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人们在什么时候会狂欢？看到一个盛世开端的影子，粉碎一个肮脏黑暗的旧时代，或者简单一些，聚在一起咀嚼赏鉴一个陌生人的苦难与挣扎，这总是能让他们那终日萎靡的精神振奋不已。
艾米丽记得她的噩梦，从一场“狂欢”开始
那天的黄昏似乎被拉得很长，那扇薄薄的木门隔不住火烧着柴草的噼啪声和酒杯相互碰撞清脆叮当响。这里的人们因为又除掉一个魔鬼的代言人兴致高涨。
没人在乎这个在柴草堆上嘶吼的男人曾经拼命将多少感染的村民从死亡线上拉回，更不会有人在乎他挣扎着着的身影罩着的那个曾对自己父亲的职业无限自豪的女儿。艾米丽的母亲紧紧地捂住女儿的眼睛，母女二人在门的阴影中无声的颤抖，恐惧与痛苦几乎要将艾米丽的身体发肤焚烧殆尽，她却只能听凭这场狂欢继续而无能为力。
他们唱着颂歌，跳着踢踏舞，这是一场庆祝魔鬼终被天火所惩戒的盛会。
“与魔鬼的交易”本只是一个借口，一个没有什么意义的由头，这个可怜医生的“原罪”只是是没能医好行政官的女儿。
对于艾米丽来说，这只是一切荒唐的开端。她从小到大最崇拜的父亲在大火中化为一具焦尸。人们抬着“粉碎邪恶的木桩”撞开自家的木门，在不到两个小时就将这个原本不算富裕的家庭洗劫一空。他们觉得值钱的，拿了，披着“正义”的外衣的同时丝毫不打算给母女二人留下活路；他们觉得不那么值钱的，也拿了，珍贵的药草被当做喂家禽的饲料，蕴藏着浪漫遐想的书籍被当做烧饭用的柴火。
这一切换来的不是镇上其他人的哪怕一点点的同情。这个中年医生花了一辈子所做的善行似乎随着他生命的逝去而被简简单单的一笔勾销，这上的人似乎不打算给这个只剩两个人的家提供任何帮助。
在其他孩子为一个玩具赌气的时候，艾米丽不得不学会在补丁上缝补丁，在其他女孩子想着怎么打扮跟得上这小镇的潮流的时候，她却要去弄明白工厂什么时候处理卖不出去的牛奶。
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省下每一点能省的来买医学相关的书籍。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成为一个医生，许是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的诊所曾经闯入过一个遍体鳞伤的男人，他怀中抱着一个脸红扑扑的婴儿。父亲用了整整一个晚上帮这个奇怪的病人止血。也许当艾米丽看到那个婴儿再次回到男人怀中时后一边流着鼻涕一边咯咯笑的时候，“医生”对她而言就变成了一个无比神圣的词。后来即使在那帮强盗扫荡这低矮的小房子时，她也紧紧拽住了那个男人送给爸爸作为谢礼的项链，并发誓之后无论多么穷困都不会放弃它。
大火可以多去他的父亲，但是不能焚毁她心中的神坛。
她曾以为虽然道路会很曲折，但她会变成一个像父亲一样的医生，开一间不大的诊所，虽然没有多少收入，好歹可以给平凡的家庭带来安康喜乐。
即使这份心思换不来什么尊重。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最近这里来了一个海盗团伙，渔民都不敢出海了，鱼这么难得我卖贵一点你还不乐意了？”胡子拉碴的大汉满脸写着不耐烦，一挑眉毛隐约露出了脖子上的青筋。艾米丽自知不能和他争执，只得一边道歉一边解释说要一条小一点的鱼。
“真是婆婆妈妈的，下次没带够钱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大汉嘴一撇正准备从一堆干瘪小鱼中随手抓一条，脑袋就被一个钱袋结结实实的砸了一下。
“哪个兔崽子……”大汉正欲破口大骂，结果在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之后顿时把嘴角翘得老高，巴巴的用眼神寻找那个金主。
“你给我听着，人家想买哪一条就买哪一条，懂？”说这话的是一个打扮的格格不入却又有模有样，顶多不会过二十岁的女孩，周围的人被她这话唬的一愣一愣的，艾米丽倒是瞥见她有点紧张的把一撮头发扒拉到耳后，这种虚张声势吓唬人的事情她大概也是第一次做吧。
好在这威风耍的还不错，那个女孩用一个自以为很帅气，实际上有点笨拙动作把那条顶顶大的鱼塞到艾米丽手中，还似乎用手扶了一下一个不存在的帽子。
艾米丽本想好好道谢，或者至少多了解一下这个人，谁知那女孩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人，脚底一抹油就溜走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真是个可爱的人，艾米丽这么想到。
这个小插曲本应该好好地点缀着年轻医生的平凡生活，而不应该成为那场浩劫的前兆。

