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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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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会更新,看回复量吧。
如果不再更新了就算是留下大家共同的一份回忆了。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10-03 10:22回复
    楼被吞了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10-04 01:22
    收起回复
      dd


      3楼2019-10-05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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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光
        C大调
        Do.
        水流在盥洗池里冲击出一片惨白的水花,在空旷的洗手间里回荡处寂然的空响。青年将头猛地埋进水里,于是一片积水迅速的化成殷红的血色,仿佛绽开了一从诡异的花朵。猛然抬头,血水四下飞溅,青年一手啪的撑住面前的镜子,慢慢地抬起头来。
        抬手抹开一片迷蒙的水雾,那副眉眼便清晰地出现在面前。银发华美如同倾注的汞水,血迹斑斑的披散在肩上。凌乱地贴在额上的碎发刘海间投下的阴影间,一双幽绿的瞳眸深如碧潭,顾盼之间全是冷酷狡黠。细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苍白瘦削的颊边,一条血流像红色的蛇一样缓缓盘下,顺着细腻有致的颊线汇聚到下颚上,一滴一滴的在洗脸台边打出大片腥红的凛冽。
        青年抬手缓缓的撩起左侧的长发,于是那血流的源头便狰狞无比的显露出来。刹那间,幽绿的眸子里充满了刀锋一样的光芒。
        柔顺光洁的银色发丝间,半只耳垂孤零零的坠在破裂的血管当中。
        一片仿佛是固态的黑暗当中,那耳垂上的钻石耳钉散发着刺目的光泽。
        Re.
        天色很暗。昨天晚上下过雨了,可现在却丝毫没有放晴的意思。黑猫往外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下眉。
        他没来由的讨厌这种灰暗的天气。
        黑猫今年二十七岁,是F市公/安/局暴力案件重案组的警长。虽然只有三年警龄,但却已经破获了无数的棘手事件,数不清的重案要犯在他手上落网。头脑冷静,思维缜密,推理精准,指挥追捕雷厉风行。大略是取了他办案逮捕时的那份又准又狠,警员和民众们带着敬畏,罪犯们带着憎恐,全都不约而同的称其“黑猫”。时间久了,除了那些表彰和功勋提名,似乎就真的没有人称其真名了。
        但是尽管有如此卓著的功勋,警长却并非是想象中那种威猛健硕的形象,相反则多了份优美和“阴柔”——当警员们在背后对着那修长有致的背影起哄偷笑的时候,大多数就都是这么说的了。
        但这些都还不重要。冷傲——不,应该说是冷艳。这是那副绝美的五官留给人的第一印象。如果不是有那一身威武的警/服,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到警长的人都很难把他和警/察这个词联系到一起。修颀瘦削的身体在漆黑色的警服下现出无比的英挺,而步履永远是那样稳健。曲线优柔的脸颊上剑眉如黛,鼻梁高挺,薄唇一抿凌厉非凡。已然精致到了眼角的浓睫鸦羽般蒙昧,曜石一样深不见底的漆然黑眸中沉淀的仿佛狼王般的目光,更是令那份与生俱来的妖孽与傲然浑然天成。
        王者的气质与万种的迷人,在他身上融合的毫无违和感。
        尽是诱惑。
        这会这位连男人看过去都舍不得移开目光的警长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翻看资料。头很痛。警长用带着雪白手套的修长手指按了按眉心,又撑住额头。这几天确实太忙了点。三天前,毒老鼠的犯罪集团刚刚被一举攻破,对这样庞大的犯罪集团的一一记录、审讯、案底整理全都是问题,所有的警员都已经熬了好几夜。尽管很疲惫,但至少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网打尽了,至少,能风平浪静一段日子。
        但是,黑猫很清楚,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他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朋友了。一年来,黑猫追着这只毒老鼠几乎跑遍了全国。他们一开始不过以一群只会聚众闹事打架斗殴的乌合之众,但是在被拘留教育的几次之后居然变本加厉,不知从何时开始经一点点发展成了成员庞然危害巨大的犯罪团伙。犯罪情节恶劣严重,作案手法凶残猖狂,这便让他们的名字理所当然的被列入重案组的通缉名单,追捕的任务自然也交到了黑猫手上。然而这窝老鼠——黑猫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太过狡猾。即便是群英荟萃的重案组也被他们拖了大半年。直到三天前,他们才根据线报在他们实施抢劫的现场布下埋伏,一场激烈的搏斗围堵之后,终于将这个犯罪集团一举歼灭,把他们的的大部分成员逮捕归案。
        然而,毒老鼠还是逃掉了。
        说起那个时候的记忆,到现在还很模糊。黑猫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当时自己的那一枪为什么就会打偏。场面混乱,人声嘈杂,毒老鼠趁乱仓皇逃窜——黑猫似乎并没有多想就举起了枪。然而就在那一瞬,当警灯红蓝的灯光将那张略带惊恐的脸暴露在眼前,黑猫明明已经瞄准了的那一枪却失了传说中的百发百中,只是略过了毒老鼠的脸侧。黑猫眼看着尖啸的子弹在他的颊边绽出一朵血红,随后那身影倒了下去,就此消失在一片夜色当中。
        ……一时间,竟有种莫名的放松。
        黑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是他还是一个因为街头斗殴而被拘留三天的小混混,死了半截一样坐在派/出所的墙角里,透过凌乱的发从,一双绿眸幽怨的向外张望。
        就像老鼠。
        黑猫当时是去送档案的。当他大步的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对方抬起了头——刹那间的四目相对,目光交汇的终点处,他们似乎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同样的东西。
        那就是黑猫第一次清楚地看到那张脸。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似乎是毫无意识的就问了一句。
        “……他,犯了什么罪?”
        “啊,没什么,聚众斗殴。”旁边的警员写着资料头也没抬,轻描淡写道,“拘留了三天,这不是正要放了才做个记录么。”
        “……”黑猫点点头,然后转身大步的离开往资料室去了。一路上,他用了很大的决心和最难听的字眼去唾弃自己那疯狂的想回头的欲望,以及那完全对不起这身制服,可却是从心底升腾出来无法自控的想法——
        那样就好。
        只要不是重刑就好。
        然而这个想法似乎只是奏效在当时保证了他飞快的离开那里不再去想,而并没有长久的发挥什么作用。以至于就在三天前,当警灯的映衬下黑猫第二次看见那个面孔时,那完全是可以命中的一枪还是真实而无奈的射偏了。
        以一种谁也无法解释的,莫名其妙的方式。
        黑猫摇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头绪,审讯到现在也没个确实的结果,黑猫决定亲自去审讯室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有一个更加大逆不道的该死想法又从脑中无法自已的冒了出来。
        ——希望那一枪,没有伤到那么美丽的脸。
        ——因为如果那样……
        多么可惜。


        IP属地:日本4楼2019-10-05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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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的时候落下一大片的灰尘。锈涩的响动久久的回荡在空旷的空间中,光线逆着射进一大片粘稠的黑暗里,冲淡视野中弥漫的尘埃浮动。
          毒老鼠像损坏了的木偶跌撞进来。秀致的轮廓附上一大片病态的苍白,整个面孔毫无血色,根本不像活人。几乎无焦的瞳孔打碎一潭碧绿,玻璃球一样凝固着。一头银发灰暗的高束成马尾垂在脑后,而左侧突兀的留下一绺碎发掩住耳际。一堆花白的绷带胡乱的缠过额头、亘过鼻梁,绕过耳侧缠扣在修长的颈子上,映衬的锁骨更加苍白无色。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修身夹克,敞开的衬衫前襟露出瘦削却有致的胸膛布满伤疤。
          他的鼻翼几乎看不到翕动的痕迹,整个人无非就是一具活死尸。
          这里是个废旧的仓库。四周凌乱的堆放着纸箱和货架,几个青年正坐在上面吸烟。看到来人,他们连忙起身。
          “大哥……”
          听到声音的毒老鼠慢慢地抬起头来,光芒又慢慢地回到那双眼睛里,一点点的汇聚成刀锋般的冷酷和凛冽。
          “大哥……”其中一个青年胆怯地凑到他身边,“别、别太生气了……”
          “***怎么不生气!!”毒老鼠怒吼一声一拳就砸得他口鼻窜血倒在一边,随即就是破口大骂。“从现在开始我就已经残了!!***的懂个*!”
          “大哥……!!”墙角里的一个青年也惊恐地哀嚎起来,“我们怎么办啊!兄弟们全进去了……我们早晚也会……”
          “******!”毒老鼠大声呵斥他,“再胡说我第一个做了你!!”
          “可是大哥,我们真的得想下对策。”另一个人看起来的确要更冷静一些。“太危险了。被条子盯上了,真的是迟早的事。”
          “我知道。”毒老鼠长叹一声坐在地上。“别慌。我有办法。”
          “大哥!”又是一个人愤然地站起来,“跟他们拼了!全是那个黑猫干的……还不如我们先弄死他报了仇再说!”
          “***先弄死你!!”毒老鼠回头大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嫌命长了吗?!”
          “……”对方悻然的坐下,毒老鼠又低下头,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我何尝不想报仇。如果是在平时,我绝对是拼了命也要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可是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开那一枪的人……偏偏是你?
          青年咬住薄唇,刺痛蔓延开来与耳际连成一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悲哀的想要哭泣。
          这样的现状,倒莫不如那时你一枪打死我比较好。
          造化弄人。
          Fa.
          门响了两声,然后被轻轻的推开。警长抬头的时候,白猫已经站在桌前,把资料放下。
          “警长。”他安静地说,“有线索。”
          他是特警出身。听说他当年是以全优的成绩录取入警校的。一年前,由于暴力案件情节恶劣,他被调来重案组。这位特警班长冷静、谨慎、坚毅,拥有作为一名特种警/察的全部气质。自然,他身手不凡,有着相当优越的格斗术和枪法。艰苦而严格的特种训练让他的身材格外高挑修长。圆润的双肩曲线柔和,窄腰翘臀下一双长腿更是玲珑有致。他有一头金发,微微蜷曲勾上脸侧的刘海间是闪耀而不刺目的沙金色,映衬的肌肤越发细腻雪白。秀致的鼻梁,质感的浅桃色薄唇微微一笑就在脸侧漾起浅浅的酒窝。而他还有一双澄蓝如洗仿若人鱼一样会说话的海色眼眸,大洋蓝的瞳底,干净纯粹的颜色不带一丝杂质。
          到底是什么才造就了一个青年比女人还诱人的脸庞……
          众所周知,班长的美貌是比他的身手更加可怕的武器。
          “什么情况。”警长望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看资料。
          “调查显示,毒老鼠还有上线。”班长认真的指着文件上的一行字,“这似乎是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根据落网的嫌疑人交代的证词,我们已经做出了一些推断。”
          “说清楚一些。”警长点点头看着他。
          “我们调查了相关资料,经过排查锁定了一些通缉要犯和有案底的在逃要犯。最后,我们觉得有一个人的嫌疑非常大。”白猫拿起资料翻了两页,又放回到桌上。“就是这个人。”
          “…………”黑猫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
          “鹰?”
