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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道静:类书的性质、起源及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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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道静:类书的性质、起源及类型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2-25 21:51回复
    在我们清理祖国古代文化、研究古代历史的工作中,经常会运用到古代的类书,从其中搜集有关的资料。因为它们总是把历史文献上的各种资料,分类汇辑在一起。因此,类书具有“资料汇编”的性质,是很明显的。
    类书辑录的资料,一般都不是单门、单类的专题性质的,而是赅括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一切知识的,所谓“区分胪列,靡所不载”《玉海》李桓序语:“凡在六合之内,巨细毕举"陈梦雷《上诚亲王汇编启》语者。所以,十分接近于现代的“百科全书”。当然,它们只是封建社会体系的百科全书。而且,现代百科全书的每一词目,总是编写成文,不是专门把有关的学皙料辑录在一处;中国古代的类书的编辑方法则一般地与此相反。因此,构成了类书性质的特点——兼“百科全书”与“资料汇编”两者而有之。也正因为这样,从今天看来,古类书不仅可以作为了解古代知识全貌的一种工具,而且也是古代文献资料的渊薮。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2-2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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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类书在古典目录学中的位置
      谈谈类书在我国古典目录学中所处的位置,主要是借此以明确类书的性质,同时也说明它们在古典目录学中的部位及其变革。
      我国的古籍,自晋、隋以来,按“四部”分类——经、史、子、集,每一部代表一个大的门类。类书和丛书,实际上都综赅四部的书,是哪一部也容纳不了的。但习惯上总是把这两类书籍,特别是类书一类,放在子部里。例如,清末张之洞撰《书目答问》,把丛书独立成一部,和四部相并而成为五部;但是,类书还是放在子部里。不过,在类目下附了一个注说:“类书实非子,从旧例附列于此。”因为传统上有一种看法,认为子部的内容是可以综括群类的,好像我们今天的“总类”一样。这种看法,是由于子部里有“杂家”一类,而“杂家”本是“无所不包”的。所以,当类书在古典目录学里还没有被独立安置一类时,是附处在杂家类里的。《隋书-经籍志》著录类书性质的书十多部于子部-杂家类的末尾,是作为杂家的附庸或杂家的一支看待的。清•姚振宗《隋书经籍志考证》的意见,《隋志》的杂家类实包容四支:
      (1)诸子之属,
      (2)杂家之不名一体者
      (3)类事之属
      (4)释家之属
      《隋志》上虽未标明这些属名,但从书籍的排列次序上看,界线是很清楚的,没有以此入彼的混乱。
      在《隋志》以前,晋-荀勖编《中经新簿》,那时类书方诞生不久,尚只有始祖《皇览》一部。但是,这唯一的份量巨大、性质特殊的书籍已引起了注意。据《隋志-序》说:“秘书监荀勖又因《中经》,更著《新簿》,分为四部:……三曰景部,按:“景部”即“丙部”,因唐高祖之父名昞避讳改;又,其时史部为丙部,子部为乙部,及东晋著作郎李充“因荀勖旧簿四部之法,而换其乙、丙之书”,于是史部居乙,子部居丙。有史记、旧事、皇览簿、杂事。”这样,荀《簿》是以《皇览》入史部。但“皇览簿”只能有孤零零的一部书,何以与“史记”、“旧事”等并列一类是一疑问;其何以在史部,是又一疑问。姚名达《中国目录学史》举《中经新簿》有不可解者三,其一是;“《皇览》何以与《史记》并列?”页72。所以,《隋志》对此作了处置,将类书移至子部,附在杂家类的后面。
      类书独立成类类书在子部里独辟成为一类,是始于唐开元时毋煚编《古今书录》。《古今书录》已佚,但五代•刘晌《唐书•经籍志》是循《古今书录》辑成的。在《唐书•经籍志》里,丙部子录有十七家,其第十五家为“类事家”。类书于是脱出了杂家类而独自成为一类。
      这个变革的重要意义是:
      (1)认识到类书和杂家书在性质上是有区别的
      (2)显示类书已更加增加,蔚为大观,既有必要且有可能独自成为一类。
      明•焦竑《国史经籍志》类家的《小叙》说:“前史有杂家,无类书。近代纂述丛杂,乃为别出。要之,杂家出自一人,类书兼总诸籍,自不容溷也。”大体上说出了这两项重要意义。
