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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寡瓶有疾》接十年 沙雕短篇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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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致力于捅破窗户纸
我好爱第一人称!
后文会有一点点黑花的影子
[镇楼不变]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4-09 23:31回复
    我觉得闷油瓶好像病了,很严重的病。
    算一算,我们三个来雨村也有两个月了,我适应得不错,早睡早起泡泡脚,晚饭后还能和闷油瓶一起绕着村子溜达一圈,十分自在,但显然胖子更胜一筹。
    胖子近来和隔壁大妈都熟悉了很多,被骂的时候终于能听懂人家每一句说的是什么并准确回击。他甚至为此开始努力学习方言,想必假以时日能和大妈对骂得更加合拍。
    回忆起来,闷油瓶从下山开始就有点奇怪,似乎有话跟我说,我惦记着他一出来就说我老了的事,怕他再来两句扎心的话,不太愿意继续听他说,不然我很有可能在雪地里就和他打一架。
    当然,哪怕他在门里蹲了十年腿麻了动不了,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黑眼镜的非法培训班并不能让我有匹敌闷油瓶的实力,这一点在我发现自己依然没办法躲开黑眼镜全部的脑瓜崩时就清楚了。
    想到这,我的脑壳依旧隐隐作痛。我有理由怀疑他给我弹出了脑震荡后遗症,但他太穷了,可能没办法给我赔偿。
    我至今搞不懂黑眼镜和闷油瓶这两个倒斗周杰伦是怎么混成这个穷样的,但想想自己的几个亿外债,便释然了。
    人生在世谁没有点冲动造成的意外,两个百岁老人活得久了更难以幸免。
    我们到路边后他很自觉地直接上了我的车,和我并排坐一起,我心里舒坦一点,但还在记仇,看到他那张过了十年依旧青春靓丽的脸就来气。一把年纪了还水水嫩嫩的满脸胶原蛋白,也不知道他在门里怎么刮的胡子。
    早先就跟胖子商量好了,下山之后休息两天直接带闷油瓶来雨村养老,我坐了会儿车才想起来这一路忘了和闷油瓶提,现在生闷气人设还立着,我也抹不开脸先搭话。
    闷油瓶大概是发现了我对他爱答不理的,不再盯着我,只是安静坐着看窗外,看着怪可怜的,我一颗良心隐隐作痛,暗骂自己跟他较这个真干什么,改天送他去个学说话的补习班就是了,说不定学成归来又是一个能言善道的张秃。
    我努力思考找个话题打破现在尴尬的气氛,半天没想出个结果,好在车上还有个胖子。
    我用眼神在后视镜中暗示胖子开口说话,胖子看了我和闷油瓶两眼,把后视镜扣上了,丝毫没有要帮我的意思,甚至退出了群聊。我心里骂他平时话多得机关枪似的,关键时候装哑巴,只能自己想办法。
    可以说,这些年我最擅长的事就是解决问题,但现在发现,我在闷油瓶这个史诗级难题上依然只会写个解。
    “咳,小哥。。。”我实在看不了闷油瓶受委屈的样子,哪怕那是因为我自己的一时小心眼,主动开口示好,“你这次出来,准备去哪啊?”
