得不对劲,这家伙有这么善解人意吗?他存下疑心,大度道:“没关系,不打扰的。你安心休息便是。”
            L见软的不行,随即改口道:“可是你打扰到我了,亮着灯我睡不着。”这话完全是在找茬,只盼望D恼怒之下赶他出去。
            果然!D暗暗吐槽,并不想配合,当下恍然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合上书,伸手灭了灯,也到床榻上躺好,“好了,可以睡了。”
            L两眼一翻,只道是D的脾气太好,这样都不生气。他往角落里挪了挪,和D拉开距离,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对方入睡。
            夜深后万籁俱寂,只有草丛里的蛐蛐儿还在口瞿口瞿地鸣叫。原本在陌生的环境里,L应当保持高度的警惕,可当他听着D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自己竟也开始犯困,几度差点就睡了过去。终于挨到夜半时分,D似乎已经熟睡,L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腰,没有反应,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越过D,悄无声息地爬下床。他自恃吃饱饭恢复了点气力,就一刻不耽搁地想要逃跑了。虽然D目前对他还不错,但焉儿坏的哪个不是人模狗样呢,L不想冒这个险,能走动了就赶紧跑路吧。
            左脚甫一触地,便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彭得旺那一棍虽然没有打下来,但此前左腿已是受伤极重。L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蹑足走出卧房。
            房门小心地掩上后,本应熟睡的D跟着睁开了眼睛,他心中早有准备,淡定地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D跟着L无头苍蝇似的在唐宅绕了几圈,L总算找到了前院大门,喜滋滋地就要去开门。D清咳一声,开口道:“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这句话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L猝不及防,吓得一头磕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他磕得眼冒金星,摇晃着转过身,不爽道:“谁啊,管得着么你!”
            D走出藏身的阴影处,说道:“是我。你该不会是想要逃跑吧?”
            L捂着脑袋,理直气壮道:“这叫战略性撤退。”
            D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信守承诺帮你离开彭家,你却要反悔,不肯协助我完成委托吗?”有了彭得旺的反面教材,他心知此时决不能搬出契约压L,打感情牌才是最合适的。
            L果然吃这套,眯起眼睛审视了D一圈儿,迟疑道:“你真的只想要我帮你驱魔?”
            D的眼神真诚又坦荡:“不然还能有什么,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倒是不像,L在心里评价。他琢磨了一会儿,反正被发现了也走不了,倒不如顺着台阶下了,于是说道:“信你一回。但是先说好了,我会自己判断协助到什么程度,不要妄图对我下命令。”
            D笑道:“没问题。那就回去吧。”他看L一瘸一拐的,好心道,“还是我抱……背你吧。”
            “不!要!”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9-10-09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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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11
              晨光熹微,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D保持良好的作息规律,准时醒来,穿戴整齐整备出门打水洗漱。L跟着想下床,却被D一把按住。D半跪在床榻边,仔细检查了他的左腿,得出结论道:“伤到骨头了,这几天不要下地了。”
              L弯了弯膝盖,不甚在意道:“是吗?”说着就要站起身,想在地面上踩几脚试试。
              见L不知死活地要下地,D轻描淡写地伸出手,在他腿上的伤处用力按下,引得L倒抽一口冷气,惨叫道:“啊!你做什么!!”
              D面无表情道:“哦,我看你这么想走路,还以为是不痛了。”
              骨头不同于皮肉,L几乎疼出了眼泪,颤声道:“怎么不痛!痛死了!”泪眼汪汪地抱着左腿滚倒在床榻上,看样子是不会想再碰到地面了。
              D见他老实了,便放心地出门打水。
              D打了一盆水回房,让L简单地洗漱。L脖颈上仍套着玄铁环,联系彭得旺自得且做作的嘴脸,D竟觉出了些对方宣示主权的意味,因此觉得更加碍眼。他翻阅典籍,有关玄铁材料的记录不多,新近文献着眼于如何将玄铁融入兵刃,以打造克制妖怪的普适武器,远古书籍倒是有关于纯玄铁的束具,只是缺漏十分严重,一时也弄不明白。D很是头疼,向L问道:“这个玄铁环,你知道如何解开吗?”
