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回到石湾，探望外婆。
她佝偻着身子歪在座椅上，白发苍苍的脑袋耷拉着，我喊她，她好像了动一下。
没想到再见面已经这般光景，大家都有些无措，大姨说昨日还好端端的，今日不知怎么就这般样子。
大家都明了了，离别的日子近了。只是没想到到夜里，情况更差，爸爸妈妈连夜赶去，外婆已经只留一丝气息。
今日，妈妈还在外婆床前守着，亲戚朋友轮番道别让外婆安心地去，但外婆始终守着一口气，每当外公喊她一声，她身子便要挣扎反应起来。都说，外婆原是放心不下外公。

那日见过外婆后，张小烦问我，你的外婆是不是快要死了。
她是感觉到了，一个人行将就木的状态，但她还不明白死代表着什么，所以只有她才能这样把话说白了。

十年前，我刚毕业那时就在外婆家住。那时真觉得日子是日子，一日一日都那么分明。
外公外婆也都身强力健，我们祖孙三人就在一屋檐下过着日子。
外公买菜，外婆做饭，我每天下班到家都有热饭可吃。直到后来，我辞去单位的工作回到城里，然后结婚又接着生病住院，又到后来生孩子带孩子，日子一晃而过，我不知道外公外婆是什么时候老成这个样子了。
只觉得外婆好像还能给我做饭吃，还能叨念着叫外公别吃太多。
外婆快离开我们了，知道这不可避免，也为她能无病无痛寿终正寝而安慰，但离别始终让人悲伤。
如今，这种悲伤就像绷紧的弦，就等她转身离开那瞬迸发而出。

今天早上，我给外婆通了电话
我跟她说，我已经回到工作岗位了，已经上班了，孩子也很乖，一切都很好。
后来我说不出了，我不忍心说出让她安心离去的话。

今晚9点07分，外婆走了。

我在看书，没有及时看到妈妈的消息。

节哀

十月最后一天。回到职场一个月，逐渐适应了工作的节奏。
最累的，也许是每日穿着高跟鞋的双脚。
一个工程自诩企业，大部分员工都的工作都是对事而非对人，所有大家都穿着随意，舒适为主。
但我是不愿这样的，我像跟自己较劲似的，高跟与套装，就连加班也这副模样。
以至于拍证件照的照相馆老板都特意多打量了我几眼，打趣道：看你模样，不是高管就是高官吧？

张小烦腺样体肥大，已堵塞90%。预约了下月底手术

有时，我的焦虑已经溢出，浮于行为。
但比起不幸福，我更害怕别人知道我不幸福。

小一说，这不像你。
我说，我知道。
我像一个清醒的溺水者，我知道自己焦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焦虑，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