    说实话,我真的害怕他开口就是要再找记忆什么的,又天南海北地跑,或者主动提出要回去振兴张家那个破落户,说不定还得按照族长职责交配繁衍。这一趟我拒绝了所有想来跟着掺和一脚意图趁乱带走闷油瓶的张家人,甚至生出了一点等他出门直接把他打晕运走的念头。
    只是后来小花和黑眼镜没上来,我和胖子武力值又不够,这个念头还没能成形就宣告失败,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闷油瓶这十年被青铜门关出了一颗宅男心,愿意主动跟我回去种地养鸡。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4-09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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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点被说老的气我到雨村之前就消了,只是后来难免在意,求小花给我弄了点这个水那个霜的涂一涂,还偶尔趁闷油瓶不在家敷个面膜。小花那个面膜不知道为什么是墨绿色的,还有点与颜色不相符的淡淡香味,我每次涂上都觉得怪怪的,总想起海底墓那面镜子。
      大概是在闷油瓶天生丽质的压迫之下我自惭形秽,搞这点东西都是偷偷摸摸的,偏我又和他住一个屋子,只能把东西藏在卫生间,每次都是假装上厕所涂抹一番,闷油瓶还来敲过门,问我怎么了。
      他应该是怀疑我肠胃不好,后来还给我煮了调养的汤。
      那大概是闷油瓶第一次煮汤,因为好像真的很难喝,胖子只尝了一口就借口有事跑了,我闻不出来,喝着也不勉强,觉得甜甜咸咸的,口感微苦发涩,像是隔夜的茶,只是还没来得及鼓励闷油瓶就意识到不对,尝了一口后全都给倒了,怪可惜的。
      全世界都是拆迁队,排着队拆我的台,闷油瓶到雨村的当天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我们的车开进院子时隔壁大妈正在院子里喂鸡,胖子可能是开了太久的车见终于到了心情好,按了按喇叭,吓到了大妈精心喂养的老母鸡,还没下车就见对方已经站在墙头骂起来了。
      我们刚到,她讲的方言,其实根本听不懂她在骂什么,只是很厉害的样子,胖子不甘示弱,打开车门操着北京腔往回怼,不忘跟我讲这才是正经的国粹。
      闷油瓶只是透过窗子看大妈,看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在期待人家屋里的漂亮女儿,最后转过头,静静看着我,我心虚一咳,想着贼船上了哪容得你返航,主动帮他往屋子里扛包,下车去喊胖子,“别骂了!来日方长!”
      “来了!”胖子好像没骂过隐,但确实是喊累了,嘟嘟囔囔回来背包,进屋收拾东西,“日谁?”
      我觉得闷油瓶心情应该不大好,没有接胖子这个黄色笑话,前有崩人设隔壁大妈,后有主卧好大一张双人床,他不是真正的快乐,他表现出的轻松都是他的保护色。
      起初我怕闷油瓶跟人睡一张床不自在,或者是半夜翻身不小心碰到他会被当成粽子扭断脖子,曾试图找胖子收留我,但胖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誓死不从,说我走进他房间一步就从窗户那跳下去,十分贞烈,完全不顾那个窗子是古老的木框半开式拉窗,根本通不过他庞大的身躯。
      我害怕胖子真的把窗子拆了还得花钱修,给原本贫困的家庭又加一笔债务,只能安抚下他另想办法。
      我一开始在我和闷油瓶之间隔了一床被子,但后来和胖子一起看了新版还珠格格,觉得那像极了五阿哥对待他不爱的老婆拒绝圆房的手段,改成了隔着枕头。
      枕头到底不比被子,稳定性太差,很容易就会掉到地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乱翻身的习惯,那天我在闷油瓶怀里醒来,十分感动。他没有用剪刀腿结果了我,也没有把我丢下床,只是躺着看我,欲言又止。
      那一刻,我想叫胖子进来看看,不抛弃不放弃,什么才叫真正的兄弟。
      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闷油瓶对我异乎寻常的包容,温柔像春风拂面,静寂如父爱深沉。
      当时晨光熹微气氛正好,如果我坚持问他一下,他应该是会说出来的。
      怪我当时太迟钝,没想到闷油瓶竟然能把生病这么大的事瞒得滴水不漏,独自扛下一切,默默给我们关怀。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4-09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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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村的生活是很平静的,闷油瓶喂鸡钓鱼巡山三不误,还时常研究厨艺,我眼看着家里的各色调料变少,然后再填补上新的,但很少吃到成品,反而是小满哥吃到的更多一点。尤其那晚养生汤之后,闷油瓶经常在厨房鼓捣一下午,然后端一盘菜到院子里一边揉小满哥的头一边喂它吃,我跟他说我也想尝尝他居然不让。
        平心而论,我是有点不满的。和他一道刀山火海冲锋陷阵的人明明是我,最终归隐田园却被狗子夺了哑爸爸的万千宠爱,我心里难免失衡。尤其小满哥还总一副得便宜卖乖不愿意吃的做作样子,越活越回去,早些年什么不能吃,现在却要闷油瓶哄着才肯吃两口。
        我坐在台阶上择菜,越想越心酸,拍拍旁边的胖子,“完了,咱俩失宠了。”
