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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食黑化的日常》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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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华月有一个对食,叫夏合。他生的白净、话少,站在角落里,也从来不被记住。
直到有一天,她的夏合被攫升司礼监,披上沉沉黑袍。
只一双灰色瞳仁,分外夺人目光——他成了半瞎。


IP属地:福建1楼2020-07-06 11:04回复
    1.
    木华月自同太后从月太山礼祭清居回宫,已是摇曳奔波的大半月后了。
    到了宫里,也不能立即安顿。木华月里外脚未沾地,又吩咐打点了半晌。
    到她站定在原地望着垂头忙活的众人,留在宫里的共事宫女素纱才得以凑过来向她说:
    就在十日前,小皇帝险些遇刺了。小皇帝大发雷霆,命人查刺客的来头,众人惶惶。
    据说那行人不知混在小侍多久里,等太后离了宫,宫里防卫稍薄,趁夜行的事。
    素纱所听闻,中间细节如何早已被压下,近侍也都闭口不言。
    “那你还敢同我私议这事,”木华月听得随意,低声唬道,“不怕与你扯上甚么关系?”
    素纱眯眼笑笑,“和我没关系,和你才是关系大了。”
    木华月吓了一跳,“胡说什么呢!”
    “欸,我方才还没说完呢,我是说,最后宫里都只晓得那个夏合被攫去了司礼监。你说,和你有大关系了么不是?”
    木华月眉心一皱。
    夏合是她的对食。自十三四来岁便一起搭伙儿,如今也六七个年岁过去了。
    想来审视看,夏合面貌柔缓不张扬,向来甚么都是淡淡的,只皮肤透白,像个瓷块儿——但怎么也不是讨喜的那一类奴才了。
    如今忽然提拔到这样高,也着实让华月一惊。
    他这闷顿的性子,也不知接不接得住这份皇恩。要是让旁的人不忿,却是容易招惹麻烦。虽然说到底也只是奴才,“青睐”算不上,可奴才总有奴才惦记的。
    “好像是御前救驾有功,前些日子还整日颓在房中养伤呢——华月,你一回宫便在忙活,不去问劳他么?”素纱用手肘推推她。
    木华月顿了顿,心神飘忽,怎么也想象不出夏合救驾负伤的样子,心中半悬着,便也只好说,“那...好。”
    不一会儿便从太后房中请安出来,向素纱点点头,从侧门离开了。
    其实只要是奴才,都没少受过伤。救驾...应当是一种最好的伤了,是荣幸。
    他们这些人,肩背丑陋,腿脚狰狞的,十个里能抓出来八个半。可她仔细回想,夏合却是看着稍稍好些的。兴许是往常站在角落,像个雕塑,无论赏与骂的,甚么也轮不上他罢。
    木华月想着,低低笑了笑。
    这笑一直持续到她轻轻推开了内宅吱呀的木门。
    第一次,门声响得有些突兀。
    她想也许是前些日子忽然降了几天温,门受冷变得硬,就也不周了罢。
    日上三竿,房内没有点灯。显得有屋里一半地方都暗淡着。竟让她也多出几分「近家情怯」。
    她一路进到房内,一边低头似是在找地下脚。房内陈设变了一些,似乎有东西被搬走。
    木华月从空空的屋内出来,路过转角,角落里设了一张大而硬的红木椅。——那椅子连软垫也没有,一看就不舒服。而正有人着黑衣坐在那里。
    “夏合...?”木华月低着头慢慢走近他,眼神便未离开过。
    那人云锦黑袍纹着精细的纹路,细看来,有股凶兽吞食般的威严。并不吝惜布料地垂坠了他满周身,愈发沉了气质——这样看来,她来时路上的担忧是多余的。
    可是,这身衣服穿在她的夏合身上,即便冷气逼人,木华月也只觉得这袍子狰狞地压着了他。
    “坐在这里干什么?...用过早膳没有?”
    那人闻言,忽地怔怔抬了头。
    对视的时候木华月才猛然发现,他的双目是浊灰色的。
    一瞬间,她便猜到这又是“救驾”的功勋之一——定是被什么毒药洒进了眼里。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夏合立即又自欺欺人地垂了眼去。薄薄的嘴角动了动,又停住。
    木华月一瞬想脱口而出“你的眼睛怎么了”,可看了他苍白的样子,亦不知怎么开口。这样直白的追问,他即便面上没什么,暗地里也会伤心吧。
    便是在她抿嘴皱眉、筹措说辞的时候,那人瘦而白的手在空中急急摸索一番,偷偷捏住她的衣摆。
    “作什么...”
    “你不说话,华月。”
    她短短舒出一口气,“我刚才是在检查,我的夏合被人伤去几分呢?”
    “没有的,还是好的。太医说会痊愈大半的。”他几乎是接着她的话说出口。平静自如的面容却让上扬的音调出卖了。
    夏合白皙的脸又低垂下几分,木华月偏头去看他的表情,一时又忘了这人此时视物艰难,对声音的空白分外敏感。
    慢慢地,黑色广袖从勾着的姿势里收回去。悄悄地,修建完好的指甲捏在衣袖里发了白,成了五瓣蒙蒙天色里的新月。硬邦邦勾住离人飘飘的衣角。
    很久,至少在夏合看来的很久以后,才听见审判般凝滞的空气里破出一声纵容的轻松的笑,“我也是这样想。”
    这样想什么?是「还是好的」,还是「会痊愈大半」?他想问,又不知这样细碎的事有什么好再提的。一时间只埋怨自己说了太多、又不懂如何巧言讨得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夏合僵硬的四肢百骸麻麻地、恍恍地破冰。“阿月,”他又开始猫儿一样勾她的衣领。
    木华月于是也顺着这力道向下倾身,双手揽着他,“哎,司公身上好冷呀。果真是高处不胜寒。”