          “是的。”白猫解释,“鹰,真实姓名不详。其手下均称其为‘鹰大。’他所操控的犯罪集团性质更为恶劣,涉及走私枪支弹药、吸毒贩毒,还有多起人口贩卖事件。”
          “没有更深入的资料吗?”黑猫翻着文件沉吟。
          “没有。他非常狡猾,手下部署了多个像毒老鼠这样的分支。据说只有每个分支的头目才能与他会面。也就是说,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内,只有毒老鼠才见过他。”白猫叹了口气,“其他已经落网的嫌疑人中,并没有人与他取得过联系。”
          “这样说的话,毒老鼠很可能就在他那里。”黑猫点头。
          “是的。毒老鼠手下的成员已经大部分落网,内部一定溃不成军。这种状态下,他就极有可能向上求助。”班长这样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们今天上午逮捕了一个当时逃脱的嫌疑人。”
          “……”黑猫皱了皱眉。“不妙。他不会是出来试探的吧。”
          “我们已经问过,可是他一直不肯交代这方面的问题。”白猫回答,“进一步的审讯还在进行之中,我们会尽可能多的获取信息。”
          “很好。毒老鼠一向狡猾,不能轻举妄动。做好准备盯住他,如果他去找上线,就找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警长这样说着刚要起身,突然又抬起头。“对了。他有没有交代……毒老鼠目前的状况?”
          “有。他说……”班长想了想又说道,“毒老鼠,被打掉了一只耳朵。”
          ……果然。
          黑猫的心里不知为何竟是一沉。
          ……果然还是,伤到了。
          “警长。”白猫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需要采取什么行动?”
          “……”黑猫轻叹了一声,抬手按了按眉心。过了许久,他才轻声开口。“不用了。”他说,“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家,千万要盯住他们。”
          “…………”班长深深地望着他。深深地望着。有那么一刹那,海蓝色的瞳底升起一丝悲伤。
          然后他答道。
          “是。”
          随即他就转身出了门。关门的那一瞬,一种嘲讽的声音瞬间漫过了心脏,在头脑里溢出不可名状的苦涩味道。班长笑了笑,咬住下唇。
          ——你是笨蛋吗?居然到了现在还在欺骗自己?
          ——明明已经是那么清楚的局势了,还在这里不识相的装什么傻?
          白猫抬手抓住了自己额前的碎发,试图将似乎麻木了的自己从那可笑的想法中拉出来。可他明明觉得那么疼,痛楚从皮肤一点点渗进心里,终于好像痛得不能呼吸了。
          ——你真是个可怜的**。
          ——事到如今,究竟还在等待他什么呢?


          IP属地:日本5楼2019-10-05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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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l.
            夜色下的城市灯火阑珊。辉煌的霓虹之中尽是欢腾,纸醉金迷的气息在这个繁忙而奢豪的城市的每个夜晚中无限蒸腾,化成一片夜/生活的喧嚣海洋。重金属和水晶台光将浓黑的夜色驱散煮沸,仿佛要把这份灯红酒绿毫无保留的蒸腾到天上。
            沉迷在这份陶醉中的人们,谁会注意到夜色下隐藏的……
            某种……暗涌。
            车子穿过人山人海艰难的前行,黑色的车身倒影四周的灯光尽是扭曲。几经周折之后,漂亮的黑色保时捷停在气派非凡的楼厦前,毒老鼠抬手摘掉墨镜,从车里站起身。
            明明已经穿的——当然,是为了避开条子们的眼睛——很低调了。青年皱了皱眉,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些还是不断黏上来的恶心目光和挑逗的口哨,径自走向酒店门口。看来刚才就不该把墨镜放在车里。身材太风骚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按下电梯的按钮,灯火搅扰的夜景在脚下慢慢沉没。毒老鼠望着观光电梯下飞速下降的夜色,居然不能自控的想起了一句很俗套的话。
            ——你是不是正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呢?
            眼中的绿色仿佛浅浅的融化了开来。
            ——可是,即便如此的我,却已经是……
            叮的一声响把他从奇怪的想法中拉回来。电梯门打开,另一侧的世界已然是一片金碧辉煌。
            这里的摆设未免太奢侈了点。明明只是走廊就已经豪华到耀眼的地步。水晶吊灯、珊瑚地毯、鹿皮墙纹,四周挂满的名画画框和装饰刀剑锋利的刃口折射出的光线璀璨而迷乱。真是让人不爽啊。毒老鼠眯起他的眼睛。我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却有人还在这里享乐呢。
            即便不久之后的某天,我们终究是一样的下场。
            按照对方提供的地点信息走到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毒老鼠向走廊口望了一眼,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抬手按响了门铃。厚实而隔音效果很好的门里听不见脚步声,但对方似乎是在门前确认了一下来人的身份——门角的微型摄像头一直在闪烁。而后不久,对方谨慎地将门开了一条缝,但即使是这样,毒老鼠还是能看得见那人在身下暗暗直对着自己的黑色枪口。
            “没人跟着你吧。”那个男子这样问。
            “当然。”毒老鼠冷哼了一声,“废什么话,快点给我开门。”
            男子又向外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的打开防盗链。毒老鼠一把推开他,大步的向房间内走去,一边问道,“大哥在哪?”
            “你怎么这么慢。鹰大等你很久了。”后面的两个男子又跟上来,“站住。先把衣服换过再去见……”
            “滚!”毒老鼠大吼一声,“我跟着大哥的时候你们***算个屁!我看谁敢动我?!”
            “…………”两个男子竟被惊住了一刹。趁这个空当,毒老鼠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向了内间。
            房间里的摆设比外面更加耀目。大片张扬华贵的金红色作为底色点缀着漆黑的装饰,水晶灯的照射下连每个角落都熠熠生辉。毒老鼠皱着眉关上身后的门,空气中弥漫的浓浓酒气混杂着海/洛/因的毒味让他有点想吐。他快步的往前走去,站在了这房间的主人面前。
            然而对方似乎根本就没看见他。那人身材健硕而不失修长,一头潇洒的银灰色碎发。他坐在大红色的沙发上,黑色的皮衣倒映着四周的灯光耀眼夺目,雪白的毛领中央,一张虽然过了被称为俊美的年纪却依旧棱角分明的男性面孔魅力难当。
            他有一双金色的眼睛,散发着像饿鹰那样敏锐而凶残的光芒。
            这会他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空了和半空的酒瓶和注射器,身边睡着一大群横七竖八衣着暴露的女人,只看就知道是吸了毒在飘飘欲仙。而他本人正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人喝酒作乐,故作娇媚的嬉闹呻/吟声塞满了耳膜。一片鲜红的指甲油和香唇的反光之下,毒老鼠只感觉有点头晕。
            这家伙等我很久?
            ……原来就是这么等的。
            “……”在那里站了一会,看看对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意思,毒老鼠终于开了口。
            真不好意思扫了你的兴,可是你总该转过头来看看我吧?
            看看我……落到了个什么地步。
            “大哥。”他轻声招唤道。
            “…………”听到了声音的鹰狐疑的转过头来。一双已经有些朦胧醉意的金眼还是少不了凛冽,即使已经那么久了,但每一次被盯着的时候毒老鼠还是感觉浑身都发冷。许久之后,他好像终于想起了面前的人是谁,然后露出了充满男性气质的绝对是十分迷人的笑容。
            “小老鼠。”他这么说着,放开了两个女人,把臂弯撑在膝上前倾过身体,他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你来了啊。”
            “是。”毒老鼠苦笑了一下,“大哥。好久没见了。”
            “你们先出去。”鹰对那两个女人这么说,然后又吩咐旁边的人把那群睡着的女人弄走。毒老鼠站在那好像很碍事一样,但他却没挪动一步——他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消失在门外,等他们全都离开了,他才砰的一把关上门,然后又转回身来。
            “大哥。”他沉声道,“其实这次我是……”
            “先别管那么多。”鹰暗笑着打断他的话,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沙发上。“过来。”
            “……”毒老鼠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没听见?”鹰皱皱眉,目光里又带上了凛冽。“我叫你过来。”
            阴冷的语气像一把刀刺进身体。毒老鼠轻叹了一声,慢慢地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果然还是,还是逃不过这一关。
            ——如果不是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我怎么会想到来找他。
            “许久没见,小老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鹰一把揽过毒老鼠的肩,抬手慢慢勾起他的下颚。“如何?这么快就想我了,嗯?”
            那瞬间,目光中已全是**。
            “…………还漂亮什么。”毒老鼠偏过头,避开他炽热大胆的目光。“大哥,那群条子害得我……”
            手指有意无意的撩开长发,左耳处绷带下还映着鲜红。
            “……哎呀,多让人心疼。”鹰望着那处伤口,露出无比怜惜的神色。手指慢慢略过绷带,却顺势一路向旁侧撩上了鼻端唇角,顺着颊线一路向下。毒老鼠死死地捏着拳强忍着不去挣扎,心里的痛楚一浪高过一浪的涌上来,可惜他却不能发出一丝的反抗。
            否则,所有一切请求将全成泡影。
            “…………”鹰的手停在毒老鼠的腰际,在敏感的腿侧毫不掩饰的抚摸。望着对方咬着牙拼命压制喘息的羞涩,鹰露出了无比满意的神色。随后,他猛地一把抬起毒老鼠的脸。
            “你全都明白的,小老鼠。”鹰的笑容在眼前无限放大,毒老鼠只觉得心已经一点点的结成了冰块。
            “……我能不能帮你报仇,这决定权,可全都在你的表现的掌控下啊。”


            IP属地:日本6楼2019-10-05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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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
              “我想交给你的事情,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黑猫这样说着却没有回应,过了几秒,他皱皱眉抬起头来。
              “白鸽?”
              “啊,是。”站在办公桌前的白鸽侦探连忙收回凝视着警长侧脸的目光,有点慌乱地低下头。“总之,就是这个情况。”黑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交到他手里。“这是白猫他们整理出来的,你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话,可以去问他。”
              “没什么啊……”白鸽翻了翻那叠文件,“就是追捕一只耳嘛。对我来说……”
              “……等等。”警长抬起头看着他。“你说……谁?”
