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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s文笔,轻喷
“Sherlock”
“嗯?”Sherlock回过头来。
那个夏天Sherlock21岁,读大学的同时也试着着手一些案子,Mycroft刚参加工作。
“妈妈说了要你六点之前回来,所以……走吧。”
“等一下”
“怎么了Sherlock?”
“这是……小时候的那个盒子”
是个上着锁的盒子,但是钥匙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Mycroft依稀记得盒子里面装着他很讨厌的东西,似乎是Sherlock的秘密,要是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能想的起来。
当年就是这个秘密这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因此他不喜欢这个盒子。
那年Mycroft好像是8、9岁来着,但总之两人那年都不到十岁。
“Sherlly,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里面装的是我的秘密,谁都不准动它”Sherlock捧着盒子说道“就算是爸爸妈妈也不行。”
“通融一下嘛……”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么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呢?
可能是精致的剪影,可能是边角略微发黄的照片,也可能是早已陈旧模糊不清的电影画报。
那么画报上印到底是穿着用缝纫机缝成的印花布小裙子的金发姑娘还是穿着背带裤准备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呢?倘若这真是几十年前的画报的话那么此时上面印的演员名字和上映日期也应当模糊一片,画报特有的那种独特的漆味也应该散去了吧。
Mycroft想着,扑到了床上,一种无法描述的掺杂着嫉妒的感情油然而生,这种情绪充满了他的胸腔,在心中燃烧起来。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要打开Sherlock的盒子,看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然后把它扯碎,让那些碎片沿着清晨那股最凉爽的风吹走,顺便也吹灭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掉起眼泪来,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服和枕头。
这是喜悦的泪水。
因为他下定了决心要揭开Sherlock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睡着了,做了个香甜的梦。在梦里Sherlock抱了他,像是看破了他的心事一般听话地把盒子上锁的钥匙交给了他。但正当他跃跃欲试准备开锁时,一阵敲门声又把他的思绪从美梦中拉回现实。
是Sherlock,他把一大盘刚出锅的姜汁饼干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子上,之后他像是干完了一件大事一样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转向窗外。
正是傍晚。
夕阳西下,太阳还没收尽它所有的光线。放眼望去,落霞照亮了半边天。
“很美,不是吗?”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转向窗外。
Mycroft的视线挪到了Sherlock身上。
他看见他的眼眸里装满了晚霞和月光交织成的光。
光线正无可挽回地消逝。
属于夜晚那股清凉的风正徐徐吹走落日带给人们的炽热。
Sherlock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把全身包裹住的凉风和洒在身上的轻柔月光。
“Sherlly ”
“嗯?”
“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
“秘密”
这让他更难受了,就像平常在商店看到心仪的玩具可手里零用钱又不够一样心望之而不能及。
天彻底黑了下来。
Mycroft跳下床去开灯。
妈妈叉着腰在客厅大喊:“Mike!!!Sherlock!!!下来吃饭!!!”
Mycroft无可奈何地冲Sherlock耸了耸肩,对方则叹了口气。
这一天在如同水中无法呼吸的沉闷里结束了。
Mycroft很想钻个空子或是找个借口接近那把钥匙,但因为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好把这个计划搁置了。
这天他看见Sherlock在房间里看书,正好有些无聊便想去找他聊聊天。
Sherlock的桌子很乱,摆满了书,文具还有一些磁带,而那把钥匙就放在书旁边。
“你过来干什么”他有些不耐烦。
“我正闲着无聊,想和你说说话。”
Sherlock合上书,“说吧”
“我觉得你最近真的有些反常”
Sherlock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接下来又要对我的盒子做一番长篇大论,我先说下吧,我对你接下来提的所有问题全都无可奉告。”
Mycroft被他这句话噎住了,无语地望着他。
Sherlock转身走了,也许是有点渴,他到客厅拿起桌上没喝完的牛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可算离开他了……”他想,口渴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Mycroft听着Sherlock的脚步声一阵窃喜,确定他走远之后才拿起那把他心心念念的钥匙。
刚才说的这些看似认真其实全是他的借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把Sherlock支走然后拿到钥匙罢了。
但是他太过激动,一不小心胳膊把摆在桌上的两盒磁带扫了下来。
磁带摔在地上,发出塑料才有的清脆响声。
隔着一个房间的Sherlock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先是打了个寒颤,他忘了把嘴里的牛奶咽下,更多牛奶灌进嘴里,他来不及吞咽被呛住了。
Sherlock捂住胸口止不住地拼命咳嗽,咳了一地的牛奶还来不及收拾就急忙要奔去房间。
“这个家伙……刚才肯定是故意把我支走的”
Mycroft顾不得磁带,他的腿因兴奋在颤抖。
这种感觉就像偷尝禁果一般,负罪感使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Sherlock!!!”
