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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切勿送花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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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系列
切勿送花002
作者:约翰·加德纳


1楼2019-11-14 10:39回复
      “也许宽恕了!等着瞧吧!今晚我告诉你。”
      “啊!”
      “詹姆斯,使我感兴趣的是,这位警察知道的事比我们想像的多得多。”
      “你说的是博佐·莱普克?”
      “我认为他的名字是博多,詹姆斯。”
      “我知道,但我更喜欢博佐这个名字,博佐是个小丑。”
      莱普克像早已过了鼎盛期的眼睛近视的赛车手一样,把车开得风驰电掣,摇摇晃晃。邦德极少感到坐车有这么危险。当这位警察终于把车停在因特拉肯几英里外的一家“夫妻店”餐馆门前时,弗莉克吓得脸色煞白,浑身筛糠。
      那天是星期天,瑞士家庭星期天爱到外面吃饭,因此餐馆里座无虚席。幸亏博多是这儿的熟客,不一会儿他们就被请进餐馆后部的单间。莱普克挥挥手,拒绝谈论劳拉·马奇死亡的一切问题。他不高兴地说:“进教堂是去祈祷的,进餐馆是来吃饭的。这是尽人皆知的事,而我就是喜欢吃。”
      他喜欢吃这一点在其后一个半钟头里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这段时间里他风卷残云般吃了两份马铃薯片,这样菜只是在马铃薯上浇一层乳酪,再配上用盐水腌制过的洋葱和小黄瓜,虽然简单,但吃起来十分可口;他还吃了三尾烹调得像彩虹一样多汁的鳟鱼,而邦德才吃了两尾,弗莉克只吃了一尾;接着他又吃了两个很大的草莓馅饼,饼上堆满了奶油;同时他还唱了大半瓶红葡萄酒;当侍者端来咖啡时,他才显得心满意足。
      他古怪地眨眨眼睛,把两只手合在一起擦了几下就说,他们现在该走下心来办正经事了,因为他确实不想把整天都浪费掉。
      “我的上司对我说,我作为负责办理本案的官员,要尽可能向你们提供帮助和情报。”他望望邦德,又望望弗莉克,然后再往椅背上一靠,静心地坐着,好像是在等待他们提问题似的。
      “博多,请问,在灌木丛那个地洞中你发现了什么东西?”
      “他不能拿下山的一切东西,特别是因为他要扮成另外一个人下山。”
      “你所说的一切东西究竟指的是什么?”邦德向前靠在桌上,点燃一支烟。
      “他不能带下山的一切东西。所有那些东西都藏在那儿。”
      “举例说说,怎么样?”
      “例如一个很大的帆布手提袋及其所装的东西,所有东西都给雨水淋湿了。”
      “手提袋里装的什么?”
      “一件有兜帽和手套的伪装防水工作服,一个用电池取暖的防水睡袋,未吃完的食物——放在军用背包里——和一个热水瓶, 还有个多余的CO2子弹,因此我们知道他所使用的武器是威力很大的气枪。他还留下了一些很特别的用来垫鞋的东西——看来他是想用这些东西来使自己显得更高些。”
      “他把那个帆布手提袋带上山去了吗?有没有人看见他带上山去呢?”
      “肯定有人看见过他。他上山和下山时都有人看见。操纵架空滑车的一个人认出了他,尽管他上山和下山时的样子迥然不同。”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的样子为什么会显得那么不同?”
      “他究竟是高是矮要看你说的是哪一天了。我这里有画家留下的印象。”他把手伸进他的猪皮文件夹里,拿出两张素描画的照片放在桌子上;显然他们到了山上以后他把文件夹里的东西重新安放过。
      第一张画画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样子有点像东方人,唇上留着下垂的短胡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 画旁的说明告诉他们,那人的高度6英尺多一点。他身上穿的雨衣倒完全是英国式的,可能是伯布里产品,其长度达到小腿的下部。这个家伙一手提着一个帆布手提袋,一手握着一根很粗的拐杖。
      莱普克用又短又粗的食指点点那张画说道:“上山时是个高个子,穿着雨衣。”他又点点第二张画说:“下山时是个胡子剃得干干净净的人,大约只有5.8英尺高,身穿黑色灯芯绒裤子和卷领毛绒衣,手提一个小小的帆布背包。背包太小了,要是他不怕麻烦带个大些的背包来,他倒可以把所有东西都带回去。”
      第二张画的样子迥然不同,显得年轻得多,面容也更开朗。和第一张画唯一的共同点是画中人均拿着一根粗大的拐杖。
      莱普克笑笑,又拿出第三张画,把它放在前两张画之间。
      “这张照片怎么认得出是他呢?”邦德的嘴绷得紧紧的。
      “当然认得出来,凭他的拐杖就可以认得出来,拐杖又粗又结实,拐杖的黄铜柄像个鸭头。”


