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毒女
（本章有令人不适的情节，请谨慎观看）
楼兰的母亲——神美看来是个言出必行的女人。
没过多久，正如她所吩咐的那样，两个男人来到了猫猫的房间。
猫猫刚才在慌乱中把桐木箱子推进了床底下。现在在昏暗中摸索，她只拽出了图鉴里面夹着的植物标本。
（失败了。）
要是没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也许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但猫猫当时急于查看箱子里的东西，所以也没办法。
为什么楼兰要把猫猫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猫猫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点头绪，可惜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慢慢细想。
尽管猫猫对于自己迟早会被女主人发现这点早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是在这么差的时机下。
两个男人走进了房间，手上的灯照亮了他们那张猥琐的笑脸，两人身上穿着又脏又破的衣服，到处都是一块块黑色的污渍。他们进来的瞬间，一股独特的臭味扑鼻而来，让猫猫忍不住举手捂住鼻子。
他们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容，一步一步走近坐在床上的猫猫。
猫猫十分清楚这两个家伙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她可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了。但即使对在花街柳巷长大的猫猫来说，对方的样子也让人格外生厌。
老实说，简直厌恶至极。然而即使想逃也是枉然。
猫猫曾有那么一瞬，妄想楼兰或者翠苓会帮她想想办法，但她也清楚，还是别对此抱太大期望为好。
（两个人吗……）
人数比猫猫预想的要少一些。她还以为会来更多人呢。
“快点动手吧，上面说半小时后就换下一拨人了。”
原来是轮流来啊。不，这样也很让人困扰。要说有多困扰，大概就是养在深闺的千金会脸色发白地晕倒，有骨气的贵族小姐会抢先咬舌自尽的程度吧。
可以的话，猫猫也不想遭遇这种事。再怎么样她也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而且眼前这两个男人看着脏兮兮的太恶心了。
但比起失贞或者受伤，对猫猫来说，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大的问题。她飞快地开动脑子，思考如何能在活命的前提下把损失降到最低。
（他们该不会有什么病吧。）
猫猫必须做好不仅是传染病，还会伴随物理性外伤的觉悟。
猫猫很想设法逃走，但对方只有一个人或许还勉强，可现在是两个人。不过要是继续被关在这里，猫猫有预感，她很难不缺胳膊少腿地闯过这关。

男人将灯放在上了漆的桌子上。房间便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光芒中。
“哇！”
一个男人皱起了眉头。
“我去，这家伙是个麻子啊！”
猫猫全身还残留着过敏的红疹，现在的她看起来比平常画了雀斑妆的样子还要丑。
那个男人似乎失去了兴致，就退了两步坐到桌子上，谁知在碰到桌子的瞬间，他突然弹起来跳开了。
（怎么了？）
只见那个男人将衣服下摆当做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挨着墙角蹲了下来。
“我就算了，你自己玩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另一个男人似乎不怎么挑食，连猫猫这样的都下得去手。猫猫心想，要是这家伙也有点要求就好了。
男人朝猫猫凑了过来，猫猫忍不住别开脸，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
“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
说着，他拽着猫猫的头发把猫猫推倒在床上。松开猫猫的头发后，他又钳住了猫猫两只手。
黏哒哒的唾液从男人黄不拉几的犬齿上滴落。与此同时，一些黑色的颗粒也从男人身上掉了下来。

猫猫扭过头，仔细观察这些掉在床上的颗粒。总觉得这些颗粒看起来有些眼熟。
在猫猫观察那些颗粒期间，她的上衣被男人撕开，黏糊糊的蛞蝓般的东西贴着她的脖子乱爬，大腿则是被人摸来摸去。
真是恶心死了。不过，猫猫还是拼命将精神集中在床上的那些黑色颗粒上。