妈妈生起气来追上了在客厅飞奔的Sherlock。
他的衣服后领被妈妈揪住,整个人都被她提了起来。
“上帝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Sherlock!!!去用抹布把你刚才洒出来的牛奶污渍清理干净!!!”
“我不!”
Sherlock从她手中挣脱下来,奔向房间。
那个地方,只要能到那个地方——
Mycroft听见了Sherlock急促的脚步声,开锁的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笨重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Mike!”他站在门口大喘气道,“你真的不能打开它。”
Mycroft捡钥匙的手顿了顿,“Sherlock,你必须让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不然我会疯掉的!”
“Mycroft!求你了” Sherlock急得快要哭出来。
对方已经摆明了要揭开他秘密的决心,见此他扑了上去,想要把钥匙夺过来。
Sherlock尽管年纪小,但力量却不容小觑。Mycroft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身上像拔黏住的泡泡糖一样揪下来。
Sherlock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正好脑袋着地,他躺在地上抱着头大声哭了起来,明显是吃了痛。但他哭的原因却不只是因为疼,他似乎感受到Mycroft一直以来对他的温柔与无限度的包容在刚才那一摔中消失殆尽了。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Mycroft刚才明显是动真格了。
而大声哭一方面是为了把妈妈引过来阻止他打开盒子,一方面妈妈看到他挨打肯定会心疼,这样一来刚才她对他的怒气就抵消了,至于那一地的牛奶污渍就肯定会由Mycroft来收拾。
“天啊你们两个又在给我添什么乱子哦Sherlock你怎么躺在地上哭快起来是谁给你弄哭的什么是Mycroft上帝啊他竟然把你摔到地上老天啊亲爱的你头上肿了一块Mycroft你在干什么就让你弟弟趴在地上哭吗Mycroft!!!”
Mycroft终是没能打开盒子。
于是当天晚上就可以看到用冰块捂着头的Sherlock得意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电视和被妈妈责怪的灰头土脸的Mycroft愤愤地在一旁用抹布清理着本该是由弟弟清理的牛奶污渍的情形了。
Mycroft喝完一杯黑咖啡,“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么你当年到底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忘记了,可能是邮票集,也可能是你的照片,也可能什么都没放。”
“等等,我的照片?”
Sherlock被呛了一下,“总之里面放着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倒是也不用担心,在那时我珍贵的东西,现在也同样珍贵。”
Mycroft点了一杯清咖啡,心想要不要把他当年看到的告诉Sherlock。
其实当时他把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着一本皮革封面的影集,分明是前几天妈妈丢了的那本,他记得清清楚楚里面塞满了兄弟俩小时候的合影。
耳畔回荡着那句“在那时我珍贵的东西,现在也同样珍贵。”Mycroft选择了把这件事永远藏在心中,他喜欢这份平淡的和亲兄弟无差的感情,正如手中这杯清咖啡一般。他轻抿一口,苦涩的咖啡莫名添了几分甜蜜。
一阵微风拂过,卷来一阵花香。
是薰衣草。
Mycroft望着摆在靠窗桌子上的干薰衣草,不由想起了那个夏天。
14岁的那个夏天,总有一些事值得铭记。
比如那件沾满了薰衣草香味的衬衫和那个带着薰衣草味的吻。
当时Sherlock趁自己睡着后偷偷拿干薰衣草揉碎装进了书包里,第二天他打开时书本文具和换洗衣服都沾满了薰衣草的香气。
Mycroft讨厌这种香味,更讨厌在别人面前出洋相,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忍到天黑。
回家的时候他尽量与别人保持一点距离,好不让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的花香。这么一路磨磨蹭蹭,回家几乎用了平常两倍的时间。
进门时妈妈责怪道:“上帝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身上怎么有薰衣草味——是喷香水了吗?”
“不是”Mycroft蹿到客厅“Sherlock!”