    2楼2019-11-14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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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认为那是武器吧?”
        “我肯定那是武器。”莱普克又干笑了一阵。
        “我甚至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他下山时才是未经乔装的本来面目——我们要抓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们在他下榻的旅馆认出了他,是个英国人,名叫戴维·多金。当地警察依法检查过他的护照,知道护照里的各项内容。他是星期五晚上抵达的,穿戴打扮就像你们在这张照片上所见到的一样。”他用手指点了一下第二张照片。“只不过他的行李是个十分小的帆布背包。他星期六上午离开旅馆。他下榻的旅馆叫‘美丽海滨’,旅馆的服务员领班看见过他的飞机票。他应该是星期六下午乘英国航空公司班机从苏黎世飞来的,因此在那架班机上没有人叫做戴维·多金就不会使你感到奇怪了。多金先生星期六上午10时离开‘美丽海滨’,此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也没有人听见过他的消息。”
        “那么,多金先生是星期四上午上山的……”
        “下午,大约下午四点钟。”
        “星期四下午上山,样子像个中年人,手握一根拐杖,躺在山上过夜,星期五一个像他的人下山,接着住进‘美丽海滨’旅馆。”
        莱普克慢慢地点点头。“他的活动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星期四扶游客上架空滑车的人中有一个人注意到那根不寻常的拐杖。星期五下午也该他值班,他又看见了那根拐杖。他心里想:‘嗨!好多人拿着黄铜鸭头柄的拐杖来游览啊!’”
        邦德哼了一声,心里在嘀咕:对,就在劳拉·马奇被谋杀的前两天在华盛顿有个老人也拿着这样的拐杖。他暗暗提醒自己要去核对一下各次班机的时间。那个手拿拐杖,头戴帽子,星期三在白宫附近被拍了照的老年人与星期四在格林戴尔沃尔德乘架空滑车上山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时间安排得好,那是有可能的。邦德毫不怀疑,那个老年人从华盛顿赶到格林戴尔沃尔德是很容易办到的。
        “你们瞧,我的粉红色的小细胞超时工作了。那个家伙当时已经在等着他的受害者并且作好充分的准备,为了把她干掉,就是吃点小小的苦头——如在光秃秃的山坡上淋一夜的雨——也在所不惜。”
        弗莉克说:“你认为劳拉是他选定的受害者?是他选定的目标?你难道不认为她可能只是不幸被杀?那个叫戴维·多金的人,或者其名尚不得而知的人,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只是在那里等,先看见谁就杀谁,这难道不可能?”
        “冯·格鲁塞小姐,星期四即便在下雨,山上的人还是很多的。那个爱开玩笑的人决不是在等任意一个人。他忍受寒冷,冒着大雨等的是劳拉·马奇。”
        “那么他一定很有把握她将到山上去。”邦德沉思着说道。
        “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的粉红色的小细胞告诉我,她就是目标,他等的只是她这个人。他知道她将出现。”
        “你既是负责本案的警察,曾想过要去逮捕他没有?”
        “逮捕多金或真实姓名不详的那个人?啊,不,不,我无法逮捕他。我认为他早已离开了瑞士。但是,邦德上校,无论如何我要把我的报告交给伦敦警察厅,使他们能把本案办下去。明天查询会一开完,我就只当顾问,再也不插手本案具体事宜了。这一点难道还没有人告诉过你吗?”
        “没有!不让伦敦警察厅介入本案,某些部门会有些焦急的。”
        莱普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的,是的,的确是这样,这一点我完全理解,但不久以前所有情况都变了。我从第一观景点下来时已有新的指示在等着我。说实在的,我现在与你们谈话是想给你们一点小帮助。我是假装在回到我的总部以前没有接到新的命令的。”他的脸上再次现出狡黠的神色。“我猜,这意味着你也不知道。”


      3楼2019-11-14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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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们也要脱离本案。”
          “脱离——?”他开始冒火了。“这究竟是怎么搞的——?”
          莱普克又用右手的食指摸摸鼻子。“我认为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法官。我觉得,我应该把我已经知道而你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那就是你们获得了大赦。现在,我想我该用我的车把你们俩送回格林戴尔沃尔德,让你们去领回你们自己的车了。到那时就会发现他们已不让你们再办此案,而我呢,则可以表表功,同时还要表示惊讶!”
          “詹姆斯,你认为他们不让我们再办此案是真的吗?”他们正在驱车返回因特拉肯,由弗莉克驾驶。
          “如果博多那么说,也许情况真是那样,尽管我并不能理解他。要是他知道已经不让我们再介入此案,他干吗还把所有那些情报都告诉我们呢?”
          “也许他担心有人企图掩盖事实呢?”
          “谁会干这样的事?”
          “你们的姐妹局不会干?MI5不会干?”
          “他们已挨了一记重击。我们的局长不会让他们那么干。他们可能因我丢了那封信大发雷霆了,也可能让我们继续留在这一带会有某种危险。”
          “原有的危险我知道,那么新的危险是什么呢?”
          他说他将会讲给她听,而且只讲一次,接着他匆匆浏览了一下他记录的种种疑点: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助理在华盛顿被暗杀——特别是那个老年人,他身穿L.L.比恩衬衣,头戴一顶鸭舌帽,帽上有这样的题字“托图,我想我们再也不在堪萨斯了”,他手握一根鸭头铜柄的拐杖。“我们手头的档案有限,人手也不多。在48小时内两个人使用相同的武器这种可能性肯定是微乎其微的。如果真的再也不让咱们俩介入此案,我要提醒你这一点。”
          “但是我不肯就此罢手,詹姆斯。这种疑案我喜欢。我要把它侦破。”这一次她的话听起来就像惯坏的孩子在撒娇。
          “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肯就此罢手吗?”
          “当然不肯。”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你是说如果不让我调查此案我会怎么办?我的休假期快到了。我现在就要求休假一个月,进行私人调查。但是我不认为这种情况真的会发生。”
          “把你在伦敦的私人电话号码给我,我可以随时给你打电话。”
          当他们终于走进维多利亚-少女峰旅馆的门厅时,邦德看见的第一个人是M的参谋长比尔·坦纳。他正站在那里严肃地和一个女人在深谈。那个女人脸色憔悴,面容严肃,头发呈铁灰色,从高高的额头往后梳,紧紧地披在后面。
          “真见鬼!”弗莉克低声说道,“那是我的顶头上司格达·布卢姆,以‘铁的格达’闻名于我们情报界。”
          当‘铁的格达’像一匹高视阔步的骏马把他们分开的时候,坦纳飞快地向他们走去。 “非常对不起,詹姆斯。我奉命将你送上下一次班机,让你飞离这里。M对丢失了那封信很恼火,而且旅馆方面也抱怨,如果那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你倒透了霉了。你收拾行装时我要站在旁边看着你,不要再跟冯·格鲁塞小姐进行任何接触了。”
          第六节 浓烟和镜子
          “瑞士人火冒三丈,我也一样!”咆哮着。他在他的办公桌后踱来踱去,气得额头发青,脸色涨红,“当你不得不与外国的情报局女性成员一起工作时我们为什么老出这样的问题, 007?出这样的问题我可吃不消。这你也已经知道,那么为什么老是出去愚弄我们?”
          鉴于长期的经验邦德明白,此刻企图去与他的局长争辩是毫无用处的。当老头子火气正盛,无法抑制,又确信对自己的指责是有事实根据时,你所能做的一切就是垂着头,等待狂风暴雨过去。
          他回到伦敦,一踏进M的办公室的门就立刻明白出了麻烦。邦德作口头汇报时,他的局长神情冷若冰霜,说话简单干脆,等着听到邦德对种种事情的反面意见时才大笑着进行肆意攻击,这种攻击持续时间达15分钟之久。
          “你似乎丢失了一件极其重要的证据,这是要受到严厉的责罚的。你还有些言谈举止既违反女王陛下的法规,也违反本局的纪律。我怀疑,丢失证据部分原因是由于你行为不检;你行为不检这一点是瑞士当局亲自通报伦敦警方,伦敦警方最后又向我汇报的。 ”他还没讲完突然停住,转过身来怒视着邦德,“007,这还有假的吗?嗨,你还有什么可替自己辩解的吗?”
          “先生,我承认丢失了一份文件。但是,我要辩解的是,那份文件是妥为保管的:锁在我的公文箱里,而公文箱是放在我与瑞士情报和安全局一位成员所住的那套房间里的一个房间内。毫无理由认为会有什么东西从一个上了锁并有守卫人员守卫的房间里被盗走。”


