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他带着淡漠的兴趣（然而这也实在太多了），看着她。
她快要死了。
死，一个多么明快而拖泥带水的字眼。在并不算漫长的一生中，他已经目睹了太多人的死亡。他的父亲，一个伟大而多情的大妖怪，竟为了一个人类女子而亡故。他死得决绝而痛快，只留下那个除了美丽柔弱和一个半妖儿子之外一无所有的人类公主沉浸在对已故夫君（不，只能算情郎）的思念中。
瞧，这就是死亡，干脆却又与生者藕断丝连。
但他不会允许这种藕断丝连的存在。
他把手放在了天生牙上，这是一把神奇的兵刃，虽为刀刃，却不能将人送入亡灵的世界，反而是能将濒死或已死的人拉回现世。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难以令人察觉的弧度，拥有了这把刀的他已经与神灵无异。杀人，任何一把刀都能做到，而救人，只此一把！
但几乎是同一刹那，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女人也仿佛察觉到什么，她的笑容在这一刻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凄艳迷离。
“已经够了……”
随后大风乍起，女人的衣襟飞舞，发丝飘扬，在他的眼前化作了齑粉。她惯常喜爱的羽毛发饰在空中单薄地打了几个旋儿后也追随她而去，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金色的阳光刺痛了他同样金色的眼瞳，他微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睫毛，也抖落了掉在他睫毛上的粉末。
永远迟到一步的犬夜叉一行人在这时终于赶到。他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无名之火，他们可以早来一步——救了她，或者再晚来一步，至少不要是现在，让他在这种时刻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个半妖小子。
不过主角，大抵总是在最正确的时机来到最正确的地点问出最正确的一句话。