Sherlock笑了起来,对方则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压在沙发上“Sherlock,***有病吧明知道我讨厌花香还把大把干花扔到我书包里!”
“我真没有——”
“全家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来这种事!”
Sherlock被他压在身下,大声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情笑,就不怕我的拳头下一秒打到你脸上去吗?”Mycroft又好气又好笑。说着,他装模作样地轻打了Sherlock一拳。
“就这么一拳打在你可爱的小脸蛋上。”
“Mike……”
“Mike?你在看什么——薰衣草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讨厌薰衣草味了,不过先别管这个了,你的咖啡都要凉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Mike ”
“嗯?”他望向坐在床上的Sherlock,“怎么了?”
“你确定不把衬衫换掉吗?这上面可是沾满了薰衣草味哎。”
“没什么……我等下去换”
“我觉得你有点奇怪……从吃晚饭的时候就这样子——心神不宁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今天有些累,或者是有点发烧——昨天晚上吹凉风冻着了……或者是有点中暑——我只觉得头晕,有点难受……”
“Mike?Mike!你怎么了我去叫妈妈过来”
“不……不用——我只是有点头晕,没关系的——求求你了让我和你待一会儿吧——一分钟也好——你真的不用带我去医院真的不用——”
“亲爱的你浑身都好烫——或许只是发烧……但总之你还是躺下来吧,这样或许会好受点,听你的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听你的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但愿如此。
“Mycroft?,”Sherlock放下杯子,“你又走神了”
“我在想事情”
“我觉得你有点奇怪——心神不宁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什么”
“没什么”
医生顿了顿“只是有点发烧罢了,不用担心”他咳了几下“对不起,我嗓子有点不好——就是退烧药——普通的退烧药给他吃一点……咳咳……明天就让他在家里休息吧——或许是学习太紧张,看看吧”
Mycroft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或者是几个小时。人在睡觉的过程中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他感觉到一丝清凉敷上他的嘴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Sherlock——Sherlock吻了他。
“Mycroft?你到底怎么了?”
“嗯……没怎么”
“你从刚才就这样怪怪的,我叫你你也不答应。”
这时Mycroft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匆忙瞥了下表“一些事情出去再说好吗?等我一下我先把账结了。”
“什么嘛……这家伙”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想到吧台前结账。
“来的时候……有这条走廊吗”他心道。
他回头却看见Sherlock倚在走廊边上。
“Sherlock?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快点啊Mike!演出快要开始了!”
“什么演出?我们不是要结账吗?”
“Mike!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这可是甲壳虫乐队的演出啊!”
“甲壳虫乐队?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不好!现在是1997年啊!甲壳虫乐队早就已经解散了!列侬也……”
Sherlock打断他的话:“快走!要来不及了!难道你想错过他们的演出吗?”
说着,他推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门。
外面是人山人海,人流如潮。
“Mycroft?你楞在哪里做什么,不是要结账的吗?”
两人来到外面,Mycroft说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要不要到车里说?”
“等会吧,我还要抽根烟。”
Mycroft皱了皱眉。
Sherlock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支烟噙到嘴边,Mycroft叹了口气,给他点上火。
“有点热……不过快天黑了。”Sherlock嘟囔着。
Mycroft打开他引以为傲的那辆Austin-healey 100M'LeMans的车门,“进去吧。”
“原来是辆老车啊”
“前几个月淘来的”
“Love, love me do”
“You know I love you”
“I'll always be true”
“So please, love me do”
“这是车载音乐?”
“是我自己的mp3”
“你怎么突然有心情听歌了?”
“因为我想”Mycroft有些无语。
“Someone to love”
“Somebody new”
“Someone to love”
“Someone like you”
“是首老歌了啊”Sherlock把抽完的烟屁股扔到车外。
“的确,记得是1962年发行的,这是甲壳虫乐队的第一首单曲。”Mycroft附和道。
“I'll always be true”
“So please, love me do”
“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我还不想回去”
“那你要去哪?等到过了妈妈商量好的点我可不管你。”
“等到天黑再回去好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好吧”Mycroft答应下来
“我猜下一首歌是《In MyLife》”
“哈哈不是哦,是《When I'm Sixty-Four》”
熟悉的前奏响起,“When I get older losing my hair”
“Many years from now”
“Will you still be sending me a valentine”
“Birthday greetings bottle of wine”
“If I'd been out till quarter to three”
“Would you lock the door”
“Will you still need me”
“will you still feed me”
“When I'm sixty-four”
Sherlock也跟着哼起来“You'llbe older too~And if you say the word. I could stay with you.”