              “一只耳呀。”白鸽活泼的笑笑,“自从那家伙供出那家伙被警长一枪打掉了耳朵,大家就都这么说了嘛。”
              “…………”黑猫叹了口气,他简直没法对这群精力过剩的手下发火。算了,反正“毒老鼠”也是个诨名——那家伙之前进派/出/所,撂出的名字没一个是真的。这样索性让他们随便乱叫去吧——反正这个又不重要。黑猫挥挥手,“对,就是他。根据我们现在了解的情况,他有可能有一个叫‘鹰’的上线。这个犯罪集团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贸然出击的话可能会有些风险。所以,现在我想拜托你潜入他们的内部,看看能不能掌握一些更有利的资料。”
              “我明白。”白鸽收起笑容,严肃的点头。
              “嗯。不用担心身份和联系之类的问题,这些我们会帮你安排好的。”警长用深黑如铁的双瞳望着他,“你先回去休息,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资料。准备就绪,后天出发。”
              “…………”白鸽沉下眼神,望着资料点点头。
              “你假装有一批毒品要和交易,并且希望加入他们。”警长安排道,“我们会在你身上安装发信器和窃听器,还有微型麦克。你随时和我们联系,把一切有价值的内部资料传回来。”
              “好的。”白鸽认真地回答。
              “嗯。”警长点点头,“这次行动非同一般,组织非常庞大。你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千万要小心。”
              “我明白。”白鸽重重的点头,“警长,我一定完成任务。”
              “好。去吧。”黑猫深深地看着他,“一切保重。”
              白鸽是个很活泼的年轻人,一头浅鹅黄色的短发,精致优雅的脸庞上是一双永远热情的嫩绿色眼瞳。他和白猫同是警校的大学同学,更是多年的好友。不过与白猫那种沉静内敛的性格不一样,白鸽活跃、机警、应变,处理事情十分灵活,更有种平时玩世不恭而到了紧急关头却临危不惧的气质。毕业之后,他并没有像白猫一样去特警队深造,也没有编制成为警员,而是充分发挥他的那种得天独厚的机灵和敏锐,成为一名附属的警探。几年来,他已经多次潜入敌营,凭借着那种超乎常人的胆识和聪颖一次次的化险为夷,配合警长里应外合捣毁了多个犯罪集团。他好像从来都无所畏惧,那种最后关头亮出身份的耍酷简直让他着迷。
              不过,也并不只是因为这个。
              白鸽关上身后的门,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一次我有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之前我从未有过。
              如果成功的话,你会不会再多看我一眼?
              青年的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因此更注意到我的吧?
              ……………………………………
              两天后,白鸽坐在了与对方的联系中约定的咖啡馆里。这天的他穿了一身银黑蛇纹的皮衣,翻领的衬衫相当耍酷的撑在钉了一堆金扣的耳边——这不是没道理。领子支起来的话要对着麦克说话也方便得多。另外他还特意去弄了个不等式的发型,把垂在额前的几缕刘海挑成金红色。尽管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份可人,但是全副武装的站在镜子前的时候,白鸽觉得自己都有点认不出自己了。
              这样才成功。白鸽得意地用旁边的玻璃照着自己拨了拨刘海,一只戴着指环和银链的手拿着墨镜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
              然而下一刻,他就不禁呆住了。
              透过咖啡店的玻璃,他能很清楚的看到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人。高束的银发,幽绿的瞳眸,鬓侧压在耳机和碎发之下看不出那最明显的特征,可那纤长的身材和锐利的眼眸,那是……
              该死。白鸽心里倏的沉了下去,连忙低下了头。
              在这里被认出来的话,就全完了。
              毒老鼠——不,应该是一只耳。他在白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走进了咖啡厅。他四下看了一眼,便直接向白鸽走过来。在对面拉开椅子,一只耳坐了下来,看看手里的资料,向对面露出一个很程式的笑容。
              “嗯,是……阿绯?”
              “……”白鸽微微低着头,脑中飞速的运转着这一刻的对策。……怎么办,这家伙见过我,要是真的在这里就被他认出来的话,那我……
              “不是?”一只耳狐疑的望了望他。
              “…………”白鸽心里一颤。不行,在这里临阵退缩的话会更麻烦——那不就意味着整个计划都暴露了。而且自己也已经变装了,他又只见过自己一面而已……想到这里,白鸽把心一横,摆出一个深沉的笑容,慢慢抬起头。
              “是我没错。”白鸽十指交叉乘着下颌,冷静的微笑。“不好意思,刚才没注意。兄弟你是……鹰大叫来的?”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一只耳也愣了一瞬。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好像有一根神经被瞬间扯了一下。
              这家伙,好像在哪里……
              “怎么了。”在他发呆的那一瞬,白鸽立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难不成兄弟你还不信我?”
              “啊,那倒没有。”一只耳的脸上马上又堆满笑容,“阿绯还真是个美人啊。之前联系的时候怎么没提起过?”
              “……过奖了。”白鸽心里轻笑了一声。“兄弟你也不逊色啊。怎么称呼?”
              “叫我Mouse就行了。”一只耳笑了笑,“差不多也够了。我们要是再这么客套下去,明天早上也说不到正事。……鹰大要的东西呢,带来了吗?”
              “……哥们,你用错了个词。”白鸽把臂弯撑到桌面上,戏谑的看着他。“不是他要的,是我许诺给的。要不要拿出来,这可要看他肯不肯答应我的条件。”
              “呵呵,阿绯说话真是不客气。”一只耳干笑了两声,“这话要是被鹰大听见……”
              “我管他会不会听见。反正我现在又不是他的人,怕个屁啊。”白鸽眯起了眼睛阴测测的看着一只耳,“我可听说鹰大现在可是缺东西。我那批货的纯/度不是一般的高。要是错过去了,恐怕他不会放过的是你吧?”
              “…………”一只耳冷冷的哼了一声笑道,“你要我们怎么信你?空口说白话,谁都会。总得让我们先看到真家伙吧。”
              “你着什么急。我的要求也不过分,让我加入就行了。”白鸽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到时候我就在你们手心里了,还怕我跑了吗?”
              “…………”一只耳沉默着,并不言语。
              “哼。骗你们我有什么好处?”白鸽继续说道,“什么都在你们手里,我还没傻到就这么去找死。”
              “好吧。”一只耳终于抬起头,站起身来。“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帮你安排了住处,你今天就在那过夜吧。明天,我带你去见鹰大。”
              ……成功了。白鸽会心一笑,“那就多谢了。”
              “我可要最后警告你一遍。”一只耳用绿萤萤的眼睛望着他,诡异的笑着。“鹰大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最好放聪明一点,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用不着你提醒,我当然知道。”白鸽也站起身,“不然我怎么会来投奔他?”
              “好啊,兄弟很有种嘛。”一只耳笑着拍拍他的肩,“明天我来接你,剩下的事情,鹰大会亲自问你的。”
              “那就有劳了。”白鸽挑了下眉毛,毫不胆怯的笑道。


              IP属地:日本7楼2019-10-05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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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i.
                夜色昏暗,今夜没有月亮。夜幕是一片浓重而令人窒息的黑色,云层之下竟看不到一点星光。
                F市公/安局总局的技术室亮如白昼。自从白鸽出发,超过十名警员就一直在这里紧跟他的行动。黑猫已经来这里看了很多次,警员们已经换了好几次班,但他似乎一直还没休息。
                “警长。”一名警员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枚移动的红点,“探长的位置从半个小时之前已经确定,应该是被安排在某个地方过夜了。”
                “嗯。”黑猫点点头,“是什么地方?”
                “S45区妃芙莉安酒店。”警员回答,“警长,要布防吗?”
                “不用。这应该不是他们的老巢。”黑猫仔细的望着屏幕上的酒店实时拍摄,“白鸽或许只是在那里暂留,等过了今晚再说——对了。”他转身向旁边的一位银灰色头发的女警官,“灰猫,”他问道。“有什么可疑的声音吗?”
                “还没有。”灰猫的一只手按着耳机,沉沉的闭着眼。“除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之外,现在还没有。”
                “嗯。”黑猫点点头,沉下一口气。“真没想到他们居然派他来接头。幸好白鸽反应快,总算是有惊无险……”
                “那个咖啡厅的音乐声太大了,他们的对话我都没怎么听清。”灰猫皱着眉,“到了路上又全是汽车马达声,到现在总算是静下来了,可他们又都不说话。”
                “看来我们还是设想的太乐观了。”黑猫按了按眉心。“现在,就只能等他主动传回信息了。”
                …………………………………………
                手指轻盈的抽出门卡,随即推开漂亮的雕花门。面前的摆设奢华豪贵,水晶吊灯、琉璃茶几和波斯绒地毯相映成趣成一片璀璨夺目的耀眼光芒。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一只耳站在门口这样说,“别的不用想。鹰大那边我会帮你说的,明天见。”
                “还麻烦兄弟替我美言几句了。”白鸽走进房间,“不过还没见面就替我安排这个档次的饭店,看来鹰大还是很抬举我的呢。”
                “这些还不是小事一桩。”一只耳轻笑一声,“以后跟着鹰大识相一点,这些东西全都不成问题。”
                “我当然知道。”白鸽灿烂的一笑,“剩下的就拜托兄弟你了。”
                “客气什么。今天就在这好好整理,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一只耳转身离开,突然又回过头来。“哦,对了。”他意味深长的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可要抓紧了好好睡一觉,别干出什么其·他·的·事·让鹰大烦心哦。”
                ——这话的意思……白鸽心里一紧,但是马上归于冷静。
                “呵。”他冷笑了一声,“真是有劳费心。明天见,不送。”
                “…………”一只耳用幽绿色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关上了房间的门。
                …………………………………………
                办公室的门急促的响了两声,随后被飞快的推开。一名警员站在门口兴奋而紧张地说,“警长,探长有信息回馈!”
                “……我知道了。”黑猫立刻起身,“快走。”
                房间的阳台上,夜风轻柔的吹过落地窗前的白色纱帘,撩过身旁翠绿的铁刀木。白鸽斜靠着雕花的栏杆坐在地上,背后的夜景一片通明辉煌的灯火阑珊。
                只是,没有一丝月光。
                “警长,”他的手里拿着微型麦克,浅浅的微笑。
                “是我。”
                声音竟有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好像昭示着一种超乎常理的平和。
                “白鸽。”黑猫应道,“是我。有什么进展?”
                “来接头的是一只耳。”白鸽沉声,“那只鹰真狡猾。一只耳栽了,他一定是怀疑我们警/方会有所行动,才派对我们警员都熟悉的一只耳来接头。万一当时被认出来,估计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了。”
                “你呢,没事吧?”黑猫问道。
                “还好。一开始他对我的确起了疑心,但是被我岔过去了。”白鸽回应,“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一切看明天吧。”
                “你那里现在安全吗?”黑猫进一步问他。
                “房间里有窃听器,还有微型摄像头。”白鸽把头靠在栏杆上,“但应该不是只针对我,或许是之前就安装好了的。我现在在阳台上,这里我仔细地找过了,有几个窃听器被我贴住了。我没开灯,而且这个角度摄像头拍不到我。”
                “那就好。”黑猫舒了口气,“说说你那里的详细情况。”
                “…………”白鸽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远处的夜空。黑色丝绒一样的天空颜色那么纯净,那样沉寂而深不见底。
                就像那个人的眼睛……
                过了几秒,当耳麦里又传来焦急的催促,白鸽才开了口。
                “好的。”
                ——笨蛋。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还在奢求他问你什么。
                ——除了现在的情况之外,你还有资格告诉他别的什么吗?
