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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爱新一】行途(古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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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川(工藤)中心,江湖向,cp线走新兰
论一个剪视频的不务正业来写文会发生什么
预告流,慎入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8-03 08:46回复
    暂定无正文,也算个试阅吧w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8-03 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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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山腹间林木深深,回路迂谲,二十余道黑影簌簌穿行,如燕般轻盈,而这帮人凌厉杀气的指向,是山道上缓慢驰行的一辆马车。
      这马车一看便是极奢华的人家所有,大篷之下的桃木装饰勾心斗角当真极其晃眼,而这样的马车周围除却一玄衣少年策马在前方陪同,竟是没有其它守卫。
      一高大且束黑布遮面的男子自林木之上跃下,以其轻功之高当真毫无声响,谁料那黑衣护卫忽地抬手示意马车停止行进。
      当真是极高的警觉!
      男子心下一惊,眼前这少年的身份登时明白了大半。
      如此看来,坐在马车中的人定然是……
      “上!”他高声呼喊的同时手里武器青光骤起,率先击向那马车。武器的寒光晃到马的双眼令其受了惊,高声嘶叫马蹄踢踏。
      二十余人齐齐从四面八方窜出之时,那少年身影忽动。
      蓝光乍起,光华炽盛!
      倏忽之间,便斩下了那为首的男人的右臂!
      静寂。
      那一只手臂连着袖子掉落在众人面前,平整的创口在落地瞬间鲜血直喷,惊得那二十余人竟是面面相觑不敢动作。
      在那人忽而拔高的刺耳惨呼声中,是浓浓的血腥味道,在雨幕间弥散!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8-03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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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山如铁,太阳鲜红,草木间血腥气浓重。
        信使特地择了小道,大抵要算准了目标的行踪,但此时也是惶惶。
        他听见道旁叶子伶仃地滴下红色的露水,疑虑不由多了一层。
        脚下横七竖八躺倒了二十余人,而那黑袍少年兀自倚在马车旁,眼中红芒微闪。
        见到来人,他神色才缓和了些许:“如何?”
        望着玄衣少年褪去杀气依旧冷厉的神色,那报信之人心里没来由一阵惧意,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是让他腹腔一阵翻江倒海。
        “一切平安,不知您……”信使只敢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少年。
        那少年身上的黑衣被血迹沾污得已看不出原本盘旋其上的简约云纹,却也分辨不出是谁人的血,大抵是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的二十余人罢。
        他轻轻摇头:“无碍。”
        “到底是……调虎离山之计果然高明!”送信人的神色多了几分敬畏,但语气依旧是官话,“……汇合。”
        虽听得那玄衣少年阖眼应声,画面却渐次旋转模糊。
        他立于画外,面上茫然之色更重。
        刚才那报信之人唤那少年什么?
        最重要的信息被混沌的大脑遗漏,想要深究却毫无线索。非但梦中频频出现的这少年名姓自己未有一次能听得分明,就连那面孔也辨得模糊不清。
        那是何人?与我有何关系?
        待他回神,已然再至那幻灭场景,仿佛凶兽爪牙撕破了薄薄罩着的一层膜。
        泼下火来。
        烈风阵阵,热浪滚滚,眼到之处,尽是焰色。耳边噼里啪啦的爆鸣声震耳欲聋,地面、柱子断裂坠落的声音依次响来,四面八方而来的嗖嗖破空之声让他更觉不适。
        有人在大喊……
        喊得什么……
        他凝神去听,忽地头痛欲裂不由抬手扶住前额。
        该死。
        尖锐的呼喊庞杂却交相而退,剩下的那声音倒是极温软的。
        “江户川!来吃饭了!”
