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主三神合传
遵义陈怀仁心斋编辑
为民御灾捍患，除害兴利，功德昭著简册，历朝显应崇封，永享禋祀于川黔间者，庙一而实三神焉：秦之蜀郡太守李公、公之子二郎、隋之嘉州太守赵公是也。

李公讳冰，蜀主鱼凫裔孙，巴东人也。蜀之为国，肇自人皇，号蜀山氏。姓恺，名胡洮，字文生，见《路史注》。周御国王辰祭从之子。其母即斗姥摩利支，支乘祇车，出斜谷治世。自黄帝子曰昌意，娶蜀山氏女曰昌仆，是为女枢，生颛顼高阳氏，封其支庶于蜀，历夏商至周武王，会师牧野，蜀与焉。迨东周襄王元年庚午，蜀君蚕丛始称王。次柏灌、次鱼凫，皆其子也。鱼凫王生有异相，名杜宇，都郭邑，励精国事，常导合江流，治蒲泽，捍御水患，民爱戴之，自号杜宇氏。战国称王时，遂称帝号曰望帝。适淇水倍常，帝不能治，遂存退隐之心。荆人鳖灵者，异人也，溺于川，尸逆流抵汶山下，忽活，见王重其木立为决玉垒山，以除水患。王以鳖灵治水之功胜己也，禅位隐去。其裔一支为鱼复国，遂无王蜀者。而蜀人慕王转甚，以去时田鹃方鸣，闻鹃声愈慕，乃以王名宇，一字曰dù鹃。更王所筑郫邑城曰dù鹃城。

王去后，尝修道于成都之小蓬莱、金堂之龙桥峰下，守真炼性，期于不老。而秘传则得诸浮邱公。浮邱公，炎帝神农氏也。神农遇赤松子，以平日采药锄倚岩边，化形留世，而自随赤松子，会祝融诸君点化勤修。稽元牒，定姓李，迭号浮邱子、浮邱伯、浮邱翁、浮邱公。公著《相鹤经》。尝养鸡千百，普济困者，又号祝鸡翁，所到彰显奇迹。继乃以蜀之小蓬莱，传鱼凫王以真道。王敬师，乃改从李姓，名脱，言脱尘也。初，王妃朱提氏卒，葬武都山，遂往武都，度妃身出世，食以返魂丹乃回生，名李真多，静修绵竹山。脱云游访觅灵区，同高弟李伯子炼金丹于华林山石室，丹成还蜀。能挂杖日行八百里，人遂竞呼八百仙翁。既而迁什加仙居山，种华芝作饵，忽偕伯子跨虎，经一市，冲入遥空。真多羡浮山声秀，寄迹其岭，翁来会，其行豫章之南，止碧落山，置丹炉于山洞炼之，以丹化剑，淬于池水，缕五色。真多返蜀，遍救疾苦。一旦至瑞州九龙冈，会翁乘云气，冉冉shēng天。是为明香真人。今瑞州府望仙门即真多飞升遗迹。翁自愧德行逊真多，益随地拯民灾难，思荫庇后裔，再往金堂，苦修三学，功深，然后玄微毕彻，位列宸班。是为紫yáng上道真君。于是举呼唤风雨、驱驰雷霆、降伏妖邪、洞悉水脉，凡术法之躬行悉验者，储之琼笈，以待哲人。而翁之裔孙李公，乃生于十数世后，精习遗术，家学渊源，其来有自。虽公之勤修所致，亦八百翁源远流长，代荫贤哲，福兹蜀土，所以阋世而公独绳其祖武，以名太守除孽龙、立神绩于蜀江，而永享蜀祀也。以上叙李公所从生。