                ……………………………………………………
                第二天的天气很糟。白鸽拥在柔软的天鹅绒被子里皱了皱眉——外面打雷闪电已经一夜了。暴雨如注,阴沉的天气弄得他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完全提不起精神来。
                这样可不妙。白鸽提醒自己,不行,快点给我醒过来。
                今天要面对的事情,关乎生死。
                门铃响的时候白鸽正在穿外套。他边穿衣服边走过去打开门,只见一只耳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男子。
                “哟,这么早啊。”白鸽笑笑,“先进来坐一会?”
                “兄弟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一只耳跟在他身后走进来坐上沙发,忽而加重语气笑道,“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开门,你像是一点也不担心条子会找上你呢?”
                “……不是有鹰大在替我撑着么?”经过昨天的几次话里有话,白鸽冷静了许多,他飞快的就回敬道,“要是怕死,我拿什么去跟鹰大混?”
                “……呵呵,好像已经相当有信心让鹰大收了你。”一只耳玩味的看着他,“怎么,连鹰大的面都还没见,好像就已经主随客便了啊?”
                “哪里,我这是替鹰大着想。”白鸽倒了杯红茶放在他面前,“我是怕鹰大拿不到那批货烦心,而且也怕兄弟你……呵呵,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喝杯茶?”
                “免了。”一只耳冷笑了两声,“你准备一下吧,我们走。”
                “不用准备。”白鸽抻了下衣领,“早就OK了。出发吧。”
                “……呵。兄弟你还真迫不及待啊。”一只耳靠在沙发后座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别急。先把衣服换了再说。”
                “…………?”白鸽的表情停滞了一瞬,但立刻恢复微笑。“为什么?我穿这身不好?”
                “老规矩。所有人见鹰大都得先换衣服。”一只耳边说边吩咐旁边的人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套白色的服饰。“我帮你带来了。这可是鹰大亲自为你选的,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白鸽接过那套衣服抖开。雪白色的一整套,不说隐藏通讯工具有多费劲——这跟自己平时的风格也太像了。让自己穿这套衣服,都不如给一身警/服来的直接。
                一种不好的感觉慢慢的涌上来。白鸽深吸了一口气,又摆出随和的微笑。“怎么可能呢,鹰大这么看得起我,这是我的荣幸。那,稍等我一下。”说着,他拿着衣服向房间内走去。
                “等等。”突然,一只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就在这换吧。”
                白鸽的动作顿时凝在了原地。
                “……什么?”
                “怎么了。”一只耳抬眼,“有什么好怕的,反正都是男人。”
                “…………”白鸽慢慢转过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的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还磨蹭什么啊?”一只耳露出暗笑,“告诉你,鹰大最讨厌迟到的人了。怎么,还是你是有什么事……不敢被我看见,嗯?”
                ……完了。白鸽暗暗咬牙,心里一沉。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什么不敢的。”他吐了口气,露出一个线条有些僵硬的笑容。
                “既然是鹰大吩咐的,我总不能坏了规矩吧。”
                手指攀上拉链,抚上纽扣。白鸽暗暗的咬着牙,沉下目光。
                衣衫委地。


                IP属地:日本8楼2019-10-05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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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
                  急促的脚步声在大厅中响起,便衣的黑猫和警员们走进妃芙莉安酒店的大厅。吧台前的接待服务生立刻起身微笑:“几位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警/察。”黑猫简短的自我介绍着向他出示了证件,然后拿出一张化装过的白鸽的照片。“请问你们这里昨天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来过?”
                  “这……”服务生接过照片面露难色,但看了看之后又好像恍然想起了什么。“这位先生的话……我记得!他昨天是住在我们酒店的,不过,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房间也退掉了。”
                  “有人同行吗?”黑猫问道。
                  “有另外三位先生……”服务生努力的回想,“其中两位穿着黑西服,另一位是银发……”
                  “你记得那个银发人的样子吗?”黑猫身后的白猫走上前,“身高,特征之类?”
                  “好像跟警官你差不多高吧?”服务生想了想,望着白猫说。“特征……这个……”
                  “比如……”白猫呼了口气,沉下声音。“他是不是只有一只耳朵?”
                  “啊?这我可没注意……”服务生吓了一跳,“不过这样一想的话,他左边的鬓角的确留下一绺长发给遮住了……”
                  ……那就没错了。黑猫心里又一紧问道,“那个房间,你们已经收拾过了吗?”
                  “嗯,上午就收拾好了。”服务生点点头。
                  “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的迹象留下来?”白猫问她,“比如有东西被可以移动过,或者什么东西不见了之类的?”
                  “这……倒是没听说。不过,房间里留下了这几件衣服。”服务生又低头看了看照片,“好像就是这位先生穿的那套。”
                  “你们应该有挂为失物吧。”黑猫道,“请配合一下,把那些衣服拿出来。”
                  “这恐怕不行啊……”服务生为难,“我们有规定的,在没有联系上失主之前……”
                  “联系不上了。他是在逃的犯罪嫌疑人。”黑猫又从衣袋中拿出证明。“这是搜查证,现在可以了吗?”
                  服务员抬眼看了看,只好走向工作间。
                  衣服被交到手上的时候被叠得很整齐。白猫打开衣服,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领口上的微型麦克和袖口中的发信器和窃听器。
                  “警长。”白猫把这些设备放到吧台上。“看来我们窃听到的没错。白鸽在一只耳的监视下根本没法转移这些东西。”
                  “……”黑猫沉沉的叹了口气。
                  “现在,真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
                  果然下雨了。白鸽坐在落地窗前,脸庞一片苍白的靠在落地窗上。水珠在眼前一丝丝的滑落,将已经凌乱的金发化成极为凄败的形状。现在他瘫身侧倚在红木地板上,身上披着的白色珊瑚毯微微的滑下来,露出雪白的肩和脊背。衬衫和饰着羽毛的夹克散落在不远处的地板上,白鸽的瞳孔里是一片涣散迷蒙的水雾。
                  鹰不知道去了哪里。白鸽吃力的转动身体撑着窗玻璃从地上起身,然后紧紧咬着下唇披上衬衫。手指好像软得连扣上纽扣的力气也没有,白鸽花了很长时间才完成这个工作,然后他慢慢穿上夹克,推开房间的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白鸽垂下眼眸,他感觉所有的力气都好像被抽走了,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他甚至花了很大精神才想起这里是哪,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还有,昨天发生的一切。
                  身体靠着冰凉的落地窗软软的滑落下来,白鸽很费力的呼吸着,脑中开始混沌而迟缓的运转。
                  是的,是了。
                  对我来说……一切……
                  好冷。
                  白鸽双睫低垂,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几乎透明。他慢慢伸出手去,拉起旁边的毯子重新披在身上,然后一点点将自己完全包裹起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寒冷一点点浸透了他,白鸽回过头去,玻璃上映出淡淡的倒影,那几乎接近透明的脸好像要在雨珠中间一碰即碎。
                  索性你们不要找到我。
                  索性你们不要发现……那些。
                  白鸽苦笑着伸出手去贴上剔透的玻璃,那瞬间从指尖至通过血脉传达到心脏的寒冷,让他几乎想要流下眼泪。
                  希望我做的一切,能够有那么一点的意义。
                  一点也可以。
                  ……………………………………………………
                  “为什么那样说呢?”
                  “…………”黑猫抬起头望着眼前的云猫,“什么那样?”
                  “说白鸽是罪犯啊。”云猫道,“总感觉不太舒服呢……。”
                  “谁知道哪个酒店当时还有没有他们留下来善后的人。说不定那个服务员就是。”黑猫头也不抬的转向另一边,“要是贸然亮身份不就全穿帮了。……发现异常了吗?”
                  “是的。我们发现了这个。”白猫将证物袋放在黑猫面前,“塞在白鸽的上衣口袋里。”
                  “…………”黑猫接过来看了一下,皱了皱眉。……那是一张商品的纸板标签,微微的有点弯成了拱状。旁边还落着一个精巧的金色小别针,有点被弯变了形。
                  “这东西,有调查过了吗?”黑猫边沉思边问道。
                  “有,我们调查过了妃芙莉安饭店。哪里的经理说,这应该是他们那里客房中配备的套装工艺酒杯上的标签,别针也是标签自带,用来固定在装饰丝结上的。”白猫翻过一页文件又接着说,“另外,那个别针上有血液反应。”
                  “…………”黑猫抬起头。“送鉴定课分析过了吗?”
                  “嗯。但是……”白猫答道,“结果显示,那应该是白鸽的血迹。”
                  “…………”黑猫的瞳孔沉淀下来。
                  “我只感觉有点蹊跷。”白猫皱皱眉,“可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黑猫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灰猫,今天你窃听的时候没听见一只耳说他们要去哪里吗?”
                  “没有。”灰猫无奈的摇摇头。“他们的确是说了,可是刚要说到地点,声音突然就降了下来,我没听清。”
                  “……原来这样。”黑猫举起证物袋,对着灯光。金色的小别针散发出闪烁的光芒,甚是刺眼。
                  “但是……白鸽却有可能会听到。”
                  黑猫用手指量了下那个别针的长度,然后又搁着证物袋将标签按照它拱形的方向弯起来做成圆柱,随后又慢慢放手让它缓缓恢复形状。突然的一瞬,他发现在形成的纸筒接口处,有两个小小的针刺过的孔。
                  然后他沉沉的一笑,放下证物袋。
                  “白猫。”他抬起头,这样说道。
                  “把所有英文开头字母是C的酒店全都调出来,一家都不能放过。今天晚上,全部排查。”
                  ………………………………………………
                  脚步踏在深红色的地板上没有声音,白鸽就这样静静地走在走廊的昏暗之中。……被与世隔绝的困在这个地方,已经是第四天了。我究竟在做什么?白鸽这样问自己,我到底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突然的一瞬间,他感觉一切的经验和机智全消失了,只剩下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这个幽暗的巢穴里蜿蜒蛇行,不知所向。
                  ——也许那信息他们根本就没注意……不,或许没注意要更好一点。
                  ——现在的我,根本就不要把别人再扯进来了。
                  ——只是……
                  白鸽的瞳底露出淡淡的悲伤。
                  只是,有点不甘心。
                  ——如果我就此消失了,会不会有人记得我?
                  嫩绿色的眼睛像是沉进了潭底,抓住衣服的手指指节微微的发白。
                  仿佛,没有意识……。
                  对面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一个人,白鸽颓然的抬头,缓缓侧身想要避开来人。没想对方却丝毫没有避让,狭窄的走廊里他居然就直接那样冲了上来将白鸽撞倒在地。刹那之间,来人手里拿着的托盘上的金红色果酒就全都泼到了白鸽的身上。
                  白鸽吃痛的抬起脸刚想说话,没想到看到对方的一瞬,他就怔住了。呼吸瞬间凝滞,他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全都涌上了头顶。
                  “警……警长?!”