        4楼2019-11-14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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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文件还是被盗啦! ”M说话的声音从“被”字上开始上升,到“盗”字上说得最响亮。
            “这一点我不否定,先生。我不知道我睡觉时必须用铁链把公文箱锁到手腕上。就我们而论,知道有这么一封信的人只有冯·格鲁塞小姐和我本人。”
            “噢,对,冯·格鲁塞小姐!你们这对宝贝呀,可真叫丢脸呀!她要是不被撵出瑞士情报和安全局,才算走运呢!但考虑到你的资历深我只要你在天黑以前长期离开这幢大楼。近来,国会里各种各样的蠢才在叫嚷着要解散所有情报机构,如果我们在这方面道德上有明显的失检,我们可吃不消。”
            他停下了脚步,好像不以为然地摇着头。“天晓得,在这里和美国都有许多人似乎得意忘形地告诉全世界,再也不必搞什么保安和情报活动了。最近我甚至听说有一个写畅销书的小说家正在扮演张伯伦的角色,鼓吹我们时代的和平已来到。我们大家都知道,那些所谓经过改造的俄国人仍然在进行着秘密活动,外国的情报机构还在扩散新的‘积极措施’,这一点政治家们连听也没听说过,舆论界就更没有听说过了。因此,像你这样的官员用政府的钱,到外国去过着赖利那种放荡不羁的生活我是吃不消的。”
            “先生,他们究竟指责冯·格鲁塞小姐和我犯了什么错误?”
            “邦德上校。指控你们像**在发情期那样乱搞,指控你们扰乱了因特拉肯的维多利亚-少女峰旅馆的安宁,指控你们制造了道德上一个重大的丑闻!”
            “先生,这是谁说的?”
            “谁说的?旅馆管理部说的,007。他们从旅客中至少听到6个人抱怨。天知道,对你那些臭名远扬的不道德行为我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你胡作非为。可是这一次我可不能不管了!看来你与冯·格鲁塞小姐弄出来的响声足以把死人吵醒。”
            “先生,是什么样的响声?”
            “野**尾的响声。有一对退休夫妻午夜后叫嚷着下楼,走到接待台去抱怨说,你们套间里有人在纵情淫乐。 在一个钟头内从你们的隔壁和对面的房间里又有5个人去发牢骚。其中有个老太太似乎特别担心,生怕是在进行谋杀。尖叫声,大笑声,叫嚷声和——哎呀,我难说得出口了——粗鲁地使用家具的声音,明说了吧,就是床上弹簧有节奏的喀嚓喀嚓的狂响声,不绝于耳。”
            “先生,真的吗?”虽然他一开始就承认,弗莉克和他自己的确享受了同床共枕的乐趣, 但那是静悄悄的, 只是柔情爱抚,温言细语而不是忘形地大笑大叫,“先生,是谁把所有这一切报告给警察的?”
            “是旅馆报告的。”
            “然而,他们却不按步骤先把这些所谓抱怨直接转达给我或冯·格鲁塞小姐。你认为这难道是循规蹈矩的旅馆的正常行为吗?要是有人抱怨某个旅客的房间传出了吵闹声使他们不得安宁,那么,更正常的作法难道不是旅馆的人通知该客人并要求他保持安静吗?”
            “一般情况下可能是这样。但在这个具体例子里,旅馆却报告了警察——瑞士人的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倒是去查你们的姓名,意识到你们到因特拉肯去是干什么的,于是把意见反映到伦敦警察厅,伦敦警察厅又告诉我。”


          5楼2019-11-14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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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我想打个赌,猜猜旅馆职员中是哪个人这样干的。”
              “这并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先生,就我而言,我要公开声明,在那个晚上,从冯·格鲁塞小姐和我住的套间里绝对没有传出什么响声——没有尖叫声,没有大笑声,没有叫嚷声,也没有粗鲁使用家具的响声。我承认那晚我是与冯·格鲁塞小姐一起度过的,但是那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不当之处。还有,我猜那个提出指控的人是旅馆一个雇员,我想她是副经理。她的名字叫玛丽埃塔·布鲁奇。”
              “确实是她,但你能向我摆出理由,说明这个玛丽埃塔·布鲁奇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问题上撒谎吗?”
              “究竟为什么我可一点也不知道,先生。她就像一块展开的遮光布,使我们无法对已故的马奇女士的房间进行彻底搜查。此外,从我们到达旅馆那一刻起她似乎一直对我们有点敌视。”
              “在哪方面表现出来?”
              她以她的言谈举止非常清楚地表示,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我们用以掩盖身份的说辞。我认为如果你能叫因特拉肯当地的警察调查她的来历——甚至会见那些据说曾抱怨的人——那么,你就会发现,是玛丽埃塔·布鲁奇胡说八道。
              M“咳”了一声,样子既像是在清嗓子,又像是在半信半疑地打哼。
              “先生,我觉得我不得不要求追查布鲁奇小姐对我们的指控,哪怕这意味着为找到当时的旅客要绕欧洲转半个圈也要追查。先生,我再说一遍,从我们的套间里绝对没有传出响声。”
              他凝视了他的局长一会,确信他炯炯有神的眸子的深处有了高兴得微微发亮的迹象。
              “在我追查期间——如果我真的追查的话——你们找算干什么呢?”
              “我打算请一个月假,先生。我要离开这幢大楼,在你或你所委派的人把这桩事情彻底查清,我和冯·格鲁塞小姐品行不端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得到洗刷以前决不回来。”
              他又在M的眼睛里看到了表示高兴的闪光。 “这个主意很好,邦德上校。我建议你到你的办公室去,把书面报告写好,然后离开这幢大楼,等我召你再回来。”
              “先生,你是叫我暂停执行我的职责吗?”
              接着有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邦德确实看到局长扬起了眉毛,若有所思。“不是,邦德上校,不是,我并不是叫你暂时停止执行你的职责。我只是让你休假,你可趁此机会去干你认为适当的事。去把你的报告写好,在一切问题澄清以前别让我看见你。”
              邦德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听见M说话又停下来,转过身。“噢,邦德上校,我建议你把你保险柜里的东西清出来并且把你办公桌里的所有敏感的文件都带走。我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这次所给的暗示可绝不会令人误解了。虽然M表面上仍然说话生硬,面露怒容,可是明显地向他眨了一眼。
              “先生,很好!”他也向M眨了一眼。“还有一事我想征得你的同意。”
              “什么事?”
              “我想去参加马奇女士的葬礼。”
              “在我看来,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祝你万事如意!邦德上校。”又向他眨了一眼,这次眨的眼可眨得大大的而且也毫不掩饰了。
              写报告花了半个钟头。 他把报告装进信封,让通讯员送交M。他的办公桌几个抽屉装的东西并不重要,因此他打开了墙上那个小小的保险柜,这种保险柜是为所有资深官员配备的。 上个星期六他离开时,保险柜已经几乎是空的了。但是M既然作了那样的指示,再结合他那神秘的眨眼暗示来看,其中必然另有深意。
              在保险柜里放着四个薄薄的米黄色牛皮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均有“内部传阅,已经分类”的旗形标志。看一眼里面第一份档案,他发现那是关于上个星期在罗马、伦敦、巴黎和华盛顿所发生的四起谋杀事件的最新报告。他心里毫不怀疑。
              M静悄悄地命令他对这四起事件进行调查。
              他迅速把这几个文件夹塞进公文箱里,扣上号码锁,然后离开办公室。在大楼正门的入口处,他打了一个要出去的手势,说了“度长假”几个字,接着补充说:“有事请拨私人电话号码联系。”然后他大踏步跨出大门,走到街上,沐浴在伦敦下午宜人的暖洋洋的阳光里。