              L也挺烦这玩意儿,戴上之后使用妖力就会遭到反噬,像具枷锁一样。他偏头扯了扯铁环,刚硬坚固,严密闭合,叹气道:“我试过所有方法,雷劈火烤、用铁棍撬、拿石头砸……可这东西太牢固了,竟然连豁口都没有。只有用‘钥匙’才能打开。”指了指铁环上的一处道,“这上面有一块凹槽,把对应的玄铁片往凹槽一贴,就可以打开了。那铁片就是‘钥匙’,只是被彭得旺藏起来了,我怎么都找不到。”
              玄铁是世间极硬之物,又有克制妖力之效,L试图用外力破坏它,当然不会成功。不过他说凹槽处贴上铁片就可以解环,D感到新奇,俯下身道:“让我瞧瞧。”说着,凑近了细看玄铁环。
              L见D靠近,略微有些不自在,别过脸漫无目的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墙面。
              D仔细端详,发现黑黝黝的玄铁上,竟刻有密密麻麻的蝇头细书,字迹既浅又小,肉眼无法辨认。他用手指在玄铁上摸索,果然有一处拇指大小的方形凹陷,凹陷面上没有刻文,像是被削去了表面一块。D猜测这些刻文是某种咒文,作为钥匙的玄铁片上应该刻有凹陷处缺失的咒文,贴上后补齐全文,铁环便可解开。
              D心下思量,若要自行制作玄铁片,可谓困难重重:一来刻文极小不易辨认,就算看清了也一定是密文,还得破解;二来玄铁刻字难度非常,如此微小的蝇头细字,又是另一番苦功。最容易的办法,还是从彭得旺的手里直接拿到玄铁片,可他怎会轻易给出呢……
              D出神地思考,L忽然出声问道:“房门好像没有锁?”
              D愣了愣,抬起头道:“没有,怎么了?”一抬眼,才发现两人离得极近,L长长密密的睫毛近在咫尺,好在他的目光正看向别处,避免了视线交汇的尴尬。
              “卧槽二哥你在干什么?!”唐瑶瑶乍一推开门,便看见D俯身贴在L颈边的暧昧画面,诧异地叫出声来。
              D吓了一跳,立刻弹起身体,往门口望去:“瑶瑶?”缓了缓,说道,“下回进来先敲门!”又瞥了眼L,原来他听到唐瑶瑶的脚步声,因此才有“锁门”一问。
              唐瑶瑶走进屋子,问道:“你们刚刚做什么呢?”
              D清咳一声,说道:“我看看玄铁环而已。”他说的是事实,却莫名有些心虚,飞快思考如何转移话题。
              唐瑶瑶看看D,又看看L,忽道:“二哥,父亲走之前让我监督你练剑,赶紧去吧,不然等父亲回来,我告诉他你又偷懒。”自己则一屁股坐到床边,开始向L问东问西。
              唐瑶瑶自动转移话题,D稍稍松了口气,磨磨唧唧地取出数月未动的剑,见小妹没有一起去的意思,问道:“你不练吗?”
              唐瑶瑶挥挥手赶他出去:“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先前L昏迷着,D生怕唐瑶瑶没轻没重地伤了他,现在L清醒了,D倒不怎么担心,于是提着剑离开了。
              支走D后,唐瑶瑶这才问道:“我二哥是不是欺负你了?不要怕,告诉我,我会保护你的!”豪迈地拍了拍胸脯。
              L觉得好笑:“你二哥跟个书生似的,哪能欺负到我?”
              唐瑶瑶摇头道:“他看着老实,其实坏得很,你要当心不要吃亏了。”
              L不以为然,随口答道:“我会注意的。”
              唐瑶瑶放下心来,开心道:“要不我带你参观我们家,然后咱们可以一起玩。”
              L大乐:“好啊,走吧。”跳下床就要出门。
              唐瑶瑶看他左腿瘸着,说道:“我都忘了你受伤了,要不我背你吧。”
              L摇头道:“又不是走不了。”他正想拉开门,房门却突然从外面推开,却是D端着早餐回来了。唐瑶瑶眯起眼睛,二哥又偷懒,这才过了多久,怕是连剑都没有拔出来,直接往厨房去了吧。不过她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在意D究竟练剑了没有。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9楼2019-10-12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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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扫了眼屋内的两人,问道:“要出门?”
                L一时忘了早前的惨剧,坦然地点点头。
                D把早餐搁在桌上,目光落在L的左腿上,凉丝丝地道:“腿不疼了?”