                  “小声一点。”黑猫压低声音,“我现在是服务生。”
                  “…………”白鸽看着他的白衬衫黑领结和黑色的西服背心,心里顿时也明白了几分。
                  “你……看破那信息了?”白鸽低声问道。
                  “嗯。我们把所有C开头的酒店都查了一遍,今天才到这里。”黑猫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发出诡谲的光。“没来迟吧。”
                  “…………”白鸽低下头去点点头,又缓缓的摇头。
                  ……也许……
                  ……也许已经算是迟了。
                  “你没事就好。”黑猫往身后看了一眼,“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狡猾。还有什么情况发生吗?”
                  ——果然。
                  ——果然还是只会问这些。
                  “我……”白鸽叹了口气,吞吞吐吐的回答他,“我已经……已经获得他的信任了。”
                  “他的态度如何。”黑猫问道。
                  “他似乎没有……没有发现我的……”白鸽躲躲闪闪的不敢正视黑猫的眼睛,语气里都是虚软。“……我……”
                  “白鸽。”突然,黑猫冷声打断他。
                  “到底发生了发生什么意外?”
                  “…………”全身一颤,拳头不禁握紧。刹那间心如刀割,在拼命的压制着深深的沉淀下呼吸之后,白鸽却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他用最平静的语调,一字一句的回答。
                  “告诉我。”黑猫的语气也锋利起来。“快。”
                  “真的……”白鸽慌乱的偏过头,“我……”
                  “……你们在干什么?”突然,一个声音在旁边房间的门口响起。白鸽连忙抬头,只见一只耳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幽绿的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
                  “怎么了,”他笑道。“阿绯?”
                  “……”来不及思考。白鸽嗖的站起身一把将黑猫推进角落,随即就是破口大骂起来,“***瞎了眼了!!怎么走的路?!你看看我的衣服成什么样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黑猫连忙弯下身子连连道歉,“我、我没注意……”
                  “对不起就完了?!”白鸽还不依不饶,“去给我把经理叫过来!!”
                  “先生,我……”黑猫一副可怜的嗓音颤声道,“我很抱歉……拜托您……”
                  “算了,别跟他计较。”一只耳上前去拍拍白鸽的肩,“别动那么大气。”
                  “这衣服是鹰大送给我的……”白鸽一副心痛的表情按着胸口的丝巾,叹气道,“***,这该死的真是没长眼睛……”
                  “好了,没事。鹰大也不会在意的。”一只耳安慰着他,又对角落里的人道,“你先走吧,下次注意着点。要不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真是非常感谢,下次一定注意……”黑猫装着连忙深鞠了一躬,转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行了。”一只耳望了望那个背影,笑了笑。“走吧?鹰大还等着你呢。”
                  “…………”白鸽点点头,默默地抓紧了被濡湿的衬衫。


                  IP属地:日本10楼2019-10-05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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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
                    鹰引燃口中衔着的香烟,任红黄的火花在眼前明灭。这里是卡斯迪尔酒店视野最好的房间,从偌大的落地窗望出去,整个城市的灯火通明尽收眼底。烟气在眼前升腾起来,将整个视野迷蒙成模糊混乱的一片灰色。落地窗外的金色灯火倒映在金瞳之中,化成一片烟火一样的阑珊,在银色的睫毛下迅速的脆弱下去。
                    那个人。鹰眯起两眼。
                    他并不是,与我同一路的人。
                    看到那副容貌的时候鹰也凝滞了一瞬,他只觉有根神经在脑中跳动了一下。金发绿瞳,明明如此清澈确硬装着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那一瞬间鹰很想笑。瞳底无意间露出的慌乱,纤长身量旁渗透出的清爽得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气味,因为他随口说出的话就惊慌无比却硬是压制下去的神色。鹰抬手抚了下自己的额发。
                    其实有很多事情,我并不是不知道的。
                    但是我为什么没有像正常的那样去做?鹰问自己。危险——难道这么多年,自己还连这两个字都不会写吗?嘴角露出自嘲,他转身,重新坐回沙发上。……他不是没看见几天来一直在酒店门前转来转去的黑色车辆,更不是没注意到那些突然出现在服务生里的陌生面孔。这一切意味着什么,难道不是太明显了吗?食猴鹰?你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是什么后果吗?
                    鹰闭起了双眼,他只感觉头痛欲裂。两个声音在头脑中混乱的争辩,他甚至不知道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意识。
                    我一定是疯了。
                    ——食猴鹰,你疯了。他们已经逼到了眼前。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你就死定了。
                    ——不,开玩笑。这些年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要是那么容易的话我早就转世一千八百回了。
                    ——你到底在执迷不悟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如果你栽了,任意一个罪名都足够枪毙你几百回。
                    你想死吗?
                    你这么多年的一切,难道就这么全都白费了?
                    ——不,我并不是想死。
                    反正迟早结果也都是一样,我还不如,让他送我去死。
                    当然,当然。鹰慢慢睁开眼睛。
                    我还是抱有一丝的侥幸。我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很希望……
                    他真的没有骗我什么。
                    ——你别傻了。那另一个声音又轻笑起来。
                    你这样做有任何意义吗?你只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属于你的。
                    ………………………………………………
                    白鸽走进来的时候鹰把烟蒂按灭在茶几上。他感觉有点奇怪的不同,那双金瞳之中好像蒙上了一层蒙昧的水雾,竟显得那么疲惫而忧伤。
                    或许是……错觉。
                    “阿绯。”许久,鹰开口。“你的那批货可以到位了吗?”
                    听到那声音,白鸽竟突然感觉心里有个地方颤抖着疼了一下,但是他马上镇定着平静下来。
                    “啊,没问题。随时可以。”
                    “很简单,是这样。”鹰开口,“我手下的人最近可能要变动。所有的兄弟聚起来很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大票出手一次。你那里有问题吗。”
                    “没有。”白鸽皱皱眉,他真的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很好。”鹰点点头,“后天。后天他们基本上就都会过来这里。在此之前你把货拿过来让我验一下。记住,现在风声很紧,留意着点。”
                    “是,您放心吧。”白鸽点点头,“我这就去通知他们送货过来。”说着,他转身走向门口。
                    “阿绯。”这时,身后又传来那磁性的男中音。可是那瞬间,白鸽突然感觉那嗓音居然显得无比沙哑,仿佛在一瞬间就穿越了极为漫长的岁月。白鸽停了一下,回过头。
                    幽幽的金瞳中折射出的忧愁,在那时候竟不知以什么样的方式捏紧了白鸽的心脏。
                    答案……
                    我想要的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
                    用性命来赌的这一局,谁愿意来成全我?
                    …………………………………………………
                    门礼貌的响了两声,白鸽开门的时候,依旧是服务员装扮的黑猫正端着托盘站在门前。
                    “您好。”他恭敬的说,“我来为您更换床单。”
                    白鸽望了眼走廊,然后迅速将他让进房间。趁他走过身边的一瞬,白鸽低声道,“窃听器已经全都被我贴住了。到内间的屋角去。那里没有摄像头。”
                    “…………”黑猫点点头,两人迅速地走向内间,靠着屋角的床坐下来。平息了一口气,黑猫看了白鸽一眼,静静的开口。
                    “准备一下。”他说,“我们要收网了。”
                    “什么?”白鸽惊了一瞬,“开什么玩笑,我还没……”
                    “撞到你的时候我就在你身上又黏上了窃听器。当时情况紧张,就忘了跟你说。”黑猫呼了口气解释道,“你和鹰的对话我们已经听见了。这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必须速战速决。”
                    “你疯了吧?”白鸽急的几乎要直接站了起来,“没有证据,你收什么网?你怎么实施逮捕?顶多也就是刑讯传唤,你不是打草惊蛇吗?!”
                    “这你不用担心。这家伙是国际缉毒组织通缉的大毒枭,上面早就批了逮捕令。”黑猫冷静的说,“加上其他罪名,一旦局面控制不住,可以当场击毙。”
                    “警长……”白鸽的额上渗出了汗珠。“这……”
                    “怎么了。”黑猫望了望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决定太草率了,我不能接受。”白鸽摇摇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万一我们落入圈套,那……”
                    “他没有怀疑你,更不知道你身上有窃听器。他没必要欺骗你。”黑猫平静的说,“当然,我们不排除他是在试探你的可能。但是没有关系,到时候特警队和武警队自然会派人支援。我还向上面申请了三个直升机中队。论实力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
                    “这不是危险的问题……”不知为何,白鸽的心里居然越来越惊慌。“如果他假传消息,那些他的手下没有来,我们贸然实施抓捕就会惊动其他嫌疑人,到时候后果……”
                    “我当然知道。”黑猫异样的看了他一眼。“消息是真的。今天上午总局传来了信息,有几个通缉犯在其他的城市落网。据供认他们都是鹰的手下,本来打算后天就来这里和鹰碰面的。鹰的手下散布世界各地,这样一网打尽的机会太难得了。我们绝不能放弃。”
                    “这……”白鸽无话可说,只是急促的呼吸着。“我不同意。我……”
                    “白鸽。”突然,黑猫凛冽的打断他的话。
                    “你怎么了?”
                    “……?”白鸽愣了一下,抬起头。瞬间,心里好像突然有那么一颤。
                    对啊……怎么了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突然感觉很不对劲了。
                    那感觉……就像是……
                    “…………”黑猫凝视了他一会,默默的站起了身,低下头看着他。白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随即也站起身来。那时候,黑猫突然按住了他的双肩,沉重的按着,两眼像深不见底的黑洞凝视着他。那一瞬间,白鸽居然发现自己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白鸽。”他的嗓音很轻,但是却充满了重重的凛冽。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警/察。”
                    很平淡,很安静的话语却在瞬间像一道霹雳一样击中白鸽,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黑猫,不可名状的绝望从心底疯狂的奔涌而出。好久,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咽部像给什么哽住了,他急促的呼吸着死死咬着下唇,许久才艰难的发出一声。
                    “警长,你这是什……”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黑猫沉沉的望着他,然后缓缓拉开衣襟,把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塑料袋放到他手里。“你也明白该怎么做。”
                    “…………”握着那袋海/洛因,白鸽只是喘息,他感觉意识在那一瞬并不是自己的。
                    “去吧。”黑猫弯下身子撩起裤腿,打开脚腕上缠着的的胶带,取下被胶带固定在那里的手枪。他肃穆的看着白鸽,将手枪重重的按进他的手里,又按着他的手指让他把枪握紧。
                    “我,还愿意相信你。”


                    IP属地:日本11楼2019-10-05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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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鸽微微的笑,用最美的笑,用最平静最柔和的语气,慢慢的开口。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要用这样的方式给他,给自己那个无论如何也还是会到来的结局。
                      “我……”
                      然后他就倒下去。手枪的子弹在他的胸口绽放出腥红的花朵。大片的鲜血迅速地在雪白的礼服上恣意的蔓延开来,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就仿佛是妖冶的玫瑰。
                      笑容还凝滞在脸上,白鸽像一只折翼的风筝,无声无息的倒进夜空的黑暗。
                      看到那一幕的鹰有点恍惚。这一切好像是梦。是梦,从他出现的时候开始,就算到结束的时候,也一样是在梦境中逝去吗?