孽龙者，蹇氏子，生于巴川，家贫刈草，易米以养母。草刈处有日刈而随茂者，蹇异之，掘地，得径寸珠，置匮中，覆少米其上，晨启匮，米常盈，日食而多羡余，累市积资，乡人询焉，对以故。群造观焉，蹇握珠，光射群目，哗而相夺。蹇窘，纳于口，珠随咽入腹，烦且渴，饮厨水不足。母汲水与饮，仍不足。蹇自饮于溪，母随视，已徧身鳞甲，变长蛟矣。滚地成滩，犹回头顾母。俗传铜梁县有望娘滩遗迹二十余，未登载籍。少倾，飞沙溅石，直入大江。久之，益能幻化诸形，自称江南伯，驱众水族为使，磨牙嗜人肉，每岁需民春秋祭，取童女为妇，媵以童男，否则激巨浪，荡没田禾屋舍，人畜或疫死相枕籍。民不得已，造江神祠，逐年轮办祭赛。虽鼓乐竞具而子女惨离，哭声凄野。男女被其淫毒吞噬者，前后无算。虽孽蛟之虐，亦始皇无道所致。

秦始皇三十六年，蜀郡守连章告，始皇下章议。巴东涉正荐公曰：“臣同郡李冰，学道人也。精习乃祖八百仙翁遗术，识水利，有奇勇。其子二郎，家学继承，神力罕匹。诚使李冰守蜀，命二郎佐之，父子协济，足制毒龙，江患不足平也。”始皇乃以公为蜀郡守。公到官，命二郎察蜀巴水势，厥总为峨江而西条之佗水、湔水、马木水、雁水、雒水、射江水、绵江水、石亭江水，皆宜会阳安，至泾南而入于江。南条之大渡河水、青衣江水、沫水，皆宜会嘉州而入于江。金沙江水、若水、绳水、古泸水、马湖河水，皆宜会叙州而入于江。北条之涪水、小河水、廉水、让水、绵水、梓潼水、弥水、都水、凯水、射水、干河水、罗汶水，皆宜会赤水，而合于嘉陵江。又有陵江水、潜水、白水、清水、巴水、渠水，亦皆会赤水，而合于浩江。总涪、嘉、渠三水合流汇渝，不亚大渡、金沙、马湖诸水，而沱、潜其小者也。然当其时，陆续奔注，漰洪浩荡之势，一有壅塞，皆足以助孽蛟之虐。此下流不治，上流所以为壑也。无以泄之，则壅滞者不流，无以蓄之，则民田无所溉。乃上溯江源发徼外岷山，至羊膊岭，历天彭阙始盛。其间冲溃固多，而蓄泄得宜，民田攸赖。最利蜀都者，必须凿内外两江，筑大堰于桃关潴之。桃关，一名湔崩江，即都江堰也。关即孽蛟蟠踞所，必除治而后可兴工。孽蛟盘踞桃关，锁于伏龙观下。总之即灌口地也。蛟除则塴冲荡决之害絶，而湔塴堰可成，故首除孽。

爱集三老里长，预鸠民夫，问所疾苦，咸泣诉江神暴虐。公诘状，具言：“祭送日，神亲迎于祠，风流飘逸，欢欣晏饮。俄而狂飚大起，尘埃遮眯，神及童男女并瞥掣无踪，老稚烦冤，富贵受害。兹筑堰兴利，民固乐于应役，第取妇之期又近矣，奈此神何？”公曰：“无恐。此神所需，吾能自办，不再累汝黔首也。”民交相惊愕，莫识公所寓意。届期，公发勇卒数百，持强弓劲矢列江壖，肴二郎充女，一习技侍童充男，供于祠如常仪。孽来亲迎，公进劝以酒，酒杯恒澹澹。孽对公而惧也。公厉声叱之，孽遁走。公操戈疾追，孽反斗，彼气焰甚炽。二郎以神力佐公，更能幻化诸形，俗传七十二变。风涛汹涌，雾气弥漫，水立波号，天地昏黑。江中金铁交鸣，黔首官卒数千百人无不战惕恐伤，莫识奔避。久之，雾稍霁，众见两苍牛斗于岸旁。有顷，公还，汗流。论官属曰：“吾腰束白练以辨，汝等急助弓矢。”吼呼而入，刺牛之无记者。于是武士丛射，牛伤，还蛟形。二郎急取铁连环，锁系深潭。潭在灌县伏龙观下，水落潭清，或时见其锁。伏龙观山，今灌县之离堆也。