                L这才想起被D按在伤处的彻骨奇痛,浑身一个激灵,又见D眼神不善,生怕再被他使劲按一下,忙退回到床塌上坐下,不放心地护住左腿道:“疼,我不去了。”
                D满意地点点头,取出一份早餐递给他。
                唐瑶瑶暗暗摇头,还说不会被欺负,这不是被制得服服帖帖的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0楼2019-10-12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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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12
                  早饭后,唐瑶瑶便练剑去了,D仗着清晨时挥了几下剑,自觉功德圆满,理直气壮地缩回屋子,继续研究他的各种符文咒术。
                  D专心看书,仿若老僧入定。L不能下床,觉得自己就要长蘑菇了,百无聊赖地在床榻上翻滚来翻滚去。
                  床头的矮桌上摆放着一些伤药,L无聊的紧,就拿过来一样样地仔细研究。常用的药物他认识,看过就放到一边,团好的绷带却要尽数拆开,抖散了拨弄着玩儿,玩腻了后随手丢到一边,拿起矮桌上最后一只瓷瓶。瓶里是细细的橙黄色粉末,L凑近闻了闻,淡淡的很是清新,心中好奇,倾斜瓶口倒了些在手背上,抹开来认真研究。药粉似乎有些刺激,伤口碰到便一阵一阵的抽疼。
                  D正认真读书,忽听L唤他:“喂,这个药也是用来疗伤的吗?”
                  D不乐意了,坐着没动:“我不叫‘喂’。”
                  L想了想,又道:“唐二少爷?”
                  虽然同行们一贯如此称呼他,D却不大希望L也跟着这样喊,因此一时没有作出反应。
                  L没等到D的回应,心中纳闷,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客气,难道D和彭得旺一个德行,也想要他叫“主人”?此念一出,恚怒横生,抄起药瓶使劲向D扔了过去。
                  D不明所以,顺手接下,低头瞧是一只白瓷药瓶,透过没有封口的瓶口,瞥见里面是祛腐消肌的升药。瓶塞不见了,瓶内药粉也少了许多,D微微皱眉,抬眼向L望去,远远地看见L的左手背上竟涂满了厚厚的升药粉。此药大毒,少用有奇效,而像L这般不知轻重的,怕是不想要这只手了。D心头大震,三两步冲上前,一把夺过L的左手腕,拉到眼底仔细查看。
                  L被猝不及防地擒住手腕,也是一惊,以为D被丢了瓷瓶,着恼了便要打人。他想要抽回左手,然而受伤之下劲力不足,反而又被对方拉过数寸。
                  D无视L的挣扎,一边稳稳握住他的手腕,一边用指尖挑开部分药粉,凝神细看,只见药粉下面的伤口已隐隐有了溃烂的迹象,心中又急又怒,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L的手腕被握的隐隐作痛,却不再使劲往回抽了——D不像是要发难,竟在替他检查伤口?
                  D低头看见散了一地的绷带 ,眉头皱的更紧,弯腰捡起,挑出干净的部分,快速擦去了L手背上的升药。他接着从零乱的瓶瓶罐罐中挑出药酒,单手拨开瓶塞,倒出药酒冲洗掉剩余的药粉残渣。一鼓作气剔除了升药,D这才松了一口气,取过金创药给伤处重新上药,仍是十分不悦:“药是随便玩的吗?这个叫做黄升,用来对付久治不愈的腐肉,有大毒!不知道什么作用就往手上涂,嫌伤好得太快吗!”自带回了L后,D小心照顾,生怕他落下病根。L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晨不顾腿伤要下地走路,这会儿又是乱用伤药。D着实有些生气,忍不住又责备了几句。
                  L却意外地没有反驳,整个人像傻了似的呆呆地望着D。
                  D见L傻愣愣地望着自己,还道是自己话说得太重,吓坏了他,忙住了口,安静片刻,见L仍是呆呆的,便有些后悔,试图挽回道:“我……我只是说,下回要弄清药性,不然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L自跟随彭家,几十年来不曾被如此关怀过。彭金来知他自愈能力强,伤势再重也只给一瓶金创药,彭得旺更是拿他当出气筒,无端端也要挨顿打。此时突然被温柔对待,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对方越是温和他就越慌错,干脆一翻身裹了被子,鸵鸟一样拿后背对着D。
                  D更加确信L是委屈了。他自我反省,L受了伤,又身处陌生的环境,自己怎么还能凶他?越想越是内疚。他只道L是小孩子心性,便好言好语地送上一箩筐安慰的话,希望能够安抚对方。
                  “是我不好,不该这么说话。”
                  “不要生气了,中午让厨娘做点好吃的好不好?”