                      是的,那单纯透彻水泡一样一触即破,那从头到尾从来就不属于我的一切,除了梦,没有其他的可能……
                      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梦境。脚步很稳健,很平和的从楼梯口传上来,随后那个瘦削纤长的身影毫不突兀的出现在鹰的视线里。因为,他似乎本身就是那黑暗的一部分。
                      除了那双鬼魅一样闪烁着幽绿色的眼睛。
                      “啊呀。原来你们在这,真是让我好找啊。”来人的语气中带着窃笑,慢慢地走上天台,停步在白鸽身边。“。……真危险,你怎么能拿手枪对着鹰大呢,阿绯?哦,不对。”
                      一只耳站起身,缓缓抬起装着消音器的手枪,似笑非笑的看着鹰。
                      “白鸽探长。”
                      ……夜风在一瞬间开始呼啸,狂乱地搅碎浓重的夜色。
                      “谈判的好地方呢。”一只耳蹲下来,用枪口拍了拍白鸽的脸。“又不用担心会有人听见,又看得到这么漂亮的夜景。唉,这样的闲情逸致现在真是难得……”
                      “…………”白鸽痛苦的咬着牙,抬手死死的按着伤口。鲜血从纤长的指缝里不断地向外涌,粘稠的在地上散开一大片腥红的印记。
                      “…………”一只耳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鹰已经站在眼前。不知是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的脚步竟没有一丝的响动,但却绝对的迅速。沉重的压迫感和刺骨的溟冷让一只耳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眼神非常平静。鹰没有去看他,只是慢慢地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扶起白鸽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如果他死了。”鹰半拢着眸,轻轻地撩开白鸽额上被冷汗濡湿的碎发。声音很轻,却带着冰冷无比的内容,仿佛包裹着棉花的钢铁。
                      “如果他死了,你也得死。”
                      “…………”神经难以抑制的下意识恐惧让一只耳恍惚了一瞬。但是下一秒,他又马上反应过来。轻笑一声,青年居高临下的对着鹰的头顶抬起枪口。
                      “怎么了,鹰大。你真的觉得你还有这个能力啊。”一只耳戏谑的望着下面那双凛冽的金瞳,“你就是这么给我报仇的吗?……黑猫他们就在楼下。都结束了,你我,都已经逃不了了。”
                      “是吗。”鹰冷冷的笑,“那么,你风衣里面穿的警服不就这样废掉了。”
                      “你真没幽默感,鹰大,我只是想来怜悯一下自我欺骗到把一个条子的伪装当真,然后就这么把自己和所有兄弟逼上绝路的傻瓜。”一只耳举着枪,毫不客气的挑起一边的眉毛。“至于警服?呵呵,那是我很想站在另一边好好欣赏你们让人感动的结局,如何,你不反对吧?”
                      “…………”鹰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慢慢的低下头去。……白鸽急促的呼吸着,俊美的面容被疼痛扭曲。血大片大片的从伤口里涌出来,已经开始失去意识的他已然开始有了些窒息的抽搐。难过的咳喘几声之后,血流不住的从口鼻向外流淌,鲜红的血滴一滴一滴的打在鹰的手臂上,炙热的温度在夜风中瞬间就变得冰冷彻骨。
                      寂静的楼梯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啊呀,来了呢。”一只耳回头望了望,又转身露出诡谲的笑意。“Sorry,我看我就先撤了。最后叫你一声大哥吧,鹰大,永别了。”
                      然后他戴上警帽,将风衣扔进夜空。旋即他转过身抓住特警队的缆绳从楼壁一跃而下,消失在视线尽头的黑暗之中。
                      “…………”鹰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手臂托起白鸽的后颈和腿弯,慢慢的站起身,向天台的栏杆走去。
                      血一滴滴的落下来,淅淅沥沥的划出一道黑红色的线。
                      “砰”一声巨响,门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一队警员迅速的奔上天台,几十只枪口瞬间全部对准过来。
                      “不许动!”
                      “……”鹰背对着他们望着远方的夜色,并无言语。
                      并没有人上前去抓捕,也没有人再说话。仿佛世界在这刻错略,警员们感到无法言语的巨大压迫感。夜空之中,好像有一双刀锋般的眼睛一直在紧紧盯着他们,让每一个人都难以作出举动。于是只是举着枪对峙,夜风的低语之中,竟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沉默。
                      门微微一响,黑猫慢慢的走上天台。他抬起头,黑色的瞳孔像打磨过的黑曜石散着冷冽的光。
                      “把白鸽放下。”
                      鹰慢慢转过身,扫了一眼那边的血泊。
                      “……”望着黑猫点了点头,萨凡纳猫奔上前去勘察血迹的情况。一番测量和计算后,她回到黑猫身边静静开口,“警长,大约有700毫升左右。”
                      “…………”黑猫点点头,眼神沉重起来。
                      ……再不快点就危险了。
                      鹰凝视着对面的人,金瞳中凝固的全是冷冽。他怀里的白鸽虚弱的颤抖,血涌出胸膛亘过鹰的手腕,在地上打出清晰而残酷的响声。
                      “…………”黑猫沉默着忘了他稍许,然后静静开口。
                      “所有人。都撤回去。”
                      “……?!”警员们的眼神瞬间惊异不已,连鹰的眼眸也震荡了一刹。然而黑猫的声音并无一丝波动。
                      “重复。”他的眼睛依然凝望着鹰,语气非常平静。“所有人立刻撤退。到走廊待命。”
                      “警长?!”云猫难以置信的上前,“这……”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黑猫的嗓音很低,带着无可辩驳的压迫。
                      “…………”又一阵冷风掠过天台。警员们不解而无奈的收起枪口,陆续的离开现场。黑猫望着他们一个个从身边走过,一动不动的身躯在风中伫立的像一座雕塑。然后他望到了白猫的眼睛。水蓝色的眼眸在夜色的笼罩中依旧无比剔透。
                      “我留下。”白猫认真的说。
                      “不行。你也走。”黑猫断然的对他说。“快点。”
                      “太危险了。”白猫皱着眉头摇摇头。“他说不定有什么……”
                      “从这离开。”黑猫的手轻轻落在他肩上,瞬间,黑瞳中充满动荡。“这是命令。”
                      “…………”白猫深深的望着他,蓝色的眼眸里五味杂陈。他很想在说什么,但是黑猫的严峻面孔让他将一切化作一声轻叹。
                      最后,他抬头轻轻推掉黑猫搭在肩上的手。
                      “你……”白猫轻声说,“你,还有鸽子。都不能有事。”
                      然后他转身,走向楼梯口的铁门。
                      “…………”黑猫目送着那身影消失,然后转过身来。他露出平和的微笑,淡淡的说。
                      “我们,可以谈谈吗?”
                      “你看不出来吗。”鹰冷冷的说,“他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所以,你放下他。”黑猫冷静地回答,“救护车很快就会赶回来,他不会有事的。”
                      “…………”鹰露出一个冷笑。“如果你真的在意,刚才就应该一枪崩了我。”
                      “我劝你别说这种话。”黑猫往前走了一步,“你知道,他现在根本受不起任何的情绪波动。如果我那么做才会马上会要了他的命。”顿了顿之后,他的眼神平和的望着鹰怀中的白鸽。
                      ——不要惊讶。他沉下眼眸。
                      不要惊讶。
                      那份心意,我并非毫不知情。
                      “…………”白鸽喘息着,艰难的睁开一只嫩绿的眸。
                      “你放心好了。他是我的同事,更是我的战友。上面刚刚批下他的个人功勋。这是他第一次立一等功,所以,他一定得活着接受这个表彰。”黑猫沉沉的说。
                      “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让他死。”
                      “…………”鹰沉沉的落下眸,双臂再次拥紧了白鸽。他慢慢地握紧白鸽满是血迹的手,向黑猫走去。
                      最后的一段距离。
                      如果这温度能刻入你的生命……
                      鹰苦涩的笑起来。
                      其实我很自私。
                      刚才的那一瞬,我真的希望你就算死也要死在我怀里。


                      IP属地:日本14楼2019-10-05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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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骤然的剧烈起来,瞬间将头发与衣襟旋舞成狂乱的图画。巨大的气流猛的压迫过来几乎将鹰掀倒,螺旋桨的杂响在背后嘈乱而起,雪白的探照灯从身后猛的投来。四周瞬间亮如白昼,面前的地上拉出诡谲的浓黑长影。鹰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去望着从四周的夜空中逼近过来的无数直升机,唇角露出笑意。
                        然后他开口,静静地说。
                        “把直升机给我降下来。”
                        “…………”黑猫的眼瞳沉淀了下去。
                        “快点。”鹰这样说着,一只手抬起白鸽手里的枪,抵在他的下颌上。
                        “我不想说第二遍。”
                        “…………”黑猫不再说什么,只是沉着的拿起对讲机。“直升机中队,听我的指令。据目标最近的G-6078,立刻在天台降落。重复,G-6078,立即降落。”
                        “G-6078明白。”驾驶直升机的是一位叫做莫利亚的咖啡色头发的青年,他沉着的拉动操纵杆。随着螺旋桨声音的减小,周身黑白相间的警用直升机在天台上降落下来。
                        “打开舱门。”鹰沉声道。
                        “…………”黑猫深深的叹了口气,向着莫利亚做了下手势。驾驶员不解的望着警长,只能操纵着飞机打开门。几乎是那一瞬间,鹰飞快地闪到门边跨上机内,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起飞。”他厉声命令,“马上。”
                        “你?!”莫利亚愤怒的斥道,“警长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不会放过我?呵,是啊。我知道逃不了。”鹰的眼睛在那一刹那溢满了疯狂的神色,抵住白鸽下颌的手枪卡一声上了膛,“我让***的马上起飞,听见没有!!”
                        “…………”莫利亚咬紧牙,无奈的启动了引擎。
                        螺旋桨的声音在夜空中远去了,黑猫飞快的拿出对讲机。“G-6076在天台降落,其他人马上追踪,立刻!”
                        探照灯的白光撕开夜色。鹰的眼神很平静,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拥着白鸽,另一手却丝毫没有放松手枪。白鸽已经逐渐失去意识,他不再抽搐了,但是半拢的眼眸却已经开始涣散。苍白的脸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微弱地翕动着的鼻翼气若游丝。鹰真真切切的感觉到那纤弱的身躯似乎在一寸寸的凋敝,连涌出伤口的血都开始渐渐的冷却下去。
                        不。不要这样。鹰慢慢地拾起那冰凉的手。
                        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请等等我。
                        拜托了。
                        直升机走出了几百米,探照灯在城市的上空四处扫视。鹰抬眼向窗外望去,然后他静静开了口。
                        “降落。”
                        “……什么?”莫利亚难以置信的回头望他。“在这?!”
