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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既见君子 公主x内侍/中篇/轻虐/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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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6-05 21:4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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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2020-06-05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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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6-06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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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猎。
        嘉和一身红色胡袍,英姿飒爽,眉目浓丽。
        她骑的也是一匹火焰般的红马。那是朱雀,西域进贡来的宝马,还是小马驹时便被皇帝赐给嘉和。
        清和也骑马,雪白色的毛,温驯娇小,是太仆寺专为后宫豢养的,单看自然可爱,跟朱雀一比就不值一提了。
        清和咬着嘴唇看大姐,满脸不服气。
        嘉和余光也不扫她,马鞭一扬便进了围场。
        绝好的马加上美貌的公主,一时间吸引去所有目光。
        清和的母亲静妃嘟囔一句,“公主也大了,成什么样子。”
        官家的目光落在嘉和身上,恍若未闻。
        裕彤知道,他多半是想起了良妃。
        良妃当年的一身骑射本领,比起众多世家子弟不遑多让,那般英姿如今也叫人不能忘怀。
        嘉和自然是像她的。
        裕彤骑一匹青马追了上去,只远远看着,他一点不担心嘉和的马术。
        傍晚归置猎物,猎物最多的是一位世子,嘉和却是活捉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众人一看,小狐狸通体皮毛无损,只后腿上中了一箭,纷纷称赞。
        狐狸狡猾,能猎中已经难,更别提活捉。
        “长公主的骑射之技真是让我等男子汗颜。”
        嘉和一手拉着朱雀,一手抱着呜呜叫的小狐狸,脸上难得有了些神采。
        清和拽着静妃的衣襟撒娇,“母妃,我想要小狐狸...”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周围人都听了个清楚。
        众目睽睽,身为长姐难道还要跟小妹妹争这个?
        大家都不由自主看过去。
        嘉和却一点面子不给,将小狐狸递给裕彤,眉毛一扬。
        “想要便自己去捉。”
        她看都不看清和一眼。
        官家却开了口,声音冷淡。
        “阿裕,公主说把那**给清儿,你没听见吗?还不拿过来?”
        小狐狸在他手里,温热瑟瑟发抖,发出呜呜叽叽的声音。嘉和咬牙看着他,眼眶发红。
        裕彤喉咙发紧,他抱着狐狸朝清和公主走去,那小人儿满脸不遮掩的得意,她身旁的静妃也难忍喜意。
        这不仅仅是一只狐狸而已。
        这是皇帝的宠爱,立场,这是天大的脸面。
        “裕彤,你敢给她!我再不理你!”
        他没回头也能听出嘉和的怒意。

        清和得意地接过狐狸,转手丢给一旁的丫鬟,“远瞧着好看,近了才闻见臭烘烘的。”
        静妃瞪她一眼。
        裕彤转身时正好看见嘉和飞身上了朱雀,侧脸苍白,眼角发红。
        皇上怒极,“嘉和!”
        她一甩缰绳,飞身而去,头也不回。
        裕彤顾不得许多,告罪一句,上了青马便去追。
        嘉和马术极好,朱雀又是千里宝马,真撒腿跑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追的上的。
        所以在裕彤拦下朱雀时,他心里清楚,不是他骑术精进,而是嘉和愿意被他追上。
        她跨坐在马上,下巴扬起,看远方天空,余光也不扫他一眼。她眼角还是红的,脸上却没有泪,可能是被风吹干了。
        裕彤怕她又跑,抓住她的腕子。
        “公主,何必呢?不过一只狐狸罢了,何必跟她计较,惹皇上不快。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
        嘉和一把甩开他,眼泪迸出,咬牙切齿,“你也帮她,你们都帮她!是我捉到的狐狸,凭什么要给她!什么妹妹,我娘只生我一个,甚劳什子的妹妹!”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大颗大颗流下。
        “先哄着我把自己的东西一样样给出去,再往后些,连我也要被当个物件儿送出去是不是?别打量我不知道!爹要把我嫁到西夏去和亲,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我一个被蒙在鼓里!现在连你也跟着骗我,瞒着我,阿裕,你答应母妃要好好对我的!你都忘了吗?”