      这个变革的重要影响是:类书从此独占一类,不为附庸,已无异议。由《新唐书•艺文志》以下,到清乾隆中的《四库全书总目》,到近现代的《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图书总目》、《中国丛书综录•子目分类目录》、《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等都是如此:隶之于子部而为独立之一类。只是类的名称异于《唐书•经籍志》:《新唐志》称“类书类”,《宋史•艺文志》称“类事类”,《国史经籍志》称“类家”,《中国丛书综录》称“典故类”,而以“类书”夷为属名;然绝大多数是照《新唐志》称“类书类”,包括《四库全书总目》和《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等。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2-2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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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张类书由类升部南宋初年,莆田郑樵撰《通志•艺文略》,他的分类法打破了“四部法”,以古今书籍分为十二大类:经类第一,礼类第二,乐类第三,小学类第四,史类第五,诸子类第六,天文类第七,五行类第八,艺术类第九,医方类第十,类书类第十一,文类第十二。于是类书类不为诸子类的隶属,而与诸子类相并,意味着类书类升级为部级。其后,南宋端平中,樵之族孙郑寅“以所藏书为七录:曰经、曰史、曰子、曰艺、曰方技、曰文、曰类'。见《直斋书录解题》五十六巻本巻25、二十二巻本卷8。姚名达《中国目录学史》称寅所立七类“在分类学中,颇近合理。……类书包含一切,更不宜屈居子末。今郑寅能拔艺、技、类与四部抗颜行,真可谓目光如炬矣”。页114。
        明正德时陆深撰《江东藏书目》,嘉靖中晁瑮、孙楼各撰《宝文堂书目》和《博雅堂藏书目录》,万历中张萱撰《内阁书目》,清嘉庆时孙星衍撰《孙氏祠堂书目》等,都把类书和诸子并列,处于抗衡而非从属的地位。
        这样做法,都是发现了类书的内容是包举四部的白科全书性质,因而觉得它们不应当隶属于四部中之一部。明嘉靖时胡应麟、万历时祁承堞在这个问题上,都有明确的意见提出:
        类书,郑《志》另录;《通考》仍列子家,盖不欲四部之外别立门户也。然书有数种:如《初学》、《艺文》兼载诗词,则近于集;《御览》、《元龟》事实咸备,则邻于史;《通典》、《通志》声韵礼仪之属,又一、二间涉于经;专以属之子部,恐亦未安。余欲别录二《藏》及赝古书及类书为一部,附于四大部之末,尚俟博雅者商焉。(《少室山房笔丛》卷二九《九流绪论》下)
        夫类书之收于子也,不知其何故?岂以包宇宙而罗万有乎?然而类固不可以概言也:如《山堂考索》,六经之原委,纤备详明,是类而经者也;杜氏《通典》、马氏《通考》、郑氏《通志》,历朝令甲,古今故典,实在于此,是类而史者也;又如《艺文类聚》之备载词赋、《合璧事类》之详引诗文,是皆类而集矣。余谓宜另附四部之后。(《澹生堂藏书约藏书训略•鉴书》)
        事实上,不仅这一或那一类书近经、近史、近集,而是这些类书每种都包罗万有、赅括四部。故议以类书自居一部,与四部相并,是有理由的。不过在历来古典目录学的实际使用上,还是类书类隶子部的占优势。这个事实情况,是应当照顾的。可是在理论上,我们也应当支持类书自居一部的主张,因为这个理论能够更彰明地揭示类书的性质。
        《四库全书总目》虽仍旧贯而把类书类放在子部里,但它也明确类书实非四部的任何一部所可收容的,它在类书类的《小叙》中是有所交代的:
        类事之书,兼收四部,而非经、非史、非子、非集;四部之内,乃无类可归。《皇览》始于魏文……《隋志》载入子部,当有所受之。历代相承,莫之或易。明•胡应麟作《笔丛》,始议改入集部,然无所取义,徒事纷更,则不如仍旧贯矣。
        但是它说胡应麟“始议改入集部”,是错误的。胡是主张独立一部,“附于四大部之末”;而实行独立为一部者,也早已有之。《四库》是惮于改变,知而不能行,才仍旧贯罢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2-2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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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类书的起源和远源
          明确了是怎样一种性质的书称为类书,才好确定类书的起源是什么书。
          如前所述,我国古代类书是“百科全书”和“资料汇编”的综合体。另外还要加上一条,就是它们的形式是区分门类的。“类书”的名称,本是由此得来。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易•系辞传》语;“事类相从,聚之义也”皇甫谧《甲乙经-序》语者是。