        “别带上我啊!”胖子躲了躲我的手,嘴上说着不要,看过去的眼神却诚实地带着心疼,我能看出他也很想吃,但他的话驴唇不对马嘴,根本联系不到上下文,“一把年纪了,还要遭这种罪。”说完就摇着头去烧水做饭了。
        好在闷油瓶还是拿我当兄弟的,在一个月后,小满哥终于吃腻了那盘菜,我和胖子也有幸能尝上一尝。
        吃的时候胖子故作矜持,随便咬两口就说不吃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希望闷油瓶也哄哄他,但闷油瓶大概是不愿意的,没理他,只看着我。我不用哄,趁胖子不注意把他的那份也吃完了。
        闷油瓶终于发现了相比于小满哥,我更愿意捧他的场,心情很好地揉了下我的头,经过我一个月的观察,我很清楚,这下用的是揉小满哥的手法。
        他终于学会雨露均沾了,我很是受用。
        下厨只能算是闷油瓶关怀我们的一个缩影,而他在其他方面对我们的好可谓是润物细无声。
        我数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在闷油瓶怀里,他怕我落枕还主动递了胳膊给我垫着。不得不说,闷油瓶身上真的很软,是一种不同于胖子的肉的软,我甚至觉得那具有一定的催眠功效,很好地缓解了我最开始的失眠状况。
        如果有人能做出来同等质感的床垫或许会成为下一个风靡中老年朋友圈的保健器材,我想了想,应该找时间把这个商机跟小花提一下,创意入股,抵押债务。
        还有一次我去买酱油回来,看到闷油瓶在洗衣服,那么一大盆,明显不只是他自己的。闷油瓶在帮我们洗衣服的认知令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于是我进屋翻了翻,也想找点东西帮他洗一下作为回报。
        闷油瓶正在洗外衣外裤,我想了想,是兄弟就不应该互相嫌弃,于是我把他放在一边准备一会儿洗的内裤洗了,后来觉得太少了不太能表现我的诚意,于是把我们的床单和枕巾也拆下来一起洗。
        胖子去村口打麻将回来的时候和我闷油瓶正在齐心协力晾床单,旁边刚晾好的内裤正滴着水,散发着洗衣粉的清香,我认为那一幕拍下来最少也能得个雨村村委会发放的兄友弟恭家庭和睦流动红旗,胖子却像是给人点炮输得太惨了,一进院门大呼小叫说我们伤风败俗。
        他的成语歇后语是时候该进修一下了,这项学习任务可以与隔壁大妈的儿子一起参加。
        是的,隔壁大妈并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只有个追鸡撵狗的儿子。
        闷油瓶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一点的,从胖子和大妈的对骂之中。他或许是觉得又能保持住自己纯洁百年的处男之身了,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来。
        就还……怪好看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4-10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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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来的时间里,闷油瓶的各种体贴照顾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让我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些近乎崩人设的举动背后隐藏的秘密。这还多亏了张海客突然的出现让我从闷油瓶营造的温柔乡中惊醒,开始更加细致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这不算我多疑信不过闷油瓶,只能算他不告而别离家出走的前科太多,我担心他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又被张家那几只秋后蚂蚱撺掇着回他们黑心家族里卖血卖艺又卖身。
          他们总惦记闷油瓶的陈年老窖,但依我看闷油瓶一直以来那个不近女色的模样,说不定已经贮藏不当过期了。
          张海客来了,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张起灵叫他送东西来的,我虽然烦他但不至于不给闷油瓶面子,蹭吃蹭喝我还勉强能接受,想要蹭住肯定是没位置的,毕竟我和闷油瓶都还在一张床上挤着,胖子又天天臆想别人馋他身子自然不会同意有人意图通过盖棉被聊天来玷污他的纯洁肉体。
          我只扔给他了一床曾经搁在我和闷油瓶之间的被子,让他自己想办法找地方睡,不行就去院子里和小满哥挤挤。那一夜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反正第二天他是从隔壁出来的,大妈还给他连吃带拿地白送了几根甜玉米。
          大概是我们看他的目光谴责中夹杂着痛心疾首,他忍不住主动出言解释,说他昨晚给大妈儿子辅导功课去了,然后分了半根玉米给我,分了一根给胖子两根给闷油瓶,最后半根给了小满哥。
          我看看手里粘着不少须子的半根尖头玉米,生气了。他给小满哥的是颗颗饱满的后半截。
          张海客当天下午就被我赶走了,我拒绝了闷油瓶向我示好的一根半玉米,谁也不理,独自给小满哥梳毛。隔壁大妈来院子里倒水,看到我意外地慈眉善目,也有了几分最初谎言中的和蔼模样,她问我,我那双胞胎弟弟去哪了?