正在开车的Mycroft回过头来“我会的”
Sherlock笑得很好看。
“如果将来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应该会很难接受事实吧。”
“你应该顺其自然。”
Mycroft回过头去开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也不知道……最近梦里总是出现这些事”
“请您节哀。”
“节哀顺变。”
Mycroft守完灵瘫坐在地上。
妈妈用手帕擦着眼泪:“你要学着坚强起来,人总是会死的,你不能一辈子活在Sherlock的阴影里。”
他最后一次见到Sherlock是在医院里。
Mycroft坐在急救室外,望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
往常这个时候Sherlock应该在实验室和公寓之间进进出出,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已经近一年没见过Sherlock了,不过他觉得Sherlock等会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顶多住几个月的院伤就全养好了,一切又会恢复正常了,等一会也就等一会吧。
“很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但……如果您同意,我们现在就确认死亡时间。”
在这一瞬间,支撑起Mycroft的那股力量瞬间消失殆尽。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Sherlock明明好好的确认什么死亡时间……他不可能……***确认什么死亡时间……确认什么Sherlock还活着……明明只是摔下来……”
“我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肺复苏了……可他是当场死亡……”
车上的Sherlock跟着唱道
“Every summer we can rent a cottage”
“In the Isle of Wight, if it's not too dear”
“We shall scrimp and save”
“Grandchildren on your knee”
“Vera Chuck & Dave”
台上的乐队仍然卖力演奏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in my hour of darkness”
“She is standing right in front of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Whisper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when the broken hearted people”
“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现在,按我说的做,让一切都顺其自然。”
xxs文笔,轻喷
“Sherlock”
“嗯?”Sherlock回过头来。
那个夏天Sherlock21岁,读大学的同时也试着着手一些案子,Mycroft刚参加工作。
“妈妈说了要你六点之前回来,所以……走吧。”
“等一下”
“怎么了Sherlock?”
“这是……小时候的那个盒子”
是个上着锁的盒子,但是钥匙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Mycroft依稀记得盒子里面装着他很讨厌的东西,似乎是Sherlock的秘密,要是仔细回想一下似乎还能想的起来。
当年就是这个秘密这让他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因此他不喜欢这个盒子。
那年Mycroft好像是8、9岁来着,但总之两人那年都不到十岁。
“Sherlly,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里面装的是我的秘密,谁都不准动它”Sherlock捧着盒子说道“就算是爸爸妈妈也不行。”
“通融一下嘛……”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那么里面到底装着什么呢?
可能是精致的剪影,可能是边角略微发黄的照片,也可能是早已陈旧模糊不清的电影画报。
那么画报上印到底是穿着用缝纫机缝成的印花布小裙子的金发姑娘还是穿着背带裤准备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呢?倘若这真是几十年前的画报的话那么此时上面印的演员名字和上映日期也应当模糊一片,画报特有的那种独特的漆味也应该散去了吧。
Mycroft想着,扑到了床上,一种无法描述的掺杂着嫉妒的感情油然而生,这种情绪充满了他的胸腔,在心中燃烧起来。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要打开Sherlock的盒子,看清楚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然后把它扯碎,让那些碎片沿着清晨那股最凉爽的风吹走,顺便也吹灭他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
他把头埋在枕头里无声地掉起眼泪来,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衣服和枕头。
这是喜悦的泪水。
因为他下定了决心要揭开Sherlock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睡着了,做了个香甜的梦。在梦里Sherlock抱了他,像是看破了他的心事一般听话地把盒子上锁的钥匙交给了他。但正当他跃跃欲试准备开锁时,一阵敲门声又把他的思绪从美梦中拉回现实。
是Sherlock,他把一大盘刚出锅的姜汁饼干小心翼翼地端到桌子上,之后他像是干完了一件大事一样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转向窗外。
正是傍晚。
夕阳西下,太阳还没收尽它所有的光线。放眼望去,落霞照亮了半边天。
“很美,不是吗?”
两人视线不约而同转向窗外。
Mycroft的视线挪到了Sherlock身上。
他看见他的眼眸里装满了晚霞和月光交织成的光。
光线正无可挽回地消逝。
属于夜晚那股清凉的风正徐徐吹走落日带给人们的炽热。
Sherlock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把全身包裹住的凉风和洒在身上的轻柔月光。
“Sherlly ”
“嗯?”