                        “在这。”鹰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像某种鬼魅一样。
                        在他们后面200米左右的距离,直升机中队紧追不舍。最前方的是乘坐着黑猫的G-6076号机,警长严密的监控着前方的情况,螺旋桨的声音搅乱夜风,直直的劈开漆黑的视野。
                        “一队,三队准备。”黑猫按着耳上的无线电稳声布置,“保持目前距离,前进500米后进行包围。一队左/翼,三队右/翼,距离120码,高度平行。二队,准备上升,高度400码,从上方阻断飞行路线。”黑猫的目光望向窗外,调整了一下无线电的耳机。“好了,现在所有人听令……”
                        他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四周忽然陷入一片寂静。许久未得命令的驾驶员们开始觉得蹊跷,他们不断的进行着呼叫。耳机里充满了杂乱的混音,黑猫沉默着,抬手将耳机慢慢摘下。
                        “警长?”他身边的驾驶员不解的问道,“我们……”
                        “撤退。”突然,黑猫沉沉的说。
                        “警长?!”驾驶员一句话没说出,却也停了下来。投向下方地面的目光瞬间凝滞,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红黄的火光扭曲嚣叫着从地上窜起,在猛烈的夜风中疯狂的舞动成惨烈无比的画面。火焰的当中还能隐约的望见直升机的残骸,时断时续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里碰撞轰鸣,一方天宇被无情而肆虐的涂抹成鲜血的颜色。
                        而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市第一医院。
                        “马上撤退。”沉默许久,黑猫拿起无线电,“通知消防支队……”
                        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些难以抑制的空虚。有那么一瞬间,黑猫觉得疲惫极了,他甚至感觉连手里的无线电都根本就握不住。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黑猫发现自己居然那么不知所措。
                        何等悲哀。
                        何等无奈。
                        ………………………………………………………………………………
                        一直以来,我所期望的世界。
                        血渗过银色的发丝,流过高挺的鼻梁,从鬓边和下颌沉聚流淌。红色的腥黏液体一滴一滴的打在雪白的毛领上,洇成大片大片的印迹,像一丛丛怒放着的花朵。鹰的脚步依然是那么稳健,他横抱着白鸽,从那片浓烟火光中慢慢地走出来。黑色的机车夹克已被撕裂,毛领上的长羽在四下漫天飞旋。长长的伤口狰狞的亘过他的颈,一直延伸到宽阔的胸膛。线条优美的双臂布满细碎的伤,玻璃和钢铁的碎片长长短短的刺进筋肉当中,学在那片杏铜色的皮肤上流成一片细密的网。大块的碎玻璃刺进腿侧,锋锐的生钢片嵌入肩膀,一片飞溅物划开脸庞,一束爆炸碎咬进脊背,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将鹰高大伟岸的挺拔身躯摧残的支离破碎。他俨然已经一点点的,被变成了刺破的血袋。——每走一步,他的身后都留下一片腥冽的鲜血,从直升机到他的脚下,是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
                        但是除了那处枪伤之外,他怀里的白鸽,只受了轻微的擦伤。
                        爆鸣还在身后狂吼,焦灼的温度舔上他的皮肤。鹰用尽力气收紧双臂,将白鸽稳稳地托起。痛楚让意识模糊了又清晰,鹰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深刻。
                        再坚持一下。
                        很快,你很快就会得救了。
                        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划破夜空,哭喊和奔逃在耳畔杂乱成喧嚣的音律。……我才不管别人会如何。我不在乎别人会怎样。鹰执拗的看着自己的血滴落在白鸽的脸庞上,慢慢的与他的血流成一处,唇角露出悲伤的笑容。
                        我只要你活着就可以。
                        为此,我绝没有任何的……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黑猫从车上走下来,后面是云猫和狸花猫。四周充满了高压水枪的尖叫和和焦急的呐喊,匆匆的脚步向前奔去,黑猫在院中的消防员面前停下,询问他目前的情况。
                        “机内人员都脱险了吗?”
                        “驾驶员受伤,已经送去抢救了。”旁边的一个消防队员回答,“其他人还不清楚。”
                        “…………”黑猫的目光投向火海中的直升机残骸,扭曲的火光和爆裂的烟雾中,一道已经开始凝固的黑红血迹正惨败而执着的向远方延伸出去。
                        “我知道了。”许久,黑猫的眸低沉下来,他向消防员道,“那么,就拜托你们了。”
                        然后他转身,向着那道血迹的尽头走去。
                        …………………………………………………………………………………


                        IP属地:日本15楼2019-10-05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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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鹰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整个世界在感知中只剩下冰冷漆黑的一片。他能很清楚,很清楚的触及到血液和空气从身体中一丝丝的流失的感觉。他感觉很累。没有疼痛,没有晕眩,只是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沉重。他发觉自己好像已经没有控制意识的力气了。两臂好像并不是自己的,他已经不是有意的在去保持,但那个抱起白鸽的姿势却始终没有一丝的晃动。
                          是啊。我本已经没有力量去给你保护了。可我的本能却挣扎着告诉我不可以放开。
                          是的。只有这件事,这件事。
                          只有救你的这件事,是绝对不可以放弃的。
                          即便如此,鹰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所有的力气全部流失掉,他开始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起来。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漆黑的世界里,身体好像被浇了水泥般慢慢的凝固了起来。
                          他已经,再也走不动了。
                          当两腿像被斩断的枯树般折倒,靠着冰冷的墙面坐下来的他却只感觉那么绝望。
                          这是哪里呢。在这个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吧。鹰很自嘲的想笑一笑,但他敲了下唇角,却只呕出一大口鲜血。我到底是有多**。为了一个要把我送进监狱的卧底,就把自己逼上死路。僵硬的手指慢慢的伸出去,指尖触到柔软的发丝,冰凉的脸颊。这幅脸庞,我已经再也看不到了吧。你还在坚持着吗,还能坚持到被别人发现,然后活下去。其实,我也很惊讶我的潜意识。我居然也会这么无私,我居然会这样无法自控的不希望你死去。情感是多么可恶的东西。对于我这种人来说,你已经让我失去了这些年我全部的鲜血和拼命换来的所有一切。
                          而我,却居然一点也不在意。
                          鹰将白鸽的头轻轻扶起,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的腿上。他觉得有些很凉的液体滑落脸颊,他想,那也许是已经冰冷下来的血。
                          ——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就算再给我一千次机会,我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重复我所做过的一切。对于所有的过往我从未留恋,因为我很清楚对我来说,回忆是何等无用的东西。可是这一次,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不可救药。即便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却还是在不可思议的疯狂想念。
                          ——我那么病入膏肓的想要回去,想要回到那个时候。我想要回到那个夜晚,你跟在他们的后面打开门,走到我面前的那一个瞬间。
                          …………………………………………………………………………………………
                          灰猫是一个有着三年警龄的女警。虽然她是个女性,但她坚强勇毅,甚至比一般的男子更加英武。三年的职业生涯中,她见过很多的惨烈死亡,也遭受过太多的伤痛,但她从来没有哭泣过。
                          但这一刻,在她看到眼前景象的一刹那,就不可自控的流下了眼泪。
                          这里是医院测走廊的尽头。在一个黑暗的角落,大片的血泊像是华美的红色丝绸在四周蔓延开来。鹰背靠着阴冷的墙壁坐在地上,他的怀里紧紧抱着白鸽被血染红的身躯。大片的血流在他的脸上和胸口上凝固,那双刺满了碎裂的大量爆炸残物的手臂几乎是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两手却依旧无比倔强的拖着白鸽的身体,那紧闭着的双眼下,沾血的银色睫毛凝固着的全是不甘。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黎明的阳光投进窗户,将地上的血泊映成宝石一样的颜色。可阳光却投不到那刚毅的脸庞上,背光的阴影下,那副身躯就像一座残破的雕塑。
                          但他还活着。那直挺的鼻下还有着一丝执拗的呼吸。当云猫和狸花猫奔过去从他手里抱过白鸽时,那分明已经开始僵硬的手臂还有着一点反抗。浓睫颤抖了一下艰难的睁开,鹰看向黑猫的眼神却让人震撼难当。
                          这哪里是一个濒死的人。那双金色的眼瞳,依然充满了锋锐和凛冽。
                          即便已到了生命尽头也会高傲的死去吧——那刻,黑猫突然感到明白了他名字的意义。
                          鹰隼,他们永远是高空之中最高傲的飞行者。
                          灰猫奔出去找医生,白鸽躺在云猫的手臂上,半闭着的嫩绿的眼眸蒙着一层水汽。胸腹涌出的血已经变成了浅淡的粉红,而那张憔悴无比的脸,早已是透白如纸。
                          “鸽子!坚持住啊!!”云猫眼中含着泪水不断的呼唤他,“你马上就能得救了,千万要挺住……”
                          “鸽子,你不能……你刚刚立了功……!”狸花猫大声地颤着嗓子喊,“***别让我们看笑话!!”
                          “…………”白鸽微微的翘了下唇角,凝满血液的口中吃力的发出颤抖的音律。
                          “抱歉。”他的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羽毛。
                          “我……很累……。”
                          “鸽子,你一定要再坚持一下!”云猫不甘心的呼唤着他,“很快!只要再坚持一下就……”
                          “…………”白鸽微笑着摇摇头,却再也说不出话。他慢慢的转过头望着那一个方向,泪水从眼眶里平静的慢慢渗出,水迹一点点流过脸颊,化开了凝固的血汇成一片惨淡的鲜红。
                          其实,我很不甘心呢。
                          那温暖,我真的很想再有一次。
                          一次也……
                          “…………”鹰抬眸望着黑猫,金色的眼里闪烁着生命最后的光芒。他惨烈的笑了,低沉的字音渗出喉口,但却没有一丝模糊和虚弱的断续。
                          “你保证过。”
                          “…………”黑猫看着他,点点头。
                          “对。”
                          然后他转过身,来到白鸽身边。云猫和狸花猫不由自主的让开,让警长蹲跪下来。
                          他的目光平静而温和,像一泓秋水。轻轻托起白鸽的头,白色手套覆盖之下的手指轻轻拂过优柔的颊线。
                          然后,没有一丝顾虑地,果断而毫无迟疑的俯首附上血迹斑驳的双唇。
                          云猫和狸花猫刹那惊呆了。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这样的救护是否还有什么用,而是那表情,那动作,让他们难以分辨那究竟是人工呼吸还是……
                          真正意义上的,充满爱意的吻。
                          黑猫的一只手按着白鸽的后脑,将他的头向自己压紧。半闭的眼眸充满情/欲的蒙昧,舌尖探进鲜血弥漫的口腔,化开淡红色的粘稠液体从两人的唇角流下。
                          我其实一直都了解那份心情。
                          所以,现在,我给你最想要的东西。
                          请一定要坚持下去。
                          “警长!”脚步急促的响起,灰猫和急忙从局里赶回来的白猫气喘吁吁的冲进走廊,“医生都……”
                          他们的话也停住了。视野里,黑猫就那么吻着白鸽,那样深情而认真,那禁欲的脸上竟也会暴露无遗的旖旎和缠绵,任何人都不曾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
                          “…………”某一刻,白猫的眼瞳中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本能的熄灭了下去。
                          清新而充满凛冽的冷薄荷气味的空气被慢慢压入身体,白鸽在某个刹那竟恢复了一瞬的意识。但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的他,却是那样平静。
                          怎么了呢。明明是那么期待的事情,明明是连做梦也不敢奢望的渴求,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感觉。那一刻,白鸽静静的笑了。
                          也许我知道了答案。
                          僵硬的舌头吃力的转动,从那湿热的接触中将自己抽离。
                          “…………”黑猫的动作在那瞬间僵住了。对方吃力的挣扎着从舌间逃脱,自己给予的爱抚在一刹那就成了可笑的强迫。……舌尖拉出银红的细线,黑猫慢慢的从那双唇间离开,一双黑瞳难以置信的望着白鸽。
                          那微笑着溢满泪水的瞳眸,明明写满了悔叹。
                          不。已经不需要了。
                          不需要。
                          “…………”不知为何,黑猫的眼瞳不由自主的闪避了那目光。然后,他抬头望向白猫。
                          “救护人员怎么还不来?”