        本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却无端一声闷雷,暴雨骤然而下,裕彤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雷电像是劈在心上。
        他们二人被淋成落汤鸡,嘉和满脸的雨水泪水,嘴巴都张不开。
        裕彤模模糊糊听见她说。
        “阿裕,你带我走好吗?”
        ……
        长公主殿。
        烛火只亮了几盏,在夜风中摇摇曳曳。
        裕彤端着药碗坐在塌边,嘉和朝墙蜷缩着,怎么说都不回头。
        “公主,才淋了雨,总要喝碗姜汤,要不然作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嘉和腾的回转身,猛的把药碗挥落在地,一地碎屑。
        殿内跪下一片。
        滚烫的药汤贱在裕彤手上,他却连眉毛也不皱一下。
        “你们都先下去吧。”
        声音是一贯的温和。
        宫人们求之不得,作鸟兽散。
        殿内安静下来,空阔大殿中只有穿堂风过。
        幽幽烛火在他眉眼上闪闪烁烁。
        他开口。
        “微臣查过了,西夏的王子很好,英俊温和,有抱负有才华,自小学儒家汉学,西夏上下,无不称颂。“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就像被什么揪着,喘不上气,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却没什么异样,仍旧是一派春风祥和。
        嘉和盯着他。
        “你说他好,他自然是好的。”
        她冰冷的手触上他的脸颊。
        “如果你查出来,结果是他不好,你会带我走吗?”
        她一向活泼明丽,少有如今凄风苦雨的样子,裕彤看着难受,几乎就要点头,不知怎么咬了舌头,血腥气息,满口的疼痛。
        他道,“万幸王子很好。”
        嘉和的眼泪掉下来。
        她的手还是停在他脸上,一字一句。
        “你更好,你最好,没人比你还好。”
        裕彤心里一颤,浑身上下都要发起颤,却还弯起了唇角。
        “公主又说孩子气的话了,微臣再好,不过是个奴才,哪里值得挂在嘴上。”
        他不去看她满眼的泪,招呼人进来收拾了一地的渣子,逃似的出了长公主殿。
        晚上才瞧见掌心处划了个小口子,没发现时候不觉得。
        看见了。
        就突然开始痛了。


        7楼2020-06-06 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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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的时候,西夏王子宇文郁律进京,他带了很多宝物,光是稀世宝马就有三匹,另有各种皮毛野味,衣料宝石,满满拉了二十辆马车。
          迎接郁律王子的仪式浩大,官家亲上了城楼观礼,裕彤跟着一道,本来嘉和也应当出场,但她临了借出恭躲了起来,众人怎么也找不到,官家无法,好在人多,也能混得过去了。
          郁律王子一袭银甲,俊逸潇洒,幽绿眼眸中像有远山。裕彤看见他时,先是心里松下一口气,总算不辱没了公主。
          而后却是漫无边际的酸涩感。
          直到晚上招待王子的宴会开始,还是没人找出嘉和来,官家大怒,却还不能显出,召了裕彤来,低声发狠,“快把那猴子揪出来,越大越不成样子!”
          裕彤出了来,直奔隐竹轩,那是多年前良妃还是嫔时落脚的地方,是个清幽之处,修竹掩映,只不过离官家实在是远,良妃搬出来后,渐渐便成了冷宫之处。
          推开院门时,听见砰的一声,似有茶碗坠地,裕彤瞧见门内一闪而过的衣角,没忍住笑。
          他慢慢走了进去。
          “公主,只我一个来,便出来吧。”
          簌簌声响,她却还是不肯现身。
          裕彤摇了摇头,走到屋内已剥落了漆的湘妃竹金菊纹柜前,蹲了身拉,拉开一条小缝,却又登时被拉了回去。
          裕彤哭笑不得。
          “公主,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躲在那柜子里呢?里面灰尘大,小心别呛着了。”
          又说了几句,不见动静,却能清晰听见里面呼吸声。
          裕彤只好起身,“既然如此,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他假作往外走,不过几步,便听见柜子开的声音,嘉和大叫,“裕子风你混账!”
          一句话喊出来连着几个喷嚏,果真是叫呛到了。
          裕彤边笑边掏出帕子递上去,嘉和猛一甩手,帕子叫打落在地上,雪白的棉帕滚的满身灰尘。
          裕彤一顿。
          嘉和有些尴尬,她并不是成心如此。
          见裕彤蹲身要去捡,忙拉了他的手,“小家子气,回头本公主送你一车。”
          她气鼓鼓拉着他往外走。
          裕彤道,“公主。”
          嘉和哼一声,不说话。
          “公主,咱们回去洗漱,而后再去大殿找官家可好?”
