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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少年与Christian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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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著
追忆太宰治


IP属地:江苏1楼2020-08-25 16:41回复
    他们的文学实质上是孤独的文学,本来与现世的人事、粉丝这些并无多少瓜葛,但是,由于他们不够坚强,在舞台上无法做好M.C,于是需要现世性地去弥补其缺陷。我如是想。
    结果,他们就这样被逼上了死路。如果他们能够彻底拒绝现世,那他们就不会自杀。或者也还是会自杀。但是,首要的一点,他们会成为更加坚强的M.C,会写出更加优秀的作品。
    不管是芥川还是太宰,他们的小说都是洞察心理、精于人情的作品,几乎不具思想性。虚无并非思想。虚无是附属于人类自身的、生理性的精神内容,而思想却是更为愚蠢、更加肤浅的东西。基督不是思想,基督是人自身。
    人性(虚无是人性的附属品)是永恒不变的,属于人类整体。而“个人”生于世间不过五十年而已,由这点来看,个人是唯一的特别的一个人,不同于人类整体。思想属于这“个人”,因此生出、存在之后即会消亡。所以,思想本来就是肤浅的。
    个人总想着珍惜自己的一生,想要更好地度过,于是煞费苦心尽一切力量制订出方案对策,这对策就是思想。由是,如果人死了,一切即宣告结束,那么切勿奔波忙碌了吧,如果能够说出这句话来,也便罢了。
    太宰无法彻悟到说出如上话语的境地。可是如果让他下功夫去更好地生活,让他无惧思想之幼稚去装疯卖傻,这些他更加无法做到。但是,在彻悟之后,即使是漠然地对人生冷眼相向,也依然得不到任何救赎,并无任何伟大可言。对此太宰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太宰的这种“无可救赎的悲伤”却并不能为号称是太宰迷的这些人所理解。当太宰冷漠、冷眼相向、对着幼稚的思想和芸芸众生的拼命挣扎面露冷笑时,当他表现出宿醉般的自虐时,太宰迷们总是群起鼓掌喝彩。太宰并不想宿醉不醒,他应该是最恨这个的。无论多么青涩都没关系,幼稚也不打紧,为了更好地活下去,世俗的善行也好,别的什么也罢,他定想拼尽全力去做一个好人。
    阻碍上述愿望达成的,是他的诸种虚弱。于是他迎合现世的粉丝们,没有成为留名青史的M.C,成了一名仅仅为粉丝而存在的M.C。
    什么《人间失格》《Goodbye》以及“十三”呀,太讨厌了,呃。如果换成是别人那样做,太宰估计会做出如上评价。
    假如太宰自杀未遂而活了过来,那么他迟早又会如同宿醉一般恼羞成怒,在经历过极度混乱和苦闷之后感叹说:《人间失格》《Goodbye》还有自杀,都太讨厌了,呃!他必定会写一些诸如此类的东西。

    太宰有时候会变身为真正的M.C,写出光彩夺目的作品来。像《鱼服记》《斜阳》等,他早期的好作品不在少数。近年的作品也是一样,即便是《男女同权》 《亲友交欢》 这类轻松的小说也非常优秀。太宰气派十足,看上去像是一位令人钦佩、足可载入史册的M.C。
    但是,那种状态并不能持久,很快必定又会变成宿醉的M.C。而后又会克服那种状态,复原成真正的M.C,再然后,又会回归为宿醉的M.C。应是如此反复不已。
    不过,在反复的过程中,太宰的叙事技巧日渐高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叙事者。其文学的内容并未发生变化。他的文学精于人情,凸显的是人性最本源的问题,因此不会表现出思想方面的变化和发展。
    这次也是一样,如果他自杀未遂、重新振作恢复到可载入史册的M.C状态,那他应该能在叙事技法上更上一层楼,贡献出精美的故事。
    总的来说,宿醉般的自虐作用更容易理解把握,因此那些故作深沉的青年会为之喝彩亦属理所当然。但是,如太宰这般高傲孤独的灵魂竟然极易被拉到宿醉M.C的邪道上去,我认为原因有二,其一是虚弱,其二是酒。
    布伦登先生已经一针见血指出了虚弱一事,我再补充上一条——酒,这个极为通俗的妖魔。
    太宰晚年处于宿醉状态,但宿醉这一通俗至极之物实则是在侵蚀着他那高傲孤独的灵魂。
    因酒精引起中毒这事儿不太会发生。前些天某精神病医生说,尤其是在日本,几乎没有出现过真正酒精中毒的病例。
