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生
她的目光平白而无畏地落在那条皮带上,那上面或许还沾着昨晚淫靡肮脏的液体,此刻被傅寻然握在手中,再次挥向她,上一次是情趣,这一次是愤怒。
陈春生没有躲,甚至还逞能一样地把尖细的下颌抬起来一些,少女一身不可弯折的傲骨,除非为自己舔舐羽毛,白天鹅从来不会垂下她的脖颈。然而预期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随之是一声闷钝的抽打撞击,陈春生的眼抬起来,缓慢上移,最终定格在傅寻然的脸上。
男人英挺的鼻梁上打着皱褶,一双惯常疏淡的眸子此刻因为翻涌的情绪平添生动,即使在这样的时刻,陈春生仍然觉得这张脸堪称是造物主的偏爱,一定是神在创造他的时候,把所有的颜料都用于浓墨重彩地构画这具迷人的身体,以至于让他胸腔的一颗心冷硬得不需要感情。
她静静地盯了一会,就像是在很认真地在听那些比刀子还要伤人的话,然后很轻地兀自重复着。
“非、分、之、想…”
“是啊,春生怎么该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呢?爸爸,我让你很厌烦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喜欢,让你恶心?”
她的唇角向上提起来,莫名地扯开一个笑,就像在嘲讽她自己单方面的异想天开。然而她越是想要忘记,那些香艳的热烈的画面就越是像失去控制的鱼,无孔不入地钻进脑海里,搅乱她的思绪。
在傅寻然伸手抹去她的眼泪之前,她在原地站成了一座僵硬的石像,直到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擦在眼尾,陈春生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湿润的乌睫抖动着承下最后一滴泪,她蓦地后退了一步,玻璃碎片第二次扎进足心的软肉,在她原本站着的浅褐色地板上留下鲜红色的血印,而陈春生却好似对这样钻心的疼痛置若罔闻。
她微微低下视线,看向正半蹲着的男人,细细密密的疼从心口开始泛起,很快让垂在身侧的指尖都痉挛起来,她深深压下一口气来缓解这一阵心悸。
“我时常会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你,大概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样发着光的,所以我想不出,想不出要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你并肩…”
泪很快又不争气地溢满眼眶,她在两行泪要滑下来之前飞快地抬手抹去,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笑起来。
“不过不重要了,反正不会是我,也不该是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