　（二）
不像她，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带着错误的筹码找到一个错误的人妄图与之交换一个错误的东西。
而他当时的脑子也不太清楚。
他愤愤地想。
可能是因为春天。你知道的，躁动的喧闹的蠢蠢欲动的空气中充满着动物发【谷歌】情气味的春季，就连卑微的人类也在这个季节热爱野【谷歌】合（你瞧，他竟也与人类有共同点）。
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前不熟悉地挑逗着，而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心里模糊地知道她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啊，不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对她的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你瞧，他多么会撒谎。）
而她很不敬业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反而是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毛皮，像是在撒娇。
“杀生丸……”
她确实在撒娇（并不），用一种从嗓子里挤出的甜得发腻的声音在撒娇。她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富有攻击性的红瞳，这个动作让他产生了她在啜泣的幻觉（他产生的幻觉已经够多了）。
藏在草丛中隐秘的花朵在悄然绽放，散发出诱人犯罪的香味。焦躁的小虫子从这朵植物的性【谷歌】器官跳到另一朵上。不远处是野猫似婴儿哭泣的求偶声。更远处是一对人类男女因交【谷歌】合的快感而发出的嘶吼声。灵敏的嗅觉与听觉更是放大了他的感受。
他不由自主地嗅了嗅她的味道。
嗯……与奈落别无二致的气味。
“我说，杀生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女人调情的话语跟这个季节一样不正经。
他低下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嗯，她的眼波像这个季节一样荡漾。
“只是让你在打败奈落的时候顺便帮一下我……”
他皱了皱眉。
“这你都不为所动？你还算什么男人？”
女人像是愤怒，又像是娇嗔。
“我当然不是男人，人类如何跟我相提并论。倒是你，女人……”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不要试着挑战我的底线。”
“我……”女人距离他更近了。
“偏……”她瞪着他。
“要……”女人恶作剧般地勾起了嘴角。
他当然是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她，然后不由自主地沉溺在那片红色中。得了吧得了吧，他不是自己那多情的父亲，她也不是那个脆弱善良的人类公主。事实上，那个人类好歹还是个公主，但他并不知道她能算什么，一个……妖怪，一个……半妖，还是一块杂碎？不过，总归，她应该是雌性。她的红瞳让他想起奈落，想起弟弟的火鼠裘，想起躁动的沸腾的鲜美的可口的血液。他还想起了自己母亲用最不正经的语气讲出的最严厉的警告：
“不要爱上一个人，否则她会成为你的软肋；”
“不要走父亲的老路；”
“不要试图窥探一个女人的内心；”
“不要被女人的温柔所迷惑。”
正好，这个女人跟温柔沾不上边，他也并没有被迷惑，他只是被激怒了。等等等等，母亲的警告本来就是荒诞的，她只是被父亲另外一个女人搞得神经过敏，他为什么要承认这些警告的合理性？骄傲的少年就得是这样，像所有时代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那样不听从上一辈的忠告。
他盯着她太久了，而且目光实在算不上友好，女人有些打退堂鼓了。在她逃跑的前一片刻，他的利爪握住了她的手腕，尖锐的指甲刺进了她的血肉。就在她呼痛的瞬间，他的唇覆盖上了她的。
不过还不够，不够热烈不够缠绵不够深刻不够刺激不够让这个女人得到应有的教训。他的犬齿在轻轻试探后加大了力度，随后，她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牙齿。女人因疼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并用右手推开了他。
他露出了一个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但在女人眼中又意味深长的笑容（仅仅是突然想笑一下而已）。
神乐此时的内心是混乱的，她有些讶异，虽然她并不很清楚男女之事，但就她无意间见到的人类交【百度】合并不是这样的，她同样惶恐杀生丸此时身上散发的令人战栗的气息，而且她有些后悔自己招惹了他。
然而他的笑容刺伤了她。他怎么（不）可以如此轻贱她，怎么（不）可以视她的美丽如无物。那个时候，尚且高傲的她还未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糟糕无助，可以说，她连让他轻贱的资格都没有。
她的骄傲迫使自己直视他，而他在她的目光下明目张胆地胡乱擦拭了一下自己唇边所留下的……她的鲜血，就在同时，她舔舐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
瓜田李下，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切都进行得如此顺理成章。
并没有。
前【百度】戏的缺少使她极为干涩，在他进入的瞬间，她因疼痛倒吸了口凉气，这刺伤了他敏感的男性自尊。他跟她同样酸涩肿胀疼痛，但是他不能承认。难不成让他承认自己不能让一个女人感到愉悦吗？
努力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他一遍遍机械地抽【百度】插着。不幸的是，他对自己表情的不当管理让她察觉到了他的不爽，这也让她产生了一丝挫败感——原来，她竟然如此缺少女性魅力。
疼痛与挫败感，是他们留给对方的东西。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又没有断掉左臂那么疼，又没有失去铁碎牙那么挫败，又没有被风之伤打飞那么疼，也没有缺失心脏那么挫败。
一点点小小意外而已。
终于，在过了很久，很久，大概能让一个巫女死亡再转世轮回再穿越500年那么久后，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终于分开，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并富有默契地点了一下头对对方（根本不存在的）技术表示肯定并借以安慰自己受伤的强大心灵。
神乐从他身边跳开，慌乱地瞟了一眼他的身体，匆忙地捡起自己掉了一地的衣服，像是逃避瘟神一样飞走了。
远处母猫因交【百度】配的疼痛发出的嘶吼震动着他的耳膜。
和他的男性尊严。

　（三）
“神乐她……走时痛苦吗？”
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和这个问题哪个更蠢一些。
不过他还是顺着这个问题回想了一下明明刚才才发生但是好像已经过了一万年的女人死去的情景。
终究是太朦胧。
怪只怪阳光太刺眼，光与影模糊了时间，心里的无名火腾地窜上来烧断了记忆之弦。
死亡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他不知道。
母亲说，越是惧怕死亡的人就会死得越痛苦。对于某些人来说，死亡不过是暌违多年却又如期而至的老朋友，当他到来时，你只需要张开双臂迎接他。
所以父亲是笑着走的……
所以娑萝是笑着走的……
那么也许或者大概可能好像说不定……
“她……是笑着走的……”
他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语句简直要比他俩第一次贪欢时的进入还要艰涩。
后来他思考了很久很久这个问题——直到他遇上魍魉丸。
其余的作战细节在他的刻意遗忘下早已如女人的音容一样模糊，只除却一点。
当他被魍魉丸的肮脏触手紧紧缠绕时，有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一丝丝风挤进缝隙，但随后便被他们的妖气旋涡冲散了。
他终于终于终于无法阻止地不能自已地大彻大悟地明白了——
原来原来原来死亡，不过是风消失在风中。