“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
“秘密”
这让他更难受了,就像平常在商店看到心仪的玩具可手里零用钱又不够一样心望之而不能及。
天彻底黑了下来。
Mycroft跳下床去开灯。
妈妈叉着腰在客厅大喊:“Mike!!!Sherlock!!!下来吃饭!!!”
Mycroft无可奈何地冲Sherlock耸了耸肩,对方则叹了口气。
这一天在如同水中无法呼吸的沉闷里结束了。
Mycroft很想钻个空子或是找个借口接近那把钥匙,但因为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好把这个计划搁置了。
这天他看见Sherlock在房间里看书,正好有些无聊便想去找他聊聊天。
Sherlock的桌子很乱,摆满了书,文具还有一些磁带,而那把钥匙就放在书旁边。
“你过来干什么”他有些不耐烦。
“我正闲着无聊,想和你说说话。”
Sherlock合上书,“说吧”
“我觉得你最近真的有些反常”
Sherlock打断了他的话,“我相信你接下来又要对我的盒子做一番长篇大论,我先说下吧,我对你接下来提的所有问题全都无可奉告。”
Mycroft被他这句话噎住了,无语地望着他。
Sherlock转身走了,也许是有点渴,他到客厅拿起桌上没喝完的牛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可算离开他了……”他想,口渴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Mycroft听着Sherlock的脚步声一阵窃喜,确定他走远之后才拿起那把他心心念念的钥匙。
刚才说的这些看似认真其实全是他的借口,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把Sherlock支走然后拿到钥匙罢了。
但是他太过激动,一不小心胳膊把摆在桌上的两盒磁带扫了下来。
磁带摔在地上,发出塑料才有的清脆响声。
隔着一个房间的Sherlock听到从房间里传来的声音先是打了个寒颤,他忘了把嘴里的牛奶咽下,更多牛奶灌进嘴里,他来不及吞咽被呛住了。
Sherlock捂住胸口止不住地拼命咳嗽,咳了一地的牛奶还来不及收拾就急忙要奔去房间。
“这个家伙……刚才肯定是故意把我支走的”
Mycroft顾不得磁带,他的腿因兴奋在颤抖。
这种感觉就像偷尝禁果一般,负罪感使他的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Sherlock!!!”
妈妈生起气来追上了在客厅飞奔的Sherlock。
他的衣服后领被妈妈揪住,整个人都被她提了起来。
“上帝啊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Sherlock!!!去用抹布把你刚才洒出来的牛奶污渍清理干净!!!”
“我不!”
Sherlock从她手中挣脱下来,奔向房间。
那个地方,只要能到那个地方——
Mycroft听见了Sherlock急促的脚步声,开锁的手一抖,钥匙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笨重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Mike!”他站在门口大喘气道,“你真的不能打开它。”
Mycroft捡钥匙的手顿了顿,“Sherlock,你必须让我知道里面是什么,不然我会疯掉的!”
“Mycroft!求你了” Sherlock急得快要哭出来。
对方已经摆明了要揭开他秘密的决心,见此他扑了上去,想要把钥匙夺过来。
Sherlock尽管年纪小,但力量却不容小觑。Mycroft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从身上像拔黏住的泡泡糖一样揪下来。
Sherlock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正好脑袋着地,他躺在地上抱着头大声哭了起来,明显是吃了痛。但他哭的原因却不只是因为疼,他似乎感受到Mycroft一直以来对他的温柔与无限度的包容在刚才那一摔中消失殆尽了。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Mycroft刚才明显是动真格了。
而大声哭一方面是为了把妈妈引过来阻止他打开盒子,一方面妈妈看到他挨打肯定会心疼,这样一来刚才她对他的怒气就抵消了,至于那一地的牛奶污渍就肯定会由Mycroft来收拾。
“天啊你们两个又在给我添什么乱子哦Sherlock你怎么躺在地上哭快起来是谁给你弄哭的什么是Mycroft上帝啊他竟然把你摔到地上老天啊亲爱的你头上肿了一块Mycroft你在干什么就让你弟弟趴在地上哭吗Mycroft!!!”
