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又称“死人花”,相传“死人花”是人死之后变的,它们都是一丛一丛生长,很少独立开放。
记得那是他们小时候。
两个男孩子都很天真无邪。
一个下午,他们在自家的后山上玩耍着,感觉到累了,就在靠近河边的草丛中躺下。
忽然其中的一个长头发男孩子问:“这是什么花啊?在中/国怎么没见过?”他凑上去,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并没有什么浓郁的香气与多彩的花瓣,只是一块大红,没有什么复杂的颜色,也没有叶子点缀它。
“这叫‘彼岸花’,是人死之后变来的,千万不要折它。”另一个男孩子把头靠在树上,用一丝忧虑的眼神看了看那丛花。
“为什么?难道会遭报应?”
“笨蛋啊你,当然不是,折了它就等于折了这个人的一部分灵魂啊!”
长发男孩子眨了眨眼睛,安静地看着那些花,含糊地“哦”了一声,便抬起头来问:“这要死多少人啊?”
“啊?也许,这些都是一个人的,若思念遥寄的越多,花也就越多,这纯粹是个人价值的问题。”
“那卡伊死后也会变成彼岸花吗?是一大片还是一朵呢?”
“别胡说八道了,你就那么希望我死?我明白了,金李是个混蛋。”
“不是啦!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叫金李的长发男孩连忙为自己辩解。
此时,两个人都笑了,开心地笑了,引来一阵风,那风很凉,很凉,凉到人心里。
这件事过后,金李每天晚上做着相同的梦,甜美的梦,他和那个男孩子在花丛中细数那些花的人生,也在数每个人的价值。
每天都是这样,每天夜晚都是这样。
可是有一天,金李的梦不同了,数花的只有他自己,同时,他也看见了一大片的彼岸花,直到密林深处。
他并没有在意,因为那个男孩子还活着。
凌晨,金李被一阵还乱惊醒,他顺着窗户向外看,有一缕火光,很亮,正从那个男孩子的家发出来。
当金李站在火光下时,他感觉不到那烫手的炙热,只是到那个男孩子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要他了……
“卡伊……”那没有低气的叫喊声,也只能小小地填补一下他内心的空缺罢了。
他没有流泪,只是低头,默默地,然后用孱弱的声音叫着那个男孩子的名字,
——卡伊。
从此,金李的生活就算加减法一样,毫无生机,没有以往的多次多彩,没有以往的欢笑。
“他死了,是这样的吧?”
金李再次来到他们曾经玩过的地方,那一片彼岸花已经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绿草。
他低下头,缓缓地走着,突然他被一朵大红挡住了去路——一朵被折断的彼岸花。
接着,他抬头向前看了看,迎接他的,是一直延伸到密林深处的妖艳,没有尽头。
他穿梭在血红之中,寻找着,寻找着他要找的那个人。
可是他找不到,找到的只是用思念堆成的花林而已。
他终于哭了,眼泪滴在花上,从花芯渗到土壤里。
死,只是个借口,那个男孩子被迫离开家,考上了重点高中,所以不得已才那么做,为自己找个离开的理由。
他在那所高中交到了一个朋友,当他朋友问起他时,他把自己以前的经历告诉了那个人。
那个人只说了一句:“你失去的,我帮你补回来。”
就这样,那个男孩子等啊等,也没等到他朋友的行动,等到的,却是他在一块石碑下长眠。
几年后,他越发想金李,心里很不舒服,决定去看看他小时候的另一半。
当他回去了,敲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
“你是谁?”那人问,这一问,让他难以接受。
“我,我是卡伊啊。”
“不,你不是!我不认识你!”
于是他再让面前的人认真的看看他。
“我真不认识你……”
这句话刺痛了他的心,痛得无法忍耐。
长发的美人看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无奈地对他说:“那你跟我来!”
两个人伴着夕露,走到那时候的山上,就如小时候一般。
迎来的,是一大片血红。
他们继续走,突然长发男孩停下脚步,手指着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有一株不平凡的彼岸花,它是所有花中最高的一个,那朵花的颜色很浓,很艳,也很大。
上面挂了一张纸条:
————祭卡伊
此时,他的泪水瞬间滑下。
“这些都是用思念培育出来的,人生价值的花。”他说
一阵风轻踏而来,很凉,很凉,凉到人心底。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