                  “伤口还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吧。”
                  尽是些哄小孩的废话。
                  果然他絮絮叨叨、说的口干舌燥,终于把L好不容易滋生的感动变成了不耐烦,掀开被子大吼道:“吵死了,还有完没完,滚蛋!”D愕然,一边滚蛋一边嘀咕,果然是小孩子脾气,阴晴难测。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85楼2019-10-15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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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妖13
                    L刚到唐家的时候,还是奄奄一息快要完蛋的样子,然而经过五六天的调养,身体很快恢复得七七八八。他开始成天和唐瑶瑶混一起,两人把唐家闹得鸡飞狗跳、片刻不得安宁。
                    D一方面佩服这两人旺盛的精神力,一方面对L的恢复能力叹为观止。不愧是三道雷就劈烂唐家阵法的大妖,搁普通人身上要命的重伤,他竟然不到七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这天下午,D陪着L和唐瑶瑶在自家后院的水塘捞鱼。L和唐瑶瑶负责下水捉鱼,D就在岸上看着鱼篓。L卷着衣袖裤腿,双手捉住一尾肥美的鲫鱼,乐颠颠地跑上岸,放手丢进鱼篓。D看了篓子里的鱼,大大小小已有数十尾之多,只要是肥的全是L捞的,忍不住说道:“差不多行了啊,捞这么多,又吃不掉。”
                    L痴迷地盯着篓子里乱蹦的鲜鱼,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道:“谁说吃不掉,你不拦着我就把它们都吃了。”
                    D翻个白眼,也不怕撑着!他掂掂鱼篓,说道:“到时候你挑两三尾给厨娘,剩下的给家里工人们分了,再送些到邻里。”
                    L不大乐意,神色郁郁地盯着鱼篓叹气。
                    D无奈,妥协道:“那就五尾,不能再多了。”
                    L这才露出笑容,蹦跳着返回水塘,期望晚饭前能找到几条更大更肥美的鲜鱼。
                    起初L不大喜欢D,觉得D破坏他的自由,还和彭得旺是一伙的,便自动把D归为要提防的人,对他满是敌意。可经过几天的贴身相处,又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D和彭得旺完全就是两类人,前者平易近人,后者盛气凌人,有如云泥之别。最重要的是,L在D身上感受到了温暖,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虽然D有时挺事儿妈的,但好在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L可以大度地不做计较,因此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过了傍晚, 已是炊烟渐起,仆人通报,说是来了委托驱魔的客人。D便撂下鱼篓,去了客堂会客。
                    来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身型壮实、浓眉大眼,却隐有愁态。他向D打躬作揖,说道:“唐先生,请救我们一救!”
                    D让他坐下慢慢说。
                    小伙子说道:“小人名叫曾来,是熹洇镇的居民。前段时间,镇子上发生了怪事……”他说的正是前些时日过路商人所说怪事,只是又多了些新的发展。曾来说道:“大约十几天前,一户人家家中几锭白银无故变成了泥土。又过几天,另一户人家也遭遇了此事。此后不断有白银变黑土,就连钱庄也从库房里发现了一堆堆的烂土。现在镇上人心惶惶,大伙儿不敢用银两交易,钱庄也暂停了兑换。咱们一合计,想来是那妖物给的银两出了问题,于是大伙儿筹了款,派我来请先生驱魔降妖!”
                    曾来带来了几锭银子的前款。D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道不知这些银两会不会突然变成泥土。
                    D对曾来说道:“我曾听闻一位商人讲述此事,原意前往探查。今日时辰晚了,不如请曾兄在我家住下,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去熹洇镇。”
                    曾来答应,连声道谢,跟了仆人去到客房歇息。
                    当晚,D连夜收拾了行装,除了必要的衣物外,其它的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符篆道具。L无事可做,就在一旁捣乱,把D放好的符纸抽出来叠小船、叠青蛙,好奇心还十分旺盛:“你带着么多符纸用得上吗?这个符篆怎么是红色的?”D只好找出几件有趣的小玩意儿塞给他,总算打发了烦人的猫咪,得以快手快脚收齐了包袱。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0楼2019-10-18 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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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豆子鬼1
                      曾来过来时租了一辆骡车,打算继续乘坐骡车返回熹洇镇。临出发前,曾来见除了D之外,还有一个少年同行,便问道:“这位也是驱魔师?”