        这是真实在的,将涌起的梦魇尽数驱赶殆尽。
        他闭目定神,方才缓缓睁眼,打理了一下漠然的神色令自己过分空白的表情稍微生动了些许。
        “来了!”他喊道。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8-03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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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江户川静静流淌,波光粼粼。几叶木筏顺流而下,几只绿羽长颈鸭子不慌不忙地浮在水面。行船发出的欸乃声又被孩子发出的欢笑掩盖得彻底,渔夫倒也不恼,且是唱起了渔歌。
          “又跑那么远,要我怎么过去……”江户川无奈地叹道。
          江畔离步美他们所在的那片木筏不算远,他知道自己要过去并非难事。
          虽能隐约感知自己能力所在,但毕竟不知深浅,此时拿了剑倒是可以比划一二……
          手随心动。
          他开了鞘,推剑而出握在手上,只觉把握之法异常熟悉。
          这剑并不算好,但倒是顺手。
          乘着这顺畅之感,一时间,流光飒飒如水银泻地。
          正处春季,柳絮纷飞,青帝走山,翠色/逼人。
          青山绿水明日间,清云出岫昼月悬,黑发映长空,剑芒指苍穹,这般舞着剑当真有了几分天地间出落的少年英侠意味。
          那少年舞剑舞得兴起,身一偏顺着那杨柳风,回影而出。
          那轻轻薄薄的一柄细长三尺竟是携着灰白色的飞絮忽上忽下,在少年身边如那千树万树梨花绽开,六出飞舞,煞是好看。
          风声渐渐止息,江户川也终于肯放了这无辜柳絮自周身飘离,但到底尽数放走有些可惜,于是剑锋微动,一瓣儿飞絮便稳稳当当落在剑尖,即便天地和风尚未彻底停歇,它倒似生了小孩儿脾气,再也不肯走了。
          一川烟草,芦苇轻荡。
          “你们倒是来得快。”江户川收了剑,目光晕了些温润的色泽,终于转向那江畔边上发出悉悉索索的位置,道,“步美,回家了,明天还要进城呢。”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8-03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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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京道上的阁楼各抱地势,但这一座竟是可将满城灯火尽收眼底。
            这楼名字也是狂气得紧。
            机关阁。
            “少侠可懂茶道?”老者忽地出声将少年的注意力拉回。
            江户川颔首:“略知一二。”
            老者微笑:“那请给予茶审,如何?”
            少年也不推脱,将几片干叶投入降坡泥壶内:“此茶为普洱生茶,外形多为一心二叶,条索细圆浑,毫尖锋苗明显。”
            用紫铜壶煮沸的酿泉清水浇入,少年用力巧妙使得那炮口嘴断水干净,乍然一股清香弥散于这间明室之中。
            第一泡,他将茶水润洗杯盏。
            “茶汤橙黄透亮,闻之香型幽雅,略带花香。”
            第二泡,替老者将茶水倾倒入建盏中。
            “叶底油亮,翠绿带光,韧劲十足。”
            少年冲须发皆白的老者淡淡一笑,也不打算给自己倒茶:“确乎好茶。”
            老者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茶案上轻叩三下。
            “看来少侠也懂茶器。”他不紧不慢。
            江户川谦逊:“与您相比便是不足挂齿了。”
            “降坡泥壶与普洱当真适配,以降坡泥这般砂感醇厚的用料,辅以普洱乌龙一类,果真天下无双。”少年面色不改,温润如玉的嗓音当真悦耳,“青石素面回纹小方桌上放置紫金泥砂香炉,只是这野生虫漏香味道馨甜,在下颇觉不妥。”
            老者但笑不语。
            “在下有一事还望赐教。”
            “为何明明有崖柏陈化料倒流香,您却……”
            老者忽地出言打断:“那我这建盏,少侠可愿猜猜它的名字?”
            江户川微怔,目光落在那小小一只铁盏上,但见那浸了茶汤之后的盏内已然流光溢彩,像天上小团的月。
            只是那四散的星点微微透着点料峭的冷意。
            “若是我,我会唤它……”少年略加斟酌,道。
            “昆仑雪。”
            老人忽地爆发出苍劲的大笑,这也成功让江户川眉间印痕又深了几分。
            “你可知你先前唤它什么?”
            “你唤它,孔雀翎。”
            ——便有丹青巧,画笔难描。
            ——孔雀翎。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8-03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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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只见人群忽地溃散,退至道路两旁,均是噼里啪啦跪将下去。
              “是王的队伍,快跪下!”路人忙扯了江户川的衣摆,少年虽有疑惑却也老老实实跪下去。
              只见棨戟遥临,骖騑上路,几匹高头大马自好容易空出的大道缓慢行走,其上一将军打扮的黝黑少年正正端坐。
              “那是服部将军。”身边人悄声道。
              身边一列列人跪得整齐,头低垂着不敢与视,仅能听得马蹄踢踏扬尘呛得人想要咳嗽却又不能那般胆大妄为地咳,憋坏了不少人。
              江户川却是心生好奇,微微抬了眼想要打量这神勇不凡的将军。
              “不要命了?”
              走在道路两侧的守卫低声喝道。
              狐假虎威!