          区分门类是为了便于查检,便于按图索骥。后来发明了临事求检的更便捷的编排方式,就是采用“字典式的”依韵编录的方法。这种类书,已消失了分类的形式,但是不因此而影响到它们的百科性质和资料汇辑的实质,并且依韵编录也是由便于查检的分类方式衍生的、发展的,所以这种没有分类形式的类书仍然是类书。
          《皇览》是类书的始祖魏文帝曹丕在延康元年到黄初三年间(220—222)召集群儒编成了一部在当时书籍体制上是完全新型的书——《皇览》。这书的性质和形式完全符合于上述的条款,所以它是古类书的始祖。宋•王应麟《玉海》说“类事之书,始于《皇览》”《玉海》卷54《承诏撰述》和《类书》篇;明•焦竑《国史经籍志》说:“流览贵乎博,患其不精;强记贵乎要,患其不备;古昔所专,必凭简策,综贯群典,约为成书,此类家所由起也;自魏《皇览》而下,莫不代集儒硕,开局编摩;乃私家所成,亦复猥众;大都包络今古,原本始终,类聚胪列之,而百世可知也;韩愈氏所称'钩玄提要'者,其谓斯乎!”《国史经籍志》卷4下•类家•小序。这些说法都是对的。
          由于《皇览》到赵宋时代已亡佚,学者不及见,乃以为类书起于齐、梁间,如衢州本《郡斋读书志》卷14《同姓名录》条下说:“齐、梁间士大夫之俗,喜徵事以为其学浅深之候,梁武帝与沈约徵栗事是也。类书之起,当在是时了袁州本卷3下《同姓名录》的解题里没有这几句话,或者是发现不对而删去了。这个把创始时间推迟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2-25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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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家乃类书托始说另有一种说法,是把类书的开端推得早早的,认为战国季年的杂家著作,即类书之所托始。倡其说者为清代中期的学者汪中。《述学-补遗-〈吕氏春秋〉序》说:
            司马迁谓不韦使其客人人著所闻,以为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然则是书之成,不出于一人之手,故不名一家之学,而为后世《修文殿御览》、《华林遍略》之所托始。《艺文志》列之杂家,良有以也。
            接着,以辑佚名家的历城马国翰推广此意,也在其《玉函山房文集》卷3的《〈锚珠囊〉序》中说:
            类书之源,开于秦,衍于汉。余观《吕氏春秋》,《十二纪》取诸《月令》,《至味篇》取伊尹书,《当染篇》取墨子书,《上农》、《任地》、《辨土》、《审时》四篇述后稷之言,与《亢仓子》所载略同。而取黄帝、老子、文子、于华子之说,不一而足。意盖以周《月令》为纪,杂采百家分属之。此类书之最先者也。
            《淮南鸿烈》实仿《吕览》为之,书中采文子语几尽;其它大抵皆有所本。刘向《洪范五行传记》及《新序》、《说苑》,率取古说,分类条列,皆类书也。
            乃《唐书•艺文志》别列美书一目,托始于何承天、徐爰并合之《皇览》。考《魏志•刘劭传》:“黄初中,受诏集群书,号《皇览》。”岂《志》以《吕览》、《淮南》及中垒之书所征引不可复见,而据《魏志》为断欤?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2-2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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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氏在辑佚实践中与类书的交道打得透熟,所以这些是他的深刻体会之语。当然也应看到,诸子各有其宗旨,纵使为杂家言,“兼儒、墨之道,通众家之意”,依然有其中心,如《吕览》之宗于儒,《淮南》之归于道;并且绝不是专以资料为标榜。因此,与“肴馔经、史,渔猎子、集,联百衲以为衣,供獭祭于枵腹”的类书毕竟有别。故视杂家言的《吕览》为类书的“远源”则可,竟谓类书始于《吕览》则不可。这也就是“杂家”和“类书”之间的一条分界线。当然,它们之间有通气孔,故古典目录学的著录中,开始时是把类书附列于杂家类中——为何不列于它类而要置于杂家,便是一个可以玩味的问题。明乎此,一些古籍间的脉络、关节,可以“思过半”了。
              《尔雅》为分类书籍之所昉
              由于类书是明标类目,分别部居的,所以也要追溯分类书籍的起源。今人张舜徽反对马国翰的说法,而以为《尔雅》应是类书之所起。他在《清人文集别录》卷15中说:
              国翰此言,乃由乎不明古书体例而致谬戾耳。夫诸子百家,以立言为宗,例多援据旧语,以明欲宣之义。“《诗》云"、“《书》曰”,见之《论语》、《孟子》者,亦已多矣,安得悉谓为类书耶?