            6楼2019-11-14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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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垃圾箱拉进小门廊里,再提起来把它放在门廊与起居室之间敞开房门的门口,然后匆匆穿过起居室向他的卧室走去。
                这幢古老的房子在改建时,那位灵巧的建筑师使这幢三层的楼房每一层都完全独立。进入邦德所住的那套公寓房问唯一的入口是通过前门的,实际上他所住的那几个房间占了一楼整整一层。他住的那套房间像他上面的每一套房间一样在房子右面的山墙末端均损失了大约8英尺长的空间; 为了向每套房间提供自己独有的入口而在这大约8英尺长的空间建了一堵假墙, 这么一来就可为二楼和三楼两个套间各建一段自己独立使用的楼梯。
                这样改建过以后丝毫没有影响邦德从卧室看到原来的景致;他的房间里金黄色的墙纸和深红色的天鹅绒窗帘互相辉映,颇为雅致。从他的卧室的窗口望出去,就可看见这幢房子后面一个小小的花园,花园里有草地和花圃,三面有红色的砖墙围绕着。这三堵墙把两侧房子的花园分隔开来,正面的墙外是一座私家花园。使他感兴趣的是正面那堵墙。从他的窗子望出去,可以看见一座稍大的摄政时期的房子;那座房子位于另一条大致与邦德所住的那条街平行的死胡同里。
                卧室窗口离地面大约有8英尺落差; 把邻居的花园分隔开来的那堵墙大约有12英尺高,墙上没有倒钩和碎玻璃,也没有防止外人爬墙而入的其他障碍物。那幢房子是一位商业银行家和他一家人拥有的;他确切知道他们一家人上个星期六已离开伦敦去塞浦路斯度暑假了。邦德喜欢追踪他的所有邻居,只要他在伦敦不由自主去做这件事情,在过去几年里,亲自进行监视已成了他的第二天性。他还知道,那幢房子的侧面还有个入口,从花园沿着山墙的末端可以从这扇门走到拐弯处的用砂砾铺成的环形场地和街道上去。
                他打开了他卧室里一个长长的上下推拉窗,然后回到垃圾箱旁边。即使一个十分细心的监视组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闲人在那条平行街商业银行家的房子周围的地方闲逛,因此他认为,如果他心中的计策行得通,他最多用一分半钟时间就可以从他卧室的窗子出去,翻过花园的后墙,从邻居的花园门口走到街上去。这可是一场赛跑,因为那些监视者肯定会很快作出反应;但是他认为形势对他是有利的。
                他在垃圾箱旁边挤过去,打开了放在入口过道旁边一堵墙边装饰华丽的衣架的抽屉,拿出了一双开车时用的黑色手套。30秒钟以后邦德就把垃圾箱里的纸巾点燃了。
                起初,金属垃圾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着实吓人。接着火焰又向下面潮湿的垃圾那里钻,不久火焰就熄灭了,白色的浓烟在垃圾箱内翻滚。30秒钟之后浓烟就弥漫了整个门廊。邦德犹豫了一下——浓烟所造成了污损,不知他要花多少钱才能把室内再次刷亮。接着他向后退几步,转过身向厨房走去,打开了警报系统,由于他卧室里的窗户是敞开的,所以警报系统立刻就尖叫着开动起来。警报的铃声响起来之前一秒钟,各个烟雾探测器也已各自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他连忙向卧室走去,两耳被喧嚣声震得嗡嗡作响。
                时间不多了,因为几乎可以肯定那辆货车里的监视者以及那个冒牌的清道夫,立即就会向这幢房子的前门走来并试图破门而入。这可以发泄一下他心中的仇恨怒火,因为这个监视组的本能反应使这场火更像是一场真正的危急事件,也有助于撕下他们的伪装。他们一把门打开,那种尴尬处境的根源就再也明白不过了,但到那时邦德已经走了很久了。
                他从窗口跳下去,一沾地就跑,三蹦两跳就到了砖墙边。他往墙上跳,跳到最高点时他戴着手套的手往上伸,试图抓住墙上最高处的砖头。他双手抓紧砖头了,可是身子撞在墙上,首先撞上的是胸膛,撞得他透不过气来,有一瞬间几乎松了手。接着他绷紧肌肉往上升,终于翻过了墙,然后跳到邻居那边精心料理的花圃上。
                他没有回头看他究竟给银行家耐寒的一年生植物造成了多大的损害就冲过了修剪得很整齐的草地,向一扇很大的木门跑去。出了这扇门,沿着那座房子的边墙就可以走到街上去了。
                那扇门紧紧地拴住而且上了锁,他花了宝贵的几秒钟把门闩拉开,狠狠踢了三脚把锁砸开。他从他卧室的窗口跳下后大约两分钟就走到了街上,他用手抚平头发,整理一下衣裳,竭力控制好自己的呼吸。
                他听到远处救火车赶来的声音,似乎还听到监视者的叫骂声。他得意地微笑着走到国王路,叫来了第一辆可用的出租汽车。
                “这一带有个地方好像打鼓那样乱哄哄的,先生。”司机说道。
                “恐怕那个地方离我住的地方很近。”邦德继续拂去他的海军蓝运动夹克上的砖尘,“不久我就会了解得清清楚楚了。请开到布朗旅馆,我有点急事,请开快点。”
                “白天这个时候能坐上出租车就算走运了,先生,不过我将尽力而为。”
                他们的车开到旅馆门前时正好6点差10分。 布朗旅馆的前门并不富丽堂皇,因为布朗旅馆还竭力使它的中上阶层的旅客有回到家里的感觉,使自己成为这部分旅客的家——尽管它目前的大部分旅客来自英国以前的主要殖民地。然而这也是符合它的传统的,因为特迪·罗斯福是在这个旅馆结婚的,富兰克林·迪兰诺·罗斯福和他的新夫人埃莉诺是在这里度过他们的部分蜜月的。布朗先生本人原先是拜伦勋爵的管家;他在天之灵很可能还对他这一杰作微笑呢!