              江户川心生恼意,但再怎么心高气傲到底还是要做个样子,于是还是乖乖把头低垂下去。
              “膝盖疼。”身边人抱怨。
              “脖子酸。”江户川低声。
              服部坐在马上,因昨日喝了酒头脑有些晕厥,但目光到底不过在这芸芸众生中流转片刻便继续注视前方。
              如此一来,二人均是错过了视线相交的机会。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8-03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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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温温软软的嗓音敲了这机关阁的主厅叮叮当当地响,当真像是那大大小小的玉珠子落在了白瓷盘上:“阁下可是欺我机关阁无人,这般自自在在随意进出是否有些坏了礼数?”
                正如早春绽开的第一枝教人惊喜的花儿,明晃晃的春色流淌在少女的眼角眉梢,黎明浅淡,透明日光落于青丝之上泄下一处小小的银河。
                这华烛之貌,定是错不了了。
                黝黑少年定了步伐。
                “阁下可是传言中机关阁那位堪称妙手回春的大医师,毛利兰?”
                少女微微颔首,也算是敛礼:“正是,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我想见你们少阁主一面。”
                “这段时日我们少阁主不见人,若有什么委托,我替阁下传达。”听得此言,毛利兰秀眉微蹙,声音隐隐多了几分防备与不满之意。
                服部心中猜测已然印证了大半:“如若我非要见呢?”
                少女神色一凛:“那便得罪了。”
                “不曾想以这机关阁之盛名,竟是让女徒做护门之虎,当真可笑。”服部展剑,“亦或是阁外那几个守卫才是?”
                “你——”
                “在下服部平次,特向姑娘讨教。”
                服部身形甫动,便瞧着对方挥袖撒开一片银针自左向右如浪潮一般飞来。黝黑少年挺剑劈落一片便移了身,在那一阵清脆的噼噼啪啪声中闪入那针阵缺口,直逼数丈之外的毛利兰。他自知武功虽高却全然不敢大意——到底不知这大医师还有什么机巧,而这机关阁还有什么名堂。
                毛利兰心下微惊,脚下动作倒也利索,急急后退。
                只是这服部平次并未继续进击,而是刹住脚步举剑指着毛利兰,大大方方地道歉:“我一向不识抬举,教姑娘失望了。”说罢昂首阔步就要进内阁,分分明明没把她这大医师放在眼里。
                这般武功造诣与这面容年纪,这位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将军服部平次果真名不虚传。
                眼下,自己是万万拦不住此人的脚步了。
                可思及内殿中人,毛利兰又似是全然的不怕了。
                纵使拼了性命,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这家伙进去。
                即便那把剑距离自己不过一丈有余,另一只袖子里藏着的银针已然挥洒而出,于此同时她身形急退,反手一扣墙上机关,几只镖子便打着旋儿从四面八方的暗格中飞入。
                趁着对方一时被机关所困,挡得有些手忙脚乱,毛利兰正要借机抽身去按另一处暗机,却感觉有人轻轻地拢了自己腰肢,在她讶异的轻呼声中将她卷入怀中。
                只见得飘扬的缥碧衣角,一颗心就这么安安定定放下来了。
                “兰的胆子当真是愈发大了。”那人轻笑道。
                ……
                远山和叶替她关了窗合了帘子,正要替友人掖掖被角却无意间听见一道轻轻浅浅的呢喃,动作不由得一顿。
                “新一……”不知是梦呓还是叹息,从榻上安睡的少女唇形翕动,漏下一串虚浮的音节。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8-03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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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参回斗转。
                  江户川站在一派清光中冲着小姑娘笑。
                  “哥哥,你回来啦!”
                  红果儿像是可以敲打出玻璃声的小太阳,乖乖地在竹签里排排站好,尽力伸张自己诱人的色泽来。
                  “是糖葫芦!”步美惊喜道。
                  江户川笑着点头,把手上这串刚买下的冰糖葫芦拿给她。
                  “别噎着了。”
                  小姑娘美滋滋地咬着,牙齿叩在酥脆的麦芽糖上发出清澈的响声,俨然一只小兽物的模样,煞是可爱。
                  然而影影绰绰间,是谁人的面庞,在步美低头咬山楂果的那一刻显现?
                  寒述剑在空寂无人的房间中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忽地,光芒大炽!