              类书之起,昉于明分部类、据物标目,盖必推《尔雅》为最先。
              此说有其“类书远源论”的一部分道理,而驳议为未当。因马国翰不说“一切诸子”的“援据旧语”,而是说兼综诸家的“杂家”援据旧语。本来嘛,杂家之兼综,类书之集裘,就是构成了它们的血缘关系。至于类书的分类形式,应推源于《尔雅》,则也是类书的“远源”之一。然就性质来说,《尔雅》为文字训诂之书;类书虽亦收录字书,但毕竟不能把类书作为字书来看待。
              所以,推类书的远源,可以及于分类标目的《尔雅》和兼综众家的《吕览》,而不能视《尔雅》、《吕览》即为类书。类书之起,自要到曹魏初年《皇览》问世后才有此一体。至于把类书出现的时间降至齐、梁,则又为数典忘祖。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2-2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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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类书的范围和各种类型
                我们现在所说的“类书”,就是指这种兼“百科全书”和“资料汇编”性质的古籍。正宗的“类书”,也就是这种性质的古籍。类书的始祖《皇览》完全具有这种性质,所以它是正宗的类书,也是标准的类书。因为作为“类书”这一体裁的书是取此做衡量的标准的。但是,在古今的古典文献著录中,“类书”一类的包容范围却不一律,当然,正宗的类书一定照收在内,可是其他门类的书籍也往往阑入,像姓氏书、政书,有时甚至是考证笔记、目录书都会列在类书类里。这些,我们就不能认它们为是类书,至少有些不是正宗的类书。而正宗的类书,从各种角度来分析,也确是各有不同的类型。现在把这些情况概述如下:
                大范围里的所谓类书
                (1)姓氏书。《郡斋读书志》将一部分姓氏书如《同姓名录》、《古人姓字相同录》等列入类书类,理由是它们是“徵事”的性质。《四库全书总目》则将所有的姓氏书都放在类书类里。其理由则是:“其专考一事,如《同姓名录》之类者,别无可附,旧皆入之类书。“亦仍其例。”姓氏书被作为“专考一事”的书来归入,其他专考一事的书目亦阑入,如专记花卉草木的《全芳备祖》,以及《花木鸟兽集类》等书都入类书类。但主要的是因为《四库总目》的史部里没有谱牒类或姓氏书类,所以所有的姓氏书都纳入了类书类。
                (2)政书。《通典》、《会要》这类政书,在古典目录书里没有在史部中设专类时,是放在类书类里,与正宗类书等同看待的。原因是它们也是分类辑集史料的。如《崇文总目》、《郡斋读书志》、《直斋书录解题》都是如此安置。但这些书是以国政、朝章为重心,形式虽有分类,这亦和某些字书之形式为分类相同,不能就视为类书。《四库总目》在史部中设政书一类,下分六属,而以第一属通制之属。容纳《通典》、《会要》诸书,这种措施是比较好的。
                (3)职官书。历来目录学书,史部有职官一类。然职官之书,在著录中亦有阑入类书类者,如《郡斋志》以《职林》、《四库总目》以《职官分纪》等书入类书类。
                (4)纪事本末。《郡斋志》将《太平治迹统类》、《中兴治迹统类》等书列入类书类,其实它们是纪事本末体的史书。
                (5)书钞体书。我国有一种书钞体书,摘录群书以成编。其异于类书者,是类书须依类归纳资料,而书钞体书则没有这一道重要的“工序”,只是摘钞完一书,再摘钞一书,仍按一种书、一种书排列。如唐-马总的《意林》、宋-曾慥的《类说》都是。《四库总目》是将这一类书置在子部•杂家类•杂纂之属的。《中国丛书综录•子冃分类目录》以正宗类书为基础而立“典故”一类,则把这种书钞体书收于典故类•杂纂之属•纂言一目。
                (6)考证性笔记。明末祁承爍的《澹生堂藏书目》,类家类分三属,为“会辑”、“纂略”及“丛笔”。会辑为一般的正宗类书,纂略为《事类赋》、《小学坦珠》等。其第三属“丛笔”,是把一些考证性的笔记如《梦溪笔谈》、《容斋随笔》都作为类书收进去。