    但是,如果认为酒并非毒药而是一种食物,那就大错特错了。
    酒本来就不好喝。威士忌也好白兰地也罢,不管何等品级,我都是憋一口气硬灌进肚子里。我喝酒为的就是喝醉,喝醉了就能睡着。这也是它的功效之一。
    不过,喝上酒之后,不,是醉了之后,就会遗忘。应该说是另一个人诞生了。假如无须忘记自己,那么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喝这种东西。
    说什么想要忘记自己,纯粹是在扯谎。如果真要忘记,那得一年到头喝个不停,一醉到底。世人称此为颓废派。休要再提这些歪理屁话。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刚刚也说过,人生不过五十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种话很容易就能说出口,所以往往说得言不由衷,本来并不想那样说。即使是幼稚、不成熟、粗俗也都无所谓,我一直都在苦心孤诣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如果真到了一年到头长醉不醒的地步,那还不如去死好了。
    暂时能够忘掉自己,这事儿极具吸引力。这绝对是现实可行的伟大魔术。以前花五十钱 ,捏着一枚齿纹边的硬币,就能在新桥车站前面喝上五大杯酒,魔法即可奏效。最近再想施魔法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太宰并没有失去施展魔法的权利,而是丧失了做人的资格。世人曾一度对此深信不疑。
    其实,太宰从来都没有失掉做人的资格。他顶多是宿醉般恼羞成怒而已,单这一点就比那些不知羞耻的家伙强了不知多少倍,堪称一个正直的人。
    他并不是再也写不出小说。只不过是一时之间能量衰减做不成M.C而已。
    对于某一类人来说,太宰这个人的确不好打交道。
    举个例子,太宰对着我诉苦,说和文学界 的同人没法儿交往,哀叹道:“啊,可怎么办才好呢。”于是我安慰他:“有什么呀,那种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啊,对的,对的。”太宰很是高兴。
    过后太宰又会跑去跟别人说:我故意做沮丧状给坂口安吾看。果不其然,他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只顾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说那有什么呀,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太宰就是这种男人,按捺不住非要做出如此滑稽搞笑的言行。
    很多老友都对太宰上述行为方式深恶痛绝,甚至会因此与他绝交。当然他的这种做派确实伤害到了朋友们,但实际上,太宰本人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受伤不浅,常致恼羞成怒。
    本来呢,就像他本人在作品中也说过,那些言辞都是当时当地对着眼前的谈话对象突然之间脱口而出的,类似于给对方的福利。他的朋友们同样也是作家,对这种事儿本不难理解,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人心生不快,纷纷离他而去。但是,太宰背地里的恼怒、自卑和痛苦程度却绝非一般。从这点来看,他真是一个诚实可靠的家伙,是一个健全的人。
    因此,虽然在座谈时太宰会突然整出这种“福利”来,背地里恼怒不已,但他却并没有把这些付诸笔端。可是,太宰的弟子田中英光却丝毫不分座谈还是文学,统统这种做派,结果根本就不是背地里了,乱七八糟啊恼羞成怒什么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乱写一通。田中本人以此作为救命法宝,也是没救了。
    太宰却不是这样。他确实是一个谦恭、虔敬、诚实的人。正因为如此,内心里的恼怒也就更为严重。
    太宰所受自卑之苦比旁人更甚,理所当然,对他来说酒的魔法就成了必需品。但酒这种魔术却自带有宿醉这一并不怎么美好的附属品。真是难办,简直是火上浇油。