          “好个屁。”
          嘉和生气,猛地停下身。
          裕彤叫她拉的急,险些踩上她鞋子。
          嘉和大叫。
          “我不去看他,我才不去看他!”
          裕彤一愣。
          嘉和气得要命,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最终撂下一句,“要嫁,你自己嫁他去!”
          而后一溜烟跑了。
          头上月明星稀,耳边有些微鸟叫。
          满地的雪,满地的月光。
          裕彤再端不起来了,边追边叫,“这里的雪还没清扫,路太滑,公主莫要摔了!”
          没几步,砰的一声重响。
          嘉和没摔倒,倒是裕彤自己,一个趔趄,实实在在在雪上印出个大字形。
          嘉和听见声响,回头来看,裕彤才把头从雪地中拔出来,就听见她爆发出的笑声。
          “阿裕,哈哈———你也有今天!”
          “可恨你手下那些小喽啰们不在这儿,要不然非得让他们跟我一起看看平素里板板正正的秉笔裕大人这好顽样子!”
          她笑出眼泪,却还是来把他扶了起。
          “这就是老天爷在罚你呢,叫你帮阿爹算计我!”
          嘉和眸中光华流淌。
          多久没笑成这样子了。
          裕彤没忍住想,若她天天这么开心,他便是每日都重重跌这么几下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8楼2020-06-06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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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笔我爱了!!太太有没有兴趣到快点阅读写对话体小说呀,初次接触不熟悉也没关系,有责编一对一带新(✪ω✪)


            9楼2020-06-09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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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光雪照。
              御花园的雪清的干净,嘉和经过时就皱眉,“雪全叫扫没了,还有什么趣味,这叫什么冬天?”
              裕彤劝,“先去回了官家,迟些去别处看,还留了些地方观雪的。”
              “看官家还是看那蛮子?”
              嘉和没好气,停了步子不走,暗自打量裕彤一眼,忽然跳到一旁吹了声口哨,长队尾巴上窜出个小子来,奉上一把长剑。
              嘉和抽出那把剑,雪亮亮长虹一般。
              是良妃留给她的旧物,名唤清风。
              裕彤变了脸色。
              “公主?”
              嘉和哼一声,“怕什么,我还会砍了你不成?”
              她肩膀一抖,披风委落在地,另有抱着琴的丫鬟走到裕彤跟前。
              “你弹琴,本公主在这里试试身手,多久没练了,都生疏了。”
              裕彤梗住,官家催得急,如今宫中又住着西夏的王子,嘉和来这么一出,成心就是要闯祸。
              来不及训诫抱琴捧剑来的,裕彤凛眉。
              “公主,别再孩子气了。”他上前要夺剑,嘉和身手灵巧,往后一跳,也虎了脸。
              “你只管弹琴,我舞一场,之后咱们直去见官家也好,见什么王子也好,我绝不作梗,你们要是拦我,我直捧着这剑去指着那蛮子的鼻子说我不嫁!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
              闹起脾气来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管怎么收场。
              清风剑出鞘,泠泠白光一片。
              裕彤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道,“好。”
              即刻有人奉来蒲团,他拂袖落座,红漆流水断纹的九霄环佩横于膝上,朝嘉和看去,清泠泠一眼。
              嘉和一时间有些心虚,却还是高仰了下巴。
              裕彤弹指,弦起一曲广陵散,段气冲及微行。
              清风剑随琴声哗哗而起,如龙蛇舞。
              她身穿水红色宫制广袖罗裙,舞起剑来却丝毫不见束缚,罗裙衣袖随风飞舞,剑器流光,倒比平素里着胡袍更添风流俊逸。
              周遭人都看了呆去,不仅仅看剑舞如花的嘉和,更看落指流光飞舞的裕彤。
              二人之技艺交相辉映,画龙点睛。
              这时候一场小雪落,雪花絮絮落在嘉和头上脸上剑上,落在裕彤腕上肩上琴上。
              他琴声愈转愈急,她剑意凛冽融化冰雪。
              弦止于微行,戛然而止,余响悠长。
              嘉和先是得意地看了裕彤一眼,这才收了清风剑在怀,直朝一旁走去,怪笑了声道。
              “你怕是以为能娶到一位贞静娴雅的中原公主吧,这下看见了,看走眼了吧,劝你趁早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裕彤大惊,这才发现远处站着的郁律王子。
              他大氅上一层薄雪将融未融,显然已站了一阵子。此刻眉目间疏疏朗朗,浅含笑意,似乎不以为忤。
              裕彤连忙使人收了琴,上前行礼。
              “王子恕罪。”
              郁律将他扶起,笑道,“裕大人与长公主使我能得见这一场绝佳之作,何罪之有,倒是我冒昧了。”
              嘉和见他丝毫不恼,反跳起了脚。
              “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别小看我,我这功夫是真的!”
