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了,江湖依然是那个江湖。有些人却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这十年,周芷若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多少个夜晚,它不敢入睡,梦中,师父那仇恨的双眸,模糊的鲜血淋漓的父母,还有那一对夕阳下相偎的剪影,一切都将她惊醒。
暗夜里清晰可闻的寂寞将她撕成碎片。
最初的两年,她还能找到他。那时,他与他的她还在大漠。那一日,她甩掉了玄冥二老的跟踪。她只是想看看他,当然内心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哪怕他有一瞬的落寞,那也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吧。
整整两日,她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看他和她策马扬鞭,看他们一起起舞欢笑,看他帮牧民看病,她给他整理箱箧,他帮她整理鬓角的乱发……他日日给她画眉……
那之后,周芷若不再去看他。看不见的日子里,她才能坚信,他一定像自己思念他一般思念着自己。
后来,听说他离开了大漠。
她也曾循着蛛丝马迹去找他,却总是未能如愿。失望之余,她也有一丝安慰,时间愈久,他会像自己愈爱他一般愈爱自己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一年,她三十岁了。她突然更加迫切想要去见他。现在,他一定明白自己“十年八年之后,只会记得我”的话了。
这一日,他竟然来了。在她还没来得及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来找自己了
当徒弟凤慈来报外面有人求见,名叫张无忌的时候,她久久没有反应。日日期盼,夜夜祈祷的,当真的实现了,她竟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天,她才问道:“只有他自己?”
凤慈一愣,师父的声音喑哑而苍老,哪里像是三十岁啊。纵使她逼自己拒绝了清师哥的求亲,只因他是武当弟子,自己却依然无法怨她。若不是她,十年前自己就死了。凤慈心中一酸,轻声道:“是。”
她想过很多次,他们再次重逢的场景,很多次都和这次差不多。
他的眼中闪着悲伤、心疼与后悔内疚。
哼,哪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周掌门,不,芷若,好久不见了。”
“哼!”她冷哼一声,心中的委屈化作泪水涌上眼眶。
“你,你,还好吧。哎。”他紧张起来,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什么事?”她抑住内心的狂喜与委屈,这一切等日后和他好好算。定要他也日日给自己画眉。
“我,我……”他的脸都有些涨红了,那些话已经练习了好多遍,面对她却依然难以启齿,毕竟,沟壑已成。但是,不说出来,自己会更难受,他一咬牙,大声道,“我是来提亲的。”
多少年后,峨眉今日厅堂所在之人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平日严肃不苟言笑的掌门周芷若,流着眼泪投入那青衫男子的怀抱。
青衫男子一张脸涨的可以挤出血来,手忙脚乱地挣开掌门人的怀抱
“周掌门,你做什么!”
“你,不是来提亲吗?”周芷若一脸的泪水与迷茫,脸上的狂喜还未及褪去。
“我是代武当师侄刘清来向你峨眉弟子甄凤慈提亲。可是你……”他一脸窘迫地盯着她。不知她这是做什么。还好自己怕她看见敏妹会拒绝,所以让敏妹和儿子在山下等自己。不然敏妹看见,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