                  若非置放在案几之上,那通体震颤放光的长剑,或将坠落在地。
                  此刻,少年晴色眸子忽地划过的,是些许的伤痛之色。
                  他抬手想要覆上太阳穴,但随着痛色不断加重,指尖在其上短暂地滞留。
                  记忆……在挣扎。
                  想要挣脱桎梏。
                  那个人,想要回来。
                  他瞳孔微缩。
                  取代自己。
                  “哥哥!哥哥!”步美察觉到少年的异状慌乱起来,竟是一撒手让那没吃多少的糖葫芦掉到了地上。小姑娘也无暇管顾自己这来之不易的食物,忙忙跑上前想要看看。
                  江户川眼中伤痛褪去,徒留惊疑之色——
                  正是京城通衢,下缀华灯。
                  灯有罗帛、楮英、琉璃诸品,皆是彩绘了人物故事、花鸟风月。
                  本是大好赏灯之日。
                  只是眼前灯景不再。
                  他看清了,那个频频出现在梦境中的玄衣少年。
                  那个人,笼在光,也笼罩在血雾之中。
                  面容苍白的,双眼紧闭的那个人,似是被道道光链束缚,看不出丝毫生气。
                  那是自己。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8-03 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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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都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那么大梦一场,有何不可!
                    在耀目白光没入毛利兰眉心的一刻,清丽少女的身形突兀倒下。
                    “姑娘!”江户川自是不曾料想这一变故而惊呼出声,一个箭步让她落在自己怀里。
                    他心下没来由一痛,仔细端详着少女的面庞,似乎想从这异变中找出些许线索,耳畔却又响起她方才望向自己时乍然睁大的眼和那时声嘶力竭唤的名姓。
                    ——“新一! ! !”
                    那声线是抖的,倒像是哭出来的一般。
                    一时间竟是魂不守舍了。
                    他低头,望见有淡淡的白烟萦绕于她的面颊之上。
                    “你到底是谁。”江户川喃喃。
                    四下黑衣人见劲敌不知为何少了一个皆是大喜过望,再度蜂拥而上。
                    暗云汹涌。
                    有什么,呼之欲出。
                    那黑衣人手中执矛正要击下,武器却被少年仅凭一手拿住了。
                    “什么……?”那人大惊失色。
                    少年似是心中一怒,猛地抬起头。
                    这哪里是常人的眼睛!
                    那双冰蓝色明眸带了冷意,顷刻间那人只觉寒意窜背须发出霜。
                    是匕首般的寒光,在深渊闪烁!
                    江户川眼底暗色顺随着目光在一个个不敢上前的蒙面人身上游移而渐渐加深,而被自己拿住的这黑衣人正徒劳挣扎着,刺也刺不下,拔也拔不出。忽地感觉排山倒海的力道猛扑而上,霎时间已然被击飞入人群之中,留得诸位同僚惶惶退后规避。
                    见得江户川单手抱着昏过去的少女缓缓起身,同时一脚踢起地上一柄细长三尺握于手上。
                    手腕微翻,那把平凡的长剑竟是平白无故耀目了几分。
                    是剑,在颤抖着。
                    我定会护好你。
                    在内心不知何处声音响起的刹那,他紧了拥抱。
                    同样握紧了剑。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8-03 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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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毛利兰满腹委屈无处言说,别过脸去小声骂道:“欺人太甚。”
                      工藤便半蹲下来自下而上含了笑意望她眼睛:“先前不曾与你知会一声,是我的错处,可否不生气了?”
                      “少阁主做什么事又几时需要同我讲了。”兰闷闷道。
                      少年失笑,起身抬手要将少女鬓前一缕碎发卷起替她拢至耳后。
                      她不依,想要躲开那好看的手。
                      他也不依,那只手执拗地覆上了对方微微发烫的脸。
                      “怎么不躲。”
                      “躲不起。”毛利兰咬着嘴唇,心下不觉有些欲哭无泪,自己这少阁主早些时候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容易害羞的性子,几时这般胆大妄为了。
                      他的眉眼愈发柔和下去,天空蓝色的瞳孔深处有月光潋滟,沉下来是一片海。兰顺着他的动作低下头,略低于自己体温的指尖拂过她的发丝,将一串项链子挂着她白皙的脖颈上,喑哑的光在小小的宝石之上流转激荡,那是一块裹挟着风暴的琥珀。
                      她欣喜地捧起那块琥珀,仔细端详着那片莹莹宝光。
                      那明晃晃的欢喜之色登时盈满少女眼角眉梢,本就白皙的脸上恍然之间透出点浅浅的嫩粉色,像极了窗外的桃花。于此同时,那对紫色的瞳眸也溢了点星光出来。
                      “你方才在写些什么?”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好奇地探头过来望兰身后瞧。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毛利兰急急忙忙扯了案上楮英,将那宣纸揉作一团藏在身后,嘴上吞吐却吐不出什么完整句子来:“不过是一些……聊以自慰的……短诗罢了。”
                      他自是不信:“那你藏起来做什么?”