民喜害除，踊跃尽力。桃关堰成，即都江堰。爰作三石人、五石犀以锁怪。犀似水牛。水犀，三角，公以二郎变犀形，收孽。故作五石犀以镇应之。《灌江备考》：五犀，一在青城，一在犀浦郫县，一在成都市桥，一在灌江江中，一在县北玉女坊。造七桥，上应七星，以纡回堰流。立碑约誓曰：“汪浅毋至足，深毋至肩。”又石刻“深淘滩，浅作堰”六字诀，为后代疏堰法。公轸念下流尚隔，终贻溃瀑之忧，更由都江次第疏支渠三十有六，资民灌溉，全蜀沾惠，而盐井之利亦兴。综计全功，皆非易就。其尤难者，首在湔塴，次离堆，又次溷崖，雷垣监溉，玉岳兰，各危滩盖数处，多孽蛟党类，与公抗衡一一歼除，方平险阻。是役也，公始终勤事。而典武卒、现神通，则资藉二郎为多。其佐治穿江者，又有王叕督率夫役操畚、挶、搰、抉、滓、垽，裨益匪尠。此其勋业固应同垂奕也。公后卒于官，蜀人思之，报祀于灌口，立庙曰“崇德”，奉二郎配享，浑称川主。《新津县志》：宋丞相张商英《三郎庙记》：李冰去水患，庙祀于蜀之离堆。而其子二郎以灵化显。《独醒杂志》:每岁祭用羊四万余头。

按《道藏经》列载，川主“左丞相崇应护国救民大帝”、此天封龙号。《文昌化书》有“崇应大帝”。李序系宋光宗绍熙五年甲寅作，其列衔云“英武昭惠灵显威济忠赞王崇应大帝李”。
内宫“普思彰顺妙光广福皇后”，
圣父“广佑英惠灵济顺泽王”、圣母“彰淑慈懿广福皇后”，
神兄“昭灵广福孚佑顺烈王”、神嫂“顺圣皇后”，
神长嗣“翊善济美通利侯”、“慈懿淑惠夫人”，
神次嗣“赞智昭贶勇应侯”、“福昌慈惠夫人”，
神佐“嘉应利济侯”、“正利夫人”，
镇西将军“孚佐侯”、“协惠夫人”，
押直“恭烈威济侯”、“福惠夫人”，
侍从“楚江王”“导江王”“华岳铁瓜三郎”“鳖灵相公”、“七圣都统”、“三圣阿婆将军”，左右“镇殿风火将军”“伏虎将军”“斗鸡相扑将军”“带剑火盘将军”“逐球捕猎之神”，离堆人头山神部下卿裔十将“山王”“希夷真君”等。尚有二十余号，无征不录。虽未详肇创何代，然必不诬也。迨元至顺元年，文宗庚午。封李公“圣德广裕英惠王”，始分封二郎“英烈昭惠显灵仁佑王”。国朝雍正五年，封公“敷泽兴济通佑王”，封二郎“承绩广惠显应王”。征号尊崇，俱以表扬神功也。
【灵风按：此处陈怀仁对《道藏经》神号理解有误。按陈意，川主崇应帝为李冰，神次嗣勇应侯为李二郎，其余神眷关系类推。实则川主崇应帝当为李二郎，内宫彰顺皇后为二郎妻，圣父广佑英惠王为李冰，圣母彰淑皇后为李冰妻，神兄昭灵王为李冰长子李大郎，神长嗣通利侯、神次嗣勇应侯为李二郎两子十五郎与十八郎。另正利夫人应为威济侯妻。以上诸神封号俱可见于《宋会要辑稿》。因《宋会要》原书久佚，陈怀仁不得见，故有此误判。嘉庆间徐松从《永乐大典》中辑出数条为《宋会要辑稿》，方见此诸神封号。】