              郁律道,“远臣不敢有此意,实在是真心倾慕长公主与裕大人之绝技。”
              嘉和这下连骂都骂不出来了,气的正要拂袖而去,忽听得一个恼怒声音。
              “嘉和,你放肆!”


              10楼2020-07-1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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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和跪在地上,即便没抬头,裕彤也知道她此时的表情必定是不屑的。
                他头一回见官家对嘉和发这么大的火,拳头在案几上砸的咚咚响,一口一个**。
                嘉和猛的抬头,笑的飞扬跋扈,“我是**,那您不是**的爹么。”
                官家瞪大了眼睛,怒骂一句,滚烫的一杯茶直朝嘉和飞过去。
                果真是父女,发怒的手段也如出一辙。
                裕彤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滚水浸湿背上一片,脸上手上也溅了不少,即便冬天穿的多,也感到一阵热辣痛感。
                嘉和尖叫一声,一把抱住裕彤的胳膊,怒目而视,“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管裕彤什么事!!”
                “混账!混账!”
                皇帝骂道,“那是你能随意欺侮玩笑的人吗?那是西夏国嫡出的大王子!如今我们大周与西边关系多么紧张,你就是那么对待远来贵客的么!”
                嘉和嘴硬,“不过一个藩国蛮子罢了,早年不知来了多少,也不见爹放在眼里,如今来个长得好看些的,你就欢喜上了。”
                她的眼泪迸出来,“您就是厌恶我不是儿子,想拉拢他来做儿子是不是!西夏多么远,您也狠心要把我嫁过去,朝里各位大臣知道了,后宫各个妃子知道了,连那么些小喽啰全知道了,阿裕也知道了!只瞒着我!我不是人吗?我是个您讨好别人的物件么?小时候那么宠我,原来全是假的,如今管他什么阿猫阿狗来求,您撒手就把我给出去了。”
                嘉和膝行到官家跟前,抱住他的腿哭道,“娘走的时候,您是怎么答应她的,您全忘了吗?是不是有了清儿,我就不算是您的女儿了?我早没有娘了,爹,你不能这么…不能这么对我呀!”
                她呜呜咽咽,恍惚间裕彤仿佛看见十多年前那个扎双丫的绿裙小姑娘,一向最调皮傲气的,也会在皇帝跟前撒娇作痴。
                官家的眼睛红了,他抱住嘉和一下一下抚她的背。
                “胡说什么,你总是爹的长公主,即便有了清儿,你也是第一个。”
                隔了多少年,父女俩又抱在一起,裕彤不动声色退出殿外,在门口候着。
                廊檐外雪如飘絮。
                ……
                风吹在他耳朵上,不多会儿就僵红了,寒风呼啸中仍能听见皇帝哀求似的话。
                “嘉和,如今西夏国力强盛早不比当年,郁律王子虽然温厚,愿意与我大周和平处之,他却还有兄弟,又未承大统。若不和亲,西夏其他王子生事,还会有很多因由。”
                “部落流乱,民不聊生,胡人随意欺侮汉人,嘉和,那不仅是爹的子民,也是你的百姓,你是他们的公主,如今境况,你真忍心坐视不理吗?”
                “若不是清和年纪尚小,阿爹无论如何不忍心你孤身赴远,可…”
                皇帝苍老的声音几乎哽咽。
                “阿爹也没有办法了啊。”
                寒风一阵紧似一阵,雪花在身上积了厚厚一层,裕彤几乎似个雪人了,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经过的丫鬟吓一跳,推上一把,“裕大人,怎么不躲一躲,这可不把人冻坏了吗?”