                          话语间,他默默地舔去唇角沾上的鲜血。
                          “他们没办法马上过来。”白猫沉下语气,“爆炸造成了大伤亡,有很多医生都受伤了……”
                          “…………”黑猫默默的点头,回身望向鹰。后者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让人很难分辨他是否还有最后一丝呼吸。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云猫抬手一把抓住白猫的衣领,“去找啊!!去找人救鸽子!去啊——!!”
                          “云猫!”白猫的蓝瞳中溢满了泪水,“你冷静点……鸽子他……”
                          “…………”黑猫静静的站着,将目光投向角落的阴影。似乎是感到有目光望过来,那双本应早就灰暗下去的眼睛又一次映出动人的金色。鹰与黑猫对视着,两双瞳孔交相辉映成生铁和金砂相溶时的刺目光芒。鹰张了下嘴,他想说话,但却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于是他看着黑猫。他看着他,用目光,告诉他自己最后想说的话。
                          ……你会明白的吧。
                          你会懂,这一刻我唯一能做,也唯一想做的事。
                          黑猫沉下眼眸。
                          道德与法律不能限制人类的情感,因为它比那两样东西存在的更长久。
                          是的,你最后的心愿……
                          我明白了。
                          “……警长!”抱着白鸽的狸花猫焦急的喊道,“我们总不能……”
                          然后他的话僵硬的停住。
                          ……冰冷的手从掌心滑下,那副身躯在刹那就变得无比沉重。狸花猫下意识的连忙伸手去扶住他,可是他却居然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那折翼的跌落——
                          嫩绿色的眼神被凝固在一个地方,光芒消失的尽头,带着微笑的眼睛那样平静。


                          IP属地:日本16楼2019-10-05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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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
                            灰色的天空仿佛柔软的丝麻。白色的雪花柳絮般飘飘撒撒的飞散下来,一片片的洒满了寂寥的墓园。一片肃穆纯洁的雪白之中,光洁漆黑的大理石上,冰冷宁静的刻着白鸽的名字。
                            那名字的上方,遗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黑白色,却依旧微笑的那么纯净。
                            脚步轻轻地踏过一片新雪,将一束洁白的百合放在墓碑前。灰猫细心的整理好尚带冰珠的花瓣,然后回过身接过烫金的个人一等功奖章,认真的摆正在碑石的基座上。
                            云猫和狸花猫脸色青白,沉默不语。白猫的脸庞上带着泪痕,湛蓝的眼睛牵挂的望着墓碑上的遗像,默默地咬紧了下唇。
                            ——好兄弟。
                            安息吧。
                            “……”黑猫沉着眼瞳,走上前摆上重案组全体一等功的表彰,然后,是一声冗长的叹息。一只手慢慢地摘下警帽,他带领身后的人们向墓碑庄严敬礼。
                            几声枪鸣,响彻墓园。惊飞了灰色的麻雀,又是一片寂然。
                            不知何时雪已越来越大了,白的让人心疼的颜色,一点一点的掩埋了有人来过的痕迹。
                            走出墓园,几人默然无语的分散开去。白猫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下的那一刻,他抬手紧紧压住自己的嘴巴,却依旧无法完全忍住悲痛的哭泣。
                            “…………”驾驶座上的黑猫望着他伏在车窗边剧烈的抖动的双肩,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最后,他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声。
                            “别这样。”
                            “我没办法。”白猫深深地呼吸着止住眼泪,“我没办法。”
                            “是我们不小心才害成这样。”他没有回头,声音居然没有哽咽,只是有一点颤抖。“是我们太过分了。要是我们那个时候没有急着把那些人押回局里而是先去找鸽子的话,他也许就不会……”白猫抬起头,眼中的蓝色被自责的泪水溶化。“可是……可是,我们当时谁都没想到他……”
                            “不。”望了他许久吗,黑猫沉沉的说开口。“不是这样。”
                            “…………”看到白猫不解的望向自己,黑猫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却没说任何的话。
                            ——不。不是这样的。
                            ——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不是意外?”
                            “是啊。”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有一头咖啡色的短发,他是那架直升机的驾驶员莫利亚,收了骨折和中度烧伤。他棕色的眼睛带着叹息望向床边的黑猫,“到现在,我也不明白。”
                            ……我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要那么做呢?
                            ——明明那时候,直升机是完全可以安全降落的。
                            ——明明安全降落之后,他就马上可以得救的。】
                            是的,是的。那是白鸽自己的决定。
                            ——如果他那时,没有只身去天台。
                            ——如果他那时,没有犹豫亲手把鹰逮捕。
                            ——如果他那时,没有在降落的刹那……
                            如果,如果。
                            【“…………”听完莫利亚对当时状况困惑的讲述,黑猫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好像凝固住了一样。他暗暗的深深呼吸,将声音平静下来,然后,不甘的问道。
                            “不是巧合吗?或许是当时他的疼痛挣扎才碰到……”
                            “不会。”莫利亚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莫利亚的瞳孔里好像凝固住了什么。
                            “因为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金发的青年嫩绿的眼里映满流泪的笑容。
                            ——对不起,我无法背叛我所看重的任何事情。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
                            【彼时,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白鸽从那执拗的怀抱中竭力挣扎出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倒了控制减速滚轮的操纵杆。
                            用他能做的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事情,将对命运对回忆对一切的惋叹和不甘,全部化成某个浓重冬夜里顷刻溢满整个空间的碰撞的轰鸣和爆裂的光火。】
                            呐,你听见了么?
                            ——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
                            黑猫低下头去启动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在四周荡漾开去,大片大片的雪糁在挡风玻璃上积出一片苍凉的茫茫白色。
                            是啊。其实白鸽做的没有错。
                            他是一名好警/察。从来都是。他不可能背弃信仰将鹰放走。
                            而他也很清楚,他没办法面对鹰被逮捕的场面,更无法改变他终究是要倒在枪口下的命运。
                            所以,所以。黑猫打开雨刷,看着模糊的白色一层层在视野中退去。
                            所以,他选择了这个属于他们的,最好的结局。
                            ………………………………………………………………………………………………
                            三天后,F市公/安局。
                            “早上好,班长。”
                            白猫点点头,礼貌地向同事同样问了早安。手里拿着一束蓝白相间的满天星,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拉开椅子坐下。随后,他转了下椅子转向旁边的办公桌。
                            “早上好,鸽子。”
                            白猫这样说着,伸手拿过上面的一个精巧的瓷瓶。瓶子里是一束只有一点衰败的浅蓝色风铃草,白猫把那束花拿出来,然后细心地将手里的满天星放进去。他微笑着细细的整理好嫩绿带着露水的花叶,又把瓷瓶摆好在原位。
                            “来了啊班长。”灰猫在一旁笑笑,“你说的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
                            “是吗,辛苦你了。”白猫笑着点点头,随后向办公室里抬头。“大家都去吧,这是我们第一次立一等功,要好好庆祝一下。”
                            “当然了。”云猫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一个都不能少。”
                            我们所有人。
                            一个都不能少。
                            “…………”门一响,黑猫走进办公室。大家抬头,礼貌的向他问好。
                            “警长。”
                            “嗯。”黑猫点点头,“狸花猫和云猫,你们去一趟鉴定课,把文件拿回来。白猫和灰猫去档案室把资料整理完。白……”
                            话语被什么噎住。黑猫抬头,目光落到了那张空桌子上。
                            舌尖上的话停了几秒,他又继续说。
                            “好了,都去吧。这个案子要结案了。”
                            警员们答了声是,便起身各自向门外走去。白猫走过黑猫身边,有一瞬间,他们似乎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什么一样的东西。
                            门静静的关上,不大的响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却久久不愿散去。黑猫在原地站着,很久,他都没有动。
                            然后他走向那张桌子。
                            ……同样是深蓝色的椅子,干净的桌面,旁边摆着咖啡杯,文件,电脑和笔纸,还有写了一半的案例。显示器旁摆着一个相框,照片上金发的青年笑的温雅而腼腆。桌面上贴着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字迹俊秀而工整,黑蓝相间,井井有条的一直排到下个月。
                            黑猫的表情很平静,他伸出手,轻轻合上那本没写完的案例。
                            然后他拿出手里的一叠文件,轻轻抽出其中一张。……文件上,标注着“犯罪嫌疑人 食猴鹰”的照片,笑的一如既往的邪魅。
                            黑猫想了想,抬手撕掉犯罪嫌疑人的标注。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相框打开,轻轻的把手里的照片放到白鸽的照片后面。
                            他感觉有点恍惚,他想,也许是空气不好。黑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到的是一方雪后被擦亮了的天空。
                            蓝的耀眼,蓝的像一种疾病。
                            黑猫松开手,让那张裂口参差的标注飞在空气里。起风了,纸条飘摇着奔向了蓝天,桌上的满天星欢快的摇摆着,窃窃私语。
                            黑猫闭上眼睛,空气里许是有些花香的气味。
                            ……旧城里看不见阳光。
                            你和我的一个梦,长得很像。
                            【逆光 第一乐章 Fin.】


                            IP属地:日本18楼2019-10-05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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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至此就结束了,第二章的稿子基本已经完成随时可以录入。感谢大家的喜欢,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虽然现在上了研究生很忙,但如果大家想看的话我会努力更新的。再次谢谢大家曾经和以后的陪伴。
                              【百度现在有好多词不审核了直接屏蔽让人措手不及……只能麻烦大家自行脑补了】
                              【本文成文于本人初高中时期,内容涉及某些不合常理/三观不正的问题请见谅,日后翻写会逐渐修改,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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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日本19楼2019-10-05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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