（四）
　　太阳很高，很遥远，阳光很炽热，很耀眼。
照得他的羞臊几乎无所遁形。
到处到处到处都是交（谷歌）欢的气息。但他们好像都如痴如醉、欲仙欲死。这个词的后一部分他倒是很容易理解，但是前一部分嘛……身为妖的他们怎么能欲仙呢。所以上次也不能怪他，物种所限，对吧？
（很好的借口，杀生丸。）
如果不是又看到了她的话，连他几乎都要相信自己的胡编乱造了。
她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阳光倾泻如注，洒在她的周身。她的和服完好地裹在周身，但他仍旧看见了她的玲珑曲线，她的修长的脖颈，脆弱的锁骨，她的雪白的微微起伏的胸【谷歌】脯，诱人犯罪的嫣红，不盈一握的纤腰，不可示人的隐秘，深不见底的幽暗，浑圆的臀【谷歌】部，丰满的大腿，修长的小腿，精妙的脚踝，剔透的玉足……
（哟，真厉害，杀生丸，什么时候学会了透视？）
他飞身上去。
想霸占想呵护想凌【谷歌】辱想破坏；想看她得意忘形的笑容，想摧毁她高傲的心，让她俯首称臣；想把她推进泥沼，再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想让她睁着朦胧泪眼跪地求饶，想把她捧在手心里供奉；想告知世人她的美艳不可方物，想让她与世隔绝只有他可依靠；想给她自由，却又想画地为牢。想去——探寻。
她的红瞳诧异地睁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压上了她的。她感觉到他与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她不能确定，但确实不一样了。所以她接受了他的亲吻，并尝试着回应他。
杀生丸很疑惑，上一次，当他这样接触她的时候，他满心愤怒，腹内像是要爆炸一般。而这次，一股异样的暖流在他全身游走，并不舒服，只是，只是奇怪而瘙痒，带着隐隐的疼痛。心脏难过得拧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异常稀薄。
他看着她，然而女人的面孔却如此模糊。很奇怪不是吗？当你离一个人越近的时候，她的面容就越模糊。别误会，他是指客观存在上的这种情况，不是指心理。
他一路向下，隔着衣服，触摸着她的身体。
周围的喧嚣归于静谧。
女人的身体柔软，纤细，易碎。他想着，她的肉吃起来应该是入口即化的，不是其它妖物那种坚硬难嚼的肉质。
他的指甲轻轻一划，女人的胴体一览无余。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他试着用口舌品尝她的味道。然后他惊异地发现她没有心跳。
他当然早就知道。
但为什么他的心更疼了。
他用手探索者她的身体，好奇于他们身体的异样之处，从她的高耸往下，轻抚过平坦的小腹，再往下……他的手探寻进去，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柔软，她有些吃痛地哼出声。
但确实有什么与上次不一样了，疼痛和麻酥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一股暖流从小腹升腾又往下。她脸上浮起一抹少见的红晕，偷偷抬眼看他。他不像是平时那样冰冷如雪山，他稍微歪着头，浮出一丝孩子气的疑惑。他们的目光相触一刹那，像被灼烧一般又各自慌乱转移视线。
他将湿润的手抽出来，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抬起她的一只腿，他挺了进去。
不疼。不知道是否他的幻觉，他听到了女人微不可闻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神乐确实松了一口气，与上次不同，杀生丸的动作轻柔了许多。背后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的肌肤，触觉被无限放大，一股暖流围绕着下腹涌动。但无论怎样她好像都不满足，伸出手拥抱着他，想与他靠得更近。
阳光洒遍周身，他们在这一刻彻底融为一体。
杀生丸靠着树干半躺了下来，女人依偎在他胸口。
他看着怀中的女人，却发现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一会停留在他的脸上，一会游移到他的胸膛。杀生丸确实很好看，神乐心想，他的银发被汗液浸湿，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明明是她失了身，却总觉得是自己为非作歹逼良为娼。最令她不满的是，为什么她全身赤【百度】裸，而他却穿戴完整。
气愤之下，神乐伸手去扒他的衣裳。很快，他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
女人的胡闹让他疑惑又气恼。
（拜托拜托，我是男人，我才应该是主动的一方。）
毫不顾忌杀生丸吃人的眼光，神乐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癫狂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仿佛还不满足，甚至将脸也贴了上去。
他刚刚拾起的那脆弱的男性尊严好像又一次破碎了，如同他被这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撕碎的衣裳。