                雪花簌簌而落。
                裕彤听见嘉和的声音。
                听不出情绪的。
                她说,“我嫁。”

                “钱八十万,店宅六千,女婢八百,田宅八千…”
                平安念,裕彤记,雪白的手腕露出来,运笔如飞,字如其人,清风皎皎。
                “杂宝各项九百,首饰妆具九百,珍玩三百,布帛等具二千。”
                大体掠过,没有差错,裕彤又和平安一道对起细碎东西来,桩桩件件,全数过目一遍,挨个划去。
                “东海粉珊瑚盆栽一座,泥金仕女牡丹屏风两座,落梅香檀木镂花珍珠柜…”
                平安见他脸色不好,道,“大人,昨日来回对了两次了,不会有差错的,若您不放心,我细细再瞧一遍就是,您熬了这么久,也该去歇歇了,再说这等琐碎事情,哪里要您亲自上手。”
                裕彤摇头,“无妨,我同你一道再最后检查一遍。”
                说完咳嗽了声,夜风从窗棂悄然深入,把烛火揉捻的晃动不已,平安探头收了木架,关上窗子。
                他跟了裕彤快两年,平素里也服侍嘉和,虽不比裕彤细心周到,却胜在是个跳脱的,在公主殿总能逗的大家开心,品性也不坏,裕彤有心栽培他。
                平安与他和嘉和都亲近,这时候便找些话来说。
                “官家真是宠爱公主,这么些东西,这么厚的册子,到时候浩浩荡荡去了西夏,必定唬的那些蛮子一跳。”
                裕彤停笔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严厉。
                “蛮子二字,以后不可再提,那是长公主的和亲之处,你如今说他们是蛮子,将来公主过去,你也要说公主是蛮子吗?”
                平安吓得一跳,立马就要下跪认错,叫裕彤拦住。
                他叹口气,“你什么都好,只是太口无遮掩,你年幼就跟了我,没有正经学过规矩,也是我的过失。”
                平安红了眼,“是平安嘴贱,哪里有大人的干系,以后再不敢了。”
                裕彤道,“且不提如今郁律王子在宫中,更有不少进献的胡婢散落走动,若是听了你刚才的话,传播过去,你有几个脑袋?”
                平安到底跪了下去,磕头不迭,“是奴才错了,以后若还再犯,听凭大人处置。”
                裕彤道,“知道错了就好。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我们这种人在宫中的生存之道,唯有慎言二字。”
                平安道,“大人说的是。”
                见他惶恐不已,裕彤也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些,要他起来,两人继续对起嫁妆册子。
                一切归置完毕后,已是深夜,裕彤道,“你回下处歇息吧,接下来还有的忙。”
                平安去了,裕彤简单洗漱过后,却睡不着。
                他倚在窗边,看天边月光晦暗不明,吝啬地撒在窗边几束疏竹边,竹影横斜,随风而动。
                想起头先平安说嘉和嫁妆丰厚,他心里却清楚,嫁妆单子内占了大份的田宅庄子,店铺商股其实都是带不走的,不过写上去好看而已,真正会带去的布帛绸缎,银钱女婢,其实不过将将对得起这个长公主的名头。
                官家应当也是无奈,国家积贫,国库连年亏空,大周早已没有前些年的风光了。即便是这些嫁妆,应当也是竭诚了。
                对比起郁律带来的彩礼,嘉和的嫁妆竟是远远不及,思及于此,裕彤百感交集,不知心头是苦是甘。
                无论如何,这位王子算是诚心求娶。
                本来就不明朗的月光愈发寂历晦暗,裕彤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扯下一片柔软鲜嫩的竹叶,横放于唇下,轻轻地吹出气息。
                细微幽咽的曲子,是古乐-出塞。轻轻的,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眼前唯有瘦竹,残月,孤雀而已。


                11楼2020-07-1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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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20-07-17 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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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20-07-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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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下着小雪,殿内因有地龙和香炉,不仅不寒冷,还散发着如春的暖香。
                      裕彤在门外解下大氅,扫去衣上发上的雪花,这才揭开厚门帘进了屋子。
                      庆帝正在写字,神情专注。
                      裕彤行了礼,他仿佛没有听到,直到写完一幅字,这才抬起头,笑了一声道,“阿裕来了,起来吧。”
                      裕彤谢恩起身,径直到一旁磨墨。
                      庆帝道,“你别忙活,来和寡人下一局棋,许久不上手,有些生疏了。”
                      裕彤道了声是。
                      庆帝笑道,“可不能故意让着寡人,我可不是嘉和,呆愣愣瞧不出你的把戏。”
                      裕彤心下一跳,顿道,“奴才不敢。”
                      说要认真对待,庆帝落子却颇为随意,所执白子几次被黑子困住,裕彤下的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庆帝疏散,到后来,他也有些恍惚,回过神来时,所执黑子已将庆帝逼入死局。
                      裕彤如梦初醒,连忙离座跪下。
                      “奴才该死。”
                      庆帝不置可否,丢了棋子,端起茶盏喝了口道。
                      “在你眼里,寡人就那么不分黑白么?”