                      “字不好看。”她干脆利落地把纸团丢开。
                      工藤似是存心想要逗她,故意戏谑道:“胡说,谁不知道这机关阁的大医师毛利兰非但医术高超,那书画技艺亦是一绝?”
                      “江湖传言自是不可全信。”毛利兰瞪了这位少阁主一眼,“阁主大人的指教你倒是忘了个干净!”
                      但那两句诗确乎写得不错。她藏的少女心事自是不便吐露。
                      诗文写断修竹骨。
                      她偷偷抬起眼瞧他,见得少年身形挺拔如竹骨古劲。
                      工笔难描机关容。
                      她心下默默念着只觉没来由的欢喜,抬眸与视又猝不及防撞入那抹清和笑意之中,忙忙低头避开又自觉闹人笑话。
                      毛利兰咳嗽两声,话锋一转正色道:“若是少阁主要屈尊向我道歉,十旬休假之日……”
                      工藤笑得令人如沐春风:“自当陪同。”
                      “新一!”少女一声叫得欢欢喜喜,迫不及待拥住了他,而他自是结结实实把少女接入怀中。
                      机关阁今年的桃花长势极好,也不负众望在早春就这么噼里啪啦开了一片,已然积了三尺香雪。晓是清风飒飒而过,卷起一阵花瓣雨。
                      工藤只是笑,却垂眸掩了眼中情绪。
                      待到心愿得偿,纵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随你去便是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8-03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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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工藤只摇了摇头,却没有接过那苦竹精制而成的横笛,只是缓缓道:“抱歉,我不吹笛。”
                        “新一?”毛利兰有些疑惑道,见得对方面容平静眸色深深,隐藏心事能力这些年头是有增无减,她不免眉峰微聚。
                        那人讶异之色顿显,翕然张口片刻才重新把竹笛收入怀中,但受过一番提点本就存了求师之念,听得对方这般拒绝到底有些不甘心,于是那双眼睛想要洞穿少年的心事一般灼灼地瞧着:“工藤少侠是不会吹吗?可你方才——”
                        工藤但笑不语,只是偏了头举目而望。
                        四下烟雾纷纷渺渺,草色浅淡,近处素馨花点点地缀着,当真隐隐约约地像极了苍穹之上闪烁的星子。
                        这般望着,竟仍是觉得好刺眼。
                        当另外二人面面相觑之时,却听得少年闭了眼合着叹息开口了,声音淡淡却似是压抑了悲喜不知的情绪,轻飘飘地落在了谁心上。
                        “不是不会,只是不吹。”
                        而且若是能吹到今日,怕是已然天下绝一了。
                        工藤不无乐观地在心里补了一句。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8-03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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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万不可。”此言一出,毛利兰霍地站起,一时间心烦意乱无可排解,在静谧的别院长廊踱起步来。
                          “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他胡来?”话音甫落和叶便自觉落了个下乘,兀自懊恼自己何以还是这般说话不过大脑的性子。纵不胜人琴之感,按着自己这位知己的性子又怎会甘溺毙于华胥调混沌谱之中?
                          毛利兰一向利落的脚步有些踢踢踏踏起来:“纵我再如何医术通天,要想恢复记忆谈何容易。”
                          “现下得知他并未身死已然是万幸。”她刹住脚步,“我……这样便足够了罢。”
                          远山和叶有几分迟疑:“那琴曲……”
                          “我尚未参透。”
                          “这琴曲奥秘无穷,若是如江湖传言所说,有一定几率将江户川的记忆洗去……”和叶涩着声音为毛利兰斟了一杯桃花酿,手上竟是微微一抖让那酒水溢出了些许,“这与杀人又有什么分别。”
                          “我自有定夺。”兰取过酿酒递到唇边,本是扑冽的香气却如若无闻,只仰头一饮而尽。
                          “……是吗?曲有千万种,为何此曲——”
                          “偏生唤作伤心?”