我的天哪这个格式好迷惑

船匠有些吃力的接过又一箱酒，迈着晃晃悠悠的步子把它搬上船。这个重量的箱子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孩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加上她还不得不应对船员们嘻嘻哈哈的招呼，这让她走上扶梯的那一小段路显得又慢又长。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蝠鲼大副一直在她身后，时不时欣赏一下他的爪子，时不时哼哼小调，就这么若即若离，一直保持着令人心里发毛的距离。
“一次漂亮的胜利！你说对吗船匠小姐。”终于，他似乎放弃了对自己爪子的欣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这一回多亏了杰克先生，全船一个月不用愁葡萄酒不够喝了！”艾玛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自以为相对灿烂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笑容在火光和杰克利爪的寒光的映衬下可能并不那么逼真，但是对面对现在这船上的大副，这已经够了。
她实在是不知道偷袭一个贫穷的小渔村，掠夺渔民赖以生存的资源，将这样一个实在是称不上有什么抵御能力的地方夷为平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至少，这不是一个海盗应追求的“胜利”。
“弱肉强食就海上的法则啊，里奥船长一定觉得很骄傲。”
船匠低下头，好让帽子多挡住自己的眼睛一些。
这个男人为什么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提起自己的船长父亲。就好像船长为了养伤现在还没办法离开床榻的情况不是他造成的一样。要是这个把杀戮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开膛手对自己的船员有那么一点点真心地在乎，那曙光号也不至于从之前的“最强战舰”变成现在这样。
“对了，那条你用钱袋砸来的大鱼，我也给你找回来了，还附带着新来的几个船员。”大副似乎是刻意抬高了音量，然后如愿以偿的欣赏着船匠瞬间变得嗔怒的眼神。
“小姐请别这样，你让我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杰克看向船匠转身向甲板跑去的背影，将她丢下的箱子踢开，里面的酒顺着木板的缝隙流出来，渗进同样为红色的土壤，不留一点痕迹。
甲板上的船员正用看异国猴子的眼神看着他们潜在的伙伴。那些被绑上来的村民们被甩在加班正中间，一些嘴里冒着酒气的海盗丝毫不屑于掩饰自己失礼的眼神，抓起俘虏的头发左瞅瞅右瞅瞅，要是嫌弃的话说不定会顺便啐上一口。
“一帮人渣！”一个渔民不顾同伴的眼神阻拦，冲着上来围观的海盗慷慨激昂的骂道。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他就被扔进了海里，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怕是很难活下来。
海盗们很快就开始了他们的挑选，那些大喊着“贼船！”“放我走！”的，全部都“咚咚咚”下了水。留下那些看起来比较顺从的，海盗们开始对着俘虏们评头论足。那些看起来瘦弱或有病的，很快就步了落水者的后尘。
领航员推了推他的眼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这女的怎么回事？在这里哭鼻子可不行。”
“克利切不知道，那个谁把小孩子从她手里抢走之后，她就一直这样了。”远望着有些疑惑地挠着的头发。
领航员没有说话，但他有些厌倦的眼神似乎已经为这个俘虏指定了坠入深渊这一结局。
“一个医生！我们当然需要一个医生。”船匠三步并作两步爬上甲板，连走带跑的上前来，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挡在了“俘虏”前面。领航员本来还想在说些什么，但看了看难得认真的船匠和因为艾玛的到来有些七荤八素的克利切，只得作罢。
艾米丽对那一天最为鲜明的印象是舷窗外的火光。那时本该深黑的天空被狂野的火舌烧得通红。她人生中第一场大火夺去了他的父亲和她本该有的童年时光，留给她在贫穷中苟且的机会与周围人的冷漠。而这一场大火竟连这苟且和被冷漠对待的资格也一并夺去了。
她刚刚在一片混乱之中拼命用双手护着的孩子，那个总是拿大大的眼睛笑着看她的小家伙，竟在她的面前被硬生生夺走，许是那海盗受不了孩子的挣扎和啼哭，他被掐着脖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艾米丽突然明白一个本来有着无限可能的生命消逝的时候竟是那样的脆弱。
她看着这一切本来就不堪的事物溃散崩离。
她现在模模糊糊看见有人朝她走来了，那人有些无力的笑着，蹲下来仔细端详她的眼睛，仿佛要永远记住这可以与蔚蓝的天际融合的双眸。
“欢迎您的加入，巫医小姐。”说话的是那个笑的灿烂的的鱼滩女孩，也是这场暴行的参与者——海盗船匠。