          我知道她在说谁,所以我一阵心绞痛,之前被闷油瓶说老捅刀的地方还没愈合就再次承受暴击。张家人都这么能装嫩吗,他们家是什么老黄瓜刷绿漆的食品加工厂吗?
          我揉搓着小满哥的狗头,笑着回应,我说他得了很严重的病,去医院了,估计一年半载的不会再来了。大妈好像真的很喜欢张海客,站墙边跟我聊了好一会儿张海客的病情,我想着他们张家人反正都有病,就按照闷油瓶平时的表现添油加醋地说。
          我说他吃得少,睡得多,蔫蔫的总没个精神头,好像那方面也不是很行,拖拖拉拉光棍很多很多年至今没找到老婆。
          大妈信以为真,觉得这是个什么疑难杂症,还答应我会帮忙去亲戚群和某位姑舅姥爷三表妹的孙子媳妇认识的神医讨个治疗的偏方,我真心实意地帮张海客和她道谢,答应她一定会劝我那便宜弟弟坚持治疗的。
          说时无心,后来我回房间看到闷油瓶坐着看电视竟然又睡着了,心头一跳。
          我刚刚说的都是实情,闷油瓶自从门里出来后就一直像待机状态一样,每顿吃得都没有村头狸花猫多,而每天除了做他给自己安排好的那几件事之外就是在各种角落睡觉。我因为怕他半夜跟张海客跑了曾仔细观察过,就算白天睡了一整天,他晚上依然不会失眠。
          我有些焦虑。那方面的问题倒还能去男科再治,只是这越睡越多就很让人着急。
          我稳了稳心神,掏出手机打开百度,点击搜索。看着屏幕上几个大字心凉了半截。
          闷油瓶果然是病了,大病。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4-10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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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得到了正确的结论,那么之前千丝万缕的线索就都能串连在一起了。
            闷油瓶没有告诉我们应该是怕我们担心,我此时也不好直接问他,省得给他再增加心里负担,只能坐在旁边看着他睡觉。
            说来闷油瓶这张脸长得是真好看,身材招人嫉妒不说,睡相也好,不打鼾不流口水,呼吸也是清浅的,倚着靠背和扶手静静睡着的模样有一点乖巧的感觉,像是某种休息状态的猫科动物。我曾看过很多闷油瓶的睡颜,在各种地方,或躺或坐,他这个人连睡着时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一直用言语,用行动,乃至用他的存在本身给我安全感,而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我看着闷油瓶,内心伤感,胖子从院子里进来要喊我,我连忙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省得他大嗓门吵到闷油瓶,胖子嘴都张开了,生生咽下去,显然是憋得难受。他看看闷油瓶,又看看我,皱起眉撇着嘴,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因为他的表情好像很嫌弃,我虽然没听清但我觉得他在骂我,于是我把竖起的食指换成了中指,他又嘟囔一句,不再理我,转身回房间了。
            我自然不在乎他这会儿理不理我。这家里就三个人,除非他能说动闷油瓶陪他满嘴跑火车地讲相声,不然他迟早得主动找我,我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再看过去发现闷油瓶醒了。
            我认为他是被胖子吵醒的,我决定晚上让胖子吃草赎罪,原本准备香辣爆炒的老母鸡可以给闷油瓶煲汤补身体。
            闷油瓶不在墓里时睡醒后都会迷糊两分钟,此时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我的中指上,我的手向左,他的视线就跟着向左,我的手向右,他眼睛就跟着向右转。一瞬间,我懂了网上那些小女孩逗猫的快乐。
            我紧盯着闷油瓶,中指缓缓画了个圈,等待着他的反应,结果他伸出手把我的手抓住了。
            我有点失望,我知道,他清醒了。
            闷油瓶看着我,没有松手,我趁他迷糊招惹在先,此时不敢抽回手,也是害怕他觉得刚刚丢人把我这中指掰折了,那我以后就只能用左手骂胖子了。闷油瓶这次看了很久,大概在犹豫要不要打我一顿,最后他直接抓着我的手,起身往外走。
            我怀疑他是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揍我,我想想刚刚自己的手欠,竟然不是很后悔,甚至想找机会再来一次。我又想到闷油瓶生病许久无人倾诉想必是心情不好需要发泄的,事已至此不如牺牲自己给他打一顿出出气,于是老老实实跟上去了。
            只希望他不要打得太狠,也希望他不要打我用了两个多月辛辛苦苦保养的脸,小花买的化妆品应该都挺贵的。
