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汉人俘虏,端着一碗汤药。
美仁正要甩手给阴豫一耳光,一见着药碗,跳下榻,将那碗药挥在了地下,冲着那帐帘大叫:“我不喝,我死都不喝,向昕,你要是敢弄掉我的孩子,我做鬼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向昕,你有种的就一刀杀了我!”
“你再不控制自己,不用喝药,你的孩子一样会没的,”阴豫见美仁失了控,不由分说的,连忙上前抱起她,将她强按在榻上,“你若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带你离开。”
不知何时,向昕又回到了帐内。
“阴军师,我己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她是我的奴隶,你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可汗与太后就要到了,你应该守在阵地,而不是在这里缠着我的女奴,你别忘了你的承诺!”
阴豫直起身子,走向向昕,正色道:“她是我天一族的人,是我天一族怡家的女儿。虽然我代我爹履行承诺,单身为天一族的族长,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人欺辱我的族人——耶律兄,你也不可以。事成之后,我一定带她回天一谷。”
向昕捏紧了拳头,青筋暴露,指关节咔嚓作响,道:“那就等事成后再说,请阴军师做自己该做的事。”
回转身,阴豫冲着美仁邪魅一笑:“美人,好好养身子,稍后再来看你。”
帐内只剩下向昕和美仁两人,美仁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双眸紧闭。
立在帐中央,向昕凝视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告诉自己,这一次再见到她,他没有再爱上这个女人。但是当他知道她体内怀着另一个男人骨肉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是嫉妒得发狂,他嫉妒那个男人,这么多天来,一直很乖的她,竟然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第一次敢和他怒吼。
“大王,药煎好了。”
“端进来。”向昕道。
进来一个契丹士兵,又端着一碗扬药进来。
倏地,美仁睁开双眼,再次激动地大叫:“我死都不会喝的!”
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向昕端起那碗药,走近床榻,怒道:“既然你不肯喝,那就让我喂你喝。”
美仁咬紧了牙,别过了脸,向昕一把扣住她的下颌,欲将那碗药灌入美仁的喉中,美仁拼命地挣扎,却将那碗药挥出好些。
终于忍不住,向昕怒吼出声:“向美仁,这是安胎药。”
安胎药?
听到这话,美仁停止了挣扎,瞪着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向昕,他会喂她喝安胎药?
“我投你想的那么恶劣,喝吧!”向昕讲那碗药放在了美仁的手中,立起身背过她,又道:“是明景升,对不对?”
他是在问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端着那碗药,看着药汤面映着自己的倒影,那里是一个窝囊的女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若是他真的要定了心,害死她腹中的胎儿,一定会以更加残酷的方式,而不是以这种方式,这是安胎药,她将唇凑到碗边,捏着鼻子,她将那碗药一口饮尽。
“他是你二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挬人伦的事来?”向昕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捏着碗,美仁咬了咬唇,道:“他不是我二哥。”
向昕怔了怔,沉默了一会儿,方道:“告诉我,你有役有忘记过我?”
“没有。纯钧剑,我一直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那么死命地护着纯钧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还是因为对我心存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