                          江户川手上提着少女心心念念的绿豆糕静默立于门后,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8-03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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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尽弓藏……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江户川脸上表情淡漠如水,语气亦是冷得好像教人入了冰窖。
                            “不,不可能……”服部平次半是疯狂半是张皇地捏住了少年的肩膀,一对碧眼似是怒目又似徒劳地寻求否认,那是从未有过的,极度的惊慌失措。
                            江户川同样一丝不苟地盯着他的眼睛,仍旧那句:“服部将军,你是个聪明人。”
                            服部平次本是死死按着对方肩膀的手竟是不可抑制地颤将起来:“照你这般说法,当局人定会有所察觉,怎么可能——”
                            “倘若你们的工藤新一已然认清了这一点还去送死,你说这是为什么?”
                            这番不似疑问,而似陈述。
                            连真相都替他剥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层相较芦苇膜还要脆弱的膜给他捅,他服部平次胸中磊落光明又一副好胆量,这十余年来皆是无事不可究,唯独这次他胆怯了。
                            朝堂之事让江湖之人插足本就犯了大忌,庙堂的风到底朝了哪处吹自己又怎会不知?如此看来。
                            如此看来,因为自己一着自以为是的金龟换酒,竟是险些害了自己友人性命么?
                            他痛苦闭眼。
                            是了,当初青枫浦一别……
                            ——十日后若能于京城汇合,再当痛饮黄龙。
                            ——解唯今之局唯有,移花接木。
                            移谁的花,接谁的木?
                            服部此时心神摇驰,视线就着身体摇摇晃晃就连双手都不由得无力地自对方肩上滑落。须臾他盯着这位归来却也不曾归来的故人面庞终是苦涩地勾了唇角喃喃自语:“是啊,你说过……真相,是再不愿意接受也要面对的。”
                            似是听到了什么字眼戳了痛处,江户川瞳孔陡然一缩,狠狠攥了拳复又松开,冰色双眼染上三分不着痕迹的寒意。
                            然则一个呼吸下来语气竟仍是那般不温不火如万山戴雪明月不光,那点隐忍孤傲的性子当真打骨子里长着的便是失忆了也分毫消磨不去:“总之,我会尝试兰的方法恢复记忆。”
                            “剩下的,你们自己去问他罢。”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8-03 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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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怎样……他死了吗?”
                              “……应该吧。”
                              这声音响得模模糊糊,竟是连动动指尖的气力都要没有了。震断经脉的剧痛带来恐怖的撕裂感让他大脑一阵尖锐的啸鸣——却也几近没了意识。
                              “喂,你上去看看。”
                              现下一切已然安排得妥当,只看自己再能扛到几时——
                              目前为止已然算到,事态正按计划发展得顺顺利利,现下立时死了与晚些死似是无甚分别,但多击溃一人,未来他们便多一分安生。
                              只消再四人……
                              “这不妥吧,万一——”
                              “这工藤新一机变百出,此次万万不能再让他脱身,我们一起上!”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倒在已然因撞击折断的桅杆之下的玄衣少年一步一步走过去,长刀曳地,噪声大作。
                              少年依旧一动不动伏在地上,没有任何动静。
                              莫不是已经死了……
                              两人都是喜形于色,然则对视一眼都是明白了对方心意,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此人半分生机!
                              他们慢慢地挪移至近处,同时举起长刀,朝着玄衣少年直直劈落!
                              手起刀落,他们自觉不慢。
                              此时此刻,工藤骤然睁眼,未等二人反应便翻身而起。待得二人再回神时已然一团杀意逼至近前,只见得眼前白光粲然与剑吟大作——
                              船上只剩下三个人。
                              已然一十余人沉尸江底,五人死于船上。
                              却依旧杀不了这位他们的心腹大患。
                              这一下似是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工藤在这摇摇晃晃的江船上踉跄着后退,忽地挥臂一剑劈在身后半截的桅杆借以勉强维持站立的姿态,虽是无力抬手擦去唇边浊血,那自眸中溢出的那点坚毅和决然却是骗不了人。
                              说是最后一分,但那心中念想倒是屡屡能破了这所谓膂力尽头。
                              望着最后两人惊恐得煞白的神色,工藤竟是缓缓笑了,被鲜血沾染得猩红的眼眸中终是闪现了些许少年意气的神采。
                              力竭自是允许跪倒,可你又要我跪在谁人面前?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8-03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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