    做菜用的酒不会引发宿醉,但用来变魔术的却会。如果在精神衰弱期使用魔法,极易沉湎于此无法自拔,很容易会去想:啊啊,就这样吧,死掉也好。他本人感受到的最强烈的症状就是好像已经无法再工作下去,对文学也觉得失望,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心话。但其实那不过是宿醉时的幻想,除病态的幻想期之外,实际上并不至于无法工作,且也还没有走到穷途末路。即便是太宰这样洞悉人情世事的人,仍不免对这件俗事产生误解。这也是必然的。酒是魔法。因为对手就是魔法,庸俗也好,浅薄也罢,即使了然于心,却终非人智之所能及。酒是罗蕾莱 。
    太宰真是悲哀,着了罗蕾莱的道儿了。
    殉情一说真是弥天大谎。魔法师在喝酒时只顾迷恋女人,身处酒中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另外一个人。是另外一个人迷上了女人,他本人并不自知。
    首要的一点,如果真是情迷,那还会去死吗?完全说不通。真要迷恋的话就会活下去。
    太宰的遗书完全不成体统,估计他当时醉得厉害。或许他私下里也考虑过要死在十三日。总之,《人间失格》《Goodbye》,然后是自杀,嘿,情节的发展好像暗中早已设定好了。不过,即使背地里早已设定好情节,却也并无非死不可的道理。非死不可这种置人于死地的思想或者说是作用场,在现实中其实并不存在。
    他那宿醉般的衰弱把私下的设定逐渐转变成无法逃脱的困境。
    但是,假如急旋风小幸 说不愿去死,那么自杀必定无法实现。估计是太宰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提起来,小幸就切实地去执行了。
    据说小幸也经常酗酒,但这次她的遗书写得很是工整,表示能陪自己尊敬的先生一起去死是无上的幸福,她丝毫没有醉酒的迹象。而太宰的遗书不管是字体还是内容都完全不成样子,他当时肯定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如果这次并非自杀,他肯定会想:哎呀,昨晚竟然做了那样的事!又会在宿醉时深感羞愧且恼怒。但既然是自杀,第二天早晨再不会醒过来,没得救了。
    太宰的遗书不是一般的凌乱。太宰死期将近时写的那些文章,即使带着宿醉感,但总归写的都是现世,确实是直面现世的M.C,其中尤以《如是我闻》最后一节(是第四节吧)为甚。那篇文章也是几乎没有M.C的影子,有的只是牢骚而已。可以想见,写那样的东西让他内心的恼羞成怒愈演愈烈,消耗掉了他的精神,他孤身一人愤懑、难过不已。但是,他越是处于非M.C的状态,身边的那些人越会鼓掌喝彩。他知道这是愚蠢的,对此很是腻烦,但却还是向着喝彩的人们奔去,去迎合他们,看起来就是如此。从这点来看,他直到最后都是M.C,是为追捧着他的那个最狭小的圈子服务的M.C。
    在他的遗书里,就连那个为狭小圈子服务的M.C都已消失不见。
    他写道:“虽然孩子是凡人,但还请宽恕他们。”写给夫人说:“我选择死亡并非是因为讨厌你。”还说:“井伏先生 是坏人。”


    IP属地:江苏3楼2020-08-25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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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净是些烂醉如泥之后瞎闹腾的浑话,全然没有M.C的样子。不过,“虽然孩子是凡人,但还请宽恕他们”这句很是沉痛。他得多希望自己的孩子不是凡人啊。“孩子虽然平凡,却很可怜”,这样写不就可以了吗?太宰就是这样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在读他的小说的时候,必须认清这一点,即他是一个正常人,是一个渺小、善良、健全的人。
      话说回来,他没有说“请可怜可怜孩子”,而是特意强调孩子们是凡人,这或许就是太宰一生之悲哀的关键所在。即他对非凡梦寐以求,在这方面是一个极其虚荣的人。这虚荣本身就是庸俗且普通的,《如是我闻》中太宰针对志贺直哉发的那些牢骚也充分暴露出了这一点。
      太宰在文中竭力反驳志贺直哉:“治宪王 表示,(对《斜阳》)感同身受,非常爱读,这不就足够了吗?”由此可见,一旦忘掉平时身为M.C时的那些卓越技巧,他可谓庸俗至极。这样很好。如非庸俗且普通,又怎能写得出小说来呢?太宰终其一生都未认识到这一点,只是为迎合那些奇怪的喝彩而多次如宿醉般自虐,这阻碍了他取得卓越的文学成就。
      我再重复一次。如果不是庸俗且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太宰即是一个典型的庸俗、普通的正常人,但他本人最终未能认识到这一点。
      ★想要给人下定论,纯属痴心妄想,特别是对孩子这种生物,更是如此。孩子是突然之间降临到人世的。