                (7)目录书。清嘉庆间孙星衍的《孙氏祠堂书目》,类书类亦分三属,为“事类”、“姓类”及“书目”。事类即正宗的类书,姓类便是姓氏书,而把目录书也置在类书类里,这是很奇怪的。大概因为书目是分类的缘故。然而这样来理解类书,就把类书的性质和界线完全搞混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2-2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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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宗类书的类型
                  正宗的类书,分析起来也有许多类型的。(1)就内容性质来说,有一般性的类书,有专业性的类书。前者是囊括自然界与人类社会的全部知识的,如《皇览》、《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等是。后者则只是一方面的,如《册府元龟》为政事历史的专业类书,《格致镜原》为科学技术的专业类书。
                  (2)按编录的体裁来说,有征事的,有征事兼采诗文的,有词藻的,有编成韵语的,有重视图表的,更有综合数种的。征事的体裁是一般的,也是类书的最早形式,《皇览》大抵是这样,现存最早的类书《修文殿御览》或《华林遍略》肯定是这样。征事兼采诗文者如唐之《艺文类聚》、宋之《事文类聚》。词藻的如《编珠》、《佩文韵府》,目的在提供诗文的词藻材料。编成韵语的如《蒙求》、《幼学故事琼林》等,目的在帮助童蒙记忆。重视图表的如《帝王经世图谱》、《图书编》。其综合的,如《初学记》综合第二与第三两种,《古今图书集成》综合第二与第五两种。
                  按编录的方法来说,有分类的,有韵编的,有以数目字来编录的。分类的是一般的形式,也是类书的主要形式,从《皇览》以下,大多数是采取分类编录的方式。韵编的如《韵府群玉》、《永乐大典》、《佩文韵府》等,较分类的更便于寻检到所需的主题材料,但也有不能把有关的主题材料“类聚”在一起的缺点。以数目字来编录的类书,专以数字为纲,聚集事实,如《小学叩珠》、《读书纪数略》是;在分类编纂的词藻类书中,清代官修的《骈字类编》包含着“数目”一门,却是以数字为纲,好像吸收了《小学紺珠》一类的书在里面似的。
                  按编纂的情况来说,有官修的,有文人学者自己编的,有书坊编辑的。第一种如《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等,第二种如《北堂书钞》、《白氏六帖事类集》等,第三种如《古今合璧事类备要》、《事林广记》等。最后一种,是要到刻版盛行、书肆林立的南宋时代才开始有的。
                  从编纂当时提供的用途来说,有为一般检查的,有为诗文取材的,有资科场之用的,有供启蒙之用的,还有备家常日用的。第一种如《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等,第二种如《白氏六帖事类集》、《海录碎事》等,第三种如《群书会元截江网》、《玉海》等,第四种如《兔园策府》、《初学记》等,第五种如《万用正宗不求人》、《文林聚宝万卷星罗》等。最后一种,类似现代的“日用手册”或“日用百科全书”。
                  类书的属别在古典目录学的著录中,対于类书类,有许多是不再详分属别的,如两《唐书》的《经籍》、《艺文》志,《郡斋读书志》,《通志•艺文略》,《直斋书录解题》、《文渊阁书目》、《四库全书总目》等都是。有的却再细分属别,如《澹生堂藏书目》和《孙氏祠堂书目》,在前面一段里我们已提及。这是因为,类书类的范围既有不同的看法,正宗类书的本身也有不同类型,因此自然会产生进一步细分属别的要求。除祁、孙二目外,还有1935年编撰的《江苏省立国学图书馆图书总目》卷30子部•类书类有以下的分属:
                  类编之属一:通录如《艺文类聚》、《太平御览》类编之属二:专录如《子史精华》
                  韵编之属:如《韵府群玉》、《永乐大典》
                  字编之属:如《骈字类编》
                  专编之属:如《姓解》、《职官分纪》、《帝王经世图谱》、《小学绡珠》、《稽瑞》、《格致镜原》
                  1961年编撰的《中国丛书综录》第二册《子目分类目录》子部•典故类有以下的分属:
                  杂纂之属
                  纂言《群书治要》
                  纂事《玉芝堂谈荟》
                  纂物《博物志》
                  类书之属
                  汇考《北堂书钞》