而其累代之幽冥显化，庇荫群黎，又有可胪举者。唐太和五年，江水惊溃，公神化为龙，白练志腰，与蛟妖斗，水漂下左绵梓潼，西蜀无患。见《太平广记》。天佑中，成都夏霪，灌堰将坏，夜闻堰上若千百人呼噪声，列炬无数。会大风雨，火影自炽。迨明，堰去故址数百尺，移地高处水入新津江，而此堰完固。祠中所立旗帜尽沾濡。见《录异记》。宋高宗时，张浚用兵，乞阴扶，果应梦战胜。见《朱子语录》。宁宗开禧二年之乱，与文昌神默助安丙杨巨源兵威，削平蜀乱，吴曦授首。又怜六丁五未之数，难逭蜀郡，倶有变迁，与文昌神合奏上帝，移整于泸，以全蜀本渝嘉以下，实免流毒。并见《文昌化书》。国朝康熙四十七年，戊子。孟洞水决逼灌口，似空际有所转干涌木石关拦，水泄外江。见巡抚宪德疏。雍正六年戊申。仲夏，堰水涸，苗将稿，知县谭公祷于灌庙，庙旁山半忽分坼，雨水齐发，漫堰而下，周徧十三州县之田。见《灌江备考》陶仁明题记。十一年，癸丑。蜀大旱，总督黄公廷桂蠲洁斋祈，赴宿庙庑。须臾，雷电大作，庙柱所塑双龙绕殿飞去，雨通宵如注，合郡沾足。及晓，双龙在柱，身带沙泥，阶下小沟一道，约五六尺，渐远渐深，直出庙外，状类蛇行。近江边，则山岸掣崩数十丈。见李雨村《新搜神记》。所见威灵赫奕，无往非恩佑下民，诚蜀川主宰也。

顾其间神迹，有与隋嘉州太守赵公神迹相牵合者焉。赵公讳昱，峨眉人也。家在峨眉山下。家世积善，父自宏，精医，广施方药活人。公生之夕，母梦神捧日立身旁，因名曰昱。长而才兼文武，年十六举孝廉，好道从师李班，习法青城山，受水遁剑术于神僧林澹然，性倜傥，善猎，收七人者为用，郎应化郎官七圣。世称为七姓将军。并扰一神犬，色纯白，骏爽通灵。高数尺，臆广尺余，俗呼为嗥天犬，种出曹州间生，不过千百中之一二。唐中宗时，宰相唐休璟得以杀贼免祸者，即其类也。每纵马高原密箐间，七人前导，㖅犬驰逐，靡不如意。公外寄游骋而隐德内充，交安侯牛弘，大雅君子矣，识其贤，表荐于炀帝。大业六年，犍为冷源二河老蛟恣害，帝辟公守嘉州。公至，设械舟，拣壮士，率甲士千人，夹江鼓噪。己持剑披发入水，七人暨犬随入，与蛟连战一昼夜，石崖崩裂，潭吼如雷，二水尽赤。公手提蛟头，奋波而出，州人大惊，相向失色。自是嘉民获免蛟害。公在官数载，多惠政，以世乱弃职，隐赵公山，显异莫测。未几，嘉陵江涨，运饷者瞥见青雾中，公乘白马，引白犬，从数猎者过波面，水寻退。蜀民德之，亦于灌口立祠奉祀。盖缘习公貌，与崇德庙二郎像俨然相肖，故喧传公为李二郎再世，合奉公为灌口二郎神也。后人附会乘马事，演为二郎云中走马之戏。唐贞观十年，公托名赵道士，垢形敝衣，居利州南门，卖葫芦种，云：“大有用处。”常掩耳叫风雨，声甚急。明年秋，嘉陵江泛滥，漂流数百家。道士坐一大瓢，拯民溺，仍掩耳叫如故。众方悟公寓言警世，惜早不察而修水备也。有司具奏太宗，封“神勇大将军”，遣使致祭。天宝十五年，明皇幸蜀，加封“赤城王”。宋真宗咸平六年，复以张咏知益州，刘旰王均之乱，公屡助咏破贼。事平奏闻，真宗封“川主清源妙道真君”。后遂直云封灌口二郎为“清源妙道真君”，前身后身，不区别也。

