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长河周围是京都最繁华的街市,自从前不久定下崇宁节放烟花的习俗后,做生意的小摊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全国各地的商贩慕名前来,短短几月间,便已发展成全国最大的商贸中心。
京郊李府家的公子上月方才成亲,在长河附近置办了一处宅子,正赶上这日街上热闹的很,便携了夫人一同外出游玩。
“这位公子,给夫人挑些胭脂水粉么?我这的东西可都是江南来的上好的货,京城里的贵人小姐们用的可都是我家的脂粉,公子可来瞧一瞧么?”
两人正走着,便有一个大婶主动迎了上来,仔细瞧去,原来她身后便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香粉斋,专门从江南地区进了胭脂水粉,自然深受北地女子的喜欢。
“我与夫人虽是头次来长河边,却也早就听闻这里繁华富庶,非其他街市可比拟,如今看了,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初来乍到,可不知道咱们这里商贸经营好的很呐,莫说是江南的绸缎香料,便是外邦的稀罕玩意,也不少见。”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他连连称是,“说到稀罕玩意,自从定下崇宁节放烟花的习俗之后,以前烟花自然是个稀罕玩意,如今可也渐渐多起来了罢!”
这位买脂粉的大婶四下仔细瞧了,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本以为这烟花生意会流行起来,如今看来,倒也未必呢!”
“这该如何说起呢?旁的不说,上月我与夫人方才成亲,便也有放烟花的习俗呢!”
“旁的地方我倒是不知,只是我先前便听说了,以后京都里可再也不许放烟花了呢!这本是忌讳之事,公子可千万不敢往外说去!”
想是说着热闹,周围竟也有几个路过的人凑了上来。
“这位公子想必是初来乍到,在咱们城里可早就传开了,崇宁节一切习俗照旧,只再不许放烟花了,且不说这节,便是以后成亲嫁娶,京都里也再不许见烟花了呢!”
“这怎么可能!”有人似是不敢相信,“崇宁节放烟花本就是先王定下的规矩,是悼念战士亡灵所用的,又怎会突然不许?”
“这话可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卖脂粉的大婶连连摆手,“我家隔壁的儿子是在朝中做官的,我也只是听说罢了,可断断不敢乱嚼舌根!”
“说来真是奇怪,这好端端的,是为何再不准放烟花了呢?”
又有一位大嫂凑了上来:“你们可都不知道罢,那日宰相家的公子成亲,我可是亲耳听说了,当今大王向他心爱的人表白,可后来,那人家中竟屡遭变故,据说是被人暗害,家里一个人都不剩了呢!”
“啧啧,竟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可怜!”围观的人们连连感慨,“大王既喜爱这姑娘,却也没听说大王后宫中有哪位嫔妃呀?”
“是啊,这姑娘家中被人害成这样,大王竟也不为她寻了仇去?”
“这你还不知道呀,大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领兵夺权,且细想去便可知了!”
“啧啧啧,原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呐!”
“大婶这里的脂粉闻名全京城,不知大婶可听说过那位姑娘?想来必是美如天仙一般,才能让大王付出至此呐!”
卖脂粉的大婶再不肯多言,连连叹气道:“都是孽缘!都是孽缘!”
史书记载,崇宁节燃放烟花的习俗仅存一年,这之后,京都无论年节嫁娶,升官显贵,皆不闻烟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