      不可思议的是,我没有孩子。曾经有两次偶然地差点儿生出来,一次是死在妻子肚子里,还有一次是刚生下来就死了。于是到现在我仍得以幸免于难。
      不知不觉之间,肚子很奇怪地大起来,于是忽然间心甘情愿地生出了父母心。人就是这样出生并长大的,真是荒唐。
      人绝不是父母的孩子。和基督一样,都是在牛棚或者厕所这类地方出生的。
      有谚语说:即使没有父母,孩子也会长大。错!
      即使父母都在,孩子也会长大。父母之流都是些愚蠢的家伙,无论做人还是做父母都很不称职,肚子大起来后忽然之间慌了神,装出一副父母的样子,实则是****,他们付出的同情心很是奇怪,说不好是动物性的还是人类的,就那样阴兮兮地抚养着孩子。如果没有父母,孩子肯定会成长为更加优秀的人。
      太宰这个男人深受父母兄弟和家庭所害,是一个饱受摧残的奇怪的不良少年。
      他总是把出身如何如何这些无聊的事情挂在嘴上。这成了他的强迫性思维。结果,这家伙私下里甚至会想,如果自己真是什么华族子弟或是天皇的孩子该有多好。如此庸俗无聊的梦想,构成了他的内在人生。
      一提到父母、兄长、前辈、长者,太宰就会抬不起头来。因此必须要推翻他们,这些人令人气恼。但另一方面,太宰又爱着他们,甚至想一把抱住他们埋头痛哭。这属于不良少年的典型心理。
      他已经四十岁了,但依然还是不良少年,是一个无法进入不良青年、不良老年的男人。
      不良少年不想认输,千方百计想要表现自己的不凡,即使到悬梁自尽的地步也要显得伟大。如果自己是王子或是天皇的孩子该有多好,如此妄想,至死仍想让人觉得了不起。虽然已是四十岁的年纪,太宰的内里却仍是这般不良少年的心理,当真肆意去做那些极为肤浅之事,委实是个糊涂小子。
      太宰之死,并不是什么文学者之死,是一个年届四十还是不良少年的**怪胎,在胡作非为之后,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实在是一个可笑的家伙。他去拜访前辈时,口中尊称前辈,穿着日式礼服套装前去。这是不良少年的江湖道义,可谓彬彬有礼。他是在以天皇的孩子该有的礼仪来要求自己,力争做到全日本第一。和太宰相比,芥川看起来更成熟、更聪明,而且更有才华,老实持重,单纯可靠。但实际上,芥川和太宰一样,也是不良少年,拥有双重人格,另外一种人格可谓袖里藏刀,会在庙会之类的地方晃荡,吓唬勾引小姑娘。
      说什么文学家,快别搞笑了,比文学家更甚的,是哲学家。哲学?哲学是什么?其实一无是处,不是吗?净是在瞎琢磨。
      黑格尔 ,西田几多郎 ,都算什么呀,一派荒唐。虽然已经年届六十,但在做人上还是不良少年,仅此而已不是吗?没有大人样儿,整日在冥想。
      都在冥想些什么呢?不良少年的冥想和哲学家的冥想有哪些不同呢?只是在兜圈子罢了,大人们只是在愚蠢地浪费时间而已。
      芥川的死,太宰的死,都属于不良少年的自杀。
      他们属于不良少年中格外懦弱、窝囊的爱哭鬼那一类型。比力气,他们赢不了;讲道理,他们也赢不了。于是他们需要引用某些例证,靠别人的权威来主张自我。芥川和太宰都举基督为例证,这是不良少年里那些懦弱的爱哭鬼的常用伎俩。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不同,同为不良少年,却拥有淘气大王的力量。强大如这家伙,就无须再举基督呀或者别的什么人为例了。他自己就是基督,自己足可制造出一个基督。陀思妥耶夫斯基最终完成了这一创举,他创造出阿廖沙 这一人物,赶在死前得以完工,在那之前他则一直处于支离破碎、杂乱无序的状态。不良少年总是杂乱无序的。
      死啊,自杀啊,这些都了无意义。因为败了,所以去死。如果胜了,绝不会去死。竟然会相信“死亡的胜利”这种荒谬的逻辑,这绝对比相信救苦救难老圣手的意念疗法还要傻得多。
      人活着就是一切。一旦死去,即告消亡。名声或是艺术长存这些说法都愚蠢至极。我讨厌鬼魂,说什么死去之后也还存在着,我就讨厌这样的鬼魂。
      人都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自杀者对这么个事儿,却始终参不透。本来这就不是参得透或参不透的问题。要么生,要么死,仅此两种。而且,死亡不过是消亡而已,是一切皆无罢了,不是吗?一定要活下去,要坚持走完,必须战斗到底。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死,不要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了吧。随时都可以做的事儿,并不值得特地去做。