在猫猫思考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突然咬了她的肩膀一口。
“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大感无趣，伸手拍打猫猫的脸。
（痛倒是很痛啦。）
但还不到要喊出声的程度，况且猫猫的心思也全不在这事上。但对方不满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又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喂！别这样，要是弄得更脏可怎么办。”
挨着墙角的那个男人出声阻止。
“好啦好啦。”
猫猫身上的男人虽然这么答，但又伸出手来掐猫猫的脖子。
（这个**……！）
青楼的客人里头偶尔也会有这种家伙。看见妓女因为受虐而痛苦扭曲的脸，反而会让他们兴奋起来。
男人看见猫猫呼吸困难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终于愉悦地笑了，他越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看见那男人兴奋的模样，挨着墙角的男人站了起来。
“我去小个便，你别搞得太过分了。”
男人一脸嫌弃地离开了房间，也许觉得看着其他人行房事并不那么有趣吧。

（嗯？）
猫猫注意到那男人出去时瞥了一眼桌子，手又不自觉地在下摆蹭了蹭。
门很快“咔嚓”一声关上了——那男人没有忘记锁门。很可能要等时间结束他才会回来了，猫猫一边喘气一边想。看见猫猫依然心不在焉，身上的男人砸了砸舌头。
“咋都不哭一声呢。”
看样子他很是不满。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拔掉刀鞘，刀身闪闪发亮。
“那这个怎么样？”
他狞笑着举起小刀，朝着猫猫的脸边切去。
“！？”
右耳顿时一阵剧痛。那痛感并不是来自耳垂，而是来自耳廓上侧，猫猫感受到那里猛地涌出一股暖流，同时鼻子嗅到了铁锈的味道。
（这个**！）
男人无视同伴的忠告，完全放任自己的欲望了。

猫猫牙缝里挤出的痛哼也许刺激了他的兴奋点，他的身体开始陶醉地摇晃起来。然而双手被压制，力气弱小的猫猫无法甩开那男人，那男人用牙齿咬着小刀，控制刀尖沿着猫猫脖子割向胸口，一块薄皮被他削了下来，鲜血很快染红了肌肤。
男人总算满足了，他呸地吐掉小刀，用闲着的那只手解开腰带。
正当他掀起猫猫裙摆的时候——
（我是打算不乱动啦……）
但我可没答应不反抗哦。正好那男人抬起了上半身，正是发动攻击的好时机。猫猫先伸腿来一记窝心脚，看样子踢得恰到好处，男人一口唾沫喷出来，说不出话了。
压制猫猫的手也松开了。
猫猫拉起被子，猛地往男人嘴里塞去，顺势把他推下床。这一顿反攻闹出不小的声音，但只要让外面的人觉得他们正在疯狂床上运动就好了。
以猫猫的体力，她无法长时间压制一个成年男人，所以必须在对方恢复活动能力之前干掉他。
于是她朝男人的裤裆毫不留情地用力一踢。
“！！！！！！”
男人发出的惨叫被堵在嘴里的被子吸收了，只有白沫般的口涎从他嘴边流出来。
猫猫无意详细描述男人的状况，反正就是惨不忍睹就是了。
不过她可不是温柔到会同情这种家伙的女子。

她的脖子到胸口现在留下了一道歪歪扭扭的、仿佛蚯蚓爬过的红色伤痕以及淤血斑，另外可能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耳朵那里的血一直流个不停。
真是要命，猫猫抓起被子的一角擦了擦。
虽然她也想好好地止血，可惜实在没那种闲工夫。
（说不定已经没时间了。）
在这样的深夜里，男人们只能轮流过来她的房间，就说明剩下的人还忙于工作。而火药这种东西在晚上光线不足的时候赶工制造，风险之大，就算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即使如此，子昌还是命令他们不停歇地生产，那理由很可能就是——他急着要开战。
幸运的是，其中一个男人离开了房间，要是人数在两个以上，猫猫就没法逃脱了。
只是，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在他回来之前，猫猫能做的是……
她看向堆积如山的杂物，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放手一试。