                      寻常人家对妖精鬼怪不甚了解,大多一律当作异类敬畏排挤,因此驱魔师往往会给契约妖兽一个人类身份,以免去不必要的麻烦。D遵从这个规矩,便介绍道:“这是舍弟。”
                      曾来也不知道明奉唐家有几个儿女,只拱手称道:“唐小公子。”
                      临走前,D正在和管家交代几件家中事务,L和曾来便站在骡车旁等候。曾来忍不住说道:“我以为有经验的驱魔师怎么也要三十多岁,你们还真是……真是意外的年轻啊,哈哈。”他原本就觉得D十分年轻,现在又带了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不由产生了些许疑虑,这两人真的能搞定这一系列怪事吗?
                      L听他语气中对他们的年龄颇有微词,心生不满,心想难道像彭金来那种无能的中年人反而更加靠谱吗?何况自己的年龄可不小了。于是煞有介事地对曾来说道:“单从相貌辨年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驱魔师修炼问道,上能通天,下可达冥。有修真炼性、吐故纳新者,可得益寿延年;超尘脱俗者,更同天地而不老。我哥哥便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他已入冲虚清净之境,别看面相只有二十出头,实际年龄已经六十多岁啦。”
                      曾来被L一通玄之又玄的说辞侃得发晕,他对驱魔修真不甚了解,听L说得头头是道,竟信以为真,再看向D时,目光中不由多了一份尊敬。
                      D交代完事宜,来到门口的骡车前,直觉曾来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变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哪里能想到此时曾来眼中自己已经是一名花甲老人了。其实L所说大抵不错,只不过捏造了D的年龄故意唬人。
                      曾来先行请D上车,犹豫片刻,终是没有伸手搀扶。他仔细观察,唐少爷身上一点儿也看不见老年人的影子,不由得又是感慨又是羡慕,原来驱魔师还有这般好处!
                      车轮转动,景色后移,L起先还能规矩地坐着,没一会儿就忍不住到处乱动。骡车小且简陋,随着L的动作嘎吱作响。
                      D忍了会儿,终于说道:“阿仔,坐好了。”
                      L半晌才反应过来D是在同自己说话,无趣地扁扁嘴,坐定了趴在车窗上懒懒地向外张望。
                      骡车颠颠簸簸地向前走,沉默了一阵,曾来问道:“先生,我们镇上到底是什么鬼怪在作祟?他为什么要用假的银钱骗我们?”
                      L对委托一无所知,这时也感兴趣地扭头看向D,单手支颐等着听解说。
                      D说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应该是绿豆子鬼,因人的贪欲而生。你们在尸体上发现的银两,是他用来骗受害者的。绿豆子鬼掌握一种‘交易’能力,只要引诱人们生出贪欲、并收下他的‘银钱’,那他便可以收下对方的魂魄。绿豆子鬼属阴,一般白天骗人完成交易,在对方脖子上留下印记,晚间会再来取了性命。”
                      说到这儿,L已经明白了,是个小妖怪而已。曾来仍有疑问:“那绿豆子鬼是如何骗人起贪念?”
                      D耸耸肩道:“可能变成妇女,谎称有足量的房奁、想要嫁进门;也可能是不识银钱的孩童,用大量银两来购买廉价的物品。绿豆子鬼手段有限,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招,稍加防范就够不成威胁。”
                      曾来苦恼道:“熹洇镇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必经之地,从前人流众多、商业繁盛,银钱交易之间有人被骗是可以理解。可是自从出了这些怪事命案,商旅们纷纷改道绕行,镇子上早就冷清下来了,再加上大伙儿人人自危,已经不太敢跟陌生人说话了。按照先生的说法,绿豆子鬼应该难以再骗到人,可事实上,还是不断地有人遇害。”
                      D沉吟道:“如此说来又不太像是普通的绿豆子鬼。还是等到了镇上实地走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才能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接连赶了两天两夜的路,三人终于到达了熹洇镇。曾来下了骡车,指着前方道:“二位,咱们到了。”
                      D和L也下了车,举目向前望去,只见前方是一座厚实的石砖城墙,在大路中央开出一道拱形城门,城门上方悬着一块石匾,上书碑体“熹洇镇”。L此前没有在意他们的目的地,又只听得“熹洇镇”的发音,如今看见石匾上的三个大字,微微有些惊讶,原来竟是这个地方。
                      走进城门后,这条大路直通向前,搭石桥跨过一条窄溪后,两侧林立起各式楼屋,曾来边走边介绍道:“这条主干道贯穿城镇,咱们走过这座石桥,就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段,盐铺、米铺都在这儿,还有陶瓷铁器、胭脂水粉和客栈酒家,再往远处就是居住区……”
                      走上石桥时,L低头看了眼刻在围栏内侧的石桥名字,问道:“这座桥叫清涧桥?”