              9楼2019-11-14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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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拍了五部电影后才回到舞台上。到20世纪80年代初,戴维·德拉贡波尔已被拥戴为英国还活在世上的最伟大的演员之一,仅次于奥利维尔。
                  他在拍电影那段期间,一位影评家评论说,他“……一声不哼的时候也和他念剧中人的台词时一样感人至深,令人难忘。他具有那种只有极少数电影演员才有的非凡天赋,能使观众看到他脑袋里想的是什么,就像你从他的一颦一笑就能看到他的心理活动一样,似乎他是一个长着玻璃脑袋的人。”
                  几个妒忌他的人以挖苦的口吻称他为长着玻璃脑袋的人。
                  在舞台上他所饰演的,个个都是经典性角色,从王政时期淫猥下流的喜剧《世风日下或贞节在危险中》一剧中那个滑稽可笑的福品顿勋爵,契诃夫的《樱桃园》一剧中的冷杉直到李尔王他都饰演过。他还塑造了一些新的人物形象,如贾斯廷·马洛、并不著名的作者杰克·拉塞尔的第一部戏剧作品《受贿》一剧中衣服褴褛的骗子和主要情节经过巧妙改写过的莎士比亚的《暴风雨》中的神秘主义者。他的名字家喻户晓,在短短的10年中他把表演艺术提高到了新的高度。
                  接着,德拉贡波尔——他的世系可以追溯到《英国地籍簿》——在1990年他突然退出了舞台和银幕,他之所以这样做,据说是因为“不愿告人的个人原因”。
                  当时流言蜚语满天飞:有人说他患了艾滋病;有人说他患了神经崩溃症,因而损害了他的才能和信心;有人说他家里发生了尚不得而知的某种悲剧——他一贯对他的私生活讳莫如深,守口如瓶,连最巧妙、最肆无忌惮的新闻记者也无法探听到他的隐私。他们企图对他穷追不舍,但是戴维·德拉贡波尔却逃避了新闻界和其他传媒,仿佛他压根儿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地销声匿迹了。
                  邦德先从舞台上和电影银幕中看见过他,接着在巴黎风味餐馆曾看见过他本人和一位名叫特雷弗·纳恩的英国导演一起进餐;邦德发誓说,他当时感到有一股静电流过那家熙熙攘攘的餐馆。
                  当他们走到卡梅尔·钱特里的房门口的时候,他对那位受人欢迎的明星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好像那时的戴维·德拉贡波尔就在他们附近不远的地方似的。
                  她住的房间面积并不大,然而气氛宜人,家具齐全。卡梅尔把她的夹克上衣脱下来,露出了白色的绸衬衫,衬衫裁剪得很合身,使她的纤腰显示了出来,把她那玲珑剔透的坚挺乳房绷得紧紧的。她坐到床上,斜靠在有衬垫的床头板上,示意邦德坐在一张安乐椅上。
                  “唔!谈谈劳拉·马奇和戴维·德拉贡波尔的情况吧,怎么样?”当她的裙子已褪了上去,把那两条大腿完全裸露出来时,他试图望向别处。
                  “噢,詹姆斯。”她吃吃地笑着,把娇躯也笑成了弓形。“你想得真美,我好容易才把你引入我的圈套里,你还想谈工作?”
                  他抬起头望着她,看见她的嘴唇和眼睛都在嘲笑他,连眉毛也挖苦地扬了起来,“好吧!”她微微一笑,“我的确是引你来这里谈工作的,但是我扮演妻子的机会太少了,因此妻子这个角色使我情不自禁。”
                  “那么为什么要乔装呢?”
                  “乔装什么?”
                  “我无法肯定。究竟是你来见我们的局长时的样子是乔装呢,还是你此刻的样子是乔装呢?”
                  她在床上转转身,“实际上这才是真正的我。”
                  “那么上次你们来找我们时你为什么穿着规矩的衣裳,戴着老太太式的眼镜,梳着那么严肃的发型?”