                      裕彤叩地,“官家明鉴,奴才若有此心,万死难赎。”
                      “寡人不过随口一说,不必如此认真。”
                      庆帝叹了口气,“你跟你师父一样,向来是最殷勤赤诚的,寡人不提,心里却知道。这些年,多亏了你看顾嘉和。”
                      裕彤道,“能服侍长公主是奴才的福分。”
                      庆帝道,“不必将奴才二字挂在嘴边,早些年便说了,你是我们父女亲近之人,不必像其他内监一般拘礼。”
                      他笑,“你师父不听…你也不听。”
                      裕彤顿了片刻才道,“官家天恩,师父与…微臣却不能不谨守本分。”
                      庆帝抚掌笑道,“如此也好,只是像你们这样懂事的人并不多了。”
                      他示意裕彤起身,又道。
                      “前几日嘉和跟我说,想让你一同去西夏,我还没答复,你怎么看?”
                      裕彤垂首躬身,语无波澜,“微臣若在宫中,便全心服侍官家,若赴西夏,便竭诚效忠公主,不敢有私心,只听凭官家吩咐差遣。”
                      裕彤低着头,也感觉到庆帝的冷淡目光。
                      过了一会儿,他道。
                      “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寡人其实愿意让你跟着嘉和,此去山长水远,她身边不能没有个贴心的人,只是,你素来周到,办事周全,这后宫里竟有些缺不得你。”
                      裕彤心中一冷,脸上却丝毫不显。
                      庆帝继续道,“另外,嘉和自记事起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外男,她跟你在一起是最多的,兴许年少不懂事,有时候错了心思。”
                      “这都是人之常情,毕竟她久居后宫,并未见过几个真男儿。”
                      裕彤仿若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手指尖都发冷,却还附和,“官家所言极是。”
                      “其实不止一次有人跟寡人提起,长公主大了,该与内监们分开些,免得惹人闲话,寡人还骂了那起子嚼舌的。不说阿裕你是我看着长大,嘉和那孩子,虽说荒唐了些,又怎么能跟阉人有什么闲话?”
                      他笑起来,拍着裕彤的肩膀。
                      “寡人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你手底下的人。若是嘉和嫁在本国,你必定是要跟着她的,只是此去路远,人多嘴杂,确实也要顾虑那些个闲人,不论我们自己人,总不能在西夏丢了体面。”
                      裕彤耳边嗡嗡,早已听不清皇帝说些什么了,只能跟着诺诺称是。
                      “所以,便折中一步,宫中离不了你,嘉和也要贴心人,既如此便叫平安跟了她去。你说如何?”
                      “她性子烈,寡人说兴许不依,你自己去说,只说你师父年老要人照顾,不愿意背井离乡,嘉和不是跋扈之人,必定会理解的。”
                      裕彤再一次伏地称是,而后良久才谢恩起身,低着头退去了。
                      出门便撞上师父陈绪,他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陈老皱眉正要询问,却见这个向来平和的徒弟,眼角竟有残泪。
                      还未及说什么,他已经仓皇而去。
                      雪花一阵紧似一阵,陈绪猜到什么,无奈叹一口气,咽下千言万语,掀开帘子进了去。


                      14楼2020-07-17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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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西15楼2020-07-2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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