Mycroft终是没能打开盒子。
于是当天晚上就可以看到用冰块捂着头的Sherlock得意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边舔冰淇淋一边看电视和被妈妈责怪的灰头土脸的Mycroft愤愤地在一旁用抹布清理着本该是由弟弟清理的牛奶污渍的情形了。
Mycroft喝完一杯黑咖啡,“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么你当年到底在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我忘记了,可能是邮票集,也可能是你的照片,也可能什么都没放。”
“等等,我的照片?”
Sherlock被呛了一下,“总之里面放着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不过你倒是也不用担心,在那时我珍贵的东西,现在也同样珍贵。”
Mycroft点了一杯清咖啡,心想要不要把他当年看到的告诉Sherlock。
其实当时他把盒子打开了,里面装着一本皮革封面的影集,分明是前几天妈妈丢了的那本,他记得清清楚楚里面塞满了兄弟俩小时候的合影。
耳畔回荡着那句“在那时我珍贵的东西,现在也同样珍贵。”Mycroft选择了把这件事永远藏在心中,他喜欢这份平淡的和亲兄弟无差的感情,正如手中这杯清咖啡一般。他轻抿一口,苦涩的咖啡莫名添了几分甜蜜。
一阵微风拂过,卷来一阵花香。
是薰衣草。
Mycroft望着摆在靠窗桌子上的干薰衣草,不由想起了那个夏天。
14岁的那个夏天,总有一些事值得铭记。
比如那件沾满了薰衣草香味的衬衫和那个带着薰衣草味的吻。
当时Sherlock趁自己睡着后偷偷拿干薰衣草揉碎装进了书包里,第二天他打开时书本文具和换洗衣服都沾满了薰衣草的香气。
Mycroft讨厌这种香味,更讨厌在别人面前出洋相,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忍到天黑。
回家的时候他尽量与别人保持一点距离,好不让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的花香。这么一路磨磨蹭蹭,回家几乎用了平常两倍的时间。
进门时妈妈责怪道:“上帝啊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你身上怎么有薰衣草味——是喷香水了吗?”
“不是”Mycroft蹿到客厅“Sherlock!”
Sherlock笑了起来,对方则揪住他的衣领把他压在沙发上“Sherlock,***有病吧明知道我讨厌花香还把大把干花扔到我书包里!”
“我真没有——”
“全家上下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来这种事!”
Sherlock被他压在身下,大声笑了起来。
“你还有心情笑,就不怕我的拳头下一秒打到你脸上去吗?”Mycroft又好气又好笑。说着,他装模作样地轻打了Sherlock一拳。
“就这么一拳打在你可爱的小脸蛋上。”
“Mike……”
“Mike?你在看什么——薰衣草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讨厌薰衣草味了,不过先别管这个了,你的咖啡都要凉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Mike ”
“嗯?”他望向坐在床上的Sherlock,“怎么了?”
“你确定不把衬衫换掉吗?这上面可是沾满了薰衣草味哎。”
“没什么……我等下去换”
“我觉得你有点奇怪……从吃晚饭的时候就这样子——心神不宁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今天有些累,或者是有点发烧——昨天晚上吹凉风冻着了……或者是有点中暑——我只觉得头晕,有点难受……”
“Mike?Mike!你怎么了我去叫妈妈过来”
“不……不用——我只是有点头晕,没关系的——求求你了让我和你待一会儿吧——一分钟也好——你真的不用带我去医院真的不用——”
“亲爱的你浑身都好烫——或许只是发烧……但总之你还是躺下来吧,这样或许会好受点,听你的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听你的我哪也不去——就在你身边”
但愿如此。
“Mycroft?,”Sherlock放下杯子,“你又走神了”
“我在想事情”
“我觉得你有点奇怪——心神不宁的,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什么”
“没什么”
医生顿了顿“只是有点发烧罢了,不用担心”他咳了几下“对不起,我嗓子有点不好——就是退烧药——普通的退烧药给他吃一点……咳咳……明天就让他在家里休息吧——或许是学习太紧张,看看吧”
Mycroft迷迷糊糊的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或者是几个小时。人在睡觉的过程中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他感觉到一丝清凉敷上他的嘴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Sherlock——Sherlock吻了他。
“Mycroft?你到底怎么了?”