                      曾来答道:“嗯,不过听父辈们说,从前不叫这个名,好像叫做……”他有些迟疑,仰头回忆。
                      L接口道:“叫做金涧桥。”
                      曾来道:“对,就是金涧桥!你怎么知道?”
                      L四下张望熹洇镇的光景,随口答道:“我从前来过这里。”
                      曾来只道L曾在此地游玩,因此听人说起过清涧桥的旧名,于是说道:“是佟老婆婆告诉你的吧?她从前就爱提这座桥上发生过的旧案,前些日子她的孙儿被你们说的绿豆子鬼害死啦,尸体被发现在桥下,那之后她就更加疯疯癫癫了,不停地告诉过路人这座桥是邪物,里面有冤魂。”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1楼2019-10-25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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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可从没听说过佟老婆婆,他素来好奇心重,这时却心不在焉的,只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反应。倒是D颇为好奇,问道:“佟老婆婆是谁?这座桥上又发生过什么旧案?”
                        曾来正想回答,却见前方一间商铺前围聚了人群,人声嘈杂,偶有人大呼小叫。曾来正感疑惑,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远远看见了他,从人群方向跑了过来,大声喊道:“曾大哥,不好了,绸缎庄的郑主管死啦!”
                        曾来一惊:“死了?昨晚出事的吗?”
                        那少年道:“听绸缎庄的伙计说,他今天早晨还好好地来店铺当班,刚刚却突然被发现死在店里,一定是妖怪又来害人了!”他看见曾来身边的两人,又道,“你不是去请驱魔先生了吗?快过去看看吧!”
                        曾来说道:“这两位便是了。”转头对D说道,“似乎是妖物出现,先生快请过去看看!”
                        D一点头,和L一起快步向人群聚集处走去。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2楼2019-10-25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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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豆子鬼2
                          那是一间门面宽阔的绸缎庄,外头书有大大的“李”字,看来绸缎庄的庄主姓李。围在店铺外头的都是百姓,现场却已被当地官府控制,两名差役把守住店门,仵作正在屋内检查尸体。
                          那仵作蹲着翻看了会儿,站起身来,向典史摇了摇头,小声道:“没有外伤,怀中还揣着几两银子,是妖物作祟没错了。”
                          典史沉吟不语,此番怪事频发,上头已听闻了风声,可怪力乱神凶手难觅,不易断案,却不知如何是好。正自思量,忽有一差役小声报告,说是百姓筹款请了位驱魔师,现下已经到了。
                          原来是曾来挤进人群,托了差役前来相告。
                          典史一听,总算来了个行家,忙道:“快让他进来,这桩案子便交给他了,你们好生配合,出了岔子拿你们是问!”他自觉于鬼怪无能为力,便只留下副手跟踪案件,自己则脚底抹油,避瘟疫似的地离开了现场。
                          差役和百姓早知官府无意管此事,此前的事件全给典史糊弄了过去,因此才自发筹款,请了驱魔师来对付妖怪。他们把希望放在了D的身上,听闻典史发话,人群便自觉让开一条道,簇拥着驱魔师进入现场。差役仍是守在店铺外,百姓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观望。
                          尸体横倒在绸缎庄的货台前,这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性 ,神貌祥和,面色蜡黄,全身不见外伤。仵作上前说明尸检情况。
                          L往尸体瞧了一眼,说道:“没有魂魄,是个空壳子。”
                          D想了想仵作的报告,又掀开死者的眼皮亲自查验,说道:“人死后魂魄会逐渐消散,七日后方能完全散尽。这具尸体才死不久,体内便没了魂魄,看来是被强行夺了魂魄,这才导致死亡的。”说着,又翻过死者的脖子看了看,皱眉道,“脖子后面没有印记,难道真的不是绿豆子鬼?不,还不一定,绿豆子鬼之所以要留下标记、晚上再来害人,是因为他在白天能力受限。如果这个绿豆子鬼因为某些原因变强的话,即使是阴属性,也可以做到白昼取魂……”
                          D尚在碎碎叨叨地分析,L已经伸手去掏死者的衣服,从尸体怀中掏出几锭白银,放到鼻子边嗅了嗅,说道:“闻起来像泥土,还是潮湿的。”说完,顺手把银子塞给D,自己继续翻弄尸体。
                          D看了看手里的银子,没有瞧出有何不妥,但既然L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有问题,于是小心地把银子收好,接着又向曾来问了死者生前的情况。