            闷油瓶拉着我一路往山里走,一开始我喊了他两声,他没说话,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作为回应,我就没有再喊,跟着他沉默地在树林里穿行。
            我们走了很久,一直走到看不见人烟,只能听见鸟鸣的树林深处。我有点怕了,如果闷油瓶在这打我,我很有可能走不回去,最多爬到路边呼救。
            我紧张地看着闷油瓶,他空闲的哪只手摸了摸口袋,喉结轻轻鼓动了一下,他叫我的名字,“吴邪。”
            一瞬间,我的心脏砰砰直跳,比第一次点天灯跳得还快。因为我发现闷油瓶也是在紧张着的。
            他应该是想和我坦白病情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4-10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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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为止一共有六段……有没有不见了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4-10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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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4-11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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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0-04-11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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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4-1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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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张图,补的是3楼……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20-04-11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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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下午,浓烈的金色阳光被头顶密实的树叶遮得稀疏而斑驳,闷油瓶身上有几块零碎的光斑,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抖动。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依然害怕得厉害。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不太能接受闷油瓶生病这件事,即便百度页面上写得清清楚楚,我仍觉得有什么转机。
                        我想到张海客这次是带了东西来的,一个小匣子,我偷偷看到过一眼,他这几天在这里嬉皮笑脸的,还有心情给搁笔儿子讲初中数学题,说不定是来给闷油瓶送药呢?
                        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开场白,只能压抑着隐隐的期待,等闷油瓶先开口。
                        等待闷油瓶说话,是一个无比漫长的过程,好在我脑内忙忙碌碌同时在想一万件事情,不觉得特别难挨。当我思考到制作闷油瓶质感的床垫到底需不需要征得他本人授权的时候,他开口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啊?打算?”我被问得一愣,这算是什么开场白,而后猛地想通,闷油瓶知道自己治不好了,他在安排后事,我一瞬间心疼得厉害,强颜欢笑,“我们三个,就一直在这里这样生活,不好吗?”