                11楼2019-11-14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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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杰拉尔德的主意。”她叹息着说。
                    “是格兰特的主意吧?”
                    “他是反恐怖活动科的头儿,是他管辖下的所有人的霸王。他是条犟牛,谁也拗不过他。由于他的刚愎自用,他眼看着红色旅藏在每扇门的背后而不顾,目睹临时的爱尔兰共和军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而不擒,任凭巴解组织和灰狼把它们的鼹鼠安插到五科里而不抓。他要求他的所有部下一天24小时都要训练本行的技术,凡是外出到城里都要乔装。詹姆斯,老实对你说,我这里压着膘肥肉胖的杰拉尔德。”她抬起一只手放在她的头上,她的绸衬衣把她的胸脯绷得紧紧的。“我告诉你吧,我是在休假。这是千真万确的,但是我也递交了辞呈。杰拉尔德比成车的恐怖分子更令人胆战心惊。”
                    “是因为他的刚愎自用吗?”
                    “是因为刚愎自用加上颟顸无能。”
                    “是他派人监视我的吗?”
                    “当然是他。他占据执行官的职位,使他拥有的权力比他应有的权力要大得多。”
                    “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呢?”
                    “他对他们下令——‘走’。于是他们和你一起到瑞士,然而他本来无权使用他们。你一回来——我知道你是灰溜溜地回来的——他就派整整一个小组监视你,说这是个演习,借以欺骗监视科的科长。他对监视科的科长说,这对小伙子们和姑娘们是个很好的训练。”她停了一会,对他兴致盎然地嫣然一笑。“你是不是灰溜溜地回来的?杰拉尔德说你和瑞士情报局一位女士在一起很淘气呢!”
                    “淘气得要休假,等待质询。”
                    “噢,詹姆斯,你真的应该自我控制的。要是你想控制,你是能控制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挑逗性地动了一动,大腿又露出两寸。
                    “对,那么是他派人监视我。为什么呢?”
                    “我想个中原因你是知道的。理由是膘肥肉胖的杰拉尔德将会被解雇。他所担心的正是你将会发现你确实已发现了的事情。”
                    “是哪件事?”
                    “不要像女孩子那样扭促作态,詹姆斯。你已发现劳拉种种秘密中的一个秘密。”
                    “是她哥哥的事吗?”
                    “当然是他的事啦。”
                    “再告诉我一些秘密吧!”
                    “劳拉·马奇加入反恐怖活动科时,对她进行常规审查的是杰拉尔德。是他把事情弄糟的,而且弄得非常糟糕。”
                    “他是否意识到是他把事情弄糟的?”
                    “意识到了,大约是一年前才意识到的。嗯,实际上,是我发现了劳拉的秘密——她有个哥哥是一连串谋杀事件的凶手。”
                    “是怎么发现的呢?”
                    “是偶然发现的。当时我正在检查恐怖分子在北方有可能进行的接触。这意味着要仔细阅读当地的旧报纸。我偶然读到关于戴维·马奇的报道。虽然这一报道全世界的报纸都是以大字标题刊登的,而且已经有人以他的事为题材写了几本书,但是马奇一家不知用什么方法使他们自己置身度外。他们甚至使他们的照片不致刊登在报纸上——当然我指的是全国性报纸。我偶然在一张地方性的报纸上看见了他们家的父女合影。她当时还是个小学生,但我毫不怀疑照片里的女孩是劳拉·马奇。”
                    “因此你就跑去向杰拉尔德报告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去报告。劳拉本人是顶呱呱的。她工作干得很好,非常内行,待人随和,风趣,逗人喜爱。况且她是我的朋友,因此我跑去告诉她本人。”
                    “那么是谁把这个坏消息透露给杰拉尔德的呢?”
                    “是劳拉自己透露的。她当时的心情怎么样你是可想而知的。她已把过去埋葬。为了活下去她什么都肯干。她对初审都心惊肉跳,更不用说杰拉尔德所作的常规审查了。她知道,要是有人把她与戴维·马奇的事联系起来她就会被革职。家庭中有个精神病患者,这给一个古老的,具有显赫家世的家庭抹上了一个可怖的污点。我们安全局是没有人会冒险雇用她的,因为她的血液已被玷污,家庭已名誉扫地。当时被解雇的可能性比以前他们不肯使用同性恋者的时候还要严重。要是这种现象有所改变真该谢天谢地。”她又在床上转了转身;邦德第一次从她那里获得了信息。
                    “没有改变。”她继续说道,“劳拉径直去向杰拉尔德坦白。他当然被吓坏了,然而却试图置之不理。他说所有这一切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他觉得她非常精通业务,所以他把证据都捂住了。”


                  12楼2019-11-14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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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那么精通业务吗?”
                      “劳拉?是的。她对本行业务精通得令人折服,是关于所有著名的恐怖行动和恐怖分子的百科全书。老实对你说,没有她,杰拉尔德寸步难行,她对本行业务非常精通。”
                      “他现在岂不是寸步难行?”
                      “正是如此。他千方百计为她掩饰,甚至闭口不谈戴维·德拉贡波尔的事。这一点你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肯与你们的局长讨论她的私生活。”
                      “我现在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
                      她讥诮地一笑。“我想他真的幻想他还可以度过这一难关——我的意思是,他想他还可以隐瞒关于她的哥哥和血统的小小的麻烦事,而且还可以把德拉贡波尔的事掩盖住。他有你的档案,知道你是精通业务的。他真的想让一个经验没有你那么丰富的人去调查这一案件。詹姆斯,他要把你挂起来,这一点你一定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能把我挂起来呢?”
                      “他在因特拉肯那家旅馆里安插了一个人——已经把她安插在那里有相当长的时间了……”
                      “是玛丽埃塔·鲁奇吗?”
                      “正是此人。劳拉曾与戴维在那家旅馆一起度过好几个星期。实际上,在劳拉与D.D.①——劳拉以前常这样称呼他——进行这样的幽会时杰拉尔德要有人在附近监视她。当他们解除了婚约时,杰拉尔德似乎如释重负。”
                      ①D.D.是“亲爱的戴维”的英文缩写。——译者
                      邦德点点头:“那么把劳拉与那位大人物的关系告诉我吧!我指的是有些人过去常称之为长着玻璃脑袋的那个人。”
                      “顺便说一句,杰拉尔德并不喜欢他们之间有那种关系。关于这一点实在是没有很多事可谈的。杰拉尔德担心的是,如果他们真的结婚,那么报纸就会铺天盖地去报道她,把她家过去的事也抖出来,那么他自己毫无疑问会被革职。被革职的事很有可能会发生,而且将要发生了。”
                      “他们真的曾订过婚吗?”


                    13楼2019-11-14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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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知道他知名度很高,过去常声称,在《英国地籍簿》里提到过德拉贡波尔家族。”
                        “肯定提到过。在康沃尔有座庄园房子——德拉贡波尔庄园,你信不信?然而他们确实认为他们自己是盎格鲁·爱尔兰人。一个姓德拉贡波尔的人在16世纪后期跟随埃塞克斯伯爵去爱尔兰镇压叛乱。爱尔兰问题从伊丽莎白一世直到今天一直使每个英国君主头痛。奇怪吧,是不是?”
                        他点点头,示意她讲下去。
                        “伊丽莎白·德拉贡波尔在爱尔兰的西科克一座庞大的庄园里定居了下来。他们确实很受人尊敬,被称为‘德里莫利克的德拉贡波尔’。他们在那里还很有地位。与爱尔兰有牵连一事使杰拉尔德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因此在劳拉宣布了他们的婚约以后他派了个代理人到该地区去进行几乎是逐门逐户的走访——当然是非法的走访——对德拉贡波尔的家庭背景调查了达数星期之久……”
                        “那次调查是什么时候进行的?”
                        “噢,大约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后6个星期。”
                        “他们的关系破裂了吧?”
                        “是的!”
                        “几时破裂的?”
                        “两个星期前。 她本来计划到德拉赫堡去度假,因为她的休假期是在8月份。她确实告诉过我, 他们要在8月结婚。显然这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接着,两个星期前她走进我的办公室,样子像生了病似的——脸色煞白,浑身发抖。那是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她说D.D.打电话给她,说他忙于演戏,走不开,他将派私人飞机来接她。星期一她走进我的办公室对我说,一切都完了。”
                        “她当时的状态怎么样?很动感情吗?”
                        “是的,非常苦恼。但是她给我的印象是关系破裂的理由是正当的。实际上,她还对我说过,‘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我们不能结婚,我只是希望他早点告诉我而已!’”
                        “告诉她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她说她度假回来后再谈与此有关的事。最后一分钟她才订了因特拉肯的旅馆的房间。她说她不知道去那里度假是不是个好主意,因为他们过去在那里时是很快乐的,但是这样做肯定会使她好好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过。”
                        “这么说来,她没能跟你讨论他们关系破裂的理由?”
                        她摇摇头,咬着嘴唇,显然非常伤感。邦德再次抬起头来望着她的时候,看见她眼里噙着泪水。“詹姆斯,她那么爱他。这真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啊!”
                        “然而,她心甘情愿地接受关系破裂这一现实了……我怎能说这是感人的爱情故事呢?难道是禁欲主义在作祟?”
                        “她说她想得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当她星期五走进我的办公室时,她忧心忡忡,面容像患了病——患了重病——一样。但她星期一走进我的办公室时却若无其事,头脑清醒,镇定如常了。从情况看来她已能接受关系破裂这一现实而且知道与他结婚是绝对不行的。”
                        “还有别的什么吗?”
                        “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很长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走廊里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有人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么看来,你是打算躲开,躲到你的休假结束,是不是?”
                        “大致是这样。杰拉尔德将会非常伤心的。他将要损失两个最宝贵的人才了;我知道许多尸体埋在什么地方,他是不会轻易让我走的。”
                        “你认为你会有什么危险吗?”
                        她摇摇头,接着哈哈大笑。“杰拉尔德是个大笨蛋,但没有笨到那个程度。不,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危险。”
                        “劳拉的情况怎么样?难道她曾认为她有什么危险吗?”
                        “这件事我没有认真考虑过。凡是在反恐怖活动科工作的人都可能有危险。”


