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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看上人家了

03（下）
X港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D提着一袋子刚买的菜往家的方向走。前几日他们再次部署，终于联合扫黄组成功抓获正在犯案的沈兴，D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但听审讯分组的同事说，沈兴一口咬死是他自己单独作案，半点也不肯泄露背后的主使。
这是黑涩会普遍有的规矩，帮派内的人若因故入狱，外面会有人照顾其家人，甚至帮助他提早出狱，但他若敢向警察泄露半点口风，恐怕家人立时便会遭殃。沈兴是个老油条了，对任何问话油盐不进。审讯组极是头疼，唯有一边审讯，一边寻找更多线索，以图撬开他的口。
D十分牵挂这桩案子，以至于在休息日里，买菜回家的路上还在冥思苦想，若是沈兴这条线问不出有用的信息，顾治宪案的线索就又要断了，这该如何是好？正自苦恼，走近小区时，却看见一个身穿运动装的靓仔站在小区门口，双手揣在裤兜，正无所事事地原地打转。D觉得这人有些眼熟，走近一看却是L，只见他戴着耳机似乎在听歌，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D没来由地欢喜，加快脚步走上前，轻快地道：“在等人？”
L见到他，脸上露出笑容，摘下耳机丢进衣兜，自然地道：“嗯，但我好像被爽约了，附近有家刚开的书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在这里遇见L，D丝毫不感到意外。事实上，自从警局相遇、并让对方跟到家门口后，D便开始频繁地在住宅附近偶遇L。L总是热情而礼貌，见到D会开心地说：“既然大家有缘，不如一起吃个饭。”有时不是饭点，便会约他饮茶吃小食甚至逛街压马路。
只要没有急事，D一般会应他的邀，起初是为了教导不良少年踏上正道——L没有父母，年纪轻轻很容易误入歧途——然而L实在太能说，话匣子打开了根本收不住，而D面对陌生人又稍显内向，结果全程几乎没说上几句，更别提什么导人向善了。不过一来二去，D很快发现L并非外表看上去的懵懂无知，事实上，他对是非善恶有比较明确的认知，除了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天真稚气，总体还算成熟独立，并不需要他人引导。
如此一来，D以为的谆谆教诲便不受控制地往朋友间的谈天约见发展。时日一长，他竟逐渐养成习惯，每次遇到L笑吟吟地邀请，总也拒绝不了，魔障似的继续被他拐去吃饭聊天。而D渐渐地也会多说一点，和他一起分享见闻和想法。事实上，在大多时候，D已经忘了对方是个进过局子的不良少年。
此时D见L满脸灿烂，一点儿也不像被人爽约，反倒像是专程来等自己的。这个想法一出，D不禁心中一动。其实他对L有种莫名的亲近感，说不上来为什么，平时不喜欢浪费时间的他，却总是乐意和L一起闲散地消磨时光。说不定L也是如此！D就像找到知己一般，难得兴冲冲地道：“好，我先回家把菜放了。”
L一听他要回家，满怀期待地朝他眨巴眼睛，期望能够受邀上楼看看。然而D按了按他的肩膀，贴心地道：“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来。”
L顿觉不满，失望地目送D走远的背影，心想，第一次来这人还邀请他上楼，后来就再没有过了，早知道当时不装绅士，应该直接和他上楼去！
D很快再次下楼来，两人一起来到L所说的书屋，却发现原本应当开张的店门紧闭。隔壁便利店的大姐十分热心，见两个帅哥站在书屋门口不动，便道：“别看啦，这书屋的主人昨天才来过，要晚几天才能开张。”
L走上前，向大姐买了两瓶饮料，一边随口问道：“我之前看招牌说今天开张，怎么推迟了？”
大姐眼神往街角一瞄，低声道：“诺，看见那些人了吗？”
L和D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街上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一两个青年男性，头戴兜帽，手持铁棍，脸色阴沉地直往这边看。L心中有数，嘴上仍问道：“戴帽子的么，他们是什么人？”
大姐用更低的声音道：“收保护费的嘛！这个新店主没有提早交保护费，昨天刚开门就被人给砸回去了。这不，今天这些人也来巡逻，店主敢来，见一次砸一次。除非他交保护费，否则这店没法开！”
L问道：“你也交了保护费？”
大姐道：“可不是，反正钱不算多，保个平安嘛！”
D眉头微皱，那些戴兜帽的应该是顾治宪的打手，这姓顾的也太猖狂，这条街区已十分靠近警察总部大楼，他却仍如此高调行事，只怕是要把保护费收到警察局里去！
L鉴貌辨色，见D面露不悦，摩拳擦掌兴致勃勃地道：“我们去收拾那几个人？”
D却摇摇头：“收拾他们没有用，他们不过是听从命令的打手。”就算报警，最多只能拘留他们几天，并没有实际作用，想要真正解决问题，只有揪出背后的老大，才能把为害社会的顾氏帮派集团连根拔起！
书屋逛不成了，L心中遗憾，同时开始寻思还有哪些有趣的地方可以去。D也不想此行就此作罢，认真想了想，第一次主动道：“X区有个美术馆，我以前去过一次，感觉还不错。最近好像在办现代画展，想不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