                          曾来叹惜道:“从我小时候起,郑主管就在绸缎庄当班了。他总是笑呵呵的,对人都客气,从没得罪过谁,哪知道今日被妖怪害死了。”
                          正说话间,忽然一名年轻的妇人挤出人群,哭喊着扑向尸体。L见状,立刻停下翻弄的动作,及时退到一边避让开。那妇人看见尸体如遭晴天霹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在尸体上放声大哭。
                          曾来小声对D说道:“这是郑主管的妻子,之前应该在家中做针线活,被人告知丈夫出了事,这才赶了过来。”
                          郑妻陡然见到丈夫的尸身,大受打击,呼天抢地,只哭的肝肠寸断。D想要向她询问一些死者相关的信息,她却两耳不闻,自顾自地只是哭嚎。D心有不忍,对曾来道:“这位夫人太伤心了,就让她哭吧。还有没有和郑主管关系较为亲近的人?我想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曾来想了想,说道:“有,郑主管的同事王主管。他们一起在绸缎庄做事,互相最为了解。”
                          典史的副手见D打算拜访死者亲友,招来一名差役,对D说道:“驱魔师先生,劳烦查案了,这个差役这几天就跟着你,想去哪里让他带路吧。”
                          差役都是官府征用的百姓,自是非常关心案情,那名差役亦热心地道:“先生,王主管这会儿应该在家中,我带你去吧。”
                          曾来说道:“正好我离开了好几天,想先回家看看,就请大哥代劳了。”
                          于是那名差役便领路去往王主管的家,留下副手和另两名差役处理现场不提。
                          路上,L递给D一小块碎银,说道:“我后来又在死者怀里找到的。”
                          D接过,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问道:“这个也有潮湿的味道?”
                          L摇头道:“这个没问题。”
                          D奇怪了:“为什么要把它拿出来?”
                          L说道:“这个上面有另一个人的气味,还挺新鲜的,估计刚刚才到死者手上。”
                          D仍是不解:“银子是流通的,当然会有很多人的气味了。而且死者在做生意,收钱不也正常吗?”
                          L振振有词道:“他只是个主管,收到的钱应该归绸缎庄,这样收进自己兜里,一定是在薅老板的羊毛!”
                          D这才明白,同时对L突如其来的正义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收了碎银,心里却想,就算郑主管薅羊毛,那也是人家的私事,回头还是还给他的妻子才是。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19-10-29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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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豆子鬼3
                            王主管的住处较为僻静,差役上前打门,开门的是一位粗眉小眼的小伙子,名叫王去,是王主管的小儿子。他对差役的到来面露疑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差役告诉他绸缎庄的郑主管刚刚被发现死在店铺里,又是妖怪作祟。
                            王去大吃一惊:“什么?!那妖怪不是晚间才能害人吗?这可真越来越邪了。”
                            差役道:“可不是!好在驱魔师来了,令尊和郑主管同在绸缎庄做事,我带他们来了解一些情况。”说罢,向王去介绍身边的两位驱魔师。
                            王去忙侧身迎请:“各位请进,请在客堂稍等,我这就去请父亲。”
                            D三人在客堂坐下,没一会儿,王去的母亲已沏好热茶,端上招呼客人。她看起来四十多岁,虽然青春不再,但是眉清目秀,依稀可见年轻时貌美的容姿。
                            王母给客人们一一上茶,到了L面前却是一愕,神情微微有些诧异。
                            L疑惑地歪了歪头。
                            王母辨认片刻,正想要出声询问时,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五十来岁、国字方脸的中年男性,皱纹深刻、眉心微锁,正是这家的男主人王主管。王母见丈夫出来,不便开口,低下头继续奉茶,转过一圈后在丈夫左手边坐下。王主管没有察觉妻子的异样,微笑着招呼客人。
                            D说明来意,王主管便把他所知有关郑主管的事儿捡主要的说了。死者同他一起在李员外的绸缎庄做管事的,已有十余年了,办事机灵圆滑,从未误过事,有些小聪明但心肠不坏,街坊同事间人缘都不错。两位主管轮流在店铺当班,今日轮到郑主管值班,所以王主管便在家中歇息。
                            王主管称前一天交接班时见过郑主管,那会儿人还好好的,实在想不出今日怎么就惨死了,拍着椅子扶手哀叹道:“郑老弟是他们家的顶梁柱,今日无端端地遭了殃,这一家老小可怎么过活!”