“嗯……没怎么”
“你从刚才就这样怪怪的,我叫你你也不答应。”
这时Mycroft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匆忙瞥了下表“一些事情出去再说好吗?等我一下我先把账结了。”
“什么嘛……这家伙”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想到吧台前结账。
“来的时候……有这条走廊吗”他心道。
他回头却看见Sherlock倚在走廊边上。
“Sherlock?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快点啊Mike!演出快要开始了!”
“什么演出?我们不是要结账吗?”
“Mike!你不去我可自己去了!这可是甲壳虫乐队的演出啊!”
“甲壳虫乐队?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不好!现在是1997年啊!甲壳虫乐队早就已经解散了!列侬也……”
Sherlock打断他的话:“快走!要来不及了!难道你想错过他们的演出吗?”
说着,他推开身后突然冒出来的门。
外面是人山人海,人流如潮。
“Mycroft?你楞在哪里做什么,不是要结账的吗?”
两人来到外面,Mycroft说道“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要不要到车里说?”
“等会吧,我还要抽根烟。”
Mycroft皱了皱眉。
Sherlock从烟盒里掏出来一支烟噙到嘴边,Mycroft叹了口气,给他点上火。
“有点热……不过快天黑了。”Sherlock嘟囔着。
Mycroft打开他引以为傲的那辆Austin-healey 100M'LeMans的车门,“进去吧。”
“原来是辆老车啊”
“前几个月淘来的”
“Love, love me do”
“You know I love you”
“I'll always be true”
“So please, love me do”
“这是车载音乐?”
“是我自己的mp3”
“你怎么突然有心情听歌了?”
“因为我想”Mycroft有些无语。
“Someone to love”
“Somebody new”
“Someone to love”
“Someone like you”
“是首老歌了啊”Sherlock把抽完的烟屁股扔到车外。
“的确,记得是1962年发行的,这是甲壳虫乐队的第一首单曲。”Mycroft附和道。
“I'll always be true”
“So please, love me do”
“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我还不想回去”
“那你要去哪?等到过了妈妈商量好的点我可不管你。”
“等到天黑再回去好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很想你。”
“好吧”Mycroft答应下来
“我猜下一首歌是《In MyLife》”
“哈哈不是哦,是《When I'm Sixty-Four》”
熟悉的前奏响起,“When I get older losing my hair”
“Many years from now”
“Will you still be sending me a valentine”
“Birthday greetings bottle of wine”
“If I'd been out till quarter to three”
“Would you lock the door”
“Will you still need me”
“will you still feed me”
“When I'm sixty-four”
Sherlock也跟着哼起来“You'llbe older too~And if you say the word. I could stay with you.”
正在开车的Mycroft回过头来“我会的”
Sherlock笑得很好看。
“如果将来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应该会很难接受事实吧。”
“你应该顺其自然。”
Mycroft回过头去开车,“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我也不知道……最近梦里总是出现这些事”
“请您节哀。”
“节哀顺变。”
Mycroft守完灵瘫坐在地上。
妈妈用手帕擦着眼泪:“你要学着坚强起来,人总是会死的,你不能一辈子活在Sherlock的阴影里。”
他最后一次见到Sherlock是在医院里。
Mycroft坐在急救室外,望着医生护士们进进出出。
往常这个时候Sherlock应该在实验室和公寓之间进进出出,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已经近一年没见过Sherlock了,不过他觉得Sherlock等会就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顶多住几个月的院伤就全养好了,一切又会恢复正常了,等一会也就等一会吧。
“很抱歉,我们真的尽力了,但……如果您同意,我们现在就确认死亡时间。”
在这一瞬间,支撑起Mycroft的那股力量瞬间消失殆尽。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Sherlock明明好好的确认什么死亡时间……他不可能……***确认什么死亡时间……确认什么Sherlock还活着……明明只是摔下来……”
“我们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肺复苏了……可他是当场死亡……”
车上的Sherlock跟着唱道
“Every summer we can rent a cottage”
“In the Isle of Wight, if it's not too dear”
“We shall scrimp and save”
“Grandchildren on your knee”
“Vera Chuck & Dave”
台上的乐队仍然卖力演奏
“When I find myself in times of trouble”
“Mother Mary comes to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in my hour of darkness”
“She is standing right in front of me”
“Speaking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Let it be”
“Whisper words of wisdom, let it be”
“And when the broken hearted people”
“Living in the world agree”
“There will be an answer, let it be”
“现在,按我说的做,让一切都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