男人走近床上的女人，查看她身上的伤口，发现她从脖子到胸口被人削去了一层皮。正当他想确认对方是否真的断了气的时候——
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脸，接着又滑向他的嘴。舌头感受到了铁腥味，男人不禁别开了脸。
“噫？？”
女人的手动了，那血淋淋的手这次抓住了男人两只手腕。
说是女人，其实按年纪只能称她作小丫头。这丫头尽管骨瘦如柴，眼睛却像灯火一样炯炯发光。
“别、别吓我啊。”
男人甩开小丫头的手，松了一口气。尽管她狼狈不堪，但看样子还活着，只有还有一口气，男人心里的担子就放下来了。
不，真的可以安心吗？
丫头在这里，那另一个人去了哪儿？
小丫头就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用血淋淋的手指指向堆成山的杂物。
他的同伴就像靠在上面一样瘫坐着，脸和手长满了红色的疹子，嘴角还渗出一丝鲜血。
“我的皮肤好像不合他的口味呢。”
小丫头的声音忽然妖媚了起来，让他联想起了仅光顾过一次的青楼里的妓女。但和莺莺燕燕的谄媚嗓音不同，那是深刻了解自己价值的女人的声音。
“等等，你做了什么！？”
小丫头淡淡地答。
“没做什么。要是他没弄伤我就不会这样了。”
小丫头说罢摸了摸耳朵，大概是被刀割的吧，她的耳朵缺了块儿三角，血从伤口里渗出来。
“因为我是毒女呀。”
“毒……女？”
男人愕然地反问，这个词他闻所未闻。
“嗯，毒女从小就服用含毒的食物，现在我的血液里，浓缩了至今吃下去的所有的毒。”
“你开什么玩笑呢！”
“开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小丫头古灵精怪地笑了，她用沾满血的指头划过男人的脸。
“等会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在开玩笑了，你身上冒疹子的时候，就是毒性发作的时候。”
“！？”
男人低头一看，在他皮肤的鸡皮疙瘩之间，真的开始出现了红色的疹子。

男人大吃一惊，连连后退，小丫头却步步紧逼追了上来。两人你退我进，渐渐来到了杂物堆旁，男人双腿发软，一个踉跄跌坐到了脚边的箱子上。
他本来是想冲出房门逃跑的，不知不觉间竟被小丫头逼向了房间的内侧。
“别、别过来！”
“好过分哦，你是嫌弃我长得丑吗？”
小丫头歪着头，将指尖的血涂在自己的脸上，闪烁不定的光照亮了她的面庞。
对方只是个小女孩，论力气肯定比不过男人。只要推倒她夺门而出就行了。
男人想尽快把身上的毒血洗掉。红色的疹子正渐渐侵蚀男人的两只手腕和脸，他快控制不住想挠的欲望了。
“要逃跑的话，请便呀。”
这时，小丫头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刀，用刀柄抵着男人的额头。虽然那把刀的刀身还在鞘里，他并非被刀刃威胁，可男人就是无法站起来。
小丫头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将刀顶住他的额头而已。
“！？”
“我有件事想问你哦。”
小丫头死死地盯着男人说。
“你们这座要塞，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要说他们在这里做什么，当然就是筹备战争啊。但这样的话男人不敢说出口，比起眼前的小丫头，他更害怕这里的女主人。
男人认为，小丫头虽然有毒，但也只是沾到手上的皮肤而已，只要不像自己的同伴那样把她的血含进嘴就不会死。
“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小丫头再次面无表情地问。
再撑一阵子就好了，再撑一阵子，下面那些等得不耐烦的家伙就会跑上来了吧。凑巧的是，刚才他忘记把门给锁上了。
男人心里暗暗打着小算盘。
“这样啊。”
丫头抬起一只脚，踏在男人的下腹。然后轻轻地向下压。
“！？”
“别看我长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所以不太明白男人们说的很痛，到底是多痛呢？”
她的脚尖停在男人股间，逐渐将体重施加其上。
丫头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缓缓地睁开。
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左边跟右边，你想留下哪个？”
丫头用哄孩子般的温柔声线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