                        闷油瓶看过来的目光变得很深,又是那种我之前看不懂的样子,在山上,在车里,在午夜惊醒的对视中,在一些日常的交流后,甚至可以一直追溯到十年之前,在楼外楼,在长白山的温泉缝隙。
                        我惊觉,原来闷油瓶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这大概是进入青铜门的代价,他如今遭受的一切都是替我受过。我被自己的推测出的真相震得无法开口,只剩沉默。
                        闷油瓶摇了摇头,说,“这样不够。”他像在叹息,又带着一点不习惯的请求意味,“吴邪。我想要的,不止这些。”他的食指搭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似有未尽之意。
                        这是闷油瓶第一次对我表达他作为普通人的欲求,无关乎记忆,无关乎使命,只有关生活。我一下子受不了了,闷油瓶在向我求助,而我束手无策。
                        我几乎控制不住眼眶里泛起的湿意,用力回握住闷油瓶仍抓着我的手,声音变得嘶哑,我试图安慰他,说,“小哥,说不定没你想得那么糟呢。”
                        我想说,你要相信现代医学,科技这么发达,以前张家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已经被科学家攻克了;我想说,小花那么有钱,肯定能让你住上最好的医院;我想说,黑眼镜好像很有人脉的样子,又带病活了那么久,说不定真的认识什么住在深山老林里的老神医,一切都还是有希望的。
                        但是我被自己忍回的眼泪哽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闷油瓶好像对我半路失去声音的回应很满意,竟是轻声笑了,问我,“真的吗?”
                        我只能攥着他的手哽咽着点头。我肯定会尽全力帮他治病的,就算要回去跪着求我二叔帮忙也没有问题,再点几次天灯也可以,只是新月饭店不知道还会不会让我进去了。
                        我看到闷油瓶那只手终于掏出了兜里的东西,果然是张海客给他的那个小匣子,他递给我,示意我打开看看。我拨开卡扣,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玉章。
                        “这是张家族长的象征,之前一直放在族里。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起灵人,现在它是你的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0-04-13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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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那枚玉章,触手生温,小心翼翼像是把闷油瓶捧在了手心里,不敢用力。这是闷油瓶最后希望我帮他做的事,他相信我,所以选择把他的使命,把张家托付给我。
                          我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满口答应,“我以后肯定照顾好他们,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我话里带着哭腔,非常没气势,但我当时想的是,以后不再跟隔壁大妈编排张海客了。
                          闷油瓶没想到我会哭,似乎有些无措,终于松开了那只抓着我的手,给我擦眼泪,见怎么也擦不干净,抹掉旧的还有新的流下,他叹了口气,抱住了我,“你不用照顾他们,但是有事可以叫他们去做。”
                          我听了这话眼泪更停不下来,呜呜咽咽地应声,点头,过后想想觉得很是丢人。我情绪太过激动,那天后来的事有些模糊,只记得我们抱了很久,最后我哭湿了闷油瓶的半片肩膀。
                          后来的日子,闷油瓶像是放弃治疗了,依旧每天过得悠哉悠哉,要说有什么变化,我觉得他好像对我多了些依赖。起初我怀疑是自己感觉过于良好,但闷油瓶一次又一次用行动证明了我的观点。
                          闷油瓶频繁地摸我的头,抓我的手,甚至会时不时地抱抱我,这点在睡觉时尤为明显,他在入睡之前就直接把我扣在怀里,像抱着一个一米八一的等身抱枕。
                          开始时我不太适应,还以为他是后悔了想结果了我,后来我再次百度,才知道那是久病之人特殊的获取安全感的方式,顿时了然,开始主动给他回应。如果可能,我希望闷油瓶可以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他放弃治疗,但是我不能放弃他,于是我趁他照例去巡山,从麻将机旁拽回了胖子。
                          胖子的反应很奇怪,他刚听到我说闷油瓶的病时非常紧张,甚至一度想要去山里找闷油瓶追问,但在我的后续讲述中渐渐变得平静,乃至最后露出了“你他娘的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胖子点了根烟,后来想起闷油瓶不让他在我面前抽烟,又给掐了,“天真,你认真的?”
                          我不懂,难道我哪里表现出了在开玩笑的意思?我有点生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心疼小哥?”
                          胖子捏着那根掐灭了的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真的很心疼小哥。”这话听着没错,但我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种很莫名的嫌弃意味,而且是针对我本人的。
                          我无暇和他计较这个,试图和他商量办法,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全程不大配合,甚至一度企图逃离现场回去打麻将。
                          我生气了,把他扔在路边回了家,打电话找小花帮忙。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0-04-13 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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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和37能看到吗……
                            为什么感觉这篇文吞了很多……
                            我下次还是老老实实打数字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0-04-1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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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0-04-1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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