emm…今天先放两章吧

（三）
从甲板上可以看到海鸟盘旋在船体周围，它们的叫声被干凉的海风拉的很长，长到仿佛回响在天际，整个天地间便只剩下海鸟的呼号了。
在船舱中，一切又是另一幅景象，在潮湿的空气中混有葡萄酒味，在这里贪婪和勇敢在一个人身上交织，美酒和血液分享着同样的色彩。
艾米丽坐在离这场狂欢中心很远的一个舷窗透过来的阳光能够稍微照到一些小角落，祈祷着这些人不要将哪怕一点点注意力投过来。
距离上船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船上的海盗似乎每天除了喝酒赌博，隔三差五的打青另一个海盗的眼睛，也没做出什么非常出格的事情。实际上，跟她一起被抓来的村民已经有些能跟那帮海盗有说有笑的聊天了。
但是她做不到。她忘不了这帮凶残的利己主义者是怎么对待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的，这种为了乐趣的杀戮，是上帝永远不会原谅的罪行。
她会在感到其他海盗怪异的目光之时，暗暗的握紧父亲遗留下来的项链。这是勉强在两场大火中幸存的，她和她最初的信仰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来来来，下一个下一个！赌定离手，愿赌服输啊！”领航员今天好像比往常多喝了几杯，现在的兴致格外高昂。
“克利切有话说！我们这一会弄个有趣的，赌一赌艾玛小姐拿皮革鼓捣出的酒壶是给谁的。”远望者脸红彤彤的，似乎丝毫不在乎周围的一片嘘声，“我赌这是给克利切的！”
艾米丽对这个远望者还有点印象，这个平常显得有些迟钝的男人对船匠的好感简直明显到一看便知了。有一次船匠突然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据说这家伙过节似的跑到船舱里，在那个发霉的木箱子里翻了好久，最后翻出了一件差不多颜色的破洞亚麻衫，莫名其妙欢欢喜喜的穿了一天。

至于那个小船匠，艾米丽发现她遇见她的概率简直高到诡异。这个女孩似乎可以出现在曙光号的各个角落，或是搬着一大袋面包突然出现在甲板上，气喘吁吁地说着“好巧好巧”，又或是拿着一个小巧的工具箱在自己经过的地方对着不知道东西什么修修补补。要么就是提着一桶水来来回回的擦着甲板正对着自己舱门的那根木头栏杆，实际上那根可怜的木头栏杆似乎被这小船匠擦的细了一圈，她每次还是擦得津津有味。
听说她是船长的女儿，印象中这类有地位的人的女儿，应该像住在城镇里的行政官家里的那位千金那样，一呼百应，前拥后簇，养尊处优才对。
实际上，艾米丽在上船的这几天连船长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这个小船匠每天做的都是些修补或搬运东西的极其繁复且繁重的活，在大副这样的人物讲话的时候她与其他船员那样只有随声附和的份，也没见其他海盗喝酒取乐的时候她也跟着蹭两口。
这孩子，艾米丽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暗自把称呼换成“这孩子”了，平时嘻嘻哈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同时格外的爱逞强。明明很重的东西非要一次搬完，艾米丽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在刻意显示自己的力气。一次她在逞英雄的时候不慎让铁箱子生锈的角角划伤了手臂，当时就疼的哟哟叫，结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故作镇定的拿出绷带，用错的很是离谱的方式胡乱缠出了一个结。
艾米丽实在是看不过她笨笨的包扎方式，再加上某种作为医生的使命感作祟，便不顾船匠小姐的抗议，抓住她还在和绷带作斗争的手，开始有板有眼，有条不紊的包扎起来。
期间她不只一次感到小船匠小心翼翼试探的目光，可是当她真正抬起头来想要捕捉这小笨蛋爬来爬去的眼神的时候，艾玛又把头转开去看桅杆旁边飞来飞去的海鸟了。
在这件事情之后艾玛似乎又有了新的日常，经常带着鸡毛蒜皮的小伤来找她，有时候甚至离谱到哪怕蹭破一点皮就可怜兮兮的蹦跶过来。艾米丽也拿她没办法，只得每次一边数落她不小心，一边帮她处理那些所谓的伤口。船匠听到这里也就只会“嘿嘿”的应和两声。然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把目光放到艾米丽身上，起初这种无异于偷窥的行为被发现之后她还会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其他方向，到后来这种行为也变得光明正大了。
海盗们还在赌得不亦乐乎，他们笑的放肆而开怀，时不时还蹦出几句骂人话。巫医捕捉到舷窗上的一点声响，随即一只手扒开舷窗，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做工不错的小酒壶伸了进来。
“希望你会喜欢，其实你要是不喝酒的话，往里面装淡水也是不错的。”逆着窗子，那人笑的也很开心。
“我很喜欢。”
这船上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过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dd！！！好文我爱了