                  摘锦《佩文韵府》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2-25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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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书专题书目前燕京大学图书馆曾将其馆藏的类书编•附有提要的专题书目,名曰《燕京大学图书馆目录初稿•类书之部》,在1935年4月出版。著录类书三百一十六种,内有附录三十七种。每种纪录书名、卷数、著者姓名、版本、册数函数、前后序跋及作序年代、简单的提要,最后附门类卷目其以韵编排,或有细目而无总门类者,则付阙如。目录以外,附有《原分门类各书引得》,系将该目录中各类书的类目分别排列而成,以省学者翻检之劳。凡欲寻觅某项材料,如“屯田”,则各种类书所有的屯田类目,都可一检而得,知其在某类书某卷有之:
                    屯田《白氏六帖事类集》16
                    《图书集成-戎政典》241—248
                    《古今疏》12
                    《策府统宗》47
                    《历代制度详说》10
                    《考古类编》11
                    《群书备考》6
                    《源流至论续》1
                    《博物典汇》15
                    屯田水利《古今好议论》10
                    屯田篇《治平全书》5
                    《广治平略》13
                    屯田考《经济类考》
                    下屯田类《策学渊萃》37
                    屯漕《清稗类钞》册4
                    《燕京大学图书馆目录初编-类书之部》所收的类书既是很多,就越加有再详细分属的需要,因此,它按“十进分类法”,将类事之书,也分为十门;每门之下,复按书之多寡,内容、体例之同异,另分系属。兹将门目、属目并各举所收书例,这是我国类书目录分列门属最详细、复杂的一个,然未必是最妥适的一个。它所以搞得那么复杂,原因之一是把古典目录书中大范围类书的种种对象大都包举了进去,例如,既容纳了姓氏书,又容纳了政书。当然,它仍不失为一个有参考价值的类书专题书目。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2-2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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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撰《书目答问笺补》的江人度曾上书于张之洞论目录学的配隶问题,其间对此亦提出了意见,他说;“《隋志》以类书入子部。考诸子之学,儒、墨未碍于并立,名、法亦有所取材,宗旨各殊,不嫌偏宕,畦径独辟,别具精深,所谓自成一家言也。类书者,肴馔经、史,渔猎子、集,联百衲以为衣,供獭祭于楊腹。岂可杂厕丙籍,混迹子家?[原注]中堂原注亦有'类书实非子’之语。”
                      題下原注云:“代毕尚书作。”即代毕沅作的。但《吕氏春秋新校正》前面的毕氏自序,并不是这一篇,不过确实吸收了汪中的许多看法写在里面,可信是以汪文为蓝本而改写的。然而汪氏那句大胆设想的“而为后世《修文御览》、《华林遍略》之所托始”的话,毕氏并没有敢采用。
                      这也好像有的学者认为《管子》和大、小戴《礼记》是“丛书”的远源一样。但真要指出“丛书”的始祖,还是要举《儒学警悟》和《百川学海》。
                      (原载《中国古代的类书》,北京:中华书局,1982年2月版。)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2-2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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