    IP属地:福建5楼2020-07-06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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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这声里又带了皱眉,却还是巴巴地让她抱着。二人互相迁就着抱扶起对方来,她不着痕迹地托引着夏合。
      “华月,你当真不介怀吗?若现在反悔,还...”
      “我反什么悔呀?司公说呀...嗯?”木华月说着便作势打闹他,一路快步走进房内去,扑地把人安顿在床边坐下。
      夏合唇线微微绷着,心里却放松下来。
      那句话,近乎字字如刃。要他说完,是利刀钝割,自伤大半元气的。却偏偏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这才恍惚脱了口。到缓过神来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时,又惊得夏合脊背冒汗。
      还好,还好她...
      他仰起脸,眼前模糊一片,但依稀有人影在自己身边走动。
      真的不会离开吗,华月。若这是完全不会治愈的病,一个瞎子又有什么好眷顾的呢。若他德不配位,只会被再次丢进尘土里,那时候的华月也会依然如今天一样拥抱、可怜他吗?
      绰约的人影将残杯冷茶摆好,干枯的花扔掉,半支开窗让清凉的风晕进来,又停在他身前。
      “坐在这里一动不动,不累吗?”
      他抬起手,被柔软的掌心捏住,又按回新赶制的细腻的锦被里,飘忽如梦境。


      IP属地:福建6楼2020-07-0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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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夏合目不能辨物,虽说他向木华月几次重申不消半月便会恢复许多,但木华月还是留心抽出时间陪在他身边。
        反倒夏合是很忙碌的,休息的那几日一过,立即开始辅助处理堆积的事务。有专人念字给他听,他思考后再口述。生涩,但专注。
        木华月还是多数闲下来的时候都留在夏合身侧,逗他说话,若他轻轻笑了,即便不同往日那般纯澈,木华月心中的忧虑也还是能少些。
        木华月知道她的夏合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什么救驾、失明、殊荣、重任、谄媚、潜在的构陷,这些原本离他尚遥远的东西弄丢了魂,他实在太需要时间用来休整和接受,所以她得好好等。
        夏合多数时候是笑得少的。有时木华月瞥见他,会见那人是双目涣散,不知在思考什么。事情理完了,他便缓缓挪坐在床沿,双手放在膝上,孤寂如风,钻进窗缝,袭卷上身,与他身上坠挂的黑袍融为一体,这更让木华月心里一紧。
        她走过去,一并跪上床塌,从正面给了夏合这几年来最严丝合缝的一个拥抱。“....对不起。”
        静默。
        “怎么了吗?”疑惑的声音从衣料下闷闷传来,夏合轻轻伸手揽住她的后背。木华月垂下头,抵在他肩颈上。她向来温和,却很少露出这样柔情甜腻的姿态。“我是在想,我之前不该离开那么久。”
        “如果我没有走的话,或是早些回来,也不至于让小合一个人独自忍受眼伤了。”贸然被抛入竖着暗红淬毒尖刺的黑暗中,一定很痛、很无助吧。是如何咬牙坚忍地撑到「皇恩」终于迤迤然降来的呢。
        十来岁的时候木华月愿意逗他,便是笑眯眯地叫他小合。夏合生得瘦削,气质文弱,那时都是吃不饱饭的瘦杆儿,只比她稍高半个头。
        宫里谁也不记得自己是几时生的,二人只晓得年岁大致相仿。若说他看起来小她一二岁,旁人也是觉得像的。
        只是这画面如今显得有几分酸涩。
        那人一直静静地任由她揽抱,右臂维持着僵硬的姿势,左袖里却早已悄然收紧。
        夏合不知道如何安慰反驳。他无从反驳。
        这是他的心声。
        他张嘴,才发现喉头紧涩。
        对啊,要是华月早些回来该多好——她根本想象不到对于一个失去视力的人来说,一个时辰多过一天那样漫长。
        煎熬、煎熬,醒着煎熬,睡了梦见她,又醒在虚无里,是钝刀剜肉般的煎熬。为什么他一个人被扔在暗里下坠?是她不要他了吗?若她见了他的样子,会惊慌、会厌弃吗?
        他甚至彻夜地失眠。夏合永远不会痛到麻木,双目无时无刻不如千针刺扎,他无时无刻不红着这作痛的眼睛泣血。
        华月,华月....你实在是回来得好晚。我都已经把期盼消耗殆尽了。不敢想、不敢妄念,也不敢存怨。但为什么越这样克制谨慎,却越担心自己的面容扭曲狰狞了呢?
        木华月总还以为夏合心如清潭,澄澈、隐秘。却不知那潭水早闷成了死水淤泥,盘踞着毒蛇、水草——却通通缠绕在他自己身上,拉着夏合往下溺,他拼命伸出手,水面却依然平静。
        拉住她,会弄脏她的吧。扯着她借力,是一种不该出现的玷污。
        “......没关系的,阿月。你现在回来了,还在我身边,梦境一般的——想必是老天还肯垂怜我。”
        木华月感到身后手掌轻捏成拳,以腕稍稍把她压向那怀抱,极尽柔和。