船匠为自己送出酒壶的决策感到万分的后悔。
这个女人明明看起来挺成熟的，没想到竟然完全没有酒量可言嘛！
明明只是庆祝又一次所谓的“胜利”，海盗们一如既往的一边喝酒一边的瓜分抢上船的财富，这家伙为什么要非要跟着一起喝啊，明明之前她都不会参与这些活动来着。现在喝成这个站都站不稳的迷糊样子，真是太乱来了！
现在的甲板上还有一些稀稀拉拉尚未散去，正喝酒划拳的海盗。巫医正一只手撑着有些发烫的头靠着嘎吱作响的木质栏杆，似乎在咕隆些什么，这些小声的呢喃很快融进了咸咸的海风，又被海浪卷走了。
“巫医小姐，时间也不早了，快回船舱吧。”船匠对着夜风中还神志不清的那一小团黑影说道，艾米丽像是完全没听见，转而去扒拉酒壶上的麻绳。
“巫医大人，我来接你回船舱了。”艾玛尝试走上前去自以为很优雅绅士的伸出手，谁知对方一点也没有牵起这只手的意思，反而是哼哼唧唧的又往更远的栏杆处晃过去。
“艾米丽姐姐？”看到那人儿突然有些迷糊的把头转过来，船匠明白原来这个平时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的女人是乐意听人叫她姐姐的。
“我迷路了，”刻意用了小孩子那样软软糯糯的语气“姐姐可以送我回船舱吗？”
终于，小医生抓过了这“小女孩”的手，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天黑了夜深了要赶快回家。名义上是艾米丽姐姐在把迷路的艾玛送回去，实际上却是船匠扶着似乎下一刻就要醉倒的巫医，两人走走停停，可算是折腾到了船舱。
“太阳下山之前就应该在家里了，不然等月亮出来会有大灰狼把小女孩叼走的。”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迷路的时候艾米丽姐姐还会来送我吗？”
“只要找得到你，姐姐一定会送你回家的。”

