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天青,几只麻雀“啾啾”嬉戏。开封府难得有如此清闲的一个早晨,没人击鼓喊冤,没有刺客行凶。
厨房张嫂蹲在地上带着五岁小孙子玩跳房子丢石子。
一叶朱红色衣摆飘然入眼,底下蓝白相间的水波云纹正如他湛明清透的性子一般,正是全开封府无人不识的---
“展护卫。”
张嫂站起身,笑容可掬。“巡街回来了?厨房有温着的煮鸡蛋和粳米绿豆粥,我去给你端来。”
“张嫂不必麻烦。”展昭温和的抬手阻拦,“展某只是路过后院,包大人还在等。”
说完含笑摸摸小孙子头顶的软发,便往回廊去了。
张嫂望着那端方挺拔的身型有些疑惑,难道在巡街的时候顺便吃过了?不会啊,一起去的两名衙役在府里用的早饭。
思来想去,得出结论:展大人定是操心公务,达到了废寝忘食的状态。
展昭一边往书房赶,一边抚着瘪下去的胃部。适才在街上,唉…
那一笼笼新出锅的小笼包热腾腾,冒着诱人的缕缕白气。
嫩白的豆腐脑配上棕褐色的醇香汤汁,上面浮着几丝香菇,搭配好各种新鲜清爽的佐料。
还有那圆滚滚的珍珠小馄饨,虾米调的汁,咬一口必是香沁满口。
“……呦!展护卫,几位进来吃个早点?”掌柜笑的殷勤,“小店新出的丸子汤可是一绝。”
“买些酥糖饼带回去吧,正宗的老糖熬的…”
“…豆沙油炸糕,不好吃不要钱……”
一声声叫卖,一张张笑意盈盈的脸。展昭关上耳朵,礼貌拒绝。并暗自告诫自己,少吃两顿,不会有事。
一路集市太平,也算是给他没吃早饭的一种安慰。
回府以后趁众人用饭之际展昭在自个儿院中练了趟剑,饮下几口茶。
张嫂说的鸡蛋和绿豆粥他有点心动,但时间来不及只好作罢。
之后去临县押解一名缉捕到案的在逃犯,午饭匆匆垫了点干粮和清水。
行至野外村郊,果然杀出一伙悍匪想要劫囚。开封府向来行动默契,张龙赵虎压制着犯人退到隐蔽处以防万一,其他人等随展昭迎敌。
午后阳光格外刺目,来人皆黑衣蒙面,刀枪之法混乱刚猛。尽力隐藏武功路数,为的是劫走囚犯,速战速决。
可南侠之剑,岂是可以小觑?巨阙剑风呼啸,气势夺人。只见那簇耀眼红衣于光影中不断变换招式,行云流水,潮起无际,二十招以内便逼的对方露出真身。
“毒门十二刹!”展昭一声断喝,几乎令在场所有人一惊。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临阵对敌,最忌心虚胆弱,隐瞒身份不过是不想让江湖同道耻笑因利而被驱使。
“谁人收买你们?”
展昭二次发问,手中巨阙龙吟阵阵,气若长虹,大有令一干匪类丧胆之势。
为首黑衣人许是早闻南侠盛名,这一战,实为心服。瓮声瓮气压低声音道了声“撤”便欲败逃,展昭抬手,命人不必不追赶。
只见他微微摇头,宝剑归鞘,猛然抬腿,一截断了的枪头破风而去,直扎在匪首左臂。
那领头的“哎呦”一声,脚下却不敢停留。
“留个记号,小惩大诫。”菱唇轻启,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
情绪稍有松懈,展昭便觉得头晕,脚下也多了几分软绵。
我没有中毒啊。
剩下的路程强打精神,顺利回到开封府。
交代完公事,公孙策眼尖心灵,叫住了他。把过脉,这先生生出些许疑惑,并亲自下了碗面放在展昭面前。
展猫儿看着面条上胖墩墩的卧鸡蛋,瞪圆了眼,“先生这是何意?”
“你多久没吃饭了?”公孙策捻着山羊胡问。
“我……中午吃了馒头和水。”展昭有心婉拒,“现在不太饿。”
在公孙先生精光四射且透着关爱又带着点逼迫的注视下,展昭吞下这碗面,立刻感觉身体暖和了,晕眩的不适感也减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