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有时候不要过分执着于是非对错，它会蒙住你的眼睛。人的一生呐，会成长三次。第一次，你会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一些大是大非，比如正与邪，善与恶。第二次，你会明白这世上有些事不是用对错能说清楚的，你会发现人的多面性，黑白无法衡量一个人的灵魂。第三次，当你明白有些事情即使无法用对错衡量时，你却任然愿意去理解，去坚持，去为你自己最初相信的东西，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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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看着相对而坐的男人。狡黠，阿努比斯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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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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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应该去成长，而不是苟活于世。

他没指望对方能理解他，即使是放弃站在正义的立场上。他只是默默承受着来自身后的压制，梗着脖子呜咽，那么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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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我没上过学，没人教给我生存的技巧，我不明白的东西实在太多。有人告诉我要混道我就去混道，有人要我当大哥我就当大哥，有人说那个老和尚玷污了我女儿，我就要他付出代价。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对我来说，活着，就是整个世界。”

我坚称自己无罪，显然让他相当失望。他咳了两声，点燃一支香烟，把香烟尾端塞进我的嘴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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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有什么意义呢？”烟草火光灼灼，散发阵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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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在陈述自己的故事，但你只是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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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确没有做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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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和我还说过什么别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可能那样的话语就像烫熨的纯色衬衫一样苍白无趣吧，以至于我对此丝毫没有记忆。

他仍然记得那是个雾蒙蒙的清晨，他抱着课本一字一句饱含深情地朗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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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里奇，他写道，我在给您写信。祝您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求上帝保佑您。我没爹没娘，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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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我除了死，什么都怕。”

“有时候我会想，你是否也经历过难以想象的痛苦，因为在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到挣扎的影子。我理解你，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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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对方，不置可否，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讨厌艺术。她很失望。她说现代艺术总是急于向人们揭露血腥丑陋的伤口，它将血淋淋的疤撕开却不给予治愈的方法，导致再次恶化。我说，这个世界上多的是趋之若鹜的人，他们只是渴望展示，并不具备基本的判断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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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和文学没能给我带来幸福，我曾经以为它们给我带来了清醒，但我好像渐渐发现世界上本来就没有清醒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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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是不是所有的文学作品，最终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虚无主义。我无法回答。”

“这是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这是个饿死诗人的时代。”

“他涉世未深，她就教他几分人情世故。他饱经沧桑，她就还他几分童真。”

“神终究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概念，甚至不需要任何可见的躯壳，人类只是给自己虚无的生命赋予意义罢了。难道没有人真正地思考过，神为何创造了这样一个苦难的世界？诸事皆有因果，只是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被理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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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啊，以为自己被神赋予了理解万物的能力，可万物真如所见那般吗？厌恶不确定，于是执着于某一种信仰，这才是人类的原罪啊。巨像的光芒，并非理性的火炬，失去了思考，人便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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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个世界已经慢慢走向终结，得到了这份侥幸又有什么意义呢？”

后来的我对故事的结局并不感到悲伤，只是觉得自己像浸泡在炽热的风、可乐汽水和闪烁繁星里的枯槁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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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的人不再年轻了，那又如何，他出唱片买，他开演唱会我去看，我依然记得他，他永远是我心中最引以为傲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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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回不去了。有新的Demo唱给我听，搬张小板凳在天台上听他讲弗莱迪讲皇后乐队讲摇滚乐，享受连绵不绝的穿堂风，冰箱里会有凉掉的面包牛奶，下完雨的半夜趿着拖鞋抱个西瓜挤进屋分吃，再坐马路牙子喝冰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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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尽头，蝉声显得无序而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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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发乱糟糟的，蹲在大理石台阶上抽烟，鞋边散落着无数烟蒂，每一根烟蒂上都印着同样的“Marlboro”，呆滞的目光凝视着来往行人，情不自禁哼起一首简单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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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清他朦胧的侧脸，突然觉得周遭噪音安静下来。那张脸曾被天光照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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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吉他走在荒凉的街道，墙面上有顽童画的涂鸦，他步子迈得很慢，一抬头，总是一双很沉静，很干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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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着吉他走进来，头垂得很低，怔怔地望了我一眼，转身点起一只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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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的午后，偶尔有风从敞开的门窗里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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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架上取下一张唱片，吹落上面的浮灰，小心翼翼的放进黑胶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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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弹起吉他时表情很认真，很入迷。我总是梦见他年轻的样子，害怕看到他灰白的头发。他的脸颊仍然很瘦削，胡渣夹杂些白，爱穿一件黑Ｔ恤，手臂上有些类似刀疤的痕迹，莫名让人想起江湖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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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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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永远十八岁。

“文学就是关于诡计。重要的是如何去让一篇虚假的谎言显得真实。”

“我们聊天的时候，几乎都是我在说，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你感觉得到他能理解你，只是不发表任何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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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安慰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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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不懂怎么用语言安慰人，他觉得语言特别无力，用语言安慰他人显得很虚伪，很不痛不痒。如果非说些安慰人的话。他会说，你不要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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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怎么安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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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挺赞同他的看法，言语确实无力，所以有的时候，拥抱是很好的办法。”

“在那些烂醉如泥的夜里
我唯一想起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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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里他手指缝娴熟地夹根燃火的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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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而低头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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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砖红木门前的石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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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是随意丢掷的空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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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着一只雪白乖巧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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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屏幕下的歌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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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养个动物填补我的寂寞
虽然它不能与我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