      死亡只是归于虚无而已,这是谦卑的人们所秉承的真实义务,必须忠实于此。我视之为人类的义务。只有活着的时候才是人,尔后就是一堆白骨,不,是虚无。而且,必须竭尽全力生存下去,这是正义和真实诞生的土壤。在讨论生与死的宗教或是哲学那里,正义和真理都不可能出现。那些只是玩物。
      但是,活下去会很累。即便是说出上面这些话的我,有时候也想要回归虚无。战斗到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累。不过,气度定乾坤。无论如何,在有生之年都得坚决地活下去。那就战斗吧!决不认输。不认输意味着要一直战斗。除此之外再无胜败可言。如果战斗,即不会失败,也绝无法取胜。人绝对不是胜者,仅仅是不认输而已。
      求胜心断不可有。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不是吗?不要去战胜谁或是打败某人。
      切不可视时间为无限。那说法夸大其词,就像是小孩子的梦想一般,不可当真。所谓时间,就是自己从出生到死亡之间的这一段长度。
      夸夸其谈得太过了。限度。学问即在于发现限度。夸夸其谈是小孩子的梦想,并不是学问。
      发明原子弹并不是学问,是小孩子的游戏。找到控制它的方法,适度利用,以之遏制战争,思考和平秩序,这种限度的发现才是学问。
      自杀并不是学问,是小孩子的游戏。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最初开始就应认识到限度之所在。
      拜这场战争所赐,我认识到原子弹并不是学问,小孩子的游戏并不是学问,战争也不是学问,这是战争给予我的教训。以前是我过于相信这些夸夸其谈了。
      学问即是要找到限度。我,为此而战斗。
      《新潮》第四十五卷第七号,1948年7月1日发行


      IP属地:江苏4楼2020-08-25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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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一层在审核


        IP属地:江苏5楼2020-08-25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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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9-06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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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这是所有的全文了嘛?谢谢您分享,辛苦了!(*^ω^*)


            IP属地:四川来自手机贴吧7楼2021-01-09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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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我爱死你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2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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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读了 谢谢分享


                IP属地:日本9楼2021-04-25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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