        IP属地:福建7楼2020-07-0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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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垂着眼,只盯着夏合肩头那精密深沉的云纹,偶尔抬眼惑然地凝视他、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便也不再作应答,二人呼吸的节奏浅浅交流。
          日子还是接着这样过,这半月来的几次试探都发现夏合静好如初,而夏合的双眼的确在缓慢地恢复,木华月便放心下来。
          夏合总叫木华月不必担心,一副独当一面的肃然模样,有时的确让她宛然。不管成了如何拒人千里的样子,叫旁人瑟瑟,夏合在内里仍是她的夏合。
          直到某天至冷宫处理余孽,回程的路上,她在阴冷偏路的一角里捡到一个孩子。
          若放在以往,木华月不会对这种奄奄一息、无权无势的小东西放任何多余的关怀——本来,她的和善大方,便是限紧度量、且有掺虚的。此刻真软了块心,惺惺地分了他一个,后面还有更多的人来试着讨要,徒招惹麻烦罢了。
          但是、今天,木华月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掠过目光。
          那小孩儿很白,很瘦,长得病相横生。偏偏被打折了腿骨。合着破衣蜷躺墙角的时候,竟让她生生刺到了眼。
          按理说,不该是这样的。什么惨状是宫里待过近十年的人没见过的?
          她伫立片刻,终于走过去,微微附身说。“小家伙,还能动吗?”回应她的是带着痛与惧的支吾声。
          木华月把他捡了。安置在某个偏殿打下手。最脏最累的那种,好在人人都紧着做完自己的事,凑在一起忙活、倒也能适应,最重要的是,没人有空去把别人的腿打断。
          说实话,救人什么的,真是个麻烦事。
          比如说要留心照顾他,要时不时存着点心带给他,拿药给他,比如要避开旁人、作出无波的面色,比如,夏合几天后便发现了那小孩儿。
          刚下了职的人听说她在此,便这样来寻她。那人还未解下黑袍,不苟的鬓角也微微松出几根茸茸的发丝来,想必被风刮蹭过,他原本还因快步走而微微喘息着,现在却突然只留下远远站在门外的、向着简朴床榻的,安静的背影。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十来岁的野孩子,蜷躺在床的一角。不久前,那里还曾经是夏合拥着木华月偷得半刻睡眠的地方。
          “那里有人。”木华月静静走近他身边时,夏合这样陈述道。
          “嗯,”木华月去牵夏合冰凉的手指,向那瑟缩的小孩儿递去一个平静的眼神,“我捡的。”
          “怪可怜的。”她补充道。
          像风吹雨打了一天,才发现巢穴已被占据得一团糟的倦鸟。哪管二人同处过的一室废弃了多久,不曾来过?
          越镇定自若,越草木皆兵。
          夏合欲抬脚迈步进去,却被那木门槛绊得猛然趔趄了一下,堪堪被她扶住,又晃晃地朝前走了几步。
          木华月才知道,夏合的确是近似半瞎的。这些日子他那样沉稳、那样安静,接手了公务、忙了起来,还不忘给她慰藉——都让她忘了他是如此...脆弱。
          没来得及木华月多想,夏合方才失去平衡之时骤然握紧了木华月的手,现在又恍惚松开了。
          她张开手掌看看,掌心被捏得泛白,指尖又是通红的。
          木华月不介意他再用力地攥握些,只要......能叫他的身影别那么萧瑟。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连她,夏合也不愿去稍稍依仗些。
          “莫非...”夏合终于轻笑一声开了口,“但凡是残废的,华月都有仁慈去怜爱?”语气轻松。
          木华月甚至听出他想努力作成玩笑的语气。
          可他那以手撑案,微微佝偻、僵硬着不回头看她的身影,明明在说,那个人在颤抖。


          IP属地:福建8楼2020-07-0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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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像之前看过?是被删掉了再发的?后续还有没有呀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7-07 11:28
            收起回复
              你是不是删文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7-09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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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7-11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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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0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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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11-06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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