                      15楼2019-11-14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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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她知道种种事情,也知道许多人的事……”
                          “她知道的人和事非常多。有段时间她与美国人一起工作,解决人质问题,企图弄清像特里·韦特这样的人被藏在什么地方。詹姆斯,她的工作很出色,因此肯定有些恐怖主义组织会知道一些有关她的事, 然而它们可能只知道她用‘0’这个代号。她非常谨慎。我告诉过你她是个真正的专家。”
                          “那么,如果要求你发誓,你一定会说什么可能性都存在了,是不是?”
                          “那当然,我们大家所面临的可能性都是一样的,不多,也不少。没有什么特殊的团体是她所害怕。事情就是这样。”
                          邦德“嗯”了一声就慢慢地站了起来。
                          “难道你非走不可吗?”她的声音里有点乞求的腔调,眼睛里呈现出祈求的神色,“我感到非常寂寞。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你陪陪我。”
                          “太对不起了,我非走不可,你给我提供了不少情报,我得去追查。”
                          “难道连拥抱一下,表示感谢也不肯吗?”
                          他摇摇头,伸出手抚摸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卡梅尔,以后也许可以找个机会一起玩玩。”
                          “那实在太好了。”
                          他出了门,走到街上,发现天已经黑了。空气暖洋洋的;夏夜的天空繁星点点,像珍珠一样闪着银光, 美不胜收;这么瑰丽的夜空在伦敦只有8月晴朗的夜晚才能见到。
                          他回到离国王路不远的摄政时期的房子时发现一辆警车和两个穿着制服的官员在耐心地等他。他们告诉他发生了一场火灾。“先生,火灾并不严重,但是从情况看似乎是有意纵火而且是破门而入。”
                          显然,警察并没有得到安全局的信任。门上的锁已修好,小门的门廊已被火烟熏黑。肇事的垃圾箱已清除了灰尘以便取指纹,并已拿到花园里去。卧室的窗户不知怎么搞的也被砸破了。
                          他感谢了警察, 给24小时服务的装玻璃的工人打了电话,他们大约8点30分就赶到了。他刚把窗子修好,他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响的是红色电话机,这台电话机的线路是他私人的,与办公室的电话机单线相连。
                          “在布朗旅馆弄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吗?”M小声地问。
                          “先生,有趣的东西多得很。我要追查到底。”
                          “别给我打电话! ”M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试听后的戏剧配音演员说话那样怪腔怪调,“我会跟你联系。”
                          “好的,先生。我希望你已经严厉批评了我们的姐妹局。”
                          “正在对付它,我将进行联系。”
                          他正要到外面去在附近找一家自己喜爱的餐馆吃晚饭,房子里的电话就响了。他小心谨慎地回答。
                          “詹姆斯,是我。”弗莉克的声音有点沙哑。


                        16楼2019-11-14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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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儿?”
                            “我已经在帕克街那家小旅馆订了套房间。我说我的丈夫要来和我一起住。”
                            “你的丈夫是谁啊?”
                            “我当然希望就是你。我在旅馆里登记的名字是范·沃伦夫人。”
                            “旅馆里像兔子窝里一样拥挤吗?”
                            “一点不错。”
                            “好吧!范·沃伦先生半个钟头之后就跟你在一起了。”
                            “好的。詹姆斯,我有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到夜总会去讲吧!”
                            “我再等不得了。”
                            他把听筒放回电话机上咕哝着说:“这可是我为英国做的事。”10分钟后他手里提着一个外出过夜用的小箱子走出房子。几乎已经10点钟了,这意味着他无法收看当天的电视新闻,因此对时髦的布朗旅馆三楼上一个房间里一位少妇被人用刀捅死这一谋杀事件一无所知。他既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对他本人有点不大确切的描绘,警方说,有人看见和那位女士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
                            第八节 事情必须这样结束
                            “詹姆斯,看看这张照片,这是你!”弗莉克站在卧室的门口,手里拿着和早餐一起送到的《每日电讯报》。她提着头版,让它朝着邦德。他还斜躺在床上,背部垫着枕头。报上的头号标题是:美女在伦敦一旅馆遇刺;下面的小标题是:警察寻找的人。两张照片并排登着;其中一张是皮肤有点黑、精心打扮的女人,另一张是个合成照片,用电脑程序制作。那张合成照片猛一看很像詹姆斯·邦德。
                            前一天晚上,弗莉克在帕克街那家小旅馆迫不及待地盼着他来。她订了一套房间,窗口正对海德公园,这不是因为她要从窗口观赏海德公园,而是因为她情急难耐了。她在房门口迎接他,身上穿着毛巾料做的睡衣,在腰部打了一个松垮垮的结;她转过身向房里走去时那个结就散了,她脱了睡衣,贴身只窗着薄如蝉翼的内衣,有点赤裸裸的味道。
                            过了大约两个钟头他们才互道寒暄,之后他打电话给房间服务部订了晚餐。他们面对面坐在一张小方桌旁吃熏大马哈鱼和一大盘生拌蔬菜沙拉,席间他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她。
                            “那封信肯定是写给戴维的。”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不过不是写给她那个已去世的亲爱的哥哥戴维。我怀疑她从来就没有打算把那封信寄出。我认为这是一种自我心理疗法。有时人们给当时不在身边的所爱的人写信以抒发自己的情感。我敢打赌,劳拉·马奇正是这样做的。”
                            “她所爱的人是谁?”
                            他告诉了她。当然她听后目瞪口呆,于是问了个人人都会问的问题:“不是那个戴维·德拉贡波尔吧?”
                            “正是此人!”
                            “哎呀!”她斜着眼狡黠地望着他,“我们知道那个著名的德拉贡波尔先生!”
                            “人人都知道这个著名的德拉贡波尔先生!”