船舱里的油灯绝对称不上是明亮，能保证人不撞上什么东西就已经很好了。所以当船匠完全没有料到巫医会发现她想要偷偷溜出去的行为，看着因为这个原因突然气鼓鼓的巫医。她不得不掏出刚刚某个镇上的糖果屋趁乱偷出去的水果糖来赔罪。
“艾米丽吃水果糖吗？我不会再偷偷溜出去了，真的。”
“哼。”巫医的视线直接越过那五彩缤纷的糖块，落在了艾玛左眼跳窗时被玻璃划开的小伤口上，转身抽屉里找类似镊子棉花的东西，船匠本完全不想管这类日常的小伤，但考虑到自己很可能拗不过这喝醉了的女人，只得大气也不敢拿出的任她给自己包扎。没想到她走路晃晃悠悠的在这种事情上手却稳的让人难以置信。
“那个帮厨的副手，他的腿真的救不回来了。”艾米丽转身去收拾药品，她的影子在摇曳的油灯的光中显得小小的，好像不多时就会消失一样。
“他那条腿被伤的那么深，再加上被同伴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废墟中惨叫多久了，现在他能活下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艾玛回想起那个副手被几个人半拉半抬回到甲板上时的惨状。
“你会不会也……”说这句话的时候艾米丽的肩膀若有若无的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逐渐低了下去，艾玛连忙接茬：“像我这种打杂工又不去冲锋陷阵，我灵活得很，他们打不着我的。曙光号强着呢！”
“再强的船也不会一直赢下去。”船匠看不清巫医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在用牙齿咬着下嘴唇，手指也因为发力而显得骨节分明。
她明白这句话是真的。若是海盗船之间的较量，艾玛一向坚信曙光号不会吃败仗。重要的是沿海的国家近年普遍都得到了发展，经济，军事都今非昔比。杰克只看见了更多可以掠夺的财富，而没有看见那些仿佛一夜之间崛起的船队，公海被越来越多军舰把守，留给海盗的生存空间真的越来越小了。
时代的浪潮正在流向规则与秩序，海盗这种代表着冒险与混乱的道路正在变得越来越艰难。曙光号在处在这十面埋伏之中，她的胜利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艾米丽，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一起乘木筏逃去一个小岛上吧。我会打渔，我每天都能弄来很多很多的鱼，不用担心没吃的。”这是个荒诞的设想，却是艾玛能够构想的最好的结局了
“没有其他人吗？”
“……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她们两个应该已经是怪物了吧，他们怎么可能肯接受那些跟他们不一样的人呢？
“那都听你的。”没有犹豫的答复，随后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船舱里的油灯绝对称不上是明亮，能保证人不撞上什么东西就已经很好了。所以当船匠完全没有料到巫医会发现她想要偷偷溜出去的行为，看着因为这个原因突然气鼓鼓的巫医。她不得不掏出刚刚某个镇上的糖果屋趁乱偷出去的水果糖来赔罪。
“艾米丽吃水果糖吗？我不会再偷偷溜出去了，真的。”
“哼。”巫医的视线直接越过那五彩缤纷的糖块，落在了艾玛左眼跳窗时被玻璃划开的小伤口上，转身抽屉里找类似镊子棉花的东西，船匠本完全不想管这类日常的小伤，但考虑到自己很可能拗不过这喝醉了的女人，只得大气也不敢拿出的任她给自己包扎。没想到她走路晃晃悠悠的在这种事情上手却稳的让人难以置信。
“那个帮厨的副手，他的腿真的救不回来了。”艾米丽转身去收拾药品，她的影子在摇曳的油灯的光中显得小小的，好像不多时就会消失一样。
“他那条腿被伤的那么深，再加上被同伴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废墟中惨叫多久了，现在他能活下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艾玛回想起那个副手被几个人半拉半抬回到甲板上时的惨状。
“你会不会也……”说这句话的时候艾米丽的肩膀若有若无的颤抖着，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低逐渐低了下去，艾玛连忙接茬：“像我这种打杂工又不去冲锋陷阵，我灵活得很，他们打不着我的。曙光号强着呢！”
“再强的船也不会一直赢下去。”船匠看不清巫医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她在用牙齿咬着下嘴唇，手指也因为发力而显得骨节分明。
她明白这句话是真的。若是海盗船之间的较量，艾玛一向坚信曙光号不会吃败仗。重要的是沿海的国家近年普遍都得到了发展，经济，军事都今非昔比。杰克只看见了更多可以掠夺的财富，而没有看见那些仿佛一夜之间崛起的船队，公海被越来越多军舰把守，留给海盗的生存空间真的越来越小了。
时代的浪潮正在流向规则与秩序，海盗这种代表着冒险与混乱的道路正在变得越来越艰难。曙光号在处在这十面埋伏之中，她的胜利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
“艾米丽，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一起乘木筏逃去一个小岛上吧。我会打渔，我每天都能弄来很多很多的鱼，不用担心没吃的。”这是个荒诞的设想，却是艾玛能够构想的最好的结局了
“没有其他人吗？”
“……嗯。”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她们两个应该已经是怪物了吧，他们怎么可能肯接受那些跟他们不一样的人呢？
“那都听你的。”没有犹豫的答复，随后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船匠待到那醉酒的人儿睡熟了，快活的哼着小调溜到了甲板上。
“不知船匠小姐说的是哪个小岛？”黑暗中一个声音让艾玛瞬间提高了警惕，是杰克，那个冷面又无情的疯狂大副。他手上的刀刃在海面上泛着寒光，那总是给敌人开膛破肚的受伤长出了幽蓝的鱼鳞。
“我们本是一类人啊，带着这个诅咒，艾玛小姐是想要离开曙光号然后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吗？我倒是很好奇呢，你长出触手的样子。”杰克在一步步逼近，此时已经不知不觉退到墙边的船匠已经在无去路。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被联合绞杀，葬身黑暗的海底当做海盗的归宿。我的眼睛能看见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船匠咬牙，陈杰克不注意飞起一脚准备攻击肩部，无奈杰克似乎是早有准备，抓起船匠的头一下在将她摁在了地上。
“这样啊，看来那个小巫医真的没有治好你的眼睛啊。”
杰克面露笑意，看似漫不尽心的抬起了他的手。
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些渗人的红光成了船匠的左眼看见的最后的事物。

嗷呜，dd，大佬文笔真好

作者大大加油

ddddddddd爱了爱了qwq

在老福上看过大大的文啦，文笔超好(✪▽✪)，大大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