　　（五）
　　魍魉丸的猛攻拉回了他的思绪，真是奇怪，为何竟能在生死关头想到此等风月之事。
　　哦，该死，对于这个女人的回想（不不不，绝不是思念）竟令他轻易陷入危险。
　　“那个女人的死根本就没有意义。”
　　杀生丸的眸子骤然睁大，一股难以抑制的气流在他体内冲撞，沸腾的血液几乎将他灼伤。差不多是同时，他听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的狂吼。
　　可笑，那小子有什么资格为她发怒？
　　“她的死有没有意义，由我来决定！”愤怒使他丧失了理智，在那一刻，他听到什么东西破碎了。
　　哦，仅仅是一把剑而已，和那个女人拥有着同样令人作呕的味道的剑。
　　魍魉丸败北，但杀生丸并没有赢。
　　那个女人走了，好像带走了一部分他的控制感。他总是恍惚，仿若高一脚低一脚踩在云里，一切都是个梦境，即使是与女人的相遇和亲密之事还有他的失败他的命悬一线都是一个梦境。时间仿佛很长又很短，日复一日没有变化，他分不清到底是过了一两天还是很多天。冥冥中，他察觉到自己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变。他痛恨自己竟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刀刀斋在这时找到了他。
　　“你的心被填满了。”
　　他几乎要失去控制，为何总有人在他急需独处时来打扰他？那个老头子的话好像在提醒他，他的心曾经是空的，然而为何他又不可抑制地想到了神乐——他想起上次，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那时他以为她不过是在卑微地求欢，但是，或者，好像，也许，她是在听他的心跳？
　　他几乎想要冷笑大笑狂笑，他的心曾经是满的——后来变空了，在他的心变空了后，有人告诉他他的心被填满了。
　　冥道残月破在一次次变得圆满，女人的面容一次次变得模糊，他一次次绝望地发现并肯定：女人上次真的是在痴迷地听他的心跳，而他在抚摸她的身体时却从没有触摸到她胸腔内的跳动。可是随着他一次次回想确认，他却总觉得，她的心脏狂乱快速地自由跃动，和他的心跳脉搏呼吸混在一起。
　　他的记忆越来越混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爱过她，但是大部分时候他自己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竟好奇地观察起来自己弟弟和戈薇的感情，戈薇开始疑惑又担忧地看着他。有时候，他好像是透过戈薇和犬夜叉在看着什么人，但是什么都看不到，那两个人囿于柴米油盐的琐事中。
　　他们好像很满足，所有人都感动地称赞这是一种称为爱的东西，这个字眼他已在父亲口中听到多次。
　　然而，什么是爱呢？他想了很久，他不觉得自己爱过那个叫神乐的女人。
　　但是，可能，大概，万一，要是——爱过呢？他想，这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可以称为爱吗？他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又难以启齿，母亲却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告诉他他成长了。
　　杀生丸只好又一次把自己的疑惑埋进心里，继续思考这个问题，即使他也知道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游历了世界各地的西国大妖怪带来了那片古老东方大陆的瑰丽故事——一条青蛇初涉尘世不知死活勾引了一个强大无情的和尚，而那个和尚竟真的爱上了这条青蛇却不明心意羞于承认，他听后露出了少见的惊异表情，并嗤笑了一声。
　　这个故事开始在西国女妖中变得流行起来，甚至传到了他的母亲耳中。凌月仙姬在阳光明媚的一天中对着他虚情假意地哭哭啼啼，他的脸部肌肉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他越来越看不懂母亲甚至说看不透人世。母亲拉扯着他非要让他听一听从那片神秘大陆传来的描写这对痴男怨女的歌曲：半冷半暖秋天/熨贴在你身边/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半醉半醒之间/再忍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留人间多少爱/迎浮生千重变/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有着盛夏最热烈的暖阳和深秋最温柔的风，缥缈的乐曲在风中被吹得零零散散，而他再一次惊恐地发现自己在歌声中又想到了她，精神恍惚中，他甚至想到了奈落。杂碎半妖在死之前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意——他不过是想得到巫女的心而已，而现在，他竟然能些微体会到那个恶心的东西对巫女的心意——爱是我用尽一切都无法留住你。
　　他在梦魇中被惊醒，天已经黑透了。于是他起身，继续向着没有目的的远方前行，邪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并跟上了他。他好像一直是这样，以前是一个人有目标地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现在是一个人没有方向地干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他抑制了自己想要叹息的冲动，那个女人带给了他一些很多他不曾体会的东西，他好像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那些困扰他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答案，但他至少肯定了一点——
　　他并不以孤独为荣，他以此为生。

dd

不错

呜呜，写得好好。

写的太牛了太太！