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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吉檀迦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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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钦命我歌唱时,
我的心骄傲到都要裂开。
我仰望着你的脸,
泪水向眼眶涌来。
我生命中的所有喧闹与不合拍,
都化成了甜美的和谐。
我的赞歌展开翅膀,
如同快乐之鸟在飞越大海。
我知道我的歌给了你欢快,
我知道只因为我是歌者,
才能蒙受你的召来。
我歌声的翅膀远远张开,
翼尖触碰到了你的双脚,
那是我不敢奢望触及的所在。
我陶醉于唱歌开怀,
竟忘记了自己的本来。
我直呼你为朋友,
而你一直是我的主宰。
Gitanjali-2
When thou commandest me to sing it seems that my heart would break with pride; and I look to thy face, and tears come to my eyes.
All that is harsh and dissonant in my life melts into one sweet harmony — and my adoration spreads wings like a glad bird on its flight across the sea.
I know thou takest pleasure in my singing. I know that only as a singer I come before thy presence.
I touch by the edge of the far-spreading wing of my song thy feet which I could never aspire to reach.
Drunk with the joy of singing I forget myself and call thee friend who art my lord.
一、诗的大意
世界(神)希望我快乐自由,而我也向往世界的快乐自由,尽管我微不足道。
二、注释
第一节
sing:唱歌。歌声代表真实的内心,即“我”渴望神,渴望像鸟儿一样自由和快乐。泰戈尔一直认为唱歌是表达内心真实情感和思想的最佳方式,比文字或语言要强得多。
pride:骄傲。“你”指神,可理解为世界。当然准确地说,世界是神的显现。得到神唱歌的命令意味着得到了神的青睐,也就是“我”摆脱了尘欲,摆脱了“小我”,“我”要融入世界了。这怎不叫“我”骄傲欲哭!
第二节
harsh and dissonant:harsh原意是喧嚣,暗指尘世的贪欲;dissonant原意是嘈杂、不和谐,暗指尘世的纷争。
harmony:和谐,指“我”与世界和谐、融合在一起。例句:India put all her emphasis on the harmony that exists between the individual and the universal(《The Realisation of Life》)。
adoration:泰戈尔使用这个词时都是指崇拜,这里指对和谐世界的向往,但结合后面的歌声翅膀,译为赞歌更好。
bird:小鸟,在泰戈尔诸多作品中小鸟都作为快乐自由的象征。和谐的世界才有真正的自由快乐。
sea:大海,指充满贪欲与纷争的人世。自由快乐跨过贪欲之海,飞向和谐的世界。
第三节
singer:歌者。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永恒的歌者,唱着一首永恒的和谐之歌,“我”要加入世界大合唱,与世界融为一体,这就是被神或世界召来的含义。
come:来到,译为蒙受召来是反映泰戈尔谦逊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表达他对世界的崇拜之心。
第四节
my song:我的歌。泰戈尔喜欢将生命比如为一首歌,用歌来比喻生命该有的自由快乐。歌指生命该有的状态,即生命价值得以体现,生命在绽放,生命充满了爱、自由快乐、奉献。本诗里,“我的歌”比喻生命快乐地奔向完美和圆满。例句:I touch God in my song as the hill touches the far-away sea with its waterfall.(《Fireflies》)
feet:脚。摸脚礼是印度宗教的一种礼仪,表达对父母、丈夫、兄长和最尊敬的人的崇高敬意。“我”只能用歌声的边缘来触及神(即世界)的脚,意味着“我”在神、在世界的面前是卑微的、虔诚的,也说明“我”的灵魂还没达到、也不可能达到神的境界。
第五节
friend:朋友。泰戈尔把他的神称呼为朋友、情人、新郎、主人、大师等。在他心中,神不仅是统治世界之王,也是世界万物(包括人类)的显现,即神化身为万物,也就是说神既是崇高的,也是平凡的,他把神即世界视为挚友,所以他经常称呼神为朋友。
lord:主人,泰戈尔的神,本诗译为主宰,既是为押韵,也为了说明神既可以是人的朋友,也可以主宰人的命运,尤其是主宰人的精神与灵魂,即只有与神同在才能永存(融入世界才能与世界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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