                          17楼2019-11-14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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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我用‘我们’指的是我们局里的人,他们都知道戴维·德拉贡波尔。”
                              “真的?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我说‘我们局’是不够确切的。老实说我不知道我是否还算瑞士安全局的成员。我像你一样也在休假,等待质询会议裁决。但是,一点也不假,我常常看到这个名字在我们各个办公桌上传来传去。他经常旅行。”
                              “我得到的情报是他蛰居在莱茵河畔的一个城堡里。”
                              他点点头。“德拉赫堡,一点也不错,他是从德国入境的,但是近两年他像一只雄野兔——希望你别对这个比喻介意——那样进进出出,这里呆一天,那里住两天,行踪不定。德拉贡波尔可是个大忙人啊!德拉贡波尔,这个名字傻里傻气的!”德拉贡波尔这几个字她是卷起光滑的粉红色的小舌头慢慢读出来的,接着又试着拼读了一次:“德拉贡波尔”。接着她再次带着感情地拼读:“德拉—拉—拉—贡—贡—贡—波—波—尔。哎呀,这名字可真怪!”
                              “它的意思是龙头。”
                              “它是什么意思我知道,詹姆斯。这个名字就是古怪。他应该把龙头改为兽头或别的什么普通一点的名字。所有这些关于劳拉和那个恶魔德拉贡波尔的情报你究竟是从哪儿弄到手的?”
                              首先我要问问你,你们的人认为那个大人物在瑞士到处转悠究竟是想干什么?
                              “没有人知道他想干什么,往常只是随便问问他,而他总是有个准备好的答复,说什么他在找些资料放进他的城堡,因为他正在把他的城堡变成一个巨大的戏剧博物馆。”
                              “变成戏剧博物馆?”
                              “他打算在适当时候向公众开放他的博物馆,使之有点像迪斯尼乐园,只不过他的博物馆是展示各个时期的戏剧历史和艺术的。这就是他说他正在做的事。你要注意,他喜欢乔装打扮。但是他从前是个演员,因此他喜欢乔装打扮似乎不足为怪。”
                              “然而,尽管他乔装打扮,他来来去去你们局还是知道的。”
                              “通常是知道的。他非常善于摆脱监视,但是有些蛛丝马迹我还记得。”
                              “举例说说,好吗?”
                              “比如他有可能在这里跟武器贩子碰头,在那里跟特殊消息来源者——临时告密者会面,有时甚至与跟国际恐怖活动沾边的一些人会面。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什么事情得到证实;然而,肯定无疑的是,这个演员身上有臭味。”
                              “有点可疑。”邦德纠正道。
                              “不是可疑,是臭味,像腐烂的死老鼠那样的臭味。”
                              “如果你们监视他,那么英国安全局会怎么想呢?”
                              “这我可不知道。”


                            18楼2019-11-14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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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你们是互通情报的。”
                                “只有在十分必要时才互通情报。德拉贡波尔极少到英格兰去。我们瑞士人喜欢保守某些秘密。”
                                “那么你们瑞士人对他和劳拉的事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她耸耸肩膀。“也许我们局有所了解,但不是什么事情我都知道。”
                                “嗯!他肯定与貌美如花的劳拉订过婚,在劳拉上了山,从此再也没有下来之前的两个星期,婚约解除了。”
                                她凝视着他,似乎感到不完全满意,其神情像一个女人在她的情人的衬衣上闻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味道,或者在他的衣领上发现了一个口红痕迹——她自己从来没有用过的那种口红的痕迹。“那么,所有这些情报你是从哪里弄到手的呢?”
                                他把他与安全局的监视者的冲突以及他与可爱的卡梅尔·钱特里会面的情况都告诉她了。
                                “所有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可恶的布鲁奇小姐是如何把我们弄得被挂起来的事也是她告诉我的。”
                                “唔,唔,唔!”她侧着眼,疑惑地盯着他。“詹姆斯,她告诉你这一切时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呢?”
                                “我坐着,她躺在布朗旅馆的一张床上。”
                                “在她告诉你之前,你是不是也躺在床上。”
                                “不是,弗莉克。这一切都是非常正常的。”
                                “我们两个一直所干的也是非常正常的。”
                                “十二分正常。她还告诉我她曾对劳拉作过非礼的举动。”
                                “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如果她是个脆弱的女性尤其如此。”
                                “她是自愿提供情报的。”
                                “躺在床上提供?”
                                “是的。”
                                “嘿!”弗莉克·冯·格鲁塞眯缝着眼冷笑。
                                “我自始至终都是坐着的。”
                                “但愿以后永远都是这样!如果我动员我局一大群肌肉发达的成员去维多利亚-少女峰旅馆找那个恶毒的丑老太婆谈话,你认为那个老丑婆会不会放过我们呢?”
                                “如果这样,她放过我们并不奇怪。不过,这么一来你甚至会挑起某种国际性的事件。”
                                “好!”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乐意挑起一次全球事件似的。“好!我明天一早就给他们打电话。我仍然有几个相好,可以请他们帮忙。不管怎样,肯定有人会跟我联系。把你局的调查意见给我,并且要弄清劳拉是几时下葬的——在哪儿下葬的。”她又吃了一口大马哈鱼。“过去的宗教法庭把审问叫什么来着?向某人刑讯逼供吧!”
                                “‘对’,不是‘向’。”邦德微笑着说:“他们‘对’人们刑讯逼供。”
                                “好!过几分钟我要对你刑讯逼供,詹姆斯。但是我要躺着刑讯逼供,那种折磨可是妙不可言的。”
                                “弗莉克,你这样做会把一个男人早日送进坟墓的。”
                                “不会,但我不久就会明白他的精力是否已沿着输精管跑了,不久就会弄清关于今晚早些时候与钱特里女士推心置腹的谈话是否讲的真话。”


                              19楼2019-11-14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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