稽之《仙鉴》，公神宅名宝仙九室洞天，其所属神，应化郎官七圣，外备载应生真人赵元阳族姓、应耀真人姚光于吉弟子、含辉真人宫嵩琅琊人，涉正弟子，应属李而属赵，是合二郎赵公为一人之证、曲度真人李意期青城隐士、精进真人古强李阿弟子、灵化真人徐佐卿青城道士。芙蓉城阙仙众，其庙制皆宜。后殿供圣父母，而川主塑像在前殿，中左右而三变。三像：一喜，一怒，一面蓝可畏，皆年少无须。旁侍者一执刀三尖两面、一腰弓挟弹，殿两壁分列执枪剑者数人。别一龛塑白犬蹲地，而昂其首焉。

遵义城外十余里，高岩山川主庙，创建在唐僖宗乾符二年乙未，迄今九百余年，灵应如响。明末流贼屠两川，遣一支取遵义，由綦江进攻，神如和桐娄山关现形，遏其凶锋。贼退走，民不被祸。国朝康熙中，吴三桂伪将马三寳，拥兵入遵义，将大加杀戮。一夕行城上，突逢蓝面露齿神扬刀怒喝欲斫之，寳惧伏汗流，倐不见。述状词，左右以高岩山神常显圣对。诘朝，具牲仪上山祭。甫入庙，怵然骇曰：“昨夜喝我，正此神也。”已而指白犬曰：“神受祭礼也。人可祭犬乎？”令移于侧，拜祭而还。夜梦犬来嘊嘊，啮其足，大叫以醒，平日脚疾复发，痛倍不可忍，乃买田助神犬香火。至今田存，俗呼为养犬田。至庙悔罪，痛遽已。从此畏神懔懔不敢肆虐。乾隆三年夏亢阳为厉，郡守苏公瀮泓竭诚祷于山，焚牒后，阴云密布，雨倾盆下，竟夜乃止，合里均沾神恩。苏公为重修高崖庙。其他护善良、警奸诈、纠正人心、维持风教诸轶事，郡父老往往聚而㒊以郺𨑊不备书。相传有工匠匿真金于怀，以假金肴高崖神像，忽脑前烟起，速解带，真金坠地，奸露被詈。又曹姓者，祭意不诚，神是夜于庙下现巨蟒示警，曹怖死，久而始苏。俗傅有护庙蟒蛇，常夜见神座，双目如灯云。

总循始末，灌口之庙，其灵如彼，而高岩之庙，其灵又如此。推之全蜀，城市乡村，祠庙多矣。其灵应自难更仆数。礼云：法施于民，御大灾，捍大患。三神洵足当之。四民之虔恭庙祀，用以崇德报功，亶其然乎！但三神功德，前后繋维，散见于正史别史，彰彰可考，以较文士杂引俗习丛谈，未免附会错讹，有不容不辨者十事。
杜宇本李公之祖、鱼凫王之名也，而误作二人，甚谓王禅位鳖灵而淫其妻，是以逊国。贤君道证天仙，而翻举浮薄之行，无端污蔑也。又云化为子鹃，谓之蜀魄，若精卫鸟然。又云八百翁仙去，在商太丁九年三月三日，倶属荒唐。其当辨者一也。

李公之夫人，史无明文，俗谬为二郎劈山救母之说。谓母乃织女，降凡娩，秽天光，上帝拘入桃山。织女降凡有之也。《墨庄冗录》载郭翰配织女，曰：“上帝命游人间，愿乞神契。”遂为夫妇。至七夕数夜方至，翰戏白：“乐乎？”笑曰：“天上那比人间！”忽一夜凄然曰：“帝命有程，便用永诀。”事载《群芳岁谱》。是知星降必奉帝命，乌得以生子罪之耶？且果罪也，而其子敢违帝命，劈山擅救耶？无是理也。至开劈桃山之说，俗士每引为庙联云。夫生产固然之理，讵有神母而遭愆咎，亦是踵血盆妄说，何足征信！大约欲表二郎灵奇，附会以梁玉清事，随太白逃匿卫城小仙洞，生子被谪，丛谈耳。其当辨者二也。
以李公为蜀守，或谓秦昭王，见《风俗通》。或谓秦孝王，见《华阳国志》。昭与孝并无确据，是不如《仙鉴》所载，始皇庚寅岁，实有涉正之荐可证也。其当辨者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