                            王去却问道:“当真是妖怪所为吗?以前受害者都是半夜遇害,可这次是在白天里!”
                            D解释道:“死者死于魂魄丢失、怀中又有妖怪给的银两,错不了。那妖怪已吃食了许些魂魄,能力增长也在情理之中。”
                            王去显得颇为担忧,转头对父亲道:“爹爹,明儿绸缎庄是您当班,孩儿认为还是告个假吧。先生说那妖怪能力大涨,郑主管又是在店铺遇害,再去当班实在太危险了!”
                            王主管却摆摆手道:“我从来不贪便宜,身正不怕影斜,怕它什么妖怪!再说,若是今日有客人订了货,我明天还得备好布匹给他们送过去。”顿了顿,又吩咐儿子道,“一会儿你拿些银钱家用到郑家去,他们突遭横祸,咱们街坊邻里须互相帮衬。”
                            D问完了想了解的,便拿眼神询问L,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L对这类家长里短的乏味故事提不起兴趣,兴趣索然地摇摇头。D见他一副就要睡着的样子,不禁失笑,拉了他起身向王主管告辞。
                            王去将二人送至门口,正待告别,却听一女子的声音道:“请留步!”正是王去的母亲。
                            先前王母奉茶时的异样,D看在眼里,此刻见她追了出来,定是有话想和L说。果然,王母犹豫片刻,向L问道:“你,你是L吗?”
                            L眨眨眼,答道:“没错。我认识你吗?”
                            王母道:“我……我是阿月!”
                            L仔细端详她的面容,似是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哪位故人。
                            王母见他仍是困惑,有些急了:“江见月,三十年前广源客栈的阿月!”
                            L略一回忆,终于恍然道:“啊,你是那客栈老板的小女儿!”
                            王去和D一头雾水。王去拉了拉江氏的衣袖,低声问道:“阿娘,莫不是认错人了,三十年前这位小先生怕是还没有出生。”
                            江氏也轻声回道:“不会的!况且修道之人往往延年驻颜,几十年来容貌不变也是有的。”
                            王去瞪大了眼睛,望向L的目光仍是充满疑虑。差役听得母子二人的低语,神情同样不可思议。
                            L对江氏说道:“那时候你才十多岁,转眼已经长大啦。”
                            江氏苦笑道:“是变老啦。”停了停,认真道,“当年你来到镇上寻人,在爹爹的广源客栈找到了彭公子,另一位姐姐后来有寻到吗?”
                            L摇头道:“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D越听越奇,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姐姐?”
                            L说道:“我的胞姐,小时候走散了,我一直想找到她。”
                            D惊讶,原来L还有这样一位失散了的亲姐姐。
                            江氏犹豫道:“其实你们离开后不久,我似乎在镇子上见到那位姐姐了。”
                            L一惊:“当真?!”
                            江氏有些不太确定:“当年你给我看的女孩儿画像不过十三四岁,我见到的却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姐姐,她们容貌上有五六分相似,我不能十分肯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当时我想要和她说话,可是街上人太多,一转眼她就不见了。我想要告诉你,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这件事在她心底埋了三十年,原以为到最后也只有自己知道,没想到竟能再次见到L,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
                            L很是懊恼,跺脚道:“竟然是这样!我要是再留几天就好啦。”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19-11-01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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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氏说道:“也可能是我认错了。不过终于能亲口告诉你,我总算没有遗憾了。”说罢笑了笑,看向L的眼神有些恍惚,“三十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变。”语气幽幽怅然,不知是赞L韶华长驻,还是叹自己蒲柳易老。
                              L随口赞道:“你也没有变啊,还和以前一样漂亮。”
                              D看看L,又看看江氏,心情有些复杂。只三十年前见过一面,这个当年的小姑娘心心念念的仍记得L。这很正常,毕竟L这样亮眼。可L竟然也同样记得江氏,还夸赞她依旧漂亮,和她叙旧聊得热络,D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心里莫名酸溜溜的。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太对劲,按捺